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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37
    第37章 37

    ◎所謂愛情◎

    林應缇拿捏不準他這是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的目光掃過他面前茶幾上空着的玻璃酒杯, 見他神色雖然清明,但是身上似有淡淡清冽酒氣,心下便已了然。

    “有什麽事嗎?”

    江席月嗓音依舊淡淡,除了語速比平常緩些,聽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

    “這麽久沒見,我們是不是還沒有好好敘敘舊。”

    林應缇垂下眼,“敘什麽舊?”

    “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林應缇輕輕眨了眨眼,問什麽?問當年的不告而別?還是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沒什麽想問的。”

    江席月低下頭, 從喉嚨裏瀉出了聲輕笑,“是嗎?”

    他果然有些醉了, 扯了扯有些過緊的衣領,偏頭看向林應缇。

    “說起來我在國外時曾經接到過一個陌生電話。”

    “……”

    江席月直視着她的眼睛, 那雙眼清清冷冷, 目光即使只是輕輕一落,也讓人頓時無處遁形。

    “是你打來的嗎?”

    “……”

    林應缇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記得這事,更沒想到他還會猜測到自己身上。

    記得那會還是大四, 她無意間刷到了一個熱度很高話題, 說是#你的初戀現如今怎麽樣?#

    裏面的評論很多, 有的說已經和初戀結婚生子的,得到一片祝福,還有的說初戀已經結婚生子,只是不是和自己,下面都是同命人互相抱頭痛哭。

    還有的慶幸自己幸好沒和當初的初戀在一起, 說初戀已經變成了方頭大耳的中年油膩男。

    林應缇看着看着, 突然很想聽聽江席月的聲音。

    于是鬼使神差的, 她撥通了江席月的電話號碼。

    但是她還有些理智在,借了一個室友的手機打去。

    她将早已熟背于心的電話號碼一個個按出,最後撥通了通話鍵。

    其實她的內心并沒有怎麽抱希望,因為她覺得江席月多半已經換了聯系方式。

    所以等到那邊顯示撥通成功,響起“嘟”的一聲後。

    她又像是收到了驚吓,一下将電話挂掉,然後關了機。

    但是林應缇不會承認幹過這樣的蠢事,于是她輕聲否認。

    “我沒有打過你的電話。”

    聽了她的回答,江席月也不在意:“是嗎,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林應缇察覺到此地不宜久留,剛準備找個借口轉身走時。

    江席月卻開了口:“其實我也給你打過電話。”

    林應缇愣了愣:“什麽時候?”

    “大概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江席月想起那通響了很久最終卻無人接聽的電話。

    林應缇:“……我不知道。”

    這回她是真的沒有撒謊,她根本不知道出國後江席月聯系過自己。

    可能當時他打來的電話,自己剛好錯過沒接到,而她又沒有挨個打未接電話回撥的習慣,因為她總覺得如果是重要的事,那麽對方會肯定再打來一次。

    現在再提起來,林應缇微微蹙眉,忍不住問江席月:“你那會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江席月沉默了一會,語氣淡淡:“忘了。”

    林應缇:“……”

    她現在發現當有時候江席月說謊和她一樣爛,似乎是連掩飾都不屑,只是因為不想說。

    江席月又問:“你下樓想幹什麽?”

    “喝水。”

    江席月随手拿了桌上的玻璃杯,幫忙倒了水然後遞給她。

    “下次有事可以叫這裏的琴姨。”

    林應缇嘴上答應了,但是心裏不以為意,因為她知道沒有下一次了。

    第二天起床後,林應缇下了樓,便看見客廳裏的江席月,他似乎剛準備外出,看見她來,于是開口:“我送你吧。”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江席月手上動作頓住,擡起眼看向她:“那個相親對象?”

    林應缇撒了謊:“嗯。”

    走出別墅的時候,林應缇看了眼天色,然後拿起手機便開始打車。

    坐上出租車後,林應缇看着窗外搖晃的街景,漸漸出神。

    當年的選擇她并不後悔,她順利考上了心儀的大學,找到了一份滿意的工作,買了房子,她爸媽也輕松了許多,家裏的條件比起當年好了不少。

    要是重來一次,她也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她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喜歡,合适,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

