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給哥哥介紹更好的!
    給哥哥介紹更好的!

    “所以,在你的那段生活裏,我完全都被宋承牽着走,對嗎?”

    記憶中僅僅睡過一次的房間裏,青年披着浴袍,盤腿坐在床上,兩條腿明晃晃露着,讓人忍不住好奇浴袍底下的風景。

    他仰頭看向男人的時候,修長的脖子連着一片胸口的白,線條清晰的鎖骨在浴袍中若隐若現,引人遐思。

    男人喉嚨滾動,聲音沙啞地開口:“至少從旁觀者的角度,你的言行舉止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當他回國後發現,曾經想開畫展的青年,居然執意孤身一人進了娛樂圈的時候,不可謂不震驚。

    甚至從他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對方是真的隐姓埋名,哪怕籍籍無名也不借助家裏的權勢發展。

    不像是真的喜歡演戲,因為對方沒有在演技上下功夫,只是日複一日做一個小配角,不出名,也不引人注目。

    明明五官出衆,網友們卻好像看不到一般,別說演技粉,就連顏粉都沒幾個。

    就像有人希望明珠蒙塵,于是它再也不散發自己的珠光。

    直到黎家股權變動,黎家人要出國的消息傳來,時烽才意識到出事了。

    可是太遲了,他緊趕慢趕,也只看到青年冰冷的身體。

    有些話白黎喻不敢直接說出口,他擔心那種不可名狀的心悸再次襲來,便斟酌道:“所以,其實之前我也是被控制的狀态,但是與現在不一樣,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是嗎?”

    時烽目光掃過暗色床單上的青年,垂眸“嗯”了一聲,“可能是因為宋承的到來,所以導致我們也被影響。”

    畢竟在遇到宋承之前,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真的還會有重生,或者穿越世界這樣的事。

    白黎喻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有些說不通:“我和你會去B市,好像是因為要買房子,那個時候,宋承應該還沒來吧?”

    時烽剛說的時候,他就想起來了,當年原本時烽要陪他回家,後來是他看到一則B市別墅開售的消息,就改變了計劃,打算先去B市買棟別墅再回家。

    所以才會在機場,被時烽拉進安全通道親親的時候,撞上了倒地不起的宋承。

    剛進安全通道就看到對方倒地不起,他立刻報了警,還叫了120,結果打完電話之後,他下意識伸手去探對方的頸動脈,停了。

    他換了個位置,對方的呼吸,心跳,都停了。

    他慌亂擡頭,正要和時烽說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醒過來,迅速爬起來,推開他們跑出去了。

    離譜的是,這件事後,他和時烽像是忘記了一樣,依舊去B市買了別墅,然後兩人再次分開,他再也回憶不起這件事,也再也記不得時烽這個人。

    “上一世……我是說之前,我記得我和宋承的遇見,是在影視城外。”青年的臉在暖色燈光下有些白,“我好像是,對他一見鐘情,然後一直追逐。”

    “這個過程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他好像十分不驚訝。”

    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演員,居然是國內黎家的小少爺,這個料曝出去,足夠上文娛熱搜挂兩天。

    可是從始至終宋承一個人知道,就很奇怪。

    “就好像,我們都是提線木偶,順着宋承的想法來發展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白黎喻越想越覺得沒錯,“他說初到這裏,以為我們是原本他的世界,追捕他的人。”

    “後來他發現這是另一個世界,所以他是不是會希望沒有人記得他出現的時間,以免暴露他的身份?”

    時烽慢悠悠坐到床上,把青年摟在懷裏:“對。”

    白黎喻擡頭:“你說他自己也忘記了不少具體的情節,是不是他覺得林清是官配,宋承一定是在娛樂圈認識林清,所以他才會做和娛樂圈相關的工作?”

