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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秦湘說話毫不客氣, 這會兒教室中也有其他人在，聽見動靜紛紛好奇的看過來。

    對于秦湘，她們專業的人沒人不認識, 大部分人對秦湘很感激，畢竟上次設計比賽獲獎的人設計的衣服最後都被呈現出來而且也都上了架銷售了。當時不少人都打聽上架的時間，跑去店裏守着看着顧客挑選。

    有人回來就激動的哭了, 說之前畢業的一些學姐學長如今在廠裏都沒得到重用呢。而他們還沒出校門已經産品上市了。

    慢慢的, 去看的人多了, 每次回來都會讨論一番，對秦湘都很感激。

    當然，在他們專業與秦湘作為對比的就是付雲梅了, 剛上大學的時候高考成績不錯, 人緣也好。慢慢的就不行了, 現在設計的衣服沒選上竟然直接埋怨秦湘了, 還想道德綁架秦湘？

    真是不知所謂。

    沒人給付雲梅出頭, 付雲梅悲從中來，覺得所有人都是見利忘義的人。

    被秦湘這麽罵着, 臉色臊紅, 眼淚都在眼眶裏快掉下來了。

    “你、秦湘，我們好歹是一個專業的同學……”

    秦湘翻個白眼冷笑道，“那我可真不幸, 竟然和你這樣的人做了同學。”

    “你！”付雲梅臉色更難看了, 她咬咬唇，轉身，“你會後悔的。”

    秦湘笑, “那我等着。”

    付雲梅回了座位坐下，非常氣悶。

    按照她的性格當然也不想舔秦湘, 但奈何手中緊巴巴的，家裏爹媽又催着她往回寄錢，她也是沒辦法。其他來錢的方法她也沒有，但他們專業不少人卻因為秦湘收設計稿生活變得寬裕。一張設計稿少說都能賣二三十塊，她自認為設計的不錯，哪怕賣不上最高的，一張賣三十塊也不少了。

    可秦湘這人實在太小心眼又記仇，完全不給她機會賺這份錢。

    付雲梅很着急，也很怕她媽會因為她不往回寄錢殺到首都來，那她才會真的丢臉。

    秦湘也實在是沒有一點同情心，但凡幫幫她，她也不至于到這份田地。

    付雲梅心裏如何想的，秦湘并不清楚也不關心，對她來說，不管是付雲梅還是崔紅他們，都是她眼中的臭老鼠，能躲的多遠就多遠，怎麽可能給他們機會近到她跟前來。

    現在她能收到的稿子不少，完全不缺付雲梅這一個的。

    下課後既然一起去吃午飯，關玉屏說，“你們先去，我有點事兒先走了。”

    說完都不給秦湘她們詢問的機會直接就跑了。

    秦湘疑惑，“她這是幹嘛去？戀愛了？”

    幾人搖頭，“不知道啊。”

    “走吧，咱們吃飯去。早晚都能知道的。”梅琳說着摸摸肚皮，哀嚎一聲，“好餓啊。”

    秦湘樂了，“你說你天天吃那麽多怎麽還那麽瘦呢。白瞎了那麽多飯。”

    梅琳是她們宿舍個子最矮的，大約一米五幾，看上去很瘦，秦湘很懷疑她有沒有八十斤。細胳膊細腿偏偏還那麽能吃。

    梅琳搖頭，“不知道。”

    幾人說笑着到了二食堂門口，結果隔着老遠就看到關玉屏和一個男生正在說什麽。

    關玉屏背對着她們，并沒有看到她們，但那男生卻正對着他們這邊。

    許是看到他們，男生擡起頭來。

    秦湘驚訝，居然是解縱。

    她不由記起一件事兒，關玉屏之前就有跟她透露過對解縱有好感。看解縱的表情，她還真沒看出來關玉屏到底有沒有把解縱拿下。

    解縱對上秦湘的眼睛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對關玉屏道，“我先走了。”

    關玉屏皺眉，“不是說好了一起吃飯？”

    解縱道，“那是你說好的，我并沒有答應，我還要去做實驗，先走了。”

    竟是連午飯也不吃了。

    關玉屏挫敗，轉身看到秦湘她們，神色複雜，心裏忍不住想，解縱會不會是因為看到了秦湘才反悔的？

    秦湘等人上前，關玉屏幽幽的看向秦湘，“會不會是因為看到你啊，他之前都答應跟我吃飯了。”

    聞言秦湘皺眉，卻也沒說什麽，只道，“先去吃飯。”

    午飯關玉屏吃的心不在焉，午飯後秦湘對梅琳道，“你們先回去，我和玉屏去湖邊吹吹風。”

    大冷天的吹風并不是什麽好事兒，梅琳幾個看出來秦湘有話對關玉屏說，便先回去了。

    秦湘對關玉屏道，“走吧。”

    看着她的神色，關玉屏又有些心虛，忙不疊道，“對不起啊秦湘，我不該那樣說你。”

    秦湘搖頭，拉着她道，“走吧，我們談談。”

    關玉屏跟上，兩人往湖邊去了。

    清大這個人工湖夏天的時候周圍不少搞對象的人，到了冬天就很少有人來了，因為太冷了，湖邊如今也結了冰，其他時候在這兒游的鴨子不知道被學校圈養起來了還是直接殺了。

    反正人很少。

    秦湘一直走到湖邊才問關玉屏，“你覺得解縱是因為還喜歡我才不接受你的？”

