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
自從謝喬玉有了身孕後,兩個人睡覺都挺老實的,謝喬玉喜歡挨着萬明霁睡,萬明霁夜晚只好苦苦忍耐着。
今天就是如此。
謝喬玉吐出的呼吸輕輕柔柔的落在萬明霁的脖頸上,激得他身體僵硬,不敢動彈。萬明霁護着他的肚子,黑發散在枕頭上,兩個人的黑發交纏在一起,平添暧昧。
這幾日也不是光顧着巡街,還要帶人去訓練,萬明霁又是一個以身作則的上司,胸膛上和肩背上總會有有些擦傷,等傷口結痂後,謝喬玉從衣襟上面伸進去摸了摸他的傷口,那結痂處癢癢的,熱潮湧動。
不知不覺之中,萬明霁的上衣脫下了,露出胸膛,手臂的肌肉流暢,他的身材不是很充實的肌肉,而是薄薄的一層,但看上去很有力量。
胸膛上還結痂了,可見訓練得很兇。但是看着真的讓人覺得色.氣。
萬明霁按住謝喬玉不讓他亂動。
春天過去了,衆人都換上了輕薄的綢緞,謝喬玉的肚子也顯懷了,他時常在花園走一走,把手邊的生意都交給萬修月了。
今日還上門來了兩位稀客。
秦真真和江郁白上門了,他們兩個人聽見溫泉的事,再一聽謝喬玉還有什麽不懂的,這位他們以為丈夫只是一個微末小官的人,他的丈夫是武狀元,正六品的昭信校尉,現在去了東大營,官職雖沒有變,得了一個主将的稱呼,只要去了戰場,指定要升官,不然不好帶手底下的兵,戰前升官也是為了讓主将對大啓更加忠心。
有人把他們迎進去,小丫鬟奉上茶就退下了。
江郁白抿了一口,覺得這茶和自己府上的不一樣。
謝喬玉從外面進來:“江哥哥,你喝的茶是果茶,這味道比一般的茶葉更加清甜,因我喝多了茶夜裏就睡不着,也不喜喝白熱水,這果茶的味道對我來說就恰到好處了。”
秦真真贊道:“謝弟弟可真是心靈手巧。”
謝喬玉笑:“都是我相公倒騰出來的。”
他哪會這個,萬明霁見他食欲不振,也不愛喝水,這才做了果茶來,他嘗着味道好,心思一轉就想到這果茶可以去溫泉莊子上提供給客人。
萬明霁低聲嘟囔一句:“你就慣會使喚我,曾經還給我繡荷包呢,現在荷包都戴舊了,也沒見個新的。”
想到萬明霁,謝喬玉的眉眼就帶着笑。今日他起早就把針線活撿起來,給萬明霁繡一繡荷包。
“你也不告訴我們,你相公是萬大人,害我們還以為真是微末小官呢。”秦真真捂嘴笑:“沒想到這萬大人不僅長得俊俏,也是一個寵夫郎的。”
謝喬玉被打趣得紅了雙頰,“相公再三叮囑,在京城不可高調,我們的家底不厚實,京城中有很多貴人,我們只是最下面的。”
江郁白多瞧了謝喬玉幾眼,太子讓萬明霁去東大營當主将,他身為太子的枕邊人知道太子把東大營看得多重,在他記憶中太子和萬明霁并沒有交集,這一出手就把東大營的主将位置送出去了。
太子很看好萬明霁。
“喬玉,我今早過來是找你商量事的。”秦真真開口:“從外地來了幾個商人,我們關雎樓在地方也有分店,他們瞧上了你的香皂和鏡子,打算出海賣到外國去。你不在一品香,我仗着和你有交情便上門來說說看。”
“他們要的單子有些大,你可以自行考慮,不必顧忌到我。”
白得的大單,他自然高興,誰也不會嫌賺的錢多,只是他不熟悉這些出海的大商人,給的單子太大,工人們要耗費不少的精力和材料,要是大商人又不要了,這些庫存積下來也是不好做。
最重要的是他手底下的銀錢打頭供給了修溫泉莊子,這次要不是不成,手底下就沒有流動的銀子了。
秦真真瞧出謝喬玉的猶豫和心動,她笑道:“謝弟弟不必擔心,這幾個大商人是大啓出名的人,他們的家就在京城之中,生活了好幾代,他們的品性你可以放心。”
“好,秦姐姐,敢問他們要多大的單子?”
