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是。”又有一個宮女匆匆去催。
田恬雙手不停交織着,緊張的要命,如今只能祈求老天保佑,莫聰一定要沒事才好。
鐵籠中,莫聰還在玩命的逃,獅子追了半天,只是用利爪抓傷了他,并沒有傷到根本。
獅子氣喘籲籲累的不行,莫聰也快脫力了。
一人一動物不知跑的多少個會合,莫聰瞅準時機,拳頭直直砸向獅子眼睛。
獅子劇痛,狂躁起來,莫聰又開始不停的逃,一會兒借力爬到鐵籠上邊,一會兒又從獅子爪下閃過,他就像是一只滑膩的泥鳅在鐵籠穿梭。
田恬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肉怎麽還沒拿過來?”
若梅為難道:“公主,剛才去催的宮女才走了沒一會兒,估計這會兒還沒到膳房。”公主太急切了,也不知道公主為何突然之間如此在乎這個莫聰,其實在她看來大可不必,莫聰又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等場面,他雖然是個棄子,但足智多謀,次次都從公主府拿到了賞銀。
田恬知道自己心急了,沉默着沒說話,雙眼緊緊注視着演武場中。
鐵籠內,莫聰又找到了一個機會,再是一拳重重砸向獅子另一只眼睛。
獅子痛苦嘶吼,瘋狂報複,在鐵籠內張牙舞爪,莫聰也因此負傷。
四個拉繩索的下人見獅子暫時瞎了,連忙開口道:“莫聰,你趕緊找個角落躲起來,我們好尋到時機放下鐵欄栅。”
莫聰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無視了,若真的當了逃兵,那一百兩銀錢就沒了,那錢是給娘親買藥的救命錢,他必須得到。
此時獅子瞎了,就是最好的反攻時機,只要他利用得當,他自信可以贏這一局。
莫聰專門發出聲響引誘它往鐵籠角上撞,鐵籠都是用鋼鐵鑄成,很多地方粗糙凸起,只要是血肉之軀撞上去,絕對重傷。
他小心引誘着獅子,來來回回好幾次後,終于成功引獅子重重撞到鐵籠棱角上。
獅子看不見後,只能憑着氣味和聲響判斷食物在何處,它又在發怒邊緣,氣力比之前還要大許多倍。
這重重一撞,簡直和自殺無異。
痛苦長嘯的獅吼聲響徹演武場。
說時遲那時快,莫聰快速朝着獅子沖過去,一拳頭砸到它的鼻梁骨上,他都能聽到鼻梁骨碎掉的聲音。
霎時間,獅子鼻血噴湧,鐵籠裏到處都是獅子血。
莫聰快速和它拉開距離,又開始尋覓機會,如今一人一動物局勢已經逆轉,莫聰勝算很大。
就在這時,管家拿着喂了藥的豬肉急忙走上演武場,直接把豬肉丢在獅子跟前。
獅子雖然眼睛和鼻子受傷,但耳朵還是靈敏的,當即感受到有吃食在不遠處,立刻張嘴叼住,大口大口吃起來,它已經餓了許久,只顧着吃,完全沒空理會莫聰。
四個拉繩索的下人趁着好時機,一人一動物剛好是分開的,連忙放下鐵欄栅。
莫聰安全了。
大夥都跟着松了口氣。
田恬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下,雖說搏殺到現在莫聰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贏面,但他傷的不輕,這樣結束是最好的結果。
莫聰顯然不想認,當即提出質疑:“公主殿下,為何中途放下鐵欄栅,這是何道理?”他馬上就要贏了,結果刁蠻公主中途喊停,他的一百兩銀錢也就飛了,他堅決不認,哪怕她是公主,他也要論上一論。
這不僅是莫聰心裏疑問,也是大家夥心中不解。
平日裏公主最喜歡看這種搏殺,如今竟然中途叫停。
公主此舉,完全與之前天壤之別,由不得旁人心生疑惑。
田恬起身往前三步,大聲道:“再過兩月便是先帝生辰,本宮欲抄幾部佛經供于先帝牌位前以盡孝心,為表誠心,在本宮抄佛經這段時間,公主府不見血腥之事。”視線落在莫聰身上:“今日搏殺一事,本宮事先不知,待知曉此事後,阻止已來不及,只能中途停止,本宮看的清楚,這場莫聰已經穩贏,故賞銀不變。”随即吩咐旁邊的若梅:“把一百兩銀子給莫聰。”
“是,公主。”若梅領命,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百兩銀子親自交給莫聰。
莫聰拿到銀子時,整個人都傻了,他從未想過刁蠻公主還有這麽好的一天。
田恬看過去時,又碰巧莫聰在看她,兩人視線直直撞上,田恬能清楚看到他眼眸裏的複雜之色。
田恬心裏叫苦,她這是又吸引了莫聰的注意了?
