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宋文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
老夫人見他一臉呆愣,直接挑明:“甘棠那孩子心裏還放不下你啊,哪怕她已嫁過人,但看得出來,她心裏還是有你的。”
宋文更無言以對。
“大娘,您跟我提這些做甚,侄兒如今已有妻女,您再說這些不合适。”
“你怎麽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呢。”老夫人恨鐵不成鋼。
宋文其實大概猜到老夫人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想把他和甘棠湊成一對。
他一臉鄭重,再次重複:“大娘,如今我已有妻女,且甘小姐已另嫁他人,我和她已經是陳年舊事,該翻篇了。”
“豐華已被斬首,她恢複了自由身,我瞧的出來她心裏有你,只要你願意娶她,她肯定會同意。”老夫人越說越來勁:“你們之前有過婚約,若不是命運弄人,你們早是夫妻,依我看來,這是老天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再續前緣的機會。”老夫人語重心長:“宋文啊,你可要好好把握珍惜啊。”
宋文黑臉:“大娘,這話以後切勿再提,我已有妻女,如何再娶甘小姐,先不說甘小姐不願做小,就我自己亦不想納妾。”
老夫人瞪他,理所當然道:“甘棠自然不可能做妾,她乃禮部尚書之女,身份尊貴,哪怕二嫁,也不能為妾。
宋文啊,你可知道你若是娶了甘棠,可以少奮鬥十年,以她父親在朝中的關系人脈,你剛進朝堂便可以很快立住腳跟,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婚事。”
老夫人思索片刻,又道:“至于陳氏,你好生與她說說,她為了你的前程,肯定會自願下堂為妾,若你不想直說也無妨,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和她說。”
宋文不同意:“大娘,陳氏對我情深義重,我不能薄情寡義,且我不願用婚事換前程,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相信靠自己努力,以後也有一番成就。”
老夫人還從未見過這麽軸的人:“宋文,你可要考慮清楚,你現在年輕氣盛,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你不知道為官之後,沒有關系人脈,舉步維艱,與你所謂才華無關。”
宋文依舊不同意,起身走至中間,微微躬身行禮:“大娘,此事就此作罷,侄兒不會同意娶甘小姐,也請您歇了心思,以後勿要再提此事。”
話落,宋文沉着臉大步離開。
老夫人氣的臉色鐵青,拂手便摔了一旁的茶杯,只聽見碰的一聲,茶杯應聲而碎,碎片散落一地。
天真,愚蠢,若真才實學真有用處,這天下真才實學的人多了去了,為何能做官的屈指可數!
宋文回到望竹軒,剛進屋子,田恬見他正在解披風,走過去幫着他解:“老夫人叫你過去所為何事?”
宋文垂眸看着她,神情微微有些複雜,“沒事,就問最近這段時日溫書如何了,關心我的近況。”他已經拒絕了老夫人,甘棠的事便不告訴她,讓她知道只會徒惹傷心和不快。
田恬哦了一聲,并未深究。
這天,甘棠帶着兩個丫鬟,匆匆忙忙來宋府,直接去世安院找老夫人,好像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老夫人正在院裏澆花,見甘棠領着丫鬟匆匆而來,發鬓因為快跑的原因,微微散亂。
什麽事這麽急?
老夫人驚訝的看着她:“棠兒,怎地這般着急,發生了何事?”
甘棠氣喘籲籲停在老夫人跟前,兩個丫鬟亦跑的滿臉通紅,滿頭大汗。
“棠兒有話對您說。”甘棠上氣不接下氣。
老夫人見她喘的太厲害,拉着她的手:“走,咱們進屋喝杯熱茶,邊喝邊說。”
甘棠點頭,跟着老夫人進去。
屋內,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坐在右下側喝茶的甘棠,問道:“棠兒,你之前要說甚,現在但說無妨。”
甘棠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忍不住紅了眼眶:“老夫人,棠兒要跟您說的是關于三爺的事情。”
老夫人驚訝的挑了挑眉:“老三?他如何了?”難道他怕她不死心,直接找上甘棠拒絕?可不應該啊,他知道她并未告知甘棠求娶一事,不可能去找她的。
甘棠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三爺這些年過的十分痛苦,我一直以為三少夫人是個賢惠之人,誰曾想她之前竟對三爺動辄打罵虐待,那三年三爺真是過的豬狗不如。”甘棠越說越傷心,眼淚如珍珠斷了線:“幸而我前段日子聽了三爺遭遇,特意派人去外地仔細打聽,不然這輩子恐怕都不知道三爺會有那般遭遇。”
老夫人不敢置信:“棠兒,你當真确定自己消息無誤?”老三和老三媳婦看起來恩愛有加,老三媳婦看着更不像是會打罵虐待老三之人,她怕其中有誤會。
甘棠連連保證:“千真萬确,但凡是雙茶巷的人,都能出來作證,棠兒所言非虛。”
老夫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計上心頭。
若甘棠所言非虛,老三媳婦已經犯了七出,她根本不配做宋家婦,她完全有理由休了她。
老夫人連忙起身朝甘棠走去,一把拽住她的手,眸裏難掩激動:“棠兒,你可願做老三的續弦?”
