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田恬感動的痛哭流涕:“侍衛小哥,你人也太好了,多謝。”
高衡哭笑不得:“跟我走,我知道另外一條路巡邏侍衛少。”
田恬忙不疊的點頭,她真是遇到大好人了。
今晚天空挂有許多烏雲,月亮被遮在雲層,四處黑漆漆的,高衡走在前面帶路,田恬緊緊跟着他,他穿着一身黑衣,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有時月亮從雲層出來,一絲光亮照在他身上,那挺拔身影如山高,給人足足的安全感。
沒一會兒,高衡帶着田恬偷偷摸摸到了膳房。
膳房依舊上了鎖,高衡帶着她翻窗戶進去。
田恬緊張的不行,雙手捂着心口,安撫那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幹這事兒,但畢竟是偷拿吃的,總有些做賊心虛。
高衡和她完全相反,進入膳房後,熟門熟路開始翻找吃的。
雞鴨魚肉蟹蝦,全部被他拿到田恬面前。
田恬完全傻眼了。
“肯定餓壞了吧,快吃吧,想吃什麽拿什麽。”
“這也太多了,這膳房怎麽會有這麽多吃的?”剩這麽多吃的,太浪費。
高衡自然不會告訴她,他特意吩咐膳房的人留的。
“會不會看不見,我點個火折子。”高衡作勢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準備找根蠟燭點亮。
田恬連忙拒絕:“別點,這膳房有亮光,別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到時候過來巡查,我們就完了。”她可不想出名。
“沒事的,這個時辰除了巡邏侍衛之外,其他人幾乎都睡下了。”他在這裏,誰敢過來。
田恬還是拒絕,她膽子小,她不想生事:“我還是拿些吃的回去吃,自己房裏比較安全。”
高衡只能随她。
田恬拿了一個大碗,這個菜裝一些,那個菜盛一些,不一會兒,一大碗肉菜混着米飯,裝的滿滿當當。
“你裝那麽多米飯,吃的完嗎?”高衡忍不住問。
田恬解釋:“我還有個受傷的丫鬟,她也要吃東西。”
“你還真是心善。”
“畢竟是陪自己從小長大的丫鬟,她這次受傷,也是被我連帶。”
“你還要拿別的嗎?”
“不拿了,夠多了,拿太多到時候引起注意,以後想要來膳房拿吃的,就難了。”
高衡點頭:“那我們走。”
田恬問:“侍衛小哥,你要不要拿一些?”人家辛辛苦苦陪她跑了一趟,總不能白跑吧。
“我晚上吃了飯的,現在不餓。”
“好吧。”
田恬在高衡帶領下,順利回到太和宮。
宮門口,田恬向高衡道謝,笑容甜甜:“今晚多謝侍衛小哥。”
高衡微微颔首,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今晚穿了一身青色的長裙,在夜色下不是很顯眼,夜晚出行不容易被發現,她的皮膚特別白嫩,哪怕在這樣光線暗的夜晚,她的皮膚也讓人一眼驚豔。
真真是個嬌嬌滴滴的小美人。
“明晚我還在這裏等你。”
田恬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侍衛小哥還有自己的事情。
“這...會不會太打擾侍衛小哥?”
高衡搖頭:“左右我也沒什麽事。”
田恬想要拒絕,大晚上和一個男人去膳房拿吃的,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高衡顯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這麽說定了,明晚我在這裏等你。”話音剛落,他快步離開。
田恬剛剛張嘴,人已經不見了。
無奈嘆了口氣,罷了,先不管那麽多了,先吃飯比較好,她快餓死了。
進入太和宮,撥了一半的飯菜給秋菊,田恬吃完飯,沐浴休息。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又到了晚上。
田恬想着今晚去膳房的事情,早早就準備好了,等到夜深人靜,她偷偷摸摸走出太和宮。
高衡已經早早在那裏等着,見到小美人出來,他才從暗處現身。
田恬笑道:“今晚又要麻煩侍衛小哥了。”
高衡微微颔首:“走吧。”率先往前走。
田恬緊緊跟上。
兩人剛走到花園,高衡連忙制止,壓低聲音:“小心,前面有巡邏侍衛。”
田恬吓的一動不敢動。
高衡目視前方,盯着巡邏侍衛的一舉一動:“糟糕,他們朝我們這邊走來。”
田恬這下徹底慌了:“怎麽辦,他們不會已經發現我們了吧?”
