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沒過幾日,田恬從西配殿忙完出來,便聽秋菊說起宮中乳娘出事。
乳娘假孕,被寧王上早朝時戳破,另有她的貼身宮女和心腹禦醫作證,她沒有一絲反駁之力。
饒是高衡,也救不了她。
乳娘直接被下獄,靜候處置。
本來乳娘罪當斬首,是高衡念在之前恩情,強壓下來,暫把她關入天牢。
田恬感慨萬千,乳娘假孕,膽大包天,她這樣做無非是放不下榮華富貴,先帝一死,她沒了靠山,只有孩子才能讓她有一輩子榮華富貴。
田恬看過不少電視劇,乳娘應該是打算假孕十月,等到分娩時期,從宮外找一個男嬰進宮,謊稱皇子。
先帝遺诏,只要她産下皇子,便是新皇。
她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太後。
只是算盤打的好,卻沒有命享受、
晚間高衡回來,田恬提起此事,問高衡會怎樣處置乳娘。
高衡眉頭打結,飯都吃不下去:“乳娘這次連我都防,若她不對我隐瞞假孕一事,就不可能讓寧王找到機會扳倒她。”
一個民間女子,靠狐/媚手段得到先帝垂青,但見識畢竟有限,她只知道收買貼身宮女和禦醫,卻不知善後,那寧王便是抓住了貼身宮女及禦醫的家人,最終讓他們倒戈相向,成為傷她的利器。
高衡挺心寒,他一直對乳娘心存感激,哪怕他心中有那至尊之位,但在得知乳娘有孕之後,他想的也是盡力保全他們,就算她肚子裏懷的是皇子,他也想留他們一條活路,讓他們這輩子衣食無憂。
權利可能真的是惡魔,不論什麽情分在它面前,都變的不足為道。
乳娘如此防着他,不就是怕他做出對她不利之事。
“這次我也救不了她,最多給她留一個全屍,保全她的體面。”高衡知道如今是關鍵時期,寧王那邊勢大,他不能讓他抓住一絲把柄。
乳娘必死。
田恬心裏大概猜到高衡是怎麽想的,她也只能嘆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沒有一個人例外。
田恬亦不會讓自己的男人,豁出性命去救一個防着他的人。
“好吧,可以去看一看她嗎?”田恬問。
高衡點頭:“可以,明日我帶你去見見她。”乳娘回宮有一段時間了,因為要靜養的關系,一律不見外人,田恬也就沒有過去給她請安。
翌日下午,高衡帶着田恬去了天牢,看望乳娘。
乳娘今年三十四歲,長相妩媚,身段勾人,哪怕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發鬓散亂,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她确有讓先帝着迷的資本。
這樣的美婦人,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舉一動都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乳娘見高衡和田恬過來,坐在木板床上,目光平靜的和他們對視。
獄卒打開牢房門。
田恬和高衡走了進去。
“雪姐。”高衡出聲。
田恬也跟着喊了一聲:“雪姐。”
乳娘淡淡點頭,嗯了一聲,平靜的讓人驚訝。
乳娘對上田恬訝異的目光,笑着道:“驚訝我為何沒有歇斯底裏?”
田恬沒說話。
乳娘繼續道:“我想通了,在這牢裏待了兩日,我徹底想通了,功名利祿榮華富貴皆浮雲,我之前就是把這些看的太重,才有這樣的結局。”又轉頭看向高衡:“你別怨我,我瞞着你,也是不得已,權勢面前,我不信任任何人。”
高衡點頭,沒有說話,他沒有生氣,他也救不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乳娘笑了笑:“衡弟,可否答應姐一件事。”
高衡目光看向她。
乳娘笑道:“我知道自己必死,我也不想你救我,只希望等我死後,你能幫我把骨灰灑進大海,我想遠離京城,遠離這權力中心,下輩子做個平凡的人,離這個地方遠遠的,安安穩穩度過一生。”
高衡點頭,同意了她的請求。
田恬聽的心酸,人啊,總是等到最後一刻才能大徹大悟,可為時已晚,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
讓人既同情,又覺得可悲。
田恬偏頭看向高衡,眸中一片茫然,高衡如今和當初的乳娘何其相似,他們以後會走到什麽地步,結局會不會比乳娘更凄慘.........