    人的這一輩子不可能所有的事都稱心如意,總得留下些遺憾,才算圓滿。

    她和江席月,也是如此。

    更何況江席月那樣的人,根本不會給拒絕了自己的人第二次機會。

    想通了這些,便不會再自尋煩惱。

    周六時,林應缇起了個大早,跑去機場接人。

    向茉予終于從國外回來了,幾個月不見,她沒什麽變化,戴着白色毛絨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林應缇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認出她。

    上車後,向茉予才敢把帽子取下來,露出那張漂亮的臉蛋,烏發雪膚紅唇,是個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眼的大美人。

    “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她記得向茉予提過她和一個男演員在國外玩,不過是秘密地下約會,不敢讓粉絲發現。

    “別提了。”向茉予神情恹恹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我這幾天都要被折磨死了。”

    “我和他在國外約會被人放到了網上,然後他不經過我同意就打算承認那是自己,我不想,然後就吵了一架。”

    向茉予說到這有些忿忿:“我們本來就沒什麽,就是吃了頓飯。”

    “接觸後你不喜歡他嗎?”

    林應缇回憶了下,她看過這個男演員的照片,是圈裏新晉的流量小生,長得很好看,她以為是向茉予喜歡的類型。

    “我也說不上來,挺喜歡他的臉的,但是他的粉絲太瘋了。”

    向茉予一提起這個就心有餘悸,消息一經曝光後,她的社交平臺全面淪陷,全是各種污言穢語,罵她是十八線網紅蹭她哥哥的流量。

    她都快冤枉死了,她自己跑出去國外玩,那個男演員自己跟了過來,她想着別人千裏迢迢追來,這才和他試着約了一次會,吃了頓飯發現沒什麽感覺,于是後面也沒發生什麽,結果那些約會吃飯的照片,隔天就被人發在了網上。

    “我要是和他真得談了,那我肯定沒一天安寧日子過了,而且我爸媽知道我被曝光後發了好大脾氣。”

    “這是你試着約會的第幾個?”

    向茉予掰着手指算,“第五?”

    林應缇鼓勵她:“很棒了,這次這個至少你堅持吃完了飯。”

    上次約會的那個運動員,向茉予飯都沒吃完就走了,因為她覺得對方吃相不雅,吃飯一直在咂嘴。

    向茉予回憶了一下:“目前最有感覺的還是我約會的第一個男生。”

    她記得那是個很出名的音樂家,圈子裏朋友介紹的,林應缇也見過,是個溫柔清秀的男人,對向茉予很好,但是兩人試着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方主動提出兩人不太合适。

    “他說我還不懂什麽是愛。”向茉予又重新把帽子戴上,氣呼呼道:“看不起誰呢!”

    林應缇默默地掰開了一瓣橘子,沒有說話。

    于是向茉予扭頭問林應缇,語氣認真求解。

    “說真的,應缇,你懂什麽是愛嗎?”

    林應缇将橘子遞給向茉予,其實她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大學時有個室友失戀,整日渾渾噩噩,課也不去上,躺在床上以淚洗面。

    林應缇勸她:“如果再不去上課的話,會被扣學分的。”畢竟她也不能一直幫她點名簽到。

    她室友将頭埋進了枕頭裏,哭得上面已經打濕了大半。

    “我現在哪有什麽心思想學分,他都不理我了嗚嗚嗚嗚……“

    于是她默默地收回了手,當時她就想,這個愛情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說起這個戀愛觀,上次相親之後,林應缇就沒怎麽和秦書聯系過,兩個人偶爾發消息回話時間也很長,都談不上熱切。

    其實林應缇心裏清楚,他們兩個人的家境和婚姻觀合适,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話,說不定能走得長久。

    這之後林應缇又恢複了平靜的上下班生活,沒有什麽改變,但是這份久違的平靜卻讓人懷念。

    因為急診的人手不足,所以需要從其他科室調些人輪班,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去,即使有豐厚的報酬。

    林應缇一下樓就聽到急症室門口有些吵,有個女生背着小提琴,腳受了傷,傷口比較深。

    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打扮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手裏還拿着一個摩托車頭盔。

    林應缇連忙上去查看,看那個男人焦急擔憂的神色,本以為他們是父女,但是那個男人一開口就是:“醫生,你看這個小姑娘的腿沒問題吧,我真的是沒看見,不小心撞到的。”

    林應缇飛快地看了眼傷口,“要縫針,可能還要打免疫球蛋白。”

    女孩忍不住開了口:“請問醫生,會不會留疤啊?”