高衡搖頭,輕聲安慰:“沒事,應該沒發現,如果發現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大喊,引來更多巡邏侍衛。”
田恬松了口氣,只要沒被發現就好。
但巡邏侍衛已經朝着這邊走來,他們如果站在原地,一定會被發現,為今之計,只有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高衡也正在找适合躲藏的地方:“我們左手邊不遠處有個假山,我帶着你快跑過去,只要我們速度快,腳步輕,應該不會被他們發現。”
田恬想哭:“都跑起來了,怎麽可能腳步輕。”況且她穿的還是長裙,烏漆嘛黑的,要是不小心摔倒,或者絆到,那就完了。
高衡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臉嚴肅的看着她:“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解危局。”
田恬連忙問:“什麽辦法啊?”
“我抱你過去,我會些武功,應該不會被他們察覺,只是要唐突夫人了。”
田恬正想說話,但她還沒來得及張口,高衡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夫人,得罪了,巡邏侍衛已經過來,我們時間有限。”高衡嘴角微微上揚,有夜色遮掩,沒人看到這抹得逞的笑容。
田恬只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來,她的頭和臉被迫靠在他的胸膛,那結實的腹肌格外明顯,侍衛小哥身上略帶脂粉香的味道,源源不斷傳入她的鼻尖。
她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頸,穩住自己的身子。
高衡終于抱到小美人,手感頗為美妙,小美人香香的,軟軟的,讓他不由的想要摟的更緊。
兩人快速掠進假山,田恬見高衡還沒有放她下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她下來。
被一個如此俊俏挺拔的侍衛抱着,饒是她活了好幾世,也有些消受不起。
怕自己會犯錯,做出對任務無益的事情來。
說實話,她活了那麽多世,有些事情早就看開了,侍衛小哥心腸好,仔細體貼,每晚都冒着風險帶她找吃的,而且長的又對她的胃口,如果不是該死的任務,她倒是想和他來上一段。
他會武功,感覺應該很厲害。
想想都讓人腿軟着迷。
高衡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先別急,假山太小,站兩個人有些擠,等巡邏侍衛過去,我們就安全了,到時放你下來不遲。”
侍衛小哥都這樣說了,田恬也不好多說什麽,大晚上的,假山小不小,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
不過侍衛小哥離她太近,他身上的脂粉香讓她心生警惕,一個男人身上怎麽會有脂粉香,除非他有女人。
片刻,巡邏侍衛往遠處走去。
高衡戀戀不舍放下田恬。
田恬忍不住問:“侍衛小哥,你在這高宮有相好的?”如果有相好的,每晚又來她這裏,那就不由得讓她多想。
高衡搖頭,皺眉看着她:“這裏是高宮,我哪裏敢有相好?再說,想遇上一個心意相通的,哪有那麽容易?”
田恬皺眉看着他:“那你身上怎麽會有脂粉香?”
高衡頓住,想了片刻,解釋道:“我是九千歲身邊的人,九千歲喜用脂粉,我經常進出他的院落,沾上些脂粉也屬正常。”
田恬點頭,原來如此。
原主記憶裏,九千歲每日都會把自己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所過之處,他身上脂粉香濃郁的連女子都不及。
“走吧,我們出去。”高衡出聲。
田恬連忙點頭,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去到膳房,拿了食物,高衡又送她回太和宮。
回去的路上,不免又遇到巡邏侍衛,高衡表現的非常緊張,連忙把田恬抱進懷裏。
一次,田恬還覺得沒什麽。
可連着兩次,田恬不由得多想。
侍衛小哥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這個想法剛剛一出,立刻被田恬否定。
不可能的,侍衛小哥是九千歲的死忠,她是九千歲的女人,他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唯一的可能,就是見她生的貌美,肌膚雪白至極,知道她以後肯定會得九千歲喜愛,所以他上趕着巴結。
這個時候不巴結,等她平步青雲在巴結,顯然已經晚了。
這侍衛小哥,倒是有些手段,她現在處于危難,他這般幫她,真等她以後出息了,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
太和宮門口,田恬又對高衡一番道謝。
高衡剛剛嘗到了些許甜頭,這時候還舍不得小美人回去,但為了不暴露自己,他還是按耐住自己的沖動,讓她離開。
這世上知道他真實面容的,不超過兩人,知道他不是真太監的,不超過兩人,現在她已經知道了,要麽她徹底成為他的人,要麽,她必須死。
現在看來,小美人很讓他滿意,就是不知道往後會怎樣。
“明晚我還在這裏等你。”高衡出聲。
田恬想着侍衛小哥是要巴結自己,所以才對自己那麽好,她沒啥負擔,點頭答應,大不了等她以後平步青雲了,對他好些。
“好,侍衛小哥早些回去歇息。”
兩人告別,田恬端着吃食進入太和宮。
下人房,秋菊正等着田恬。
田恬進屋,見秋菊坐在床邊,一臉嚴肅,忍不住問:“秋菊,你這是怎麽了?”