甘棠不敢置信,俏臉緋紅,臉上的淚珠還在:“老夫人,您在胡說什麽?”
老夫人拽着甘棠手愈發緊:“我活到這般年紀,怎會胡說,老三媳婦已經犯了七出,她不配為宋家婦,我會做主休了她。”視線緊緊注視着她:“只要棠兒你願意,待休了陳氏後,我便派人去甘府提親,屆時風風光光迎你進門做宋三少夫人。”
甘棠自是願意的,只是三爺願意嗎?“老夫人,三爺之前被陳氏虐待辱罵,也不曾休妻,如今怕是更不會輕易休妻。”
老夫人思索片刻,心裏已有成算:“他那是得了失心瘋,被豬油蒙了心智,我會找個時間,把他支出府去,遂直接做主休了陳氏。”陳氏已經犯了七出,她為宋家當家夫人,自然有權利休了她。
甘棠皺眉,一臉愁容和緊張:“這樣會不會不合适?若三爺知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老夫人嘆氣,眸裏一片果斷決然:“如今這是最簡單明快的辦法,只要休了陳氏,縱然老三過來鬧,我也有辦法讓他閉嘴。”
甘棠不解。
老夫人娓娓道:“男子最在乎的無非是幹一番事業,老三成日在望竹軒溫書,無非是想進入朝堂後能憑本事得上面賞識,若我用他的仕途讓他妥協,他也只能妥協。”
甘棠覺得這個方法十分冒險:“老夫人,三爺會恨您的。”
老夫人放開甘棠的手,走到窗戶下,看着外面光禿禿的院子,背脊筆直,神情堅定:“哪怕他現在會恨我,以後也會明白我的苦心。一旦逼着他娶了你,你會全力輔佐他,他的仕途便會一帆風順,且我也會賣他一個好,讓陳氏繼續留在府裏做姨娘,等他嘗到了權勢帶來的甜頭,他會來感謝我。”
甘棠被老夫人說服了。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棠兒,你可願意做老三的續弦?”
甘棠紅着臉點頭:“都聽老夫人的。”
老夫人開懷笑了:“我以前就很喜歡你,早早為你們定下婚事,宋府傾倒之後,原以為再也沒有緣分,沒成想兜兜轉轉,你們最終還是要結為夫妻,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甘棠俏臉更紅,羞澀難當。
“只是委屈了你,老三下面還有個陳氏,你多擔待些。”
“只要能伴在三爺身側,縱然他有一個姨娘也可以的。”這年頭哪個男子不三妻四妾,當初豐華後院更是二十多個小妾,宋文和豐華比起來,不及豐華十中之一。
老夫人欣慰:“你是個識大體的。”
這天,宋沖一大早去望竹軒找宋文,要宋文陪他去參加一個賽詩會。
宋文原不想去,但宋沖執意要讓他去,甚至說話都重了幾分,宋文想到以後還要仰仗宋沖,還是答應和他一起去。
田恬仔細幫他系好披風繩結,親自把人送到望竹軒門口:“出去少喝些酒,早點回來。”
宋文點頭,眼含笑意寵溺:“夫人放心。”
宋沖催促道:“三弟快些,馬上要遲到了。”說話的同時,看都沒多看田恬一眼。
田恬也不在乎,自從二爺婚宴之後,但凡見面,大爺都是冷着一張臉,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宋文剛走沒一會兒,田恬正陪着橋橋玩耍,世安院的嬷嬷過來了。
微微福身行禮,直接道明來意:“啓禀三少夫人,老夫人有請,請三少夫人随奴婢去一趟世安院。”
田恬皺眉,老夫人怎麽又找她了?還是宋文前腳剛走的時候,她後腳就派人來了,這也太過巧合。
“嬷嬷,您可知道老夫人找三少夫人所謂何事?”綠竹看懂主子心思,連忙走嬷嬷跟前,塞了一錠銀子給她。
嬷嬷神情惶恐不敢收銀子,連忙拒絕:“奴婢不知,請三少夫人速去世安院,老夫人已經在等您了。”
田恬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老夫人畢竟是當家夫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嬷嬷行禮離開。
田恬簡單收拾了一下,帶着綠竹去了世安院。
今日的世安院格外肅靜,剛進入院子,田恬便看到不少丫鬟仆從,她經常來世安院,是知道世安院有多少仆從的,今日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
田恬心中頓感慌亂,仿佛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踱步往正屋方向走,門口有丫鬟幫她挑起門簾子,她微微躬身走了進去。
屋內燒着暖洋洋的炭火,不似外面寒冷,如陽春三月。
屋內今日坐了不少人,大少夫人,二爺,二少夫人,就連甘棠也在。
還有伺候他們的丫鬟仆從,一間寬敞的屋子,擠的嚴嚴實實。
老夫人高坐上首,神情嚴肅,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陳氏,跪下。”
剛一進去,就被喊跪下,田恬不解,并沒有下跪:“敢問大娘,侄媳何錯之有,為何要跪?”