不過這次她不後悔,若是不救莫聰,萬一他真的死于非命,她的任務也就等于失敗了。
罷了,吸引注意就吸引注意吧,之後雙方不再往來,想來莫聰也不會就此喜歡上她。
走一步算一步。
今天她當着衆人的面說了公主府不見血腥,想來下面的人不會在主動找莫聰了。
一切都會歸于平靜的。
田恬收回視線,徑直回房,一群宮女太監洋洋灑灑跟在後面,她如衆星捧月。
莫聰站在演武場中久久不曾離去,直到侍從催促他,他才離開。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錯覺,覺得那個刁蠻公主在幫他。
上一次在街上碰到幫他。
這次在公主府,她還是在幫他。
雖然她說的有理有據,是為了抄佛經才如此,面上好像和他沒有關系,但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受益人。
這刁蠻公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不管了,只要銀子到手,娘親的救命錢有了就成。
這天,田恬剛剛睡醒,若春若梅兩人正伺候她穿衣服,若梅道:“公主,那莫聰又來府門口候着了,想要求見您。”莫聰一大早就來了,當時公主正在睡覺,故而沒有禀報。
田恬原本還哈欠連天的,這下徹底醒了:“什麽?莫聰又來了?本宮不是才下過命令,公主府不見血腥,不允許下人去找莫聰嗎?”
若春道:“回禀公主,不是公主府下人去找莫聰的,是他自己主動過來的。”
田恬不解,兩天前他才從公主府拿了一百兩銀子回去,就算他要養活他娘親,一百兩也夠花一陣子了。
這才兩天啊!
“不見,讓他回去。”田恬不想給自己添堵,眼不見為淨,而且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和他來往了,自然不想看到他。
“是,奴婢這就去讓管家把他轟走。”若梅行禮退下。
莫聰得知公主不見他,意料之中,但他沒有別的辦法,之前那一百兩銀子被人搶去,娘親的救命錢沒了,他只能來公主府碰碰運氣。
諾大齊國,巍巍皇城,已沒有他們母子的容身之地,公主雖然刁蠻,但她欺辱過後,至少會兌現諾言,給他銀錢,不像其他公子貴女,他們除了欺辱還是欺辱。
她是唯一一個言出必行之人,亦是救命稻草。
田恬雖然說着不見莫聰,但還是關注着他的,畢竟他是任務目标,她不可能做到無動于衷。
用晚膳時,田恬忍不住問道:“那莫聰如今走了嗎?”
若梅正在給公主布菜,道:“回禀公主,莫聰還在府門口站着,并未離去。”
田恬瞬間毛了:“都站了一天了,還沒走?”
“正是。管家轟他走,他就退後十幾步,站在公主府的對面,管家拿他也沒辦法。”公主前幾日下了嚴令,公主府不見血腥,他們也不能對莫聰動手,怕壞了公主的規矩。
吃過晚膳,田恬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見見莫聰。
他是任務目标,她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他在府門口一直不走,可能真的找她有要事!
“擺駕府門口。”田恬道。
“是。”若春若梅異口同聲。
片刻,田恬帶着一衆宮女太監衆星捧月到了府門口,遠遠就看見莫聰背着個背簍站在府門口對面,月光幽幽,他的身影依舊挺拔如松。
田恬捧着小手爐朝他走去。
莫聰終于盼到了刁蠻公主,連忙行禮:“草民參見公主。”
田恬學着原主的做派,神情倨傲的看着他:“找本宮何事?竟這般執着!”
莫聰再次行禮。
“莫聰鬥膽,想為公主解悶。”
田恬聞言,頓時僵在原地。
他剛才說什麽?他想要為她解悶?
一個男人主動說要為女子解悶,實在太過暧昧,太讓人浮現連篇。
且上輩子莫聰對原主就有別樣心思。
難道說這輩子他已經喜歡上她了?
田恬越想越忐忑,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難看極了。
“本宮好的很,不需要解悶,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本宮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