兩人從天牢出來,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田恬知道高衡今天見了乳娘,肯定也有感慨,他心裏有數,她也不想說太多。
該說的,該勸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幡然醒悟。
三日後,乳娘被賜一杯毒酒,在天牢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高衡命人把乳娘火化,完成她的遺願。
高衡回到高宮,心情依然不佳,乳娘這次雖然瞞着他,但畢竟乳娘對他有恩,他心中難受。
田恬知道高衡在這世上沒什麽親人,乳娘便是其中一個:“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撒乳娘的骨灰?”
高衡想了想,道:“明日傍晚。”明日應該是個晴天,傍晚有晚霞,天空肯定很美,她應該會喜歡。
“那我陪你一起去。”高衡難過,田恬想陪着他,一起度過這個時期。
高衡看向她,對上她清潤的目光,點頭:“好。”
二人說好,第二日下午便坐着馬車,去了城外河邊。
兩人站在河邊,身後跟了一衆侍衛,高衡抱着骨灰壇子,田恬仰望天邊晚霞,海風不停的吹,田恬的裙擺吹的舞動飛揚。
高衡見時候差不多,打開骨灰壇子,抓了一把骨灰,随着風的方向灑下。
幾乎瞬間,風便把細細的骨灰如數帶走。
田恬嚴肅的看着這一切,靜靜默哀。
沒一會兒,高衡灑完骨灰,侍從端了一盆清水上前,高衡洗淨手:“走吧,回去。”
田恬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河面,跟着高衡往馬車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高衡坐在馬車裏,情緒依然不佳,田恬挽着他的手,靜靜的陪着他。
馬車行至半路,猛然停下,片刻間外面響起一陣刀光劍影聲,煙花求援聲,田恬神情緊繃,下意識拽緊旁邊的高衡。
肯定是遇到刺殺了。
高衡熟練的拍手安慰田恬:“婵兒,別怕,我在這裏,沒人能傷到你。”
田恬點頭,希望如此。
兩人坐在馬車裏,靜靜等候着,他們帶來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幾乎難逢敵手。
高衡剛開始不在意,可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眉頭緊皺,知道這次刺殺的人下了血本,外面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把他們攔的死死的。
田恬緊張的不行,雖然她活了幾世,但在生命面前,她還是會害怕。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侍衛焦急禀報:“九千歲,對方人手衆多,我等應付極為困難,您先帶着夫人逃離此地。”
這話顯而易見,他們已經撐不住了。
高衡看了一眼田恬,道:“別怕,等下跟着我走,我不會讓你出事。”
田恬此時只能信任他。
高衡瞅準時機,牽着田恬的手,跳下馬車。
馬車前面的馬匹已經被殺,馬車不能駕駛,他們只能下來尋找馬匹。
田恬下來才發現,黑衣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多的多。
四周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情狀十分凄慘。
田恬強忍住嘔吐,緊緊跟在高衡身後。
兩人一下馬車,黑衣人一窩蜂湧了上來。
“保護九千歲和夫人。”侍衛們大吼,朝着高衡聚集。
高衡原想奪一匹馬,立刻帶着田恬離開,但面對這麽多黑衣人,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如今只有留下血戰,等到援軍過來,他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高衡和一衆侍衛圍成一個圈,把田恬放進圈裏,确保她的安全。
所有人都在奮勇殺敵,田恬不會功夫,只能龜縮着不動,盡最大能力不拖他們的後腿。
高衡精心培養的侍衛,果然不同凡響,個個都有以一敵十的能力,黑衣人雖多,但他們個個鐵血,兩方戰鬥厮殺的十分激烈,但高衡這邊依舊沒有落下風。
好一會兒,為首的黑衣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拿起弓箭,朝着高衡這邊射來。
田恬一直觀察着四周,立刻發現不對,讓高衡注意安全。
“子瑞,注意左邊。”
“子瑞,注意右邊。”
“子瑞小心,他正在瞄準你,你一定要警惕。”
為首的黑衣人,連續射出五六箭,沒有一箭成功,全被田恬破壞,他心中薄怒,把箭對準了田恬。
只要她一死,高衡便等于少了一只眼睛。
田恬一直注視着黑衣人,見他剛開始一直對準高衡,後來直接對準了她,他的速度太快,等田恬反應過來想躲開時,為時已晚,那跟長箭已經射進她的肩膀。
劇痛襲來,田恬捂着傷口,軟軟倒了下去。
高衡見此,大吼一聲,連忙蹲下扶着田恬:“婵兒!”