“三十萬兩銀子的單子,香皂和鏡子的數量你看着給。”
謝喬玉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心髒驟然快速的跳動。他聽過出海經商就是在搏命,有時候還會血本無歸,一旦售賣出去又是潑天的富貴。
拿出三十萬兩的大單子,他确實是心動了。
“那就請秦姐姐為我周旋,這單子我接下了。”
秦真真笑起來:“這有什麽好謝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江郁白這趟是陪着秦真真來的,他同謝喬玉說了幾句話:“我府上還有一支老參,你懷孕了拿着老參好好滋補一番。”
“這怎麽使得,老參得之不易,以後要是生了病還能救急,我受之有愧。”謝喬玉推辭。
“沒事,家裏還有老參,你用了老參,也不只是對你一個人有用,你要為孩子考慮。”
“那就謝謝江哥哥了,若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我定是要幫的。”
早就已經幫了大忙,自從萬明霁被任命成了東大營的主将,太子殿下的臉色好多了,心情也不錯。
時不時還要在他面前誇一誇萬明霁。
謝喬玉把兩個人送走,讓姚禾把老參放進庫房裏。
他撿了針線,拿着一片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給萬明霁縫制一個荷包,布料是藏青色的,他在軍營裏摸爬打滾還是繡一個顏色深一些的好,不然沒到一會兒就變髒了,還要加厚一層,他打算繡兩層。
萬一訓練的時候磨壞了,荷包裏的東西就掉下來了,這不是讓人笑話嗎?圖案什麽的,謝喬玉興致勃勃的打算繡桃花。
他的針線活靈活,坐着專心的繡着,沒一會兒就繡了個七七八八。姚禾從外面回來,眼裏帶着笑:“少爺,您阿爹來了,還有堂少爺。”
他把針線一放,站起身來,心裏也高興,吸了吸鼻子,好久沒見過阿爹,他心裏想着念着,出嫁的哥兒就是這點不好,他恨不得一直跟阿爹在一起,他着急的走出了正堂。
馮蘇和謝千到了京城就下馬車了,給了馬夫銀子,馬夫就揚着鞭子走了。兩個人站在繁華的京城中聽着衆人的吆喝聲,還有舞榭歌臺,他們覺得自己跟個鄉巴佬進城一樣。
京城中的人穿着绫羅綢緞,那款式都是他們沒見過的,畫着妝容也透出一股子雍容華貴,走路也是慢悠悠的,笑起來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露出一半的芙蓉面和一雙明眸。
有小孩子一溜煙竄到馮蘇和謝千的身邊:“兩人是打外面來的吧,我對京城很熟悉,可以帶着你們到處逛一逛,要是要住客棧和租房子,我也知道哪的客棧和租房子最便宜,舒服。”
“只有一兩銀子。”
帶個路就要一兩銀子了,以前寧江縣也有做這樣活的人,他們收取最多的是三十文錢,這小孩子一開口就是一兩銀子,京城中的物價和寧江縣的物價真不能比。懷哥兒讓謝千牽着手,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四周看,咬着自己的手指沒說話。
“好,我們要去找萬大人。”馮蘇拘謹的給了一兩銀子,喊了兒婿的名字。
“京城中有很多萬大人,不知您找的是哪位?”小孩接了銀子便露出一個笑。
馮蘇:“昭信校尉,今年的武狀元。”
“這位萬大人啊,萬大人在郊外練兵哩,我帶你們去萬府吧。”小孩子打量了兩位大人,笑着說。
“我們就是要去府上。”
謝千牽着懷哥兒的手,他心中還有警惕,四處望着人,怕被人騙了。
小孩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懷哥兒瞧着賣糖葫蘆的有點饞,小手乖乖的被謝千牽着,他也不去喊謝千,眼睛一直停留在扛着糖葫蘆的商販身上,小嘴砸吧砸吧的。
馮蘇瞧見了,停下腳步找了賣糖葫蘆的商販。
“一串糖葫蘆多少錢。”
“五文。”
這物價确實貴,馮蘇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懷哥兒了,懷哥兒瞧了一眼謝千,見謝千點頭了,這才伸手拿着糖葫蘆,甜滋滋的喊道:“謝謝伯伯。”
他拿着糖葫蘆咬着吃。
到了萬府門口,小孩說道:“這就是萬府了,把你們帶到了,那我先走了。”
小孩問:“你們是萬大人的親戚嗎?”