    畢竟按時烽聽到的來說,原本那個宋承,應該是跟他合作開畫廊,他只負責畫,對方負責經營和推廣。

    而且回到宋家後,對方也不是從娛樂公司做起,是進了宋家的工廠,從底層流水線一步一步走上來,把整條産業鏈都摸熟了,才成為一個總經理。

    時烽覺得這個說法有點道理:“有可能,畢竟他忘了自己會出現在機場,是因為幫了林清。”

    “說不定你會執意進娛樂圈,就是因為他覺得林清在,為了能遇到對方,他也要在娛樂圈工作,再加上記憶中認識黎家小少爺這件事,讓他覺得你也在娛樂圈。”

    宋承意外到來,能對他們造成影響,讓他和白黎喻都以他的意志而改變。

    不排除遺忘具體情節的宋承,以為原本宋承的官配在娛樂圈,所以他也是進入娛樂圈才能認識對方。

    而關于原主的最大助力,他想不出來是怎麽認識的,就只能以為白黎喻也在娛樂圈。

    可是黎家小少爺在娛樂圈,以他的身份,肯定是高不可攀的,宋承就覺得對方一定是隐姓埋名,後面因為意外被宋承幫助,才互相認識。

    所以他們都随着宋承的想法,忘記了B市機場A出口,安全通道裏的事。

    所以白黎喻會放棄擅長的繪畫,執意隐姓埋名去娛樂圈混日子。

    白黎喻好奇道:“所以我雖然隐姓埋名進入娛樂圈,但因為家裏的擔心要求告知老楊總我的身份,所以在那家經紀公司裏面,我過得還算舒心,也就沒有認識他?”

    “有可能,你本來就志不在此,選了最難出頭的演員這一行,工作中和林清這個唱跳偶像怎麽也碰不上。”時烽一點點抽絲剝繭。

    “因為一直碰不到你,所以他等不住了,想方設法拿到了你的手機號,開始直接聯系你。”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會因為這個宋承的意志發生改變,對方能拿到白黎喻的手機號碼,還真不奇怪。

    宋承六年前來到這裏,五年前開始探索B市,接下來兩年都在觀察宋銘什麽時候出事,因為這是他回宋家的契機,後面等不及,就親自動手了。

    在一年前回到宋家,接手金意,主動追求林清,他所想到的都達成了,就差黎家小少爺這個助力了。

    說起這個白黎喻就郁悶,貼着老公的胸膛開始叭叭叭告狀,“我真的很煩,他電話一打來,號碼就自動從黑名單出來,我換手機也沒有,一直沒有反應過來可以換手機號,氣死我了!”

    男人低頭,擡手撫上他氣鼓鼓的側臉,“比之前好多了,至少這一次,你意識到要改變。”

    會自救一般換手機,也會在他點醒後,主動換了手機卡。

    宋承發現號碼打不通,一定會再次尋找黎家小少爺的號碼,但是在對方找到之前,起碼青年是安全的,能安全等到他回來。

    白黎喻又道:“你說,另一段人生裏,他之所以能讓我拿黎家的股份轉讓給他,是因為原本的故事就是這樣,還是因為他發現了能控制我?”

    時烽沉吟片刻,道:“應該是後者。”

    “另一段生活裏,你任由他予取予求,從來沒有反抗和反對,這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隐瞞身份地下戀?任由名義上的男朋友和另一個明星炒緋聞?甚至真的信了對方是在炒緋聞,真的聽對方的話去争黎氏股份。

    這些事單拿出一樣,都不是白黎喻會做的。

    白黎喻撇了撇嘴,“我會打爆他的狗頭。”

    對方應該慶幸上一世利用他卻沒有碰他,否則這輩子他要惡心死。

    “時哥,我不想讓他下半生過得太舒服。”青年郁悶道,“他是罪魁禍首。”

    畢竟這個宋承,一手導致了黎家的慘劇。

    “你放心,他安逸不了。”男人眸色微沉,捉住了探入睡衣的手,“小黎喻,你在幹什麽?”

    “摸腹肌。”青年咂嘴,“我早就想摸了。”

    上一世完全想不起時烽這個人,這一世想起來了,還不得趕緊拿點福利?

    他摸自家老公怎麽了?合理合法的事情。

    “我明明跟你睡了兩次,結果最近才回憶起來,太虧了。”

    “兩次?”

    “以前一次,這次一次。”一共兩世。

    時烽腹部緊繃,輕聲哄道:“摸有什麽意思?重溫一下記憶才不算虧。”

    聲音裏帶着無法忽視的欲望,感受到某處變化,懷裏的青年眨了眨眼:“你怎麽随身帶槍啊?”

    下一秒,被人珍而重之擁在懷裏的青年就被按在了床上,浴袍淩亂散開,在深色的床單上鋪開大片的白。

    呼吸交錯間,他聽到男人輕輕呵了一聲,“想試試嗎?”

