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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64
    第64章 64

    ◎婚後蜜月◎

    挪威的森林生活平靜而悠閑, 別墅就在森林之中,別墅後面有一片偌大的湖, 湖面如同澄澈的鏡子,倒影着巍峨的雪山。

    大概是因為靠近北極線的緣故,夜晚時的挪威更加美麗,夜空中無數繁星閃爍,整個夜空幹淨的仿佛不參雜絲毫雜質,能清晰地看見若影若現的瑩綠光帶浮現。

    林應缇洗完澡,躺在陽臺上藤木椅上,身上披着毛毯, 手裏捧着熱咖啡。

    “這是極光嗎?”她擡頭望着夜空,喃喃道。

    “嗯, 這裏偶爾會出現這種現象。”坐在旁邊的江席月擡起了頭,“剛好是二三月份, 會出現的頻繁一些。”

    林應缇睜大眼睛, 澄澈烏黑的瞳孔裏倒影着漂亮的光影,以前在地理書上寫過這一種自然現象。

    “好神奇。”

    江席月抿了口咖啡,“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覺得神奇。”

    林應缇想了想, 幹脆側躺着面向江席月, 用手枕着臉頰。

    “你以前看過?”

    “嗯。”江席月将她身上有些掉落的毛毯拉了些上去, 蓋住她的肩膀,“小時候看過。”

    他的回答十分簡短,林應缇也沒有多問,轉而問起了另一個事。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想取什麽名字?”

    江席月一怔, 随即垂下眼, 思索片刻後, 溫聲道:“是女孩子的話,就叫江杳吧。”

    “男孩子呢?”

    “男孩子的話就叫江尋。”

    說到名字,林應缇來了興趣,“你的外公以前會叫你小月兒嗎?”

    江席月頓了頓,最後還是回答了:“很小的時候會叫。”

    林應缇撐着臉頰望着他,眉眼彎彎:“小月兒?”

    江席月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亂叫。”

    看他揚起的唇角,也知道他沒有生氣,林應缇翻了個身,看向夜幕中的極光。

    人出生後來到世界的第一個符號便是名字,有的符號裏蘊含着期盼與祝福,有的符號藏着厭惡和詛咒。

    “你的名字很好聽。”

    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

    取這個名字的人肯定希望江席月做一個光風霁月的人。

    “是我外公給我取的。”

    林應缇說:“小時候你問我名字時,我撒了謊。”

    “因為我害怕被人知道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當時的那兩個人從不稱呼我名字,也沒給我取名字。”

    她們只會叫她“死人”“蠢東西”“賠錢貨”,這些便是給予幼年的她的符號。

    “我很怕忘記,害怕有一天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所以,我那會為了不讓自己忘記,甚至還在院子裏的書上偷偷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後來她在自己的名字旁邊悄悄地又刻上了一個月亮。

    江席月垂下眼,安靜地聽着她講述。

    “其實我爸爸給我取名字的時候,在缇和媞裏糾結了很久。”

    江席月溫聲開了口:“缇者,靈秀也,你爸爸最後的選擇沒有錯。”

    林應缇抿了抿唇角:“我爸爸以前是個代課老師,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一些小事被舉報了,工作丢掉後,他就去開起了灑水車。”

    在林應缇很小的記憶裏,她最期待的事就是等着自己家門口,伴随着那陣熟悉的音樂聲,他父親的灑水車會遠遠朝着自己開來。

    她爸爸還會故意和她玩游戲,眼看就要被噴濺到才會把水關上,然後把車窗搖下,對着自己哈哈大笑。

    這是她被拐走後為數不多的記憶,每次被打得疼到受不了時,她便會在被子裏悄悄地哼那個灑水車的歌。

    在銀木鎮時,江席月出現在她生命中之前,她完全過着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直到那天她推開倉庫的門,從此命運發生了傾斜。

    江席月又喝了口咖啡,察覺到身邊沒有動靜,扭頭一看,見林應缇已經閉上眼,睡着了。

    林應缇睡着了很安靜,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睫毛輕輕翕動。

    江席月垂下眼靜靜地端詳着她的睡顏,也沒叫醒她,而是動作溫柔地伸手将她從躺椅上橫抱了起來。

    最近林應缇格外嗜睡,江席月已經習慣了她和自己說着說着就睡着,于是輕車熟路地将她抱上了樓,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

    第二日醒來吃完早飯後,江席月提議要不要開車出去逛逛,順便買一些新鮮的蔬菜水果。

    林應缇:“去哪?”