秋菊雙眸盯着田恬,噗通一聲朝她跪下。
田恬大驚:“秋菊,你這是幹什麽?”
秋菊緊張不已:“夫人,奴婢今晚已經看到了。”
田恬頓了頓:“你看到什麽了?”
“你...你和一個男子.....”秋菊說不出口,磕頭道:“夫人,您是九千歲的女人,您不能亂來啊,這種事情一旦傳出,那是死罪,奴婢的命,死不足惜,但夫人您身份貴重,不能犯糊塗。”
夫人對她恩重如山,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夫人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前些日子,她只以為吃食是夫人賄賂得來,這兩日她身子恢複一些,便察覺到事情不對,今夜注意觀察,果然瞧見夫人走出太和宮,與一個男子私會。
那男子生的龍章鳳姿,儀表堂堂,夫人和他走在一塊,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但他們是不可能的,夫人是九千歲的女人,此事一旦敗露,夫人有殺身之禍。
所以今夜她鬥膽勸告。
田恬嘆氣:“你都看到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人是九千歲身邊的,見我有些前程,提前巴結罷了,我和他清清白白,并無茍且。”
秋菊見夫人神情認真,不似說假,終于松了口氣:“如此便好。”
“快吃飯吧,這些都是膳房裏精心制作的。”田恬趕緊分吃的。
秋菊有些猶豫。
田恬直言道:“先吃東西,別想那麽多。”
“是。”秋菊只能依言。
一連過去好幾個夜晚,田恬因着有高衡的暗中照顧,非但沒有餓瘦,反而氣色還比之前更好,整個人水靈靈的,讓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這夜,田恬又和高衡一起去膳房拿吃的,回太和宮的路上,因白天下過雨的緣故,地面濕滑,田恬一不小心踩滑,整個人朝前面栽去。
高衡走在田恬前面,感受到小美人身子失衡,想也沒想,直接伸手拉住她,把她拉進懷裏。
再次感受到香軟溫暖的美人,高衡心潮澎湃,懷中美人雙眸睜的大大的,顯然被吓到了。
她的雙手緊緊拽着食盒,見食盒沒事,她忍不住松了口氣。
高衡依依不舍放開她。
田恬劫後餘生,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剛剛真是太險了,幸虧有侍衛小哥救我,多謝。”
高衡視線一直在田恬身上,見她小手拍胸脯,那身前的肉被她拍的顫顫巍巍的,高衡只感覺血氣上湧,腦海裏有一根緊繃的弦,啪的一聲,斷了。
高衡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小美人的手,一手環住她的纖腰,把她帶入懷中。
田恬還沒來得及反應,只感覺自己又跌入那個脂粉香的懷抱,她正欲張口說話,侍衛小哥溫熱的唇,已經附了過來。
田恬美眸圓睜,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僵硬的一動不動。
她不敢置信,震驚非常!
侍衛小哥剛剛親她了。
他竟然親她了。
他親了九千歲的女人。
這一刻,田恬再也騙不了自己,侍衛小哥哪裏是巴結自己,他分明就是看上她,不講武德撩撥她。
侍衛小哥應該沒親過女人,他很溫柔,很不得章法,只在她唇上輾轉反側,流連纏綿。
但這時候不是想這麽多的時候,田恬用盡所有力氣,一把推開了侍衛小哥。
高衡正認真親小美人,品嘗她的甘甜,根本沒想過她會推開他,一不注意,她真的推開了他。
高衡難免有些遺憾。
田恬不敢置信:“侍衛小哥,你瘋了不成?”