    白黎喻擡眸看着男人,倏爾一笑,“想的吧。”

    如墨的瞳孔映着男人的面容,止不住心跳的躁動,他擡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傾身靠在他耳邊,“老公,來。”

    給他歡愉與愛意,給他一個徹夜不眠的放縱。

    時烽垂下眼簾,手卻順從內心,探入了浴袍下的身體。

    這一夜如青年所願,徹夜不眠。

    “哥哥,你放心,爸爸給你出氣了!”眠眠坐在白虞的床上,兩只穿着羊絨襪子的小腳丫動來動去。

    “葉晟哥哥那個渣男,再也不能來打擾你了!”

    剛剛洗澡出來的少年愣住,“什麽給我出氣?爸爸不是沒有見他嗎?”

    “見了的,就在昨天,葉晟哥哥跑過來,給爸爸上供。”小家夥搖頭晃腦地複述昨天的場景。

    “他買了一堆老年人的補品,又買了一束菊花,對爸爸下跪求原諒,說他不是故意讓人過來搶我的。”

    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白虞艱難張嘴:“……他買了什麽菊花?”

    眠眠笑嘻嘻道:“白色的菊花,就是送給逝者的那種。”

    少年痛苦地閉上眼睛,第一次當着弟弟的面罵人,“這個白癡!”

    以前他以為葉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所以才會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甚至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清楚。

    結果大爸爸告訴他,葉晟本來就是華裔,一直在國外長大,除了會說一口流利的華語,對華國的一切卻什麽都不懂。

    怪不得對方分不清春節和元旦的區別,怪不得對方對國外的節日如數家珍。

    他還當葉晟和別人一樣,對國外的節日比較新奇,原來這壓根就是他從小過的節日!

    可是就算對方在國外長大,也知道白菊花是在什麽場合送給什麽人的吧?

    一想到爸爸被人拿着白菊花下跪,白虞第一次主動撥通了葉晟的電話。

    接到他的來電,少年顯然十分興奮:“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今天不是要上學嗎?”

    白虞絲毫沒有跟他聊天的想法,認真道:“我問你,你為什麽給我爸送菊花。”

    這跟給活人送鐘送花圈有什麽區別?

    葉晟哽住,顯然知道他是來算賬來了,但是他也委屈啊,哼哼唧唧道:“我又沒有給誰送過花,我也不知道白菊花不能送人啊。”

    “我知道給你送花應該送玫瑰,但是我不知道給你爸爸要送什麽啊,店老板說菊花寓意品質高潔,我就送了……對不起。”

    他也是回來查了之後才發現的,但是在家裏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健在,家裏也哪個親戚去世。

    平時父母祭拜一些友人,也不會帶他,他确實不知道白菊花是送給什麽人的。

    作為赫斯家族的小少爺,他也确實不需要給別人送花,去讨好別人。

    白虞:“……”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

    “小虞你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經知道錯了。”葉晟委屈巴巴道歉,“我會努力學習華國文化,以後一定不犯錯!”

    “我就是想跟伯父道歉,沒想氣他,我從昨天回來,就後悔到現在。”

    早知道他自己查清楚了再去,也不至于忽然多了個三年之約,說起來葉晟自己都委屈。

    他就是不确定,才四處問人,結果別人是真的不靠譜,以後追對象還得自己來。

    他都這麽說了,白虞氣也氣不起來,葉晟的性子咋咋呼呼的,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最後只能道:“以後不确定的事自己查,別人說錯了又無所謂,反正承擔責任的是你。”

    聽到他這麽說,葉晟更想哭了,不過他還記得正事,磨着白虞以後電話常聯系,不要把他號碼拉黑删除。

    倒也沒有說他和白黎喻的三年之約,只說要努力學習,等三年後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白虞拗不過他,就同意了,每周末打個電話聯系一下。

    挂斷電話的時候還覺得葉晟數學不好,畢竟如今他們都高一,兩年後就能高考上大學了。

    不過他休學了一年,如今剛上高一,葉晟已經高二了,會比他早一年上大學。

    這種情況下,兩個人怎麽可能上同一所學校?

