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最近醫院裏新進來了一個實習生,由林應缇負責帶人,實習生是個清純甜美的女生,叫楚莘,名牌大學畢業,嘴巴很甜,幹活也麻利。
醫院走廊上,楚莘剛好看到了林應缇,眼尖看到了她背着的包,頓時停住了腳步,臉上笑意盈盈。
“應缇姐,你的這個包可真好看,是在哪買的呀?”
林應缇今天背的包是個小巧精致的挎包,不過不是她買的,而是江席月送給自己的。
江席月是個很注重生活儀式感的人,每次到了紀念日之類的日子,都會貼心地準備一場約會,除此之外還會送給她禮物。
所以林應缇每年都會從江席月那裏收到各種禮物,有時是包,有時是珠寶,有時是名畫……各種類型,應有盡有。
并且每年都是如此,風雨無阻。
向茉予曾揶揄說他們家結婚紀念日,戀愛紀念日,告白紀念日……各種紀念日應有盡有,怎麽不弄個相遇紀念日。
當時她記得自己沉默了,因為還真有。
“別人送的,我也不清楚。”林應缇朝她抱歉一笑。
中午食堂,幾個實習生聚在一起聊着天,互相吐槽着帶自己的醫生。
“楚莘,還是你運氣好,分了個看起來溫柔的帶教老師。”
“聽說還是莫關山老師的關門弟子。”
“什麽?這麽厲害,能進那個大佬的團隊,能力應該很厲害吧。”
“确實很專業。”
聽到這樣的稱贊,另一個女生搭嘴說,“不過她那麽年輕,是不是找關系進去的還不一定。”
楚莘終于慢悠悠地開了口:“說起來我早上碰見她了,你們猜猜她身上背的包多少錢。”
幾個女生頓時七嘴八舌地猜了起來。
“幾千?”
“不至于才幾千吧,我猜應該上萬了。”
楚莘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比了個手勢,“至少這個數。”
那款包看起來低調,但是可是HERMES的限量款,就一個包就已經上百萬,這可不是普通的有錢能解釋的。
其他女生頓時一臉震驚,半信半疑道:“真……真的嗎?“
“當然了。”楚莘知道她們多半都沒看過HERMES的包長什麽樣,甚至有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是頂奢牌子。
“她家裏是幹什麽的啊?”
“不知道。”楚莘說,她确實不清楚,林應缇從不和她談論私事。
這天下午,林應缇本來打算準時下班,但是科室上準備聚餐,之前這種活動,她一般都是借口孩子還小,都是能推就推,但是這次實在推脫不了。
因為這次楊媛雪評上副主任職稱,于是準備請一些相好的同事吃飯,其中就有林應缇。
于是她只能給江席月打電話解釋了一下情況,電話那頭他倒沒多說什麽,只淡淡叮囑她少喝酒,又問多久讓司機來接她。
就在要挂電話的那一霎那,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對了,你的那個同事沈……”
看他頓住了話語,林應缇提醒他:“沈隼安?”
江席月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來什麽異樣,“他要去嗎?”
林應缇一愣,她沒有關心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楊媛雪有沒有邀請他,一時之間竟然給不出答案,只能說我不知道。
吃飯的地點是間環境清幽的餐廳,林應缇準時到了餐廳,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來到包間門口,推開了門,看見人基本已經來齊了一大半。
她先看了一圈發現沒有沈隼安,一問才知道別人今天已經有約了。
落座後,楊媛雪調侃她說:“你家裏那位,今天怎麽舍得把你放出來了?”
楚莘剛好聽見這句話,嘴裏抿着紅酒,往這邊多看了一眼。
林應缇也笑:“他又沒有關着我。”
楊媛雪朝她眨眼睛,“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應缇姐結婚了嗎?”楚莘看準時機插了句嘴,神色好奇。
“你不知道啊?”楊媛雪說:“她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楚莘這會是真的驚訝,因為完全看不出來,她那張臉就算說她是大學生,自己都會相信。
一旁的楚原已經喝得滿面紅光,大着舌頭說:“現在應缇可不一樣了,現在已經是大明星了。”
雖然知道他沒有什麽壞心思,但是語氣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楊媛雪狠狠地瞪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後在餐桌下毫不客氣地踩了他一腳,頓時把他疼的哎喲叫了幾聲,酒也醒了一大半。
“完全看不出應缇姐已經結婚了。”楚莘半真半假地說:“看上去和我年齡地差不多大。”
現在年輕人的嘴巴越來越厲害,楊媛雪似笑非笑,沒有作答。
“她的結婚對象也和她一樣大嗎?”楚莘自然而然地接了下一句話,話題轉入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應該是吧,我記得是高中同學。”
“也是醫生嗎?”