高衡視線睨着她:“我确實瘋了。”他才認識她不足半月,竟然已經喜歡上了她,他想和她過一輩子,這個想法一出,他都覺得自己瘋了,但是那又怎樣,他只能接受。
若是換做以前,他就算殺光天下人,也不會相信自己竟會在短短半月內,喜歡上一個姑娘,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喜歡你。”
田恬聽到這話,就感覺自己聽到了死亡之音:“住嘴,我是九千歲的女人,我不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今晚的事情我們都忘掉。”
田恬扔下這話,快步離開。
高衡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剛才過于沖動,失禮了,但情不自禁,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就在那一瞬間,他就想不顧一切輕薄她。
太和宮門口,田恬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往裏走。
高衡連忙上前:“明晚我還在這裏等你。”
田恬已經知道他的心思,哪裏還敢和他一起出去。
“不用了,明晚過後,九千歲的十日懲罰也結束了,我餓一晚上沒事的。”之前是連着十日,每日只吃一頓飯,她如果不出去找吃的,就算不會餓死,也會少半條命,她不願意委屈自己。
但現在知道侍衛小哥的心思,她從心底裏發寒,餓一頓沒關系,只要兩人不越界就行。
“身體要緊,別意氣用事,我為之前的行為道歉。”高衡自從得勢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麽低聲下氣:“明晚我就在這裏等你,不管你出不出來,我都在這裏等你。”
丢下這話,高衡快速消失在夜色裏。
田恬嘆氣,高衡現在是抓住了她的軟肋,知道她容易心軟,善良,所以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吃定她不會讓他一直等着。
田恬越想越氣,端着食物進去,這次都沒吃完。
秋菊在一旁驚訝:“夫人,您今日?”平日夫人都會全部吃完,碗裏連一粒米都不剩。
田恬看着自己碗裏剩一半的飯菜:“我沒胃口。”
秋菊不在多說什麽。
最後一晚,田恬打定主意不出去,哪怕侍衛小哥在外面等,她也不出去。
他自己願意等的,和她有什麽關系。
田恬沐浴過後,直接躺在床上睡下。
可能是心裏有事,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
突然,外面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屋子,緊接着轟隆隆的打雷聲接踵而至,不一會兒,外面噼裏啪啦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田恬再也躺不住,翻身起來,穿好鞋子,快步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
閃電伴随着雷鳴,把太和宮的大雨照亮,田恬看着窗外的傾盆大雨,心裏有些慌了。
其實對于侍衛小哥,田恬心裏是複雜的。
侍衛小哥長的好,對她好,說實話,兩人每晚一起去膳房找吃的,他對她處處照顧,特別是兩人昨晚的那個吻,更讓她昨晚做夢都是他。
說對他不心動,肯定是不可能的。
都是青春正好,風華正茂的年紀,異性相吸,情理之中。
只是她始終必須以任務為先,她不能動感情。
她現在是九千歲的女人,活寡她必須守着,她不想步原主的後塵,化作一副美人圖。
大雨還在一直下,田恬再也忍不住,找傘去外面看看。
她希望侍衛小哥遇到大雨,直接回去。
可如果他傻,執意要在那裏等,她如果一直不出現,那又該怎麽辦!
田恬氣的要命,該死的侍衛小哥,她上輩子真是欠了他的。
田恬打傘走出太和宮,果然,在磅礴大雨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屹立在大雨中,任自己被淋的狼狽不已,亦身子未動分毫。
看到田恬過來,他嘴角揚起笑容,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田恬看他那傻樣,又氣又心疼。
“這麽大的雨,不知道回去嗎?若是着了風寒,小心伺候不好九千歲,治你的罪。”田恬把傘打到他頭上。
高衡笑:“我知道你會來。”
田恬直接催促:“快回去,換身幹淨衣衫,好生歇息。”
“我帶你去吃東西,你兩頓沒吃,肯定餓壞了。”
這個時候田恬哪有心思吃東西:“我不餓,你快回去換衣衫。”
“我等你那麽久,就是為了帶你去吃東西的。”高衡堅持。
田恬嘆了口氣,有些話,看來今晚必須要說清楚。
“侍衛小哥,以後我們不要來往了,就算以後見面,我們也當不認識,我們倆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如果一個弄不好,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也是我之前考慮不周,我已經是九千歲的女人,就應該恪守本分,不該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接受一個外男的幫助,這件事是我失了體統,以至于鬧出一個這麽大的烏龍。”
高衡聽到她的話,心裏刺刺的,雖然她話裏話外都沒問題,她是個守禮的好女人,但她拒絕的是最真實的他,他心裏還是會難受。
昨晚他回去想了許久,他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
“姜蟬,我不相信你不曾對我動心。”高衡相信自己心裏的直覺,她不可能對他毫無波瀾,她每晚見到他時,她笑顏如花,天真爛漫,那不可能是裝出來的,還有昨晚失控輕薄她,她就不是一句住嘴,而是一耳光。
“姜蟬,只要你承認動過心,我可以帶你離開,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帶你離開。我可以獨寵你,甚至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
田恬聽着侍衛小哥的話,後背陣陣發涼,渾身碎骨也要帶她離開,這太可怕,她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你趁早熄了這心思,我這輩子永遠都是九千歲的女人,不會改變。”
高衡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田恬被他盯的頭皮發麻:“你這麽看着我幹嘛?”