    白虞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他和葉晟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或許以後注定沒辦法在一起。

    也許葉晟對他的喜歡是真的,但是白虞清楚,這個年紀的喜歡,能走到結局的并不多。

    至此,他就将自己的感情放下了,他沒有說出口,葉晟也沒有,那就這樣吧。

    眠眠看到他挂了電話在發呆,爬過去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哥哥,不要理那個渣男,我們不想他!”

    “等我以後長大了,給你介紹更好的!”

    少年摟住小孩笑道:“為什麽要等你長大?”

    “因為我人小,認識的人不多,就算認識,也都是小孩子。”眠眠頗為苦惱,“等我長大了,就認識更多的人了。”

    到時候他就給哥哥介紹一卡車的青年才俊!

    白虞笑道:“行吧,等你長大給哥哥介紹。”

    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這句話,讓葉晟看到他被人追求時,吃醋吃到飽。

    在時家,眠眠有自己的房間,在以往,他也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或許是有了爸爸,或許是有了哥哥,反正小孩仗着有哥哥撐腰,不回房間,非要和哥哥睡。

    時夫人過來看了一眼,笑着答應:“好,那你和哥哥睡。”

    一轉身回房,立刻就和時父八卦起來,“原來眠眠也是粘人的,當初怕他跟小烽或者我們睡不習慣,就給他單獨安排房間,他也沒說什麽,我還以為他不害怕呢。”

    誰知道有了哥哥就開始粘哥哥了,聽保镖說,以前沒有領養小虞的時候,小孫子都是粘着爸爸睡。

    時父也有些驚訝,“那以前讓他自己睡,他怎麽不說?”

    自從發現家裏傭人對小孩輕視後,那段時間他和妻子還有兒子,三不五時半夜起床,就為了去看看小孩有沒有踢被子。

    就是他們這麽重視,傭人又被清理了一批,這股輕視才被遏止。要是一開始小孩就和他們,或者和時烽睡,也沒有後來這些事。

    時夫人嗔怒道:“小孩第一次來家裏,你非要擺架子,他害怕了自然不敢說了。”

    當時眠眠剛剛到時家,夫妻倆為了給孫子一個好印象,穿着得體的西裝禮服,矜貴地坐在大廳裏。

    畢竟是第一次做爺爺奶奶,連說話也端着,生怕小孩覺得他們不端莊,不靠譜。

    結果他們對于眠眠來說本來就是陌生人,又加上嚴肅的第一印象,小家夥自然什麽都不敢說,連哭都不敢。

    天知道,第一次見到時父的時候,小孩大氣都不敢喘,乖乖坐在沙發上,都不敢靠近爸爸。

    小孩不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還真的以為家裏傭人會像對待主子一樣對小孩,結果誰知道出現了些陽奉陰違的人。

    那些人為了不擔責,整天控制小孩的行動,吃食上又不願意麻煩,每次廚師做好了飯菜,傭人都習慣随手加一點醬油。

    因為菜鹹了,小孩吃飯才吃得快。

    像他們這種人家,能每天都有時間回來一起吃飯的情況很少,能一起吃早餐就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一直沒發現眠眠怎麽會過敏,明明調味料都是按小孩的情況采購,也是分開單獨做的飯。

    小孩第二次過敏後,時烽就皺着眉在廚房和小孩房間裝了攝像頭,直接拍到就那個傭人拿着他們吃醬油,往小孩飯菜裏倒的場面。

    那個時候眠眠已經第三次過敏,時烽才想起來查監控,後來索性聘了個生活助理,每天盯着眠眠的監控,确定陪着的傭人都老老實實,才算勉強放心。

    時父蹭了蹭鼻尖,莫名心虛:“我也不知道眠眠這麽膽小啊,小孩也太能忍了。”

    什麽也不說,搞得他還以為小孩對家裏一切都很滿意,平時也乖乖地叫他,誰知道小孩憋着呢?