    林應缇的視線這才落在她的臉上,随即微微一怔。

    女生長得很漂亮,看起來似乎還是學生,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林應缇注意力的地方。

    這個女生她有些眼熟,似乎在江席月的微博下評論區見過,她的本人比頭像上的照片還要好看。

    女孩不知為何也在打量她,嘀咕了一聲:“醫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總覺得你很面熟。”

    林應缇确認自己不認識她,“沒有。”

    她剛想說話,視線又落在她的身後,明顯雀躍道:“席月哥。”

    林應缇渾身一僵。

    周千儀驚喜寒暄道:“席月哥你怎麽來了?是我哥讓你來的嗎?”

    背後的嗓音溫溫淡淡:“嗯,你哥有事,但他現在走不開,就讓我先來看你有沒有事,他等會就來。”

    “我哥肯定急死了,我的手機也關機了,席月哥你可以把手機借我一下嗎?”

    江席月把手機遞給了周千儀,她給那邊飛快地交代了幾句。

    林應缇用雙氧水給她清洗傷口,然後将麻醉針注射進皮層裏。

    打麻醉針的時候其實有些痛,小姑娘很勇敢,一聲不吭。

    江席月一直靜靜地注視着林應缇手下的動作,一眨也不眨,仿佛在看的不是包紮傷口,而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嚴重嗎?”

    林應缇輕聲道:“皮外傷。”

    周千儀可憐兮兮地問:“會留疤嗎?”

    當醫生久了,職業習慣就是喜歡斟酌着回答問題。

    “短期內會。”

    “那可以幫我縫好看一點嗎?”

    察覺到江席月正看着自己,林應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正色道:“我盡量。”

    醫院走廊上,江席月閑閑地站在那,有些心不在焉地垂下眼,像是在玩手機。

    他确實長得十分好看,眉眼清俊,神情冷淡,即使穿着最簡單的白衣黑褲,也十分吸引人的視線,有幾個小護士一直往他的方向看,紅着臉不時小聲讨論着什麽。

    “沈哥,你怎麽來了?”

    沈隼安在值夜班,胸外科的夜班比急診室要輕松許多,甚至還能在值班室睡上一覺。

    他手裏提着咖啡,“慰問前線,給你們送咖啡來了。”

    “這麽多?得破費不少錢吧。”

    沈隼安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地像是搜尋着什麽身影,語調懶洋洋地說:“提錢多傷感情。”

    有人打趣道:“沈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這都是沾了別人的光。”

    衆人發出了然的笑聲,“你要來找應缇的話,恐怕要白跑一趟了,她現在很忙。”

    “誰說我找她的,可別亂造謠啊。”

    “得得,那我不說了。”

    沈隼安注意到了走廊上站着的年輕男人,見他盯着自己瞧,于是壓低聲音問別人。

    “那是病人?”

    “不是,是病人家屬,好像是妹妹腳受傷了,應缇正在處理。”

    沈隼安哦了一聲,“行,那你們慢慢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半個小時後,周易終于趕來了醫院,一來他就直奔急診室。

    “我妹呢?怎麽樣?傷口要不要緊?”

    “還好,皮外傷。”

    周易本來還想問撞我妹的人在哪,可還沒等他開口,別人就主動找上門道歉認錯。

    來找他的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臉上鼻青臉腫,鼻腔附近還有幹涸的血跡,應該也是摔得不輕,手裏捧着個頭盔,努力擠出讨好卑微的笑。

    “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上去的,天太黑了,又下着雨,我沒看清,你看賠多少錢合适?”

    看着他臉上卑微的笑臉,周易想罵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頓時洩了氣。

    “行了行了,下回注意點,錢不要你賠,但是得給我妹妹道歉。”

    他們家裏不缺錢,也不在乎這點醫藥費,雖然這些錢對于這個中年男人來說可以壓垮一個家庭。

    “病人家屬在嗎?”

    周易連忙說:“我在。“

    “你妹妹縫了七八針,為了以防感染,我建議還是先住院觀察幾天。”

    “都聽醫生的。”

    熬夜工作還是有些傷身體,林應缇有些疲倦,眼下有淡淡的烏青。

    江席月莫名地想起了剛才那個醫生,聽說好像姓沈。

    林應缇剛想說些什麽,便聽到江席月冷不丁地先她一步開了口。

    “要喝咖啡嗎?我請你。”

    【??作者有話說】

    沈隼安:應缇~喝咖啡

    江席月:?第幾個了,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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