田恬吃力不已:“別管我,先殺敵。”
高衡氣瘋了,就在這時,南廠援軍已到,和黑衣人厮殺起來。
黑衣人見狀不敵,連忙撤走。
田恬只感覺好暈,好困,好想睡覺。
高衡見田恬傷口流的血是黑紅色,箭上有毒!
吓的臉色大變,抱着田恬騎上大馬,快速回高宮。
“婵兒,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田恬自然也看到自己流出的黑紅血:“子瑞,我是不是快死了?”
高衡眼眶通紅:“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的。”
田恬只感覺自己眼皮越來越沉,可能她真的快死了,虛弱的道:“子瑞,答應我,別為我報仇,好好活下去,一定要長命百歲,我想看到你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這話簡而言之就是讓高衡假死,離開朝堂,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高衡聽她像是交代遺言一般,心痛的難以呼吸:“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沒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高衡輕聲安慰:“你先好好睡一覺,等回了高宮,我會讓整個太醫院的禦醫為你診治,一定會沒事的。”
田恬再也撐不住,昏死過去。
高衡帶着田恬火速回到高宮,連忙宣太醫院所有禦醫診治。
但這次田恬中的毒,大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根本無從下手。
高衡大怒,但禦醫們依舊沒有半點辦法。
高衡看着床上面色紫黑的女子,心如刀絞,這次黑衣人針對的人是他,姜蟬是因為他才被針對的。
本來該死的人,應該是他。
高衡氣的一拳頭狠狠砸在床沿上。
若是沒了她,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他要那個皇位又有什麽意義。
轉眼過了兩日,禦醫們還是束手無策,只能先把田恬身上的箭拔掉,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但田恬中毒已深,如果沒有解藥,她最後的結局難逃一死。
高衡再也沒有争搶皇位的心思,一心在民間尋找神醫。
宮裏的禦醫不行,但泱泱大楚,不可能所有大夫都不行,總要試一試的。
高衡心思不在皇位上,寧王乘勢而上,朝廷百官也開始向寧王傾斜,站在他那邊。
半年後,寧王成功登基。
高衡照顧了田恬半年,她已經從一個大美人瘦成了皮包骨,他再也沒了争奪皇位心思,每天心如刀絞的照顧着她,不離不棄。
寧王登基當天,高衡也參加了,當寧王坐在上首龍椅,高衡認了。
失去了姜蟬,生命已經沒了顏色,那個至尊之位,已經沒有意義。
高衡無數次在想,如果他早些聽從姜蟬的話,兩人假死離開,也許他們現在已經是一對不問世事的神仙眷侶,哪裏會淪落到這般勞燕分飛的地步。
寧王登基,心情大好,封寧王妃為皇後,封高衡九千歲為九千九百歲。
九千九百歲,只比萬歲少一百歲,比之前的身份更加尊貴。
寧王雖然視高衡為眼中釘肉中刺,但高衡眼下勢力還很強大,他不敢直接鏟除他,如果引起他的反抗,他直接謀反,這對他來說是極不明智的選擇,他現在皇位還未坐穩,一切等來日再說。
登基大典過後,高衡繼續回到高宮照顧田恬。
他現在勢力依舊強大,但他所有勢力都用來尋找神醫。
這半年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神醫進入高宮,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甚至還有不少神醫揚言,姜蟬恐活不過一月。
高衡大怒,氣的想要殺人。
若不是姜蟬暈倒之前讓他不要為她報仇,她希望他好好活着,他此刻別說讓寧王登基,直接把他五馬分屍的心思都有。
高衡已經想好了,若姜蟬真的有個什麽好歹,他不會放過寧王,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寧王為姜蟬償命。
這日,安公公又從民間帶回一個神醫,三十多歲年紀,穿的破破爛爛,邋裏邋遢,高衡沒把他放在眼裏,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只是沒想到竟然峰回路轉,那神醫竟然有本事把田恬救活。
高衡當即激動的賞銀萬兩。
神醫名叫張佚,道:“姜夫人制作的洗衣粉和香皂,利國利民,在下深感佩服,不願讓她如此年輕香消玉殒,如今幸不辱命,救回她一命。”