    “我見過科斯特家的小孫子,那小孩不開心不舒服就說,再看看咱們家孫子,我還以為安排得很妥帖呢。”時父越想越心虛。

    他忘了眠眠的與衆不同,自己和夫人也不是那種傳統的爺爺奶奶,只要孫子不說,他們也不會過問太多。

    結果導致傭人以為他們對小孩不關心,小孩和他們也親近不起來。

    時夫人嗔了他一眼:“白琴都能抱着孫子玩了,我還沒有抱過呢。”

    是的,眠眠到時家的短短一年時間裏,時父時母端着爺爺奶奶的架子,力求給小孩一個可靠的印象,一直沒有上手抱過小孩。

    別說他們,傭人也不敢抱,只有時烽抱過眠眠。但是由于時烽需要管着時家企業,還要兼顧自己的公司,也不是每天都能回家。

    時父讪笑道:“明天,明天就去抱抱他,我也沒想到他一個男孩子,這麽粘人。”

    在他這印象裏,無論是他還是時烽,小小年紀就特別獨立了,以至于他以為小孫子也是這樣。

    現在才想起來,他們有父有母,眠眠無父無母,生長的環境不一樣,性格自然也不能雷同。

    時夫人不搭理他,只從床頭櫃翻出照片一張張看:“怪不得時六給我傳回來的照片裏,眠眠大多是被小喻抱着。”

    “那個時候我還想着,等小喻回來了跟他說說,眠眠是個男孩子,抱來抱去的對小孩不好。”

    結果卻忘了這個小孩缺的不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是來自家人的愛。

    抱着補償的心理,第二天眠眠被哥哥抱下樓,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上的時候,冷不丁被一雙大手抱着換了個地方。

    “爺爺?”

    印象裏嚴肅的時父和藹笑道:“眠眠今天想吃什麽?爺爺給你拿?”

    “啊?”眠眠有些摸不着頭腦,今天爺爺怎麽突然想抱他了?

    還不等他想明白,一雙看似柔若無骨的手從他胳肢窩穿過,微微用力,他又坐到了奶奶腿上。

    平日裏優雅高貴的奶奶笑吟吟地端過一杯牛奶:“乖乖先喝牛奶,你想吃什麽,奶奶再給你夾。”

    小家夥眨了眨眼,捧着牛奶就開始喝,也不去尋思爺爺奶奶這是怎麽了,反正他餓了,他要先吃飽才有力氣想!

    白虞看到有人帶弟弟,便自己低頭喝着燕麥粥,有點剌嗓子,他不太喝得慣。

    時父注意到他皺了皺眉頭,叫來傭人:“給小少爺換一碗粥。”

    少年張了張嘴,想說不用浪費,傭人就已經手腳麻利地端了一份雞絲粥上來,把他面前的那碗燕麥粥撤了下去。

    時父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只小湯包,和藹道:“在家裏不用忍着,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不用拘束。”

    白虞:“……好的爺爺。”

    所以昨天早上,那位衣着得體,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參加聯合國會議的紳士是哪位?

    不過能吃到合胃口的早餐,無疑是一天最好的開場。

    眠眠自從回國之後,每天都有爸爸陪着,後來又有哥哥陪着,去黎家還有外公外婆和兩個舅舅寵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沒見識的小孩了。

    所以對于奶奶的投喂,他吃得心安理得,時不時指着某道點心要吃。

    時父看着妻子美滋滋地投喂,自己也閑不住去投喂大孫子,這種新奇的體驗讓他們一時停不下來,最後兩個孩子成功吃撐了。

    在時父時母心虛的眼神下,白虞拉着不停打嗝的弟弟,“走,我帶你出門散散步。”

    眠眠打着嗝道:“可是,我們為什麽,嗝,不吃藥?”

    白虞善意提醒:“你還能喝下水嗎?”

    順着哥哥的話一想,一股反胃的感覺湧上心頭,小孩連連搖頭:“走,哥哥走,去散步,嗝!”

    直到兩個小孩消失在大門外,時母才心虛道:“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喂孩子,把握不了這個度。”

    時父連連附和:“我也一樣,下次注意點就行。”

    時烽打小就主意非常大,能自己坐的時候,就能自己吃飯了,再往前都是育嬰師陪着,忙着工作和産後休養的夫妻倆還真沒有親自喂過孩子。

    “怎麽他們還不起床?”時母看了眼客廳的座鐘,“小喻今天不是還要工作嗎?”

    時父一想就明白了,“年輕人,小別勝新婚。”

    時母臉頰微紅,顯然是知道昨晚兩個孩子在做什麽了。

    實際上,等白黎喻睡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節目組的人進不了時家莊園的範圍,陸維風都快把他電話打爛了!

