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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第 88 章

    其實對于當年的事情,柳煙凝并不太清楚,柳遠平從來不會談到蘇婉清,她外公外婆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對當年的事情只字不提。

    柳遠平也幾乎不會提到被蘇婉清帶走的大兒子,讓柳煙凝感到奇怪的是外公外婆也沒跟柳煙凝說起過這個大哥,所以在柳煙凝的印象裏,這個大哥的存在幾乎微乎其微,她幾乎都要以為那個大哥只是杜撰出來的。

    但是他偏偏是事實,柳煙凝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大哥的名字,蘇紀林。而陪伴蘇婉清過來的男人又叫林昌祺,這不能不讓人懷疑。

    蘇婉清看向柳煙凝,“你大哥也很挂念你,我們等了這麽多年,港城終于要回歸了,你大哥一家到時候就可以回內地探親了。”

    柳煙凝的臉色很冷,幾乎冷得和最早的時候一樣了。沈牧察覺到了,借着添茶水的功夫,坐到了柳煙凝身邊,握住她冰冷的手,将柳煙凝那幾乎要冒煙的寒氣過渡到自己的體內。

    蘇婉清介紹起蘇紀林一家來,“你大嫂姓陳,叫希珍,是港城人,性格和軟,好相處。”

    柳煙凝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強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牧溫暖的大手上,感受他手上的每一道紋路,一直到蘇婉清主動提出要走,柳煙凝沒有挽留,幾乎是立刻站起來要送客。

    沈牧吩咐阿寶送外婆和林爺爺出門,柳煙凝機械地被沈牧拉着走到門口,沈牧幫着将蘇婉清擡到臺階下,蘇婉清坐在輪椅上看向柳煙凝,目光裏充滿了欣慰,“看到你過得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

    柳煙凝的視線幾乎冷得挂上了冰棱子,注視着蘇婉清沒有說話。

    阿寶朝外婆揮手,語氣天真,“外婆再見。”

    蘇婉清望着阿寶,目光不能在慈祥,“阿寶,等你有時間,外婆接你去家裏玩,好嗎?”

    阿寶沒立馬答應,他擡頭看向媽媽,看到柳煙凝冷着臉,也不敢答應。

    蘇婉清目光略略地帶上了失望,朝沈牧微笑着點點頭,“留步吧,你們好好地過日子,我們走了。”

    柳煙凝送到門口就不肯再挪動腳步,沈牧也只得婦唱夫随,站在臺階下,看着林昌祺将蘇婉清推走了。

    沈牧一早起來就将路上的積雪全鏟幹淨了,一條白色的水泥路一直通往大門,和兩邊的泥濘對比起來,這條水泥路是那麽的幹淨舒坦。

    蘇婉清的眉眼帶上了笑,男人怎麽會注意腳下是水泥路還是黃泥路呢,只有女人才在意,這條路她一看就知道是女婿為女兒修的,見微知著,她知道女婿對女兒該是極好的。

    等兩人一椅出了大門了,沈牧才拉着阿寶回了屋,柳煙凝早就回沙發上坐着了,她雙手搭在腿上,臉上表情很沉重,沈牧不用猜都知道柳煙凝在想什麽。

    他将阿寶打發進書房,坐到柳煙凝身邊,開導性地問道:“在想什麽?”

    柳煙凝扭頭看他,沒有說話。

    沈牧握住柳煙凝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你不必為此煩惱。”

    柳煙凝搖頭,“如果蘇婉清是為了這個姓林的老頭而抛棄我,我就不會原諒她。”

    沈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是猜測。

    “別想那麽多。”

    柳煙凝搖頭,她沒理由不去想,她突然想起外公外婆,如果不是蘇婉清的錯的話,為什麽外公外婆幾乎不在她面前提起蘇婉清,也不提起那個大哥呢,會不會是因為就是蘇婉清犯下了原則性錯誤,才導致離婚,她繼而帶着兒子遠走他鄉?