高衡亦感慨萬千。
有張佚在,短短十日功夫,田恬慢慢醒了過來。
她睜開雙眼,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迷茫的看着四周,床邊站了好幾人,其中有一個滿臉脂粉的男人最為惹眼,不是高衡還能是誰。
高衡喜不自勝,激動的一把摟住田恬:“婵兒,你終于醒了。”
田恬迷茫的問:“我昏迷多久了。”
“已經半年了。”高衡聲音裏透着哽咽,天知道他是怎麽熬過去的。
田恬長長嘆了口氣,她以為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
“可有想吃的?”高衡問。
張佚沒等田恬開口,率先道:“九千九百歲,夫人現在需要用些清淡的粥類,其他的不能吃。”
高衡點頭:“那就清粥。”
田恬看着張佚,一臉疑惑,高衡連忙道:“這位就是治好你的張佚,是從民間請來的神醫。”
田恬連忙感謝。
張佚不敢當,叮囑田恬好生歇息。
用完清粥,田恬試着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已經瘦得皮包骨,之前有致的身子,已經平的沒眼看。
高衡絲毫不在乎,只要她活着就行。
田恬又問了這半年來的局勢。
高衡直言不諱,寧王已經登基成為新皇,他則成為了九千九百歲。
田恬正欲說話,高衡直接打斷了她:“婵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答應你,和你一起假死,歸隐山林。”經歷了姜蟬中箭一事,高衡已經徹底醒悟,與其成日裏坐在高位,活的戰戰兢兢,還不如歸隐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當初他就想好了,若治好姜蟬,他們一起走,若治不好,他殺掉寧王,然後自殺,陪着姜蟬一起走。
他不會和她分開。
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
田恬感動的熱淚盈眶,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高衡把自己想法說出:“你醒來的事情,我瞞的很緊,也只有千歲殿的安公公知道你醒了的事情,等過幾日你的身子穩定下來,我便讓張佚弄顆假死藥,先讓你服下,我之後再尋找日子服用,謹慎一些,不會讓人察覺。”
田恬點頭:“好,我聽你的,只是假死一事,宜早不宜遲,我現在瘦成皮包骨的樣子,最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她昏迷半年,本就油盡燈枯,若将養幾日,又養出血色,倒是容易讓人生疑。
高衡點頭:“我明白的。”
三日後,高宮一聲悲吼劃破長空,姜夫人病逝的消息火速傳播出去。
高衡好似受了重大打擊,整個人一蹶不振。
許多官員前往祭奠,高衡一律不見。
他親自為姜蟬梳妝打扮,把她打扮的美美的,又用竹筏編制了一艘花船,把屍身放在花船上,以水葬的形式送她離開。
秋菊忠義,也一碗毒/藥下肚,随着主子一同離開。
水葬當天,不僅百官相送,就連新皇都來了,算是給了田恬莫大面子。
新皇看着田恬瘦的皮包骨的屍身,感慨萬千,原本她應該是他的貴妃,但她選錯了人,只能香消玉殒。
那等絕色,真是可惜了。
田恬死後,高衡便在高宮整日酗酒,再也不問朝事。
新皇為此高興的不行,高衡的不作為,剛好可以給他時間蓄力,只待時機成熟,他便可以讓高衡死無葬身之地。
這日,天氣晴好,高衡包了一艘船,請了不少心腹官員一起喝酒。
高衡席間喝了許多,醉的不輕,他去外面醒酒,結果一不小心掉入河中。
河水湍急,轉眼沒了人影。
新皇連續派人打撈三日,亦沒有見到屍身。
所有人都覺得高衡死了。
醉成那樣掉入河中,已經神志不清,哪裏還有自保的能力。
新皇也曾懷疑高衡詐死,但高宮一切還在,根本不像是詐死。
田恬在山莊裏等了幾日,和高衡相見後,兩人南下去江南。
高衡已經恢複了原本模樣,一路沒有引起衆人懷疑。
高衡死之前,早已把巨款轉移,如今他和田恬腰纏萬貫,足夠下半生衣食無憂。
江南美,小橋流水,兩人決定買一座大宅子安定下來。
兩人看了好幾日的宅子,終于選了一座五進的大宅院,以兩萬兩的銀子買下。
這幾日高衡和田恬整日朝夕相處,兩人為柴米油鹽打算,平淡溫馨,他漸漸喜歡上那種感覺。
“婵兒,我們成親吧。”他還欠她一個婚禮,他想明媒正娶,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田恬想也不想點頭,笑容甜甜:“好啊。”
兩人決定成親之後,緊趕慢趕買了上百個丫鬟小厮,把田府弄的熱熱鬧鬧的。
高衡離開京城,改名為田衡,用的是田恬姓氏。
“秋菊大概什麽時候才能過來啊?”