    青年雙眼無神地靠在男人光裸的胸口,不停反問自己,昨晚怎麽就不知節制?

    記憶中那一次,也沒有出現第二天行動不便的情況,怎麽這一次就這麽難受?

    他這麽想,就這麽問了,神情餍足的男人摟着他,時不時低頭親一口白軟的耳垂,淡聲道:“上一次顧及你是第一次,沒敢盡興。”

    現在都領了證,青年也回想起以往的事情,成了真正的老夫老妻了,他還不能吃個飽嗎?

    白黎喻也知道,但是昨晚确實太過火,讓他一下子适應不來,只能蹭了蹭身後的人:“扶我起來,我要去工作了。”

    時烽下床,直接抱起宛若死魚的青年往浴室走去,“以後還打算繼續呆娛樂圈?”

    青年搖了搖頭:“不呆了,本來進娛樂圈就不是我的想法,再呆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說真的他的演技只能說真實,但是并不具備多高的技巧,如今身份都被扒得差不多了,加上名氣驟升,如果再繼續呆娛樂圈,以後扒他行程的人肯定很多。

    他還不想因為一份非自願從事的工作,而讓自己和家人陷入狗仔或者私生的圍追堵截中。

    接過時烽遞來的牙刷,青年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拍完節目就半隐退吧,以後再出現,估計也是以畫家的身份出現了。”

    因為宋承忘了原主和他是怎麽認識的,所以一番腦補之下,他被那股力量影響,直接進入了娛樂圈。

    現在有了選擇的能力,退出來也好。

    “你不是把天愉給我了嗎?以後我頂多有空就帶帶新人,上個綜藝之類的,刷一下公司的話題度,別的我就不摻和了。”

    時烽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泡沫:“行,按你的想法來。”

    今天睡醒他就在想,當年那股因為宋承而出現的力量,一開始就影響到了他們。

    從一開始只能隐隐約約影響白黎喻的決定,到如今能控制他的一舉一動,這個過程都是有跡可循的。

    現在宋承被關在療養院裏,也翻不出什麽浪花,那股力量應該沒辦法再做什麽了吧?

    有點不确定的男人趁愛人換衣服的時候,再次叮囑國內保镖看好宋承,他需要等久一點,看看他和白黎喻是否完全擺脫了這個外來者的影響。

    如果到時候宋承還有影響他們的能力,時烽不介意提前送他一程。

    當白黎喻帶着孩子出現的時候,陸維風正蹲在莊園外不停鼓搗手機,一臉愁苦的模樣,看着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遲來的青年臉頰微紅,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陸導,我身體不适,睡久了點。”

    奇怪的是,這次陸維風沒有咬牙切齒,反而帶着一股淡泊名利的平靜:“你人沒事就好,走吧,今天拍完就差不多結束了。”

    帶着嘉賓上了車,陸維風看着車窗外不停掠過的景色,忽然開口:“黎喻啊,你說我拍的這擋節目,是不是不夠好啊?”

    “還行吧。”白黎喻捧了一句,又在他懷疑的目光中補充,“主要是不知道這檔節目的意義在哪裏。”

    樂趣?可能并不多,輕松?好絕也不太搭邊,宣揚正能量?得了吧,讓一群富二代來,能宣揚什麽一二三?

    頂多就是他們吃了苦,觀衆看了樂子,但是節目結束後,少爺團依舊回家吃香喝辣準備繼承家業,觀衆們也去追其他的綜藝。

    至少在娛樂圈,沒人奔着被教育,被啓發的想法來看一檔娛樂綜藝。

    大家上網都是為了放松,成年人也都有了完整的三觀,有些人思想偏執,也不是聽他們說幾句弘揚正能量的話就能扭轉思維的。

    那還不如看感動華國十大人物來得快點。

    陸維風做綜藝這麽多年,也知道自己這檔綜藝算是廢了,可是聽白黎喻這麽說,他又有點不甘心。

    “這檔節目的意義,一開始就是想讓普通人見識一下另一個階層的生活,他們通過節目體驗一下而已。”

    白黎喻指出一點:“無法身體力行的,都不叫體驗,你這充其量只是展現,但還是那句話,積極的人不用看更好的生活,也會自發努力,消極的人看了也不會改變想法。”