    柳煙凝本來已經歇了查明的當年真相的心思,這一刻,那些猜測就又都冒了出來,似乎一定要柳煙凝查出個緣由來。

    沈牧不願意讓柳煙凝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煙凝,事到如今,真相到底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過好當下的日子,你要将自己接下來的人生過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柳煙凝閉上眼睛,是這個道理,她知道,但是那些煩亂的念頭在心裏交纏不止,讓她的心難以得到平靜。

    就在這時,阿寶拿着收到的兩個紅包走了出來,遞給媽媽。

    阿寶春節收到的壓歲錢和紅包都統統給了媽媽,讓媽媽給他存起來。

    柳煙凝看着這兩個紅得刺眼的紅包,心裏有些發堵,恨不得立馬讓阿寶退還回去。

    沈牧看了柳煙凝一眼,将紅包拆開了。

    其中一個鼓脹的是林昌祺給的,裏面是一疊百元大鈔,一共有十二張。

    沈牧将紅包放在一邊,又去拆蘇婉清給的,這個紅包很大也很硬,沈牧拆開一看,裏面是一本褐色的房屋所有權證,打開扉頁,上面竟然是阿寶的名字!

    “煙凝,這...”

    柳煙凝湊過來一看,蘇婉清送給阿寶的見面禮竟然是一套房子!她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她休想用這種方式獲得我的原諒!”

    她站起來就要去給蘇婉清打電話,讓她将東西收回去,但是想想他們才剛走,這會兒肯定還沒有到,又氣悶地坐了回去。

    沈牧仔細地看了一下産權證的房屋地址,位于一處胡同,看樣子是大雜院,他将産權證遞給柳煙凝,“這地方你去過嗎?”

    柳煙凝沒接過去,“沒去過,我的阿寶也不要這東西。”

    阿寶瞪着黑碌碌的眼睛看着爸爸媽媽,他聽懂了,外婆送了自己一間房子,但是媽媽很生氣,他不太懂媽媽為什麽要生氣,但是媽媽之前提起外婆的時候就很生氣。

    他連忙跟着搖頭,“阿寶不要房子,媽媽你別生氣。”

    柳煙凝握住阿寶的手,“要買房子我自己會買,休想用這個收買我!”

    阿寶跟着點頭,“媽媽,池池哥想給他外公買房子,阿寶也給媽媽買房子!”

    稚嫩天真的童音安撫了柳煙凝的怒氣,她将房産證合上,丢進紅包裏面,對沈牧說道:“你跑一趟吧,把這東西還回去,我就是沒住的地方,也不會要她的東西。”

    想了想,她又說道:“今天大年初一,算了,明天我開車送你過去,你進去把東西還給她。”

    柳煙凝剛發完火,葉蓓蓓來了,她學着大人的樣子,提了一網兜水果來。

    葉蓓蓓出落得越發的漂亮了,柳煙凝連忙拉住她凍紅的小手,在沙發上坐下來。柳煙凝收起了自己的怒氣,擠出笑容招待葉蓓蓓。

    阿寶有段時間沒見到葉蓓蓓了,看到葉蓓蓓也格外的高興。

    柳煙凝以為葉蓓蓓早上就要來的,沒想到下午才來,她預設的是葉蓓蓓上午來的話,在家裏吃個午飯,下午她帶着阿寶去給葉庭拜年,之前可以不去,現在葉庭是阿寶的老師,這個年不能不去拜。

    “蓓蓓,你吃午飯了嗎?”柳煙凝讓阿寶将家裏的糖食水果端出來招待葉蓓蓓。

    葉蓓蓓點點頭,她的目光在阿寶身上流連,她已經許久沒有跟阿寶在一塊了,再見到阿寶,阿寶已經長高了很多,臉也越發的漂亮了,心裏生出了些許陌生感。

    好在阿寶對她的态度還是一樣,等柳煙凝拉着葉蓓蓓說完話,阿寶就帶着葉蓓蓓去玩了,他給葉蓓蓓看毛寧寧幫他畫的一家三口。其實畫得并不太像,只能說是神似,毛寧寧剛剛學畫畫,要求也不能太高了,看到這個畫像,倒是提醒阿寶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得将全家福給拍了。

