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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第64章

    田恬和張大有收拾妥帖,夫妻倆拄着拐杖往陳長根家裏走去。

    他們是空手去的。

    原本去陳長根家說親,是需要帶些禮品,但他們太窮,實在無能為力。

    陳長根也住在張家屯,整個張家屯将近七百多戶人家,兩家住的有一段距離。

    如果是正常人,走路要十五分鐘左右。

    他們拄着拐杖,走路艱難,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

    陳長根家裏也是茅草屋,看起來只比張大有家好些,這些年陳長根為了贍養老人,給老媽治病,花光家裏積蓄不說,還四處借錢,自然沒有多餘錢修房子。

    田恬和張大有過去,遠遠就看見一個光着膀子的年輕人,拿着一把鋒利斧子在院子裏劈柴火。

    因為離的遠,男人又側着劈柴,看不清楚長相,但從側方看去,男人小平頭,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古銅色的肌膚,渾身腱子肉,八塊腹肌在他拿着斧子用力劈柴火時,格外顯眼。

    田恬都不用看臉,就看這身材,那也是十裏八村有名的俊後生。

    随着兩人走近,男人聽到腳步聲,偏頭看了過來。

    “大有兄弟,弟妹,你們怎麽來了。”陳長根爽朗笑,連忙放下手裏的斧子,快步迎上去。

    田恬終于看到了他的正面,眉目深邃,堅毅果敢,笑起來還有些憨厚,五官很有型,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配上他那一米八五左右的身材,妥妥的型男。

    張大有笑道:“長根哥,我帶着彩琴過來找你說點事兒。”

    田恬也跟着笑,喊人:“長根哥。”

    “好,趕緊進來坐。”陳長根連忙招呼他們進屋坐,随即趕緊穿上一件背心。

    張大有和田恬剛在屋裏坐下,陳長根便去廚房燒開水,讓他們先等等。

    田恬坐着沒事,四下打量起來。

    陳家很簡單,除了桌椅板凳之外,幾乎沒有多餘的家具,但勝在清爽。

    陳長根很愛幹淨,雖然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但是收拾的井井有條,比他們家幹淨了不止一星半點。

    很快陳長根端着兩碗開水進來:“大有兄弟,弟妹,家裏沒有茶葉,你們先喝點開水。”

    田恬和張大有連忙道謝。

    陳長根坐在一旁,看向兩人:“大有兄弟,弟妹,今天你們過來找我什麽事兒?”

    張大有聞言,放下碗,一本正經:“長根哥,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拉幫套的事情。”張大有頓了頓,強忍下內心的苦澀:“我們想請長根哥,去我們家拉幫套。”

    田恬低下頭,掩下所有神色。

    陳長根驚訝難言,他以為夫妻倆過來是找他借米的,沒想到竟然是去上門拉幫套。

    他一個年輕體壯的大男人,他不想拉幫套。

    這年頭,只要有點本事的男人,都沒有想上門拉幫套的。

    陳長根想拒絕,可看見弟妹還在場,他若是直接拒絕,弟妹面子肯定過不去。

    陳長根想了想,對張大有道:“大有兄弟,我有點私事找你,我們出去說。”

    張大有知道陳長根要說什麽,點頭答應。

    田恬什麽也沒說,依舊坐在板凳上。

    “我們去去就來。”張大有對田恬道。

    田恬嗯了一聲。

    陳長根把張大有拉到門口的籬笆路上,見四周沒人,他一臉沉重開口:“大有兄弟,拉幫套的事情我不能答應你。”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張大有早有說辭,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上門拉幫套的。

    “長根哥,如今只有你才能救我們夫妻了,我們日子苦啊,家中長輩去世,就剩下我們夫妻二人。

    我們殘廢不能下地掙工分,只等着吃救濟糧,但救濟糧就只有一點,今年的已經沒了,如果繼續下去,怕是連這個冬天都撐不過。

    不瞞長根哥,我這個月已經出去借了三回米了,很多人家知道我們還不起,現在根本不願借。”張大有苦苦相勸:“長根哥,你若不同意,我們夫妻二人,就只有死了。”

    陳長根一臉為難,張家以前畢竟對他有恩,他.....