    只會開始怨天尤人,仇富恨窮,不能自發努力,只能揮刀向更弱者,甚至在網絡上自怨自艾,引發一些不穩定的因素。

    這些都不是一檔娛樂性的節目可以承擔的責任。

    陸維風癱在座椅上,看着車頂,喃喃道:“我也知道有問題,但一開始立項的時候,我跟豬油蒙了心一樣,非要找有錢人,不然就找中産階級的人來拍。”

    明明這種綜藝,小有名氣,有一定粉絲基礎的明星來拍才最好,至少粉絲會因為對偶像有濾鏡,對自己偶像說的話自發地認同。

    啓發教育的效果怎麽都比幾個沒有粉絲基礎的人來得好。

    他的話讓白黎喻心裏打了個突,“你是說,你一開始想找的是家境特別好的人?”

    “對啊,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陸維風有些擺爛,仗着攝像機沒開,把白黎喻當成傾聽者一股腦抱怨。

    “我戀綜拍得如火如荼,正準備籌拍第三季,結果不知道怎麽腦袋一轉,就想找一些有權有勢的人來拍一檔綜藝,畢竟以往圈內也沒有這種先例,拍得好指不定一戰成名。”

    以他的身份,想請圈裏有錢人,或者有權的人來拍一下,并不是什麽難事。

    各個娛樂公司的管理層帶着準備捧的新人助手上來亮相,也是互贏的事情。

    一開始計劃得好好的,有圈裏錢人來體驗生活,主打一個反差,臺裏也覺得有趣,十分贊同。

    可是臨開拍他又覺得這樣不好,就算是娛樂圈裏的人,來拍綜藝很正常,但是因為收入太高,生活和普羅大衆有所區別,所以又改了。

    這是很矛盾的一種想法,但是陸維風還是打算把有錢有勢的人換成娛樂圈裏中層的人,這樣可能更貼近生活。

    反正不能是普普通通生活的人,畢竟觀衆看節目是找來樂子,不是來照鏡子。

    結果因為他的改變,臺裏覺得少了點噱頭,加上王導想摘桃子,這個節目指導權就易主了。

    後來他再回來,各個嘉賓都有了自己的粉絲,也不好再做變動,就只能捏着鼻子拍下去。

    可是越拍,心裏那股違和感越強。

    節目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嘉賓的反應也達不到他的預期,雖然觀衆們看得很新奇,熱搜三不五時上一下,但是以他多年的眼光來看,這檔節目後繼無力。

    “我打算只拍這一季,拍完了事,然後繼續回我的舒适圈呆着。”說完這句話,陸維風仿佛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有這麽強的違和感,但是我覺得這檔綜藝到此為止就足夠了,再拍下去可能會出現問題。”

    普通人的生活一日三餐,散步刷手機,出門旅游或者為了生活兼職,各有各的活法。

    但是有錢人的生活,除了奢侈出新高度,就算休閑的花樣再多,也是觀衆們感興趣,卻不會去做的。

    幾萬十幾萬一節的馬術課,動不動就私人飛機環球旅行,什麽都和普通人相差巨大,只要出現一點不穩定的因素,就會被群起攻之。

    每個團體都一樣,男人家暴,這個群體就容易被一概而論,女人出軌,這個群體也一樣容易被人戴上有色眼鏡。

    窮人搶劫,偏激的人直接映射所有認真生活的人,所以當一個有錢的人行差踏錯,這個圈子的人也會被攻擊。

    哪怕大家都知道,無論是家暴,出軌,搶劫等等,都和家境學歷無關,僅僅和個人的人品素質有關,更不可能一個人就代表了整個群體。

    但是對受害者感同身受的人總是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到時候一點星火,就能掀起燎原之勢。

    做綜藝是為了娛樂大衆,不是為了懸崖走鋼絲。

    這些道理陸維風都懂,只是他不懂自己之前吃錯了什麽藥,居然想拍就這種綜藝。

    坐在旁邊的青年沉默不語,聽着耳邊懊惱的嘆息,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他并沒有聽過這個綜藝。

    所以這一世,這個綜藝忽然立項開拍,忽然找上他,是不是因為宋承找不到他,一直腦補情節,才在那股力量的幫助下,讓這檔綜藝成功落地開拍?