馮蘇:“是的。”具體是什麽親戚,他也沒說。
小孩躲在一個拐角處張望,他倒要看看從京城外面來的鄉巴佬是萬大人的什麽。
萬大人去當值去了,謝東家在家裏。
他見年紀大一點的哥兒沖着門子說了幾句,門子就跑進去找人去了。
沒到一會兒一個貌美的哥兒就從裏面出來了,撲進了年紀大的哥兒懷裏。
小孩看見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他湊近一點。
謝喬玉:“阿爹,你終于來了,我等好久了。”
“你這麽大個人了,還撒嬌,好多人看着呢。”馮蘇摸了摸謝喬玉的手,眼裏帶着笑,也帶着淚光。
這竟然是謝東家的阿爹!
“堂哥也來了,你們先進來吧,我讓廚房做一些好吃的,這就是懷哥兒吧,長這麽大了。”謝喬玉看見漂亮的孩子就喜歡,他本身就是愛美的人,小孩子自然也喜歡長得好的。
馮蘇的目光看見那個帶路的小孩還在看他,一見馮蘇在看他,那小孩子跑得飛快,很快融入人群中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中消失不見了。
“阿爹,堂哥,你們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在,姚禾撥了幾個伺候的人給你們。”
謝喬玉讓人上茶,給馮蘇和謝千是正常的茶,給懷哥兒給的是果茶,懷哥兒好奇的喝了一口,喝一口就愛上了,把茶蓋子放在桌子上,搖晃着雙腿,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
謝千:“這孩子太沒規矩了。”
“懷哥兒喜歡就好。”謝喬玉看懷哥兒長得乖,跟個白玉娃娃一樣,這還是男孩子,長得真好,樣子也朝着謝千像得多一些,跟着嚴絕有四分相似,唇瓣薄薄的,鼻梁高挺,眼睛烏黑。
他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還不知道像誰多一些。
“堂哥,懷哥兒是生了什麽病?”謝喬玉問道。
謝千嘆口氣:“這孩子腸胃不好,有段日子吃什麽吐什麽,還把血都吐出來了,我讓府上的大夫看了就說是腸胃的問題。我不敢信,結果找了外面大夫才知道是……中毒了。”
“他的腸胃不好,需要好好養着,寧江縣的大夫說京城中有擅長養生的大夫,我便央了祖母讓我跟着馮良夫一起上京,喬玉,給你添麻煩了。”
謝喬玉:“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做什麽。這樣吧,我先讓府上的人去京城打聽,你們到京城來也是舟乘勞頓了,今日先歇息一日,明日就帶着懷哥兒一起去看病。”
謝千面露感激。
懷哥兒盯着謝喬玉看,他喝了一口茶就盯着謝喬玉看一下,好奇的樣子惹人可愛。
謝千說道:“懷哥兒快過來給你叔叔請安。”
“數數好。”懷哥兒奶聲奶氣的喊。
謝喬玉有點窘迫,他還把自己當小孩一樣呢,立馬就升了一個輩分,有了孩子也是小孩嘛,他的年紀還比萬明霁小。
“你好啊。”謝喬玉摸了摸懷哥兒的頭。
懷哥兒覺得這個數數香噴噴的,說話也溫溫柔柔的,長得也好好看哇。
被摸了頭,懷哥兒有些害羞的跑到謝千身後扯着謝千的衣角,偷偷的打量謝喬玉。
謝喬玉要被萌死了。
小明:溫溫柔柔的,可能吧。
未來的崽:……
Ps: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