    躊躇半響,陳長根問:“弟妹願意嗎?”拉幫套這種事情,說白了就是一女侍二夫,雖然現在改革開放了,但一女侍二夫這種事情,總歸還是有些膈應的。

    張大有連忙點頭:“彩琴她是同意的,她今天過來見哥,還特意打扮了一通,她身上那紅毛衣,還是以前剛結婚織的,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穿。”

    陳長根眉頭皺的死緊,許彩琴他一直把她當做弟妹看待,一想到和她在床上做那檔子事兒,他心裏別扭的慌。

    張大有見陳長根一直不肯松口,繼續道:“長根哥,彩琴雖然現在腿腳不便,但她長的好看,比村子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漂亮。”

    張大有說到這份上,已經沒什麽不能說:“你別看她現在行動不便,但她肚子還是能生的,這三年我們一直沒要孩子,是因為我們養不起,不敢要,但是長根哥來了之後,以你的本事,肯定能讓孩子衣食無憂,讓彩琴給你生一個,不,生兩個三個都不是問題。”

    陳長根還是一臉糾結,這種事情真的沒法答應。

    “大有兄弟,這事兒我想想還是算了,我接受不了。”

    張大有面色沉重:“長根哥,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們兩口子了,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兩口子就活不過這個冬天了。”張大有道:“長根哥,當年阿嬸病重,你四處借錢無門,是我爹媽慷慨拿了五十塊出來,阿嬸才多活了兩月,當初你可是說會給我家當牛做馬的,如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長根無奈極了,當初确實是張家慷慨,他老媽才多撐了兩個月,為此他一直心存感激,這幾年逢年過節,他哪怕身上沒錢,也會想辦法買些東西送去張家。

    如今張大有拿這件事情說項,陳長根不知該怎麽回應。

    一邊是人倫,一邊是恩情,左右為難。

    張大有見他還在躊躇,丢下拐杖,作勢就要跪下去。

    “長根哥,算當弟弟的求你了行嗎?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把自己女人拿出來拉幫套,弟弟真的是被逼到絕路了。”

    陳長根連忙扶住他,聽他快哭的語氣,心裏沉重至極。

    “大有兄弟,你別這樣,你折煞哥哥啊。”

    “長根哥,我們夫妻二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陳長根終歸于心不忍,雙眸緊閉,長嘆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上你家拉幫套。”

    張大有又心堵又高興。

    心堵是自己的媳婦要和別的男人分享。

    高興的是終于不在饑一頓飽一頓,以後的日子有盼頭了。

    兩人說好,重新回到屋內。

    田恬瞧着他們兩人,張大有臉上帶笑,陳長根低着頭,好似根本不敢看她。

    陳長根确實不敢看她,之前把她當做弟妹,沒覺得有什麽,如今一想到要去他們家拉幫套,他和她會睡在一起,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還沒有過女人,一時間覺得別扭難為情,畢竟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弟妹。

    張大有對田恬道:“說好了,我們回去選日子,然後過來接長根哥。”

    田恬點頭嗯了一聲。

    張大有又對陳長根道:“長根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等選好日子,我們再過來接你。”

    陳長根也點頭嗯了一聲。

    張大有帶着田恬離開,陳長根把兩人送到院子門口。

    夫妻二人和他道別後,亦步亦趨離開。

    回到家裏,張大有迫不及待去找村長說了拉幫套的事情。

    又找了算卦的算好日子,五日後是個好日子,張大有準備把人接回來。

    原本這種事情不用這麽着急,但張大有和田恬已經饑一頓飽一頓,日子自然越早越好。

    陳長根要去張大有家拉幫套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張家屯。

    村民們唏噓不已。

    “陳長根不會是傻了吧,好不容易家裏老人走了,可以存錢娶媳婦了,他又去張大有家裏拉幫套,這不等于又撿起兩個殘廢拖油瓶嗎?以後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真不明白陳長根到底是怎麽想的,拉幫套是那麽好拉的,那可是兩個殘廢啊,能拖死他。”

    “誰說不是啊,陳長根是咱們十裏八村的俊後生勤快人,以他的本事,明年肯定能娶上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不明白他怎麽就糊塗的去拉幫套。”

    “難道是見張大有家的生的漂亮,所以動了心思?”

    “哎,男人啊。”

    “張大有家的漂亮是漂亮,但兩人結婚都三年了,還沒有個一子半女,能不能生還另說呢,陳長根以後肯定要後悔。”

    “也可能不是許彩琴的問題,張大有雙腿殘廢,能成事嗎?”

    衆人一片嬉笑。

    “我聽說是張大有夫妻,親自去陳長根家裏求他上門拉幫套的。陳長根之前欠了他們家的情,答應下來肯定也是為了報恩。”

    “哎,不管怎樣,這都是個爛攤子,以後陳長根有的後悔。”

    五日後,田恬和張大有早早收拾好,借了一輛牛車,坐着牛車去接陳長根。

    田恬今天依舊穿着紅毛衣,打扮的漂漂亮亮去接人。

    張大有也把自己整理的幹淨利索,上面是藍色毛衣,下面是黑色褲子,顯得很是鄭重。

    牛車到了陳長根院子門口,他院子裏站了不少人,其中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拉幫套是北邊的一種民間習俗,不是丢人的事兒,老人們應該是過來看陳長根上門的。