“我在想你這麽忠貞,到底是喜歡九千歲的人,還是喜歡九千歲的權?不,你不可能喜歡他的人,你連他長什麽樣都沒見過,而且像九千歲那樣非男非女的人,沒有女的願意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權了,你不願意和我離開,無非就是想借着九千歲的權,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俗話說的好,帝王最易疑心,高衡站的太高,疑心病也非常重,田恬不願意和他走,他自然會疑心她的動機,自古以來,沒人願意嫁給太監,更何況只是個妾,他後宮三千佳麗,哪個不是被家裏強迫送來的。
田恬聽了他的話,心涼了半截,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侍衛小哥嗎?
“你的疑心病怎麽會這麽重?九千歲是我的丈夫,我忠誠于我的丈夫,難道還有錯?就算退一萬步,我真的看重九千歲的權,那又如何?這世道女子艱難,我想借着九千歲的權,讓自己過得更好,這又有什麽錯?”田恬冷冷道:“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高衡被她的話說服,女子借男人的權過得更好,這無可厚非,是他小人之心。
“如果我能從九千歲手裏帶你離開,并且讓你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你願意跟我走嗎?”高衡已經退一步,他只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如果有他,他自然好好待他,如果沒有他,那他身邊不會留一個有異心的人,這對他來說,太過危險。
田恬不知道他說這話的用意何在,蹙眉看着他:“你到底是誰?”一個小小侍衛,不可能說出這麽大的話。
“我是九千歲的人,他想讓我做他的幹兒子,如果我向他開口讨要你,他肯定不會拒絕。”
田恬只覺得他異想天開,原主記憶裏,九千歲養了不少幹兒子,那些幹兒子在他眼裏都是用來犧牲的,根本沒有情分可言。
“我不同意,我不會離開高宮。”
高衡也生氣了:“如果我執意去找九千歲呢?”
田恬真的怕他去,到時候她和他一起出去,以後連九千歲的面都見不到,她還怎麽完成任務。
“我就是你口中貪慕虛榮的女人,你在九千歲面前雖然得臉,但畢竟是個下人,讓我和一個下人成親,又過上以前仰人鼻息的生活,我絕對不會同意,你走吧,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我和你之間的差距。”
田恬表現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什麽話難聽,她就說什麽,只想把人氣走。
九千歲哪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也許侍衛小哥前一刻把她領出高宮,下一刻九千歲就對他生出殺意。
九千歲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惦記,哪怕是他的幹兒子也不行。
田恬不知道侍衛小哥在九千歲面前有多得臉,但她不敢冒這個險。
上輩子可能原主死的太快,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侍衛小哥任何記憶。
田恬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比任何人都過得好。
高衡真的被田恬的話傷到了,冷笑道:“看來在你眼中,果然只剩下權利,你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我就是貪慕虛榮,我從小寄人籬下,過慣了苦日子,我想要往上爬怎麽了,我想要過的更好怎麽了?我自問自己沒有錯。”田恬視線和他對上:“之前我願意和你一起去膳房,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別的心思,一直以為你見我貌美,能得九千歲垂青,提前巴結我,誰料想你竟然生出了膽大包天之心,更加荒唐的是,你竟然還想讓我跟你離開,憑你也配。”田恬說完,見他眸子都充血了,田恬心裏也刺刺的,難受的不行,她打着傘,快步回了太和宮。
她怕自己再繼續說下去,侍衛小哥殺了她的心都有。最重要的是,那些難聽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了,那麽好的侍衛小哥,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高衡今晚算是徹底見識了女人的狠辣。
他這麽多年,第一次付出真心,竟然被人無情踩在腳下。