    江席月:“附近有個小鎮。”

    靠近北極圈的小鎮也是同樣靜谧,小鎮中心有個很大的超市,當地居民都在那裏購物。

    下車後到了超市裏,林應缇發現這裏的和國內超市沒有不同,不管是擺放習慣還是什麽,唯一區別的可能就是超市裏擺放的商品種類。

    路過水果區的時候,林應缇的目光在草莓上至多停留了幾秒鐘,江席月便把那盒草莓放進了購物車裏。

    “還想吃什麽?”他微微側頭。

    林應缇一路看着價格标簽,感慨了聲:“這裏的水果好貴。”簡直是國內的幾十倍。

    “畢竟這裏不适合種植水果。”

    江席月又拿了幾盒水果放進購物車裏,順便再拿了些零食。

    林應缇最近半夜時常覺得有些餓,她一向也不是胃口多厲害的人,最近卻很能吃,就連晚飯也比之前多吃了一碗。

    只不過依舊比較挑食,不喜太過油膩的食物,吃食清淡,也不習慣挪威當地的飲食,于是這幾天都是江席月親自下廚。

    因為家裏掌廚的人是江席月,所以到了蔬菜區,林應缇只需要跟緊江席月。

    蔬菜區一般都是些當地的家庭主婦在逛,江席月這樣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這裏就格外惹眼。

    好幾個毫不掩飾地向他們投來注目禮。

    林應缇想起上學時班上幾個女同學比較文青的形容,說江席月是人間貴公子,那種不染俗世煙火的高嶺之花,那種誰都不能亵渎的存在。

    而此時貴公子卻在皺眉思考哪個西紅柿更紅。

    想到這林應缇忍俊不禁。

    回到別墅後,車燈驅散了寒意,江席月從車上取下大包小包。

    “這裏冷,你先進屋。”

    他開了口,林應缇也沒有推辭,自己确實有些怕冷,所以率先近了屋裏。

    江席月從外面進來時,大衣上還落了些霜雪,林應缇替他拂去。

    晚飯江席月做了些清淡的菜,不過在聞到油膩的肉食時,林應缇覺得胃裏有些泛惡心,于是連忙喝了口奶油蘑菇湯,想壓一壓那種不适感。

    “怎麽了?”察覺到她臉色不對,江席月問。

    “沒什麽。”林應缇也沒多想,因為她一直都比較挑食,不愛吃油膩的食物。

    這之後的幾天,挪威的風雪逐漸停了,有時還會難得的出現晴天。

    于是江席月便帶着林應缇去別墅後的那個湖泊釣魚,在這方面,林應缇完全是個新手,好在江席月很有耐心地教着她做這些事。

    “這個湖裏有很多鲈魚,今天天氣比較好,用自然色的餌料就可以。”

    于是林應缇選了一個棕褐色的魚餌,勾在魚鈎上,她有些好奇:“你很了解這個湖?”

    湖邊的風有些大,吹得林應缇耳朵有些疼,江席月拿了毛絨絨的耳罩替她戴上,看着她被凍得微微發紅的臉蛋。

    “我以前小時候,偶爾會跟着父母一起來度假。”

    不過每次待不了幾天,兩個人又會吵得不可開交,最後不歡而散。

    有一次他們兩個人吵了架,各自坐飛機回了國,只是都忘記了帶江席月一起離開。

    于是江席月就被留在了這棟林中別墅,那時他還很小,大概六七歲,好在別墅裏還有保姆。

    但被遺忘的那段時間,是江席月過得最輕松的一段時間。

    北歐森林裏有許多麋鹿,白日裏,他很喜歡在一旁靜靜地觀察它們,什麽都不做,就能那樣待上一天。

    夜幕降臨時,屋外大雪紛飛,客廳的地上鋪着毛毯,壁爐燒得正旺,整個屋子裏卻暖烘烘的,他就躺在毛毯上看書,沒有了約束,只是怎麽舒服怎麽躺。

    林應缇聽着江席月的講述,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只是在說起別人的故事。

    林應缇小聲問:“……那樣不孤單嗎?”

    江席月已經将手裏的魚鈎抛投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掉入水中,浮标動了動。

    “孤單嗎?”他側了側頭,略微有些漫不經心,“大概吧,不過那會已經習慣了,不知道別人和自己有什麽不同。”

    “我小時候也是一個人。”林應缇望着水面忽上忽下的浮标,“在你來到之前,我在那個地方,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本該沒有任何交集。

    同樣的一天裏,幼年的江席月在這裏度假時,她在那個偏遠的鎮子裏幹着活挨着打,兩個人如此截然不同。

    然後偏偏命運讓他們相遇了在了那天,像是油畫上的顏料被打亂,畫紙上一片斑駁,一切都亂了套。

    “想回去看看嗎?“江席月看着她臉上的神情,突然開了口。

    “去哪?”

    “銀木鎮。”

    林應缇輕輕抿了抿唇,她确實想回去看看,不知道江席月是怎麽看出來的,自己确實有些心結沒有解開。

    偶爾她還會在夢中驚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年幼的孩童,被困在了銀木鎮。

    江席月将林應缇耳邊被風吹散的碎發捋在耳後。

    “有我陪你。”

    林應缇望着他,彎了彎眉眼:“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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