    阿寶帶着葉蓓蓓來到書房,“蓓蓓,我要去參加北京衛視的元宵晚會,表演彈鋼琴,我先彈給你聽。”

    小天鵝的曲風非常的歡快調皮,葉蓓蓓的嘴角終于揚了起來,她站在鋼琴旁邊注視着阿寶。

    阿寶靈巧的十指仿佛在琴鍵上跳舞,靈動極了,歡快的音符從這個沉重的大家夥身體中飄出來,在空氣中組成了動聽的音樂,奇妙而賞心悅目。

    阿寶一擡頭,看到葉蓓蓓向往地看着他,他笑道:“蓓蓓,你想不想彈琴,我教你。”

    葉蓓蓓坐在了琴凳上,阿寶像柳煙凝第一次教導自己彈琴那樣,教起了葉蓓蓓。

    然而葉蓓蓓的手指還沒有觸上琴鍵,阿寶就聽見了鋼琴聲,最開始是一聲,兩聲,最後連成了一片。

    阿寶“咦”了一聲,他側耳聽了聽,“是誰在彈琴呀?”

    葉蓓蓓站起來,将書房的窗戶打開了,一陣冷空氣争先恐後地鑽進來,鋼琴聲更清晰了,阿寶走到窗戶邊,指了指斜對面的房子,“是那裏——肖童童家!”

    阿寶驚訝起來,肖童童去他外公家了,阿寶已經很久沒看到肖童童了,這會兒肖童童家裏竟然傳出鋼琴聲來,肯定是肖童童回來了。

    “可是肖童童去他外公家了啊?他媽媽都不在家,他回來做什麽呢?”

    葉蓓蓓看了阿寶一眼,垂下頭,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她低聲對阿寶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阿寶和葉蓓蓓穿上外套,告訴大人他們要去院子裏玩,柳煙凝揮了揮手,沒管他們。

    葉蓓蓓拉着阿寶來到肖童童家門口,墊起腳朝窗戶裏面看去。

    玻璃一年多沒人擦了,外面全是灰塵,葉蓓蓓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将視線之內的玻璃窗擦幹淨了,四只眼睛看向屋內,房間裏稍微有些暗,阿寶的目光在房間裏睃巡,終于在客廳的一個角落看到了坐在鋼琴前的影子。

    他扭頭和葉蓓蓓對視了一眼。

    從背影看,是肖童童,他背對着阿寶他們坐着,他也長高長大了,但依舊和記憶中那個消瘦的模樣沒太大區別,陽光從渾濁的玻璃照進房間,穿過肖童童,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蕭索的影子。

    他消瘦的手指在鋼琴上翻飛,就和阿寶彈奏時候一樣,可葉蓓蓓聽出來了,阿寶的曲子是歡快的,肖童童的曲子卻讓人聽了傷心。

    “肖童童肯定是想他媽媽了。”阿寶低聲說道。

    葉蓓蓓扭頭看向阿寶,阿寶又重複道:“肖童童是想念他媽媽了。”

    葉蓓蓓再次看向房間,肖童童依舊彈奏着,她能聽出來肖童童的琴音磕磕絆絆,彈得并不流利,可他依舊彈着。

    阿寶低聲說道:“肖童童的媽媽以前逼肖童童彈琴,現在肖童童的媽媽不在,肖童童肯定很久沒有彈過了。”

    葉蓓蓓沒說話,阿寶回頭看向她,葉蓓蓓一臉的沉思,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但顯然葉蓓蓓不願再看下去了,扭頭對阿寶說道:“我們回去吧,阿寶。”

    阿寶點頭,和葉蓓蓓回了家。

    出去了一趟,葉蓓蓓的興致減退了很多,她勉強坐了一會兒,就背着書包要告辭了,柳煙凝吃了一驚,她是想留葉蓓蓓出晚飯的,但葉蓓蓓堅持要走,柳煙凝也只好和沈牧一塊提上送給葉庭的拜年禮品,帶着阿寶一起去給葉庭拜年。