老夫人冷冷的瞪着她,随即讓甘棠講話:“棠兒,你說說你的所見所聞。”
甘棠挺直脊背,仇人似的睨着她,仿佛兩人有什麽天大的仇恨。
“三少夫人,你自己做過什麽,難道心裏沒點子數嗎?”
陰陽怪氣。
田恬聽的一頭霧水。
甘棠朝旁邊的丫鬟招手,丫鬟主動走過去,甘棠附耳與她說了幾句,不知道道她對丫鬟說了些什麽,丫鬟點點頭,快步出去。
大少夫人,二爺,二少夫人看在眼裏,皆是一頭霧水。
田恬也不知甘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片刻,甘棠貼身丫鬟帶了一男一女進來。
兩人看着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婦人穿着一身棗紅的襖裙,男子穿着一身灰襖和棉褲,齊齊跪在地上給老夫人行禮。
“小人張二,給老夫人以及各位貴人請安。”
“小婦人劉氏,給老夫人以及各位貴人請安。”
兩人瑟瑟縮縮的,好似從未見過這麽多貴人,緊張的渾身發抖。
田恬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莫名覺得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們是雙茶巷的街坊,但她和他們不熟,連他們的名字都不清楚。
甘棠瞪着田恬道:“三少夫人,現在你可想起什麽?”
田恬依舊搖頭,她什麽也不清楚。
甘棠氣的漲紅了臉。
“三少夫人,您之前虐待打罵三爺,三爺在陳家過的豬狗不如,你的街坊友鄰都是看在眼裏的。”
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連忙附和,繪聲繪色描述田恬虐待宋文的場景。
老夫人冷冷睨着她:“你還有何話要說。”
田恬無話可說,虐待打罵宋文,确實是原主做的,這事兒當初鬧的沸沸揚揚,幾乎鎮上的人都知道。
大少夫人,二爺,二少夫人以及在場的丫鬟仆從,無不大驚失色,誰也沒想到一向溫柔識理的三少夫人,被三爺捧在手心的三少夫人,曾經竟然對三爺動辄打罵虐待。
這換做是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兩人平常可是神仙眷侶般的人物。
但地上的一男一女描繪的非常真實。
陳氏站在一旁沉默,并未做任何反駁。
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
天哪,陳氏實在膽大包天。
老夫人怒拍桌子,厲聲喝道:“陳氏,你不敬丈夫,不尊長輩,言行惡劣,品行不端,不配為宋家婦,今日我以宋家當家夫人之名,将你休出宋府,送還回家,以後你和老三婚嫁,各不相幹。”
田恬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
田恬冷笑:“我道是大爺今日為何邀三爺去參加勞什子賽詩會,原來你們都是串通好的,知道三爺不會同意休妻,便想着趁他不在家,直接把我趕出家門。”
老夫人沉默,未多做解釋。
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釋。
“來人啊,給陳氏休書。”老夫人冷冷道。
“是。”老夫人旁邊的嬷嬷拿出一早寫好的休書,徑直走向田恬,把休書遞給她。
田恬接過休書。
甘棠眼眸裏迸出喜悅的火花。
老夫人嘴角微微上揚。
大少夫人臉上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
二爺和二少夫人亦覺得理所當然該休。
下一刻,田恬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把休書撕成碎片。
衆人大驚。
老夫人臉色鐵青。
“陳氏,放肆。”
田恬被徹底惹怒了:“敢問老夫人,三爺可否知道休妻之事?”