    陳長根長相出挑,身高又高,在人群中極為顯眼,他今天也特意收拾過,上面穿着紅色毛衣,下面配一條黑褲子,顯的整個人喜氣洋洋,有點新郎官的感覺。

    和田恬的穿着打扮,十分相配。

    夫妻二人拄着拐杖進去,陳長根的三伯對張大有說了一堆的話。

    話裏話外叮囑張大有,不許欺負陳長根,善待陳長根。

    陳長根雖然比張大有年長,但他上門拉幫套,說起來比正經丈夫矮了一截,很多事情做起來沒底氣,就比如生了孩子,也得算張大有一半。

    張大有連連保證,會把陳長根當成親兄弟看待。

    田恬也适時表态,會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

    一堆人說完話,按照習俗就該接陳長根去張家。

    陳長根一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禮家當,田恬和張大有身為正經夫妻,要幫陳長根扛行禮,表示是他們主動請他過去上門的。

    這也是北邊的習俗。

    田恬和張大有犯了難,他們倆都是殘廢,這要是扛陳長根的行禮,兩人不累死才怪。

    陳長根也是個明白人:“大有兄弟,你就幫我拿一雙鞋吧。”

    張大有點頭:“成。”意思到了就行。

    “弟妹,你就幫我拿一個杯子吧。”陳長根壓根不敢看田恬。

    田恬連忙點頭,順勢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

    三人往牛車走去,田恬和張大有拿着手裏的東西坐在牛車上,陳長根把自己的行禮堆放車板上。

    陳長根的東西不多,就是一些衣服和被子,鍋碗瓢盆,還有一袋米糧,非常簡單。

    “長根哥,沒東西了吧?”

    陳長根坐上牛車,嗯了一聲。

    牛車緩緩行駛,往原來的路返回。

    沒一會兒,三人到達張家。

    謝過趕牛車的大叔,陳長根利索的把自己的行禮拿下來,然後見張大有和田恬下車辛苦,他又去攙扶張大有。

    張大有笑着拒絕:“我自己可以下來,你去幫幫彩琴。”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不好受,但都把人叫上門了,以後他還會和彩琴發生更親密的事情,他必須要學會忍受。

    為了活下去,必須妥協。

    陳長根僵在原地。

    田恬也沒比陳長根好多少,當着自己丈夫的面,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饒是她活了很多世,性格已經比較放得開,還是有些不适應。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來的。”田恬笑了笑,僵硬的拄着拐杖滑下車。

    陳長根見此,并沒有去攙扶。

    “我的行禮放在哪裏?”陳長根問。

    田恬指了指屋子:“你的行禮放在炕上就行。”随即拄着拐杖親自帶他進屋。

    陳長根之前逢年過節來過張家,之前張家老人在,張家的房子還沒這麽破舊,沒想到張叔去世不到三月,這張家的房子已經四面漏風。

    也難怪張大有會不顧一切讓他上門拉幫套。

    田恬走進屋子,指了指炕屋最裏面,你就把行禮放在那裏吧。

    “好,弟妹。”陳長根順嘴喊出來,快步走過去放行禮。

    張大有跟在後面,聽陳長根還叫彩琴弟妹,笑着道:“長根哥,現在彩琴可不是你弟妹了,你直接叫她名字好了。”

    陳長根僵了一下,随即嗯了一聲。

    放好東西,陳長根走到院子裏,拿起掃把就開始掃地。

    他上門拉幫套,主要就是幫着張家改善生計,如今上了門,這些事情自然該他做。

    田恬見他幹活利索痛快,心裏很是滿意。

    雖然她不習慣兩個男人的生活,但不得不說陳長根是個幹活的好手,一進門就忙個不停。

    掃完院子,陳長根又打水把屋子也收拾了一遍。

    先是收拾廚房,等會中午要做飯,要早點收拾出來,炕屋可以慢慢收拾,下午還有不少時間。

    田恬和張大有在一旁坐着看着,兩人都是殘廢,也幫不上什麽忙。

    廚房髒亂不堪,陳長根收拾了将近一個多小時,才把廚房打掃幹淨。

    已經快中午了,陳長根把自己帶過來的米糧倒進米罐子裏,然後開始煮飯。

    張大有見此,幫着去燒火。

    田恬也想去幫忙,陳長根見她十分艱難:“弟妹....”發現自己喊錯,連忙改口:“彩琴,你去坐着,這裏我來就行。”