    葉蓓蓓坐在車上,一眼不發,眼睛一直看向窗外。要是柳煙凝和她說話,葉蓓蓓就答上一句。

    一路到了葉蓓蓓家,今天大年初一,葉庭顯然也沒有要緊急處理的工作,在家裏的書房窩着。葉家的暖氣并不暖和,葉庭一直坐在書房不動彈,嘴唇都凍得青紫了。

    柳煙凝忍不住說道:“添個炭火吧,暖和一點,葉老師。”

    沈牧和葉庭握手,葉庭的手冷得像僵硬的鷹爪。

    但柳煙凝這話說出來之後,就後悔了,就葉庭這種一做起學問來就廢寝忘食的,萬一點了炭火,他忘記開窗戶了,說不定數學界從此就要失去一位頂尖人才了。

    沈牧這次過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們航天院跟研究所在年前達成了合作,研究所那邊指派了葉庭還有另外兩位數學教授來做他們的指導教授,這次也算是雙方非正式的會晤。

    當着妻子的面,沈牧沒有将話說得那麽直白,畢竟這是機密。

    這會兒都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葉教授家裏還是冷鍋冷竈,一點過年的氛圍都沒有,柳煙凝看得都心酸。其實她昨天就想将葉蓓蓓父子叫過去一起吃年夜飯的,但是沈牧不在家,他們母子,就算有秦姨,葉教授上門也難免會落下閑話,但是今天不一樣了,沈牧回來了,宴請阿寶的老師,這總挑不出理來了。

    “上我們家吃去吧。”柳煙凝說道。

    沈牧點頭,“對對,上我們吃飯,葉教授你們別自己做了。”

    葉庭嫌麻煩,“沒事,我們爺倆在家下點餃子就行了,餃子都凍在陽臺上了,我們鄰居送來的。”

    “那怎麽行,大過年的,昨晚上吃餃子還差不多,不麻煩,一會兒吃了飯,我送你們父女回來。”柳煙凝執意要他們過去吃飯。

    “不了,阿姨,我們就在家吃,哪也不去。”正在這時,葉蓓蓓突然說道。

    葉家父女都不願意過去,柳煙凝也無法強人所難。沈牧有事情要跟葉庭談,兩人進書房去了。

    葉蓓蓓家裏雖然有暖氣,但是估計水暖管子留年久失修,裏面水垢太重,熱量大多流失了,在家裏還得穿着棉衣,柳煙凝心疼葉蓓蓓,“我讓你沈叔叔找人來幫你們家裏清洗一下水暖管,這也太不暖和了。”

    葉蓓蓓似乎有了心事,柳煙凝跟她說話,她總是在走神。

    柳煙凝察覺到了,還以為是葉蓓蓓不舒服,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額頭,“沒發燒啊,哪裏不舒服嗎蓓蓓?”

    葉蓓蓓茫然地擡起頭,看着柳煙凝說道:“沒有啊,阿姨。”

    沈牧和葉庭不知道要談多久,柳煙凝幹脆去家屬區外面的酒樓給這父女倆定了一桌席面,付了錢,留了地址,讓人送到葉蓓蓓家裏來。

    做完這些,她再次回到葉家,阿寶和葉蓓蓓在說着話,書房的門還是緊緊地閉着,沈牧還沒有出來。

    柳煙凝擡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他們得回家吃飯了,但是她也知道沈牧跟葉庭談論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按捺着沒去打擾。

    但阿寶已經凍得不停地在房子裏轉悠了。

    柳煙凝下定決心要趕緊找人來給葉蓓蓓家房子的水暖管清洗一下,她坐了一個多小時,手腳都凍冰涼了。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沈牧終于出來了,葉庭跟在他身後,說了一句,“老沈,你放心。”