不得不說她非常擅長說話的藝術,比起直白地問對方在做什麽工作,而是看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點,然後等人反駁。
“不是。”楊媛雪果然否認了,“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好像家裏很有錢。”
“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
楚莘腦海裏閃現過那個價值不菲的名牌包,臉上笑容不變,“沒什麽,就是好奇問問。”
酒過三巡,桌上的人也都已經醉熏熏,林應缇看了一會手機,江席月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她忽略心中的失落,垂眼抿了口酒。
席間有人提起某某同事正在和自己對象鬧離婚,原因無非是感情問題,就算是相戀時再如何美好,可雞飛狗跳的婚後生活消磨着熱情,很難維持當初的感覺。
“你們聽說了沒?聽說黎姐的對象在外面找了個小三。”
“啊?”大家紛紛八卦了起來,“她老公年齡都那麽大了。”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不知有誰感慨了一聲。
說完立刻又有人附和,“是啊,一旦有錢了,有誰能頂得住誘惑,我記得黎姐她老公就是發達了後,就開始經常和黎姐吵架。”
婚姻這個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林應缇也知道這個道理,目前為止她的婚姻生活都十分平靜,也沒有出現所謂的七年之癢。
倒是別人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自己應該怎麽做?
她思考了一會,發現即使到了那一步,她好像也不會特意去做什麽。
不過她覺得江席月不是那樣的人,她很難完全相信一個人,但是對于江席月,她總是莫名地有着充分信任。
酒飽飯足後,一行人便離開了包間,往餐廳外走去,林應缇和楚莘并肩走着,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
如果從師徒的角度來說,林應缇确實是個合格的帶教老師,對于楚莘的任何問題,她都能保持耐心,也會負責地講授她一些專業技巧,就像莫關山曾經對她所做的那樣。
但是楚莘卻總覺得和林應缇交不了心,她覺得能夠和她成為朋友的人,肯定少之又少,但是如果一旦成為了朋友,她這樣的人應該會把那個人當成一輩子的朋友珍惜。
說實話她很佩服林應缇,在聽說她的原生家庭十分普通後,她更加視她為自己的榜樣。
餐廳門口的路旁停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車牌标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應缇姐,你打算怎麽回去,需不需要我送你?”
林應缇之前的車拿去維修了,從醫院到這也是順路坐的別人的車,也不知道家裏的司機到了沒,她正準備給人打個電話。
便看見停在路邊的那輛車窗被搖下,露出了一張白裏透紅的可愛臉蛋,杳杳正奮力朝她揮着手,嘴裏呼喊着:“媽媽!”
林應缇一愣,随即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身旁,果然坐着一道身影。
她彎下腰看向車內,對江席月說:“你怎麽來了呀?”
江席月穿着白襯衫,袖子紐扣微微松開幾顆,懶洋洋地往上挽着。
“嗯,來接你。”
“你不是在忙嗎?”
“忙完了。”
林應缇默默地掃過他旁邊的筆記本電腦,似乎都還沒合上,顯然直到剛才為止,這個人都還在處理事情,但是她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楚莘也彎下腰打了個招呼,“你好。”
當看見江席月的臉龐的那一刻,她的眼裏劃過一閃而過的驚豔。
江席月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既然在林應缇身邊,應該是她在醫院裏的朋友,于是朝她笑了笑。
謝過了楚莘要送自己的好意,林應缇打開車門上了車,最後車子緩緩駛動,逐漸駛向了大道。
車內杳杳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大概是等了林應缇太久,過了一個紅綠燈就睡着了。
“沈隼安沒有來。”
“我知道。”
江席月在知道有聚會之後立馬就讓人查了,知道這次聚會沒有那個男醫生。
林應缇想起了今天飯桌上擺的八卦,好奇問江席月:“你對“出軌”這個事怎麽看?”
她說這個不是為了試探,因為她相信江席月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沒想到江席月反應卻比她想象中大,蹙緊了眉頭,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問問。”
酒勁總是慢慢上來,車子又行駛了一會,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有些暈車,林應缇腦子裏昏昏沉沉,于是忍不住想要打開車窗。
可是卻被江席月制止了,他伸手按住林應缇想要關窗的手。
“小心着涼。”
他又将林應缇按下自己的肩膀,“睡一覺吧,到家我叫你。”
林應缇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直起身,烏黑的杏仁眼倒映着眼前人的面龐。慢吞吞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席月知道眼前人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只有親近的人知道她大概是有些醉了,“什麽問題?”
“這個問題我之前好像問過。”林應缇努力保持着口齒清晰,“但你沒有理我。”
說到最後竟然隐隐聽出有幾絲委屈,江席月無奈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笑容寵溺溫柔。
“嗯?”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回江席月沒有再隐瞞,“高中。”
“……那你出了國,不怕回國時我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嗎?”
她知道江席月當初出國是因為章玉對他說了什麽,無非就是不要影響自己的那些話。
“所以我一直在看着你。”
“什麽意思。”
江席月只說了幾個字:“你的微博賬號。”
林應缇卻一下反應了過來,面皮發燙,“你早就知道了?”
江席月低低地笑了笑,聲音充滿磁性:“嗯。”
原來自己一直看着他時,他也以同樣的目光看向自己。
“況且就算你真的和別人在一起了。”江席月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當回第三者也不是不行。”
w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