    聲音幹巴巴的,眼睛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好像很不待見她似的。

    但田恬能感受出來,他不是不待見,是不知道怎麽面對。

    “好。”田恬識相坐到一旁,看他們兩個大男人做飯。

    陳長根第一天上門,中午蒸了一鍋大米飯,他還用自己的錢,去買了一塊肉和豆腐以及粉條,做了個酸菜豬肉粉條豆腐。

    快做好時,滿屋子都是酸菜豬肉的香味,饞的田恬口水都快流出來。

    穿進這具身子已經有段日子,她要麽喝稀飯,要麽苞米茬子,要麽就餓着,別說肉味,就連菜味都沒聞到過。

    沒一會兒,飯菜起鍋,陳長根連忙把小木桌放在炕上,他把飯菜端在小木桌上,招呼張大有和田恬吃飯。

    夫妻倆已經好幾月沒吃過肉,激動的直吞口水。

    田恬表現的還沒那麽明顯,張大有眼珠子都快黏在酸菜豬肉上面。

    中午張大有吃了三大碗飯,陳長根吃三大碗,田恬也吃了兩大碗。

    之前日子太艱苦,沒得吃,肚子一直都是餓着的,而且陳長根手藝不錯,酸菜豬肉粉條豆腐味道特別好。

    吃完飯,陳長根像個老媽子似的去洗碗,然後開始收拾炕屋。

    炕屋也極為髒亂,陳長根把炕仔仔細細洗了三遍,直到油光锃亮,清清爽爽,才算完。

    大立櫃布滿灰塵,陳長根又把大立櫃裏的衣服收拾出來,扛到院子裏,仔仔細細清洗擦拭。

    等他把炕屋收拾幹淨,已經下午四點左右。

    張大有已經去睡了,他吃飽了就發困,之前是陳長根在收拾炕屋,他沒辦法睡,現在收拾好了,他第一時間去休息。

    田恬沒有睡意,也不好意思去睡,今天陳長根第一天上門,人家忙裏忙外的忙不停,她和張大有都去睡覺了,留他一個人,實在太不合适。

    陳長根在院子裏擦拭衣櫃,田恬擡了條凳子在屋檐門口坐着,兩人沒有說話,但田恬在盡最大努力給予他尊重。

    “彩琴,家裏沒柴火,我回家扛點過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張家沒有柴火,之前連炕都沒點,他現在上門了,自然要把炕點起來,不然夜裏涼,很容易感冒。

    “好。你慢些。”田恬笑着叮囑。

    田恬的笑容只是禮貌性的笑,看在陳長根眼裏,卻是另一番滋味,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動對他笑。

    陳長根之前沒有仔細瞧過田恬,以前她是弟妹,他一個做大哥的,自然不好意思看她,後來說好拉幫套後,又別扭的不好意思看,現在還是第一次認真看她。

    她長的真水靈,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瘦瘦弱弱的身子坐在凳子上,後背還要靠着牆壁,但就是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

    “我去了。”陳長根察覺自己失神,慌亂不已,連忙往外走去。

    田恬目送他走出院子,她漫無目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天上的太陽漸漸西斜。

    陳家和張家有段距離,但陳長根腿腳快,不到半個小時,他扛着兩大捆劈好的柴火回來了。

    他身上的紅毛衣已經被他脫下,只穿着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背心扛柴火。

    紅毛衣被他拿在手裏,應該是心疼紅毛衣,所以才脫下來的。

    陳長根放好柴火,立刻去燒炕。

    張大有這時也醒了,見炕暖暖和和的,他心裏也跟着舒坦起來。

    還是拉幫套好啊,家裏多了個人,瞬間日子不一樣了。

    晚上三人吃的是苞米茬子粥。

    陳長根也不富裕,中午吃了一頓大米飯,晚上就得節約些。

    用完晚飯,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家裏統共兩間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炕屋。

    他們三人只能擠在一張炕上。

    陳長根可能也感覺到了尴尬,一直在廚房收拾這個,收拾那個。

    田恬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輕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歸要來的。

    “長根哥,你幫我燒一鍋熱水吧。”

    陳長根想也沒想,立刻同意。

    田恬說完,進了炕屋。

    張大有坐在炕上,正擺弄着一塊床單。

    之前他和田恬就商量好了,用一塊簾子把炕隔成兩半,分為東炕和西炕。

    東炕他睡,西炕陳長根睡。

    至于田恬,他身體不成,她就跟着陳長根睡。

    以後等他有那種想法,她可以輪流換着東西炕睡。

    不過今晚是陳長根第一天上門,不管怎樣田恬都要去西炕和陳長根一起睡。

    陳長根燒好水進來:“彩琴,熱水燒好了。”

    田恬點頭。

    張大有道:“長根哥,你把這床單挂上去吧,隔一隔。”

    陳長根自然知道意思,輕輕嗯了一聲,立刻侍弄簾子。

    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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