老夫人直接道:“他之後會知道,我是宋家當家夫人,我有權利休了你這毒婦。”
田恬渾身散發着寒氣:“既然三爺他不知道,那我不會認這休書,老夫人你亦沒有權利休我。”
“你已犯了七出之罪,我有權休你,這是我朝建國以來定下的規矩,你不從也得從,不願也得願。”
田恬道:“我确實犯了七出,但我也符合三條不能休妻原則。
娘家無人,不能休妻。
從丈夫貧賤到富貴,不能休妻。
侄媳從三爺最難之時跟着他,為他育有一女,直到他重返宋家,我的艱辛亦是雙茶巷街坊友鄰,甚至整個鎮上之人看在眼裏的。”田恬一字一句,直接和老夫人杠上:“故而老夫人沒有資格休我,您若要強行驅我離開,我便告上官府,勢必追究到底。”
老夫人氣的頭腦發暈。
甘棠臉色十分難看,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成想到了最後關頭,還是沒能休掉她。
就在這時,宋文急匆匆跑了進來,氣喘籲籲掃了在場衆人,最後落在田恬身上:“夫人,你可有事?”
田恬搖頭:“我沒事,剛才老夫人想要趁你不在,以七出之罪休棄我,我不在乎宋家三少夫人的身份,但只要那份休書不是你給出的,我便不認。”
宋文臉色極為難看,今日大哥帶他出去參加賽詩會,把他帶到現場吃喝玩樂,他去如廁,亦有人盯着他,他察覺不對,這才趕緊回來。
進了望竹軒才知曉,妻子已經被請去了世安院,他又馬不停蹄過來。
“今生你是我唯一的妻,不論是誰,沒有權利休棄你。”宋文這話說的慷锵有力,擲地有聲,亦是直接在打老夫人的臉。
老夫人氣的進氣容易出氣難:“宋文,你是得了失心瘋?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忘了陳氏之前是怎麽對你的,你在陳家三年過的豬狗不如,被虐待打罵,難道全都忘了嗎?”
宋文眼神似寒冰,冷冷注視着老夫人:“就算事實如此,老夫人難道就應該讓大哥把我支出去,單獨處置我的妻子?”
“我那也是為了你好,你被豬油蒙了心,分不清好壞,我怕你知道此事,又會舍不得陳氏那個狐媚子,那樣的女人,根本不配為宋家婦。”
宋文聲音猛然拔高了好幾個度:“這世上沒有誰能更比陳氏有資格做我的妻子。”
宋文視線在衆人身上掃了一遍,那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把利刃,把他們淩遲:“你們只聽信了陳氏虐待打罵我的事情,怎麽沒聽說我重傷殘疾時,是她不離不棄,以弱女子之身,艱難撐起一個家,她當初掙的錢,全部拿來救治我的傷腿,若不是她,我如今怎能活生生站在這裏!若不是她,我現在也許已經是一具屍體,亦或者是一個了無生氣的殘廢。”
“你們怎麽不去了解,我當初為何會被打罵!
那是事出有因,是我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過多了,是我受不了做上門婿,是我改不了大少爺的脾氣,是我認不清自己,陳氏打我亦是打醒我,她何錯之有!”
田恬聽到這話都有些臉紅,心裏更多的是感動,宋文在這個時候,亦不忘為她洗白。
宋文聲音響徹整間屋子,讓所有人都聽清了他的态度:“我宋文這輩子長這麽大,除了爹娘之外,最感激之人便是她陳氏,我宋文在此當着大家立誓,這輩子唯她一個女人,只認她一個妻子。”
老夫人氣的跳腳,到了這種關頭,已經不是論對錯的時候,而是咬緊牙關,咬死就是陳氏的錯。
“宋文,事到如今,你還要為陳氏開脫,那狐/媚/子到底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讓你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好壞對錯。”老夫人冷冷道:“陳氏那種身份低微,品行不端,狐/媚丈夫的女人,不配為我宋家婦,今日我以宋家當家夫人的身份告訴你,必須休掉這個女人。”
田恬氣的發瘋,若不是因為宋文,她不想在宋家多待一秒,不想多看宋老夫人一眼都嫌髒。
宋文與老夫人視線對上,大聲喝道:“大娘,請恕宋文不孝,宋文絕不會休棄陳氏,永不可能。”那眼神倔強又堅持。
“若我執意要休呢。”老夫人被宋文氣的不輕,感覺至少要少活好幾年。
“我不同意。”宋文厲聲,絲毫不退讓。
“宋文,你的仕途難道不想要了?”老夫人臉色漆黑如墨,她是宋家當家夫人,任何人不能挑戰她的權威。
老夫人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宋文若今日不按照老夫人的意休掉陳氏,老夫人就要把他分出去,斷送掉他的仕途。
宋文聞言,笑了。
晚安,麽麽噠,不會虐的,明天夫妻倆就支棱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