高衡氣的咬牙切齒,看着自己被淋的狼狽不堪的樣子,就像是挨了兩個響亮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今年已經二十八了,見慣了生死,竟然還會犯這種錯。
太可笑。
高衡快速消失在雨裏。
田恬回去後也睡不着,心裏鈍鈍的痛,一夜失眠,終于熬到第二日。
十日懲罰已過,豐盛的早膳端上來,滿屋飄香,但田恬一點胃口都沒有。
秋菊過來伺候她用膳。
“夫人,您多少用一些。”昨天兩頓沒吃,今早竟然又不吃,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吃的消。
“我沒胃口,撤下去吧。”田恬無精打采。
秋菊無奈,只好讓下人撤下去:“夫人,等下要去給劉夫人請安,奴婢為您梳頭。”
田恬現在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哪裏還有去給劉夫人請安的心思。
“去回劉夫人,就說我身子不适,告假。”
“是。”秋菊立刻去辦。
劉夫人得知田恬身子不适,不能過來請安,立刻準了。
想來她熬過了十日懲罰,身子肯定也虛弱的很,病的好,若是就這樣慢慢消磨下去,以後就更不會有得寵的機會。
田恬沒想到劉夫人準的那麽快,有些驚訝,不過也樂的在屋子裏躺着。
高衡和田恬鬧掰之後,整個人都不對勁,連着好幾日都沒有招人侍寝。
這天,安公公終于忍不住端着兩盒牌子進去:“九千歲,這些日子您多有勞累,也該翻翻牌子,招幸夫人給您松泛松泛。”
這幾日九千歲脾氣極大,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成日裏戰戰兢兢,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只能勸着九千歲招幸美人,讓美人緩解他的身心。
高衡想了想,确實已經很久沒招幸美人,朝着安公公招了招手。
安公公忙慌慌的端着盤子走到高衡跟前,雙手高舉盤子,恭敬跪着。
高衡掃了一眼牌子:“就劉夫人吧。”
“是。”安公公立刻去安排。
晚間,劉夫人被安公公精心打扮,穿着清涼進入千歲殿。
劉夫人想到近日九千歲對她的盛寵,一臉笑意走入殿內。
只是剛對上九千歲那張塗滿脂粉的嚴肅臉,他臉色慘白,雙眸布滿紅血絲,遠遠看去,眼珠子都像是紅的,他直勾勾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個死人。
劉夫人後背發涼,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妾參見九千歲。”劉夫人顫顫巍巍跪下去,渾身都在發抖,難怪進來之前,安公公叮囑她小心伺候,九千歲看來心情極為不好。
“起來吧。”高衡壓細聲線,頗為女氣道。
“是。”劉夫人抖着站起來。
高衡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害怕,只覺得很晦氣,不過人已經招來了,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她回去。
“來段舞蹈助助興。”高衡女氣道。
“是。”劉夫人連忙擺出妖嬈姿勢,在殿中翩翩起舞。
劉夫人穿着清涼,跳起舞來,雪白藕臂和雪白細腿,若隐若現,美不勝收。
若是以前,高衡會忍不住好好欣賞一番,畢竟他喜愛美人雪白肌膚,不是作假。
女子白嫩,乃世間男子鐘愛也。
他也不例外。
不過今日看到一半,高衡煩躁不已:“別跳了,滾出去。”他又想到太和宮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劉夫人動作僵硬,怕他怕的要命,回眸一笑簡直比哭還難看,簡直讓他倒盡胃口。
劉夫人被高衡大聲呵斥,吓的臉色慘白,跪地行了一禮,趕緊退了出去。
安公公在門外自然也聽見了,心裏嗚呼哀哉,連最受寵愛的劉夫人都被趕出來了,九千歲這次脾氣真是如洪水猛獸,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過了三天。
傍晚,安公公又端着兩盤美人牌子進千歲殿,讓高衡翻牌子。
高衡這次不想翻劉夫人,看了一盤子,又看了另一盤子,皺眉問:“怎麽沒有姜蟬美人的牌子?”
安公公連忙解釋:“回禀九千歲,姜蟬美人被您懲罰十日後,一直抱病在身,這幾日連太和宮大門都未曾出,劉夫人說她病中不宜侍寝,就讓人撤下牌子。”
高衡皺眉,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病了?
“她病的可厲害?”
安公公有口難言,那麽個不得寵的美人,他哪有空管那麽多,不過現在九千歲問起,他還得回答,她一直在病中,肯定很嚴重。
“回禀九千歲,姜蟬美人病的嚴重,可能要好好将養兩月,才能好好。”
高衡眉頭皺的更厲害,竟然病的那麽嚴重!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