    昨晚時烽說他被控制,很可能是因為宋承的意念,那個時候他是有點懷疑的,畢竟太玄幻了,比存在修真界還有假。

    一個人的思維真的能影響別人的選擇嗎?

    現在看來,被影響的人還真不少,每個人都做出了與自己意願,或者記憶,背道而馳的選擇。

    B市,安心療養院。

    宋承老老實實讓護士給他換點滴,老老實實吃維生素片,一點都沒有剛進來那天那麽瘋癫。

    他慶幸那個男人說話算話,把他從榕江醫院弄了出來,這裏的醫生也沒有給他開治療精神疾病的藥,只開了點維生素片。

    不然那些治療精神疾病的藥一旦吃下去,他不瘋也得瘋。

    現在他就是等着,等這些人放松警惕,他再逃出去。

    至于每天身份證寸步難行?一個身份證的事,對于黎家小少爺來說,應該不難解決。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開電視,看看黎家小少爺有沒有上節目。

    他相信自己拿到的調查結果,兩次都成功拿到了對方的手機號碼,雖然對方一次聲音都沒有出過,但是他直覺肯定沒錯。

    因為只要聽出他的聲音,那位黎家小少爺就不會挂斷電話。

    根據宋承自己的判斷,對方應該對他有印象,并且正在猶豫要不要和他相交,不然對方早就挂斷電話拉黑了。

    所以電話號碼是對的,那黎家小少爺會上那檔炫富綜藝的消息,肯定也是對的。

    宋承手指蓋住了借來來的手機,上面已經輸好了黎小少爺的手機號碼,只要他手指輕輕一點,就能把電話打出去。

    這是他問護工阿姨借的,說想家人了,護工阿姨便偷偷借給他,說下午再過來拿。

    只要黎家小少爺上了節目,他确定對方長相後,就能聯系上對方,借助對方幫他逃出去,開始新的生活。

    等他東山再起的那一天,B市,宋家,什麽都不是!

    “護工在不在?”他朝半開的房門喊了一聲。

    一個身穿護工服,帶着口罩和一次性防塵帽的男子走了進來,“怎麽了?”

    與年輕身體不一樣,他的聲音意外地沙啞,宋承不自覺皺眉,又很快平複下來。

    “我想看電視,麻煩幫我開一下電視。”

    護工拿起遙控器打開病房中間的液晶電視,正打算随手調一個頻道,就聽到床上的男人開口:“幫我調那檔少爺們的體驗生活。”

    握住遙控器的手指緊了緊,護工沉下眉眼,給他換了個頻道,這個頻道正在播放諜戰片。

    宋承不滿開口:“我要看的不是這個,換一下,要不你搜一下牙牙直播平臺,我估計會在熱門播放那裏。”

    護工順着他說的打開直播,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個有什麽好看的?”

    宋承随口道:“我想找的人在這個綜藝上面,我得看看他出鏡沒有。”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各個熟悉的身影,宋認認真真找着,忽然看到一個還沒打開的直播間。

    宋承欣喜異常,覺得這個沒有出鏡的神秘嘉賓,一定是黎家小少爺。

    自從調好頻道後,護工的雙眼就一直觀察着宋承的神态,看到他一臉認真地看白黎喻的直播間,口罩下,林清的臉色越發陰沉。

    他就知道宋承果然看上哪個狐貍精了!

    明明追自己的時候伏低做小,天天海誓山盟地告白,結果他才剛剛答應宋承沒幾個月,對方莫名其妙上了一次綜藝,一切就變了!

    虧他洗脫嫌疑後還千方百計打聽宋承的消息,一點都不相信他會死,結果對方住在這裏養傷,還不忘追白黎喻的直播!

    憑什麽?是他林清不值得嗎?為什麽大張旗鼓追他,又要在網上否認他們的關系!

    林清實在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既然宋承讓他付出真心,又要抛棄他,那他也不會讓宋承好過!

    一抹銀色從袖口滑出,帶着滿心的怨恨,林清走到床邊,看着一絲注意力都沒有分給自己的男人,他終于死了心。

    宋承正緊緊盯着屏幕,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忽然餘光瞥到一個影子,随着噗呲一聲,猛烈的劇痛從腹部蔓延開來。

    “啊——!!!”

    一聲慘叫,響徹療養院。

    中秋快樂!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