高衡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過一兩年,事情淡下去,我會派人把秋菊給你接過來。”
田恬點頭。
婚禮日子很快到來,田恬穿着一襲紅衣和高衡拜天地,入洞房。
雖然兩人是老夫老妻,但高衡還是特別激動。
“終于可以把孩子給你。”以前礙着身份,每次都不敢給,如今他終于可以讓婵兒為他生孩子。
“不正經。”田恬小拳頭錘他胸口,主動送上自己的香唇,讓他感受自己的熱情。
正經是留給白天的,夜晚還需要什麽正經,她要變成妖精。
高衡激動不已:“婵兒,你真美,無論在一起多久,你都讓我熱血澎湃。”
他以前不懂很多人為何頻繁納妾,嫌棄家中女人沒有滋味,他現在也不理解,可能他遇到的真是人間禍水,勾的他無法自拔。
三個月後,田恬查出懷有身孕,夫妻倆喜不自勝。
高衡如今徹底定下心來,安心做自己的小買賣,開了一家大型雜貨鋪,其實還是田恬給的建議,大型雜貨鋪,裏面應有盡有,相當于後世的超市。
兩人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雜貨鋪被他們開的紅紅火火。
京城的新皇等了三月,見高衡遲遲不曾現身,确認他已經離世。
之後的日子,田恬夫妻安心養胎,新皇開始變本加厲的找高衡一黨麻煩。
甚至還給高衡增加了無數條罪狀,高宮亦被他一把火焚毀。
高宮和皇宮差不多,又建在皇宮旁邊,沒有一個帝王能忍受,新皇焚毀高宮,遲早的事情。
十月後,田恬成功産下一子。
高衡取名為高源,一家人和樂融融。
遠在京城的高衡一黨,則被新皇清算,日子過的苦不堪言。
其實高衡在臨走之前,已經暗示了他們,甚至還為他們留了後路,有的聽了高衡的話,保住一命,有的不聽,被清算針對,早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兩年後,新皇的瘋狂清算,徹底把人逼到絕路,很多人聯合舉兵謀反。
新皇登基以後,沒有為百姓做過一件像樣的事情,甚至把以前便宜的洗衣粉和香皂提高價格,致使民心大失。
第三年,因為很多人被逼的造反,整個大楚陷入危機,百姓日子過的也十分艱難,各地有才之士,見此情形,紛紛動了心思。
太原的一支齊王軍隊,以疾風驟雨架勢,快速招攬兵将,直逼京城,不到一年,成功殺掉新皇,自己登基當上皇帝。
田恬和高衡一直兢兢業業守着自己的小生意,坐看大楚風雲變幻。
齊王素有賢名,登基之後,開始大力改革國家,為百姓減免賦稅,深受百姓愛戴。
這可能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齊王能這麽快登基稱帝,與他的政績息息相關。
高衡至此也是感慨萬千:“原以為寧王登基,就能風生水起,沒成想不過三年,他竟然成了刀下亡魂,夫人,還是你眼光長遠,幸好我們離開了京城,否則我的下場怕是不比寧王好到哪裏去。”
田恬笑着道:“現在我們這樣就挺好的。”溫馨幸福。
高衡點頭:“此生有你和兒子,足矣。”
德不配位,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不會長久,高衡如今算是徹底放下,只想守着妻子和兒子過自己的小日子,把兒子培養成材。
本故事完。
這個小故事完結啦,明天是新故事哦,新故事第一章有紅包哈,記得按爪爪哦,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