    柳煙凝聽到‘老沈’這兩個字,臉上露出笑容來,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沈牧‘老沈’呢。

    柳煙凝拉着沈牧,“回家吧,秦姨肯定已經做好飯等着我們了。”

    說完她又對葉庭說道:“我在外面的酒樓給你們定了一桌席面,晚上就別吃餃子了,一會兒人家做好了,就送過來了。”

    葉庭搓了搓手,嘴裏直說道:“那怎麽行,那怎麽好意思。”

    柳煙凝跟葉蓓蓓打了招呼,阿寶跟葉庭道了再見,一家人就打道回府了。

    上了車,柳煙凝看向沈牧,忍不住問他,“葉庭現在跟你們合作了?”

    沈牧迎上她的目光,微笑着說道:“煙凝,這是不可以說的。”

    柳煙凝別開目光,不再追問了。

    回到家,秦姨果然已經做好了飯菜,聽見車的發動機響,連忙将冷了的菜端回廚房熱了熱。

    大年初二,柳煙凝開着車,和沈牧一道将蘇婉清送的房産證還了回去,柳煙凝甚至都沒下車,就在車上等沈牧。

    沈牧去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在漫天的飛卷的鵝毛大雪中回轉了,在這樣的天氣裏,多數人都縮着脖子走路,沈牧不,他走得依舊那樣昂首挺胸,頂天立地,不少調皮的雪花卷入他的衣領中,他像感覺不到,依舊堂堂正正地走着。

    到了車旁,沈牧先将衣服上,頭上的雪花抖了抖,才拉開車門上車來。

    柳煙凝将視線投過去,沈牧主動說道:“還回去了。”

    柳煙凝冷淡地“嗯”了一聲,發動汽車要走。

    柳煙凝沒說什麽,但她的手放在變速杆上,指節卻因太過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沈牧看得心裏鈍鈍地痛,地上積雪很厚,柳煙凝盡量往前車壓過的地方走,這樣更安全。

    她開得很慢,開出了那個巷口,沈牧讓柳煙凝停下來。

    柳煙凝依言靠邊,看向沈牧。

    沈牧解開柳煙凝的安全帶,越過變速杆,将柳煙凝拉過來,将她擁在懷裏。

    他感覺到柳煙凝的身體稍微的僵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沈牧會有這個舉動,中間隔着變速杆,沈牧以這個姿勢擁抱她一定很難受,柳煙凝混亂的心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來。

    “煙凝,難受就告訴我,別憋在心裏。”沈牧在柳煙凝的頭頂親了親,這是他捧在手心含在嘴裏的愛人啊,她痛一分,沈牧就痛十分。

    柳煙凝是有點難受,即使她已經成為了母親,童年依舊會時不時地跳出來作祟,沒有健全的家庭似乎是她永遠的痛,不能觸碰,一碰就疼。

    她真的就這麽哭了出來,連柳煙凝自己都沒想到,她以為自己在擁有了愛人和孩子之後已經不在意那些了,那些缺失的東西再也不會打倒她,擊垮她,讓她變得脆弱。而事實上,那依舊是她铠甲裏最薄弱的地方,所謂的親人就是專門刺她的利刺,在這樣的利刺下,她的铠甲一擊就破。

    沈牧靜靜地攬着柳煙凝,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淚如雨注,那些淚似乎浸濕了他厚重的羽絨服,刁鑽地在他皮膚上燙下了一個個心碎的烙印,沈牧疼得心尖發顫,眼睛也變得通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了。

    柳煙凝發洩了一通,心裏好受多了,想起這個擁抱的姿勢沈牧會很難受,她拍了拍沈牧的肩膀,語氣有些發悶,“我好了,牧哥。”

    她一擡頭,看到了沈牧滿臉都是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心碎,柳煙凝的心狠狠的一痛,沈牧眼裏的愛支撐着她,她又活過來了。柳煙凝捧着沈牧的臉,雙目對視,她湊過去,在他柔軟的嘴唇上印上一個珍惜的吻。

    大家晚安,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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