    關玉屏不吭聲了，顯然是這麽認為的。

    她心裏都忍不住嘀咕，秦湘為什麽這麽大的魅力，一個兩個的男人愛她愛的那麽癡迷。

    但兩人關系一直不錯，關玉屏不想這麽說。

    秦湘見她不回答，便說，“我和他現在幾乎是陌生人，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于我而言他如今就是個陌生人，頂多算老鄉。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舍友，我的朋友，我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天長地久。如果因為這個男人，讓你對我生出不好的印象，甚至由此恨上我，那我會覺得很遺憾，會很難過。”

    她不由想起剛入學時的關玉屏，看着人很高冷，說話也很嗆人，跟貝楠楠吵架能把人給怼哭。

    可看到關玉屏為了讨好一個男生那樣卑微的時候，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不是關玉屏。

    關玉屏有關玉屏的驕傲，哪怕對方不喜歡她，她也不該那樣為難自己。

    關玉屏忙道，“我們當然是朋友，我怎麽可能會恨你呢，你別多想。”

    秦湘點點頭，笑了，“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但你不知道，剛才你看我的那眼神，讓我心裏很難過。”

    關玉屏心虛，微微垂頭，“我就是心裏有些不痛快，我追了他那麽久，自認為很真誠，也付出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可回報似乎并不樂觀。”

    她聲音有些低也很挫敗，然後不好意思的看着秦湘，“所以有時候我就很羨慕你，有那麽多人會死心塌地的喜歡你。”

    不管孟懷卿也好，賀成華也好，都是各自領域中很優秀的人。甚至她可恥的想，秦湘是離過婚的人都能吸引這麽多優秀的人喜歡，為什麽她不過是喜歡一個年齡相仿的學生都不能夠成功。

    秦湘看着關玉屏，嘆了口氣，說，“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有男朋友，感情也穩定，其他人的喜歡對我來說只是麻煩。玉屏，憑什麽我們女人就要被挑選，被定義，我們要做的是自己。強求來的感情就一定是好的嗎？”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看着你卑微的跟他說話，說實話我很氣憤，也很惱怒，恨不得上前将你拽着離開。他解縱是優秀，是長相帥氣，但真的就優秀到讓你抛棄一個人的自尊去讨好他嗎？就那麽離不開他嗎？”

    關玉屏臉上微微泛紅，忍不住咬唇。她何嘗不知道，可有時候又控制不住自己。

    秦湘看着她道，“我們女人差了什麽？我們什麽都不差，這世上的男人多的事，我們該想的不是怎麽求得男人的注意力，而是該想如何的提升自己，讓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強大。等我們足夠強大了，足夠優秀了，我們還能缺男人嗎？再不濟，我們多努力讓自己變強，成為富婆，我們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聽她這麽說，關玉屏若有所思。

    作為首都市的理科狀元，關玉屏當然是優秀的，也是聰明的，可能只是一時間被迷了眼睛。

    秦湘不想她深陷進去。

    “玉屏，你知道嗎，我剛離婚的時候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要賺錢，要上大學，讓自己變得優秀，變得強大，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主，讓自己變成華國有名的富婆。我那時候甚至想，我不會結婚，需要男人了，擺出錢來找個合适的就行了，提上褲子就翻臉是最好的。于我而言，感情是最廉價的東西。當然你也可以說我現在有了孟懷卿，當然可以說這些話了，但這些話都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也跟你們說過，我跟孟懷卿都有約定，如果有一天，彼此有了其他喜歡的人，那麽我們就分手。因為我們倆都是事業為先的人。”

    秦湘看關玉屏若有所思在思考這件事沒翻臉，心裏就松了口氣，她真怕關玉屏會覺得她這是在炫耀。

    真的沒有。

    她就是這樣想的。

    “男人能把女人當衣服，我們為什麽不能把男人當襪子。即便你真的喜歡解縱，也該平等的喜歡，有時候男人就是賤骨頭，你越是追着主動着，他們越是拿喬，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聞言關玉屏噗嗤一聲笑了，“如果解縱知道你這麽評價他估計能怄出一口血來。”

    秦湘揚眉，語氣中也輕松不少，“那算什麽，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他算個屁啊。”

    關玉屏抿嘴笑，“你說的沒錯，是我魔怔了。”

    她呼了口氣，看着結了冰的湖面，想着這麽長時間以來她的行為，可不就是上趕着嗎。從小到大，她都沒這麽上趕着過，竟然為了個男人這樣上趕着。

    有些賤啊。

    關玉屏看着秦湘說，“我明白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不用多解釋了，人家自己就想明白了。

    秦湘挽着她的胳膊道，“走，咱們回去休息，下午沒課，咱們逛街去。”

    “行。”

    兩人回了宿舍，說起下午要去逛街，都很有精神，趙文娜說，“我正好再觀察一下外面流行的元素。”

    梅琳也道，“我們也學習。”

    她們是吃到追逐流行好處的人了，所以格外重視出去跑看外頭人流行的款式的。

    幾人也不想休息了，收拾東西浩浩蕩蕩的除了門。

    秦湘先開的門，迎面就看到付雲梅提着個包急匆匆的往外跑。路過她們宿舍的時候往秦湘這兒看了一眼，竟還有點心虛的模樣？

    秦湘眨眨眼，梅琳啧啧道，“好家夥，付雲梅化妝了。”

    還別說，挺漂亮的。

    秦湘恍然，難怪她覺得付雲梅有些不一樣，原來是化妝了。

    “走吧，跟咱們沒關系。”

    付雲梅怎麽樣她們才不在意呢。

    大家都不想耽誤時間，所以逛街的地點也就是大學城附近的商圈。到底是首都，商業發展也比其他地方要繁華許多，如今開門店的也多了，一條街上的店鋪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幾人還是和以前那樣，挨着看，看見喜歡的也試穿一下。

    現在幾人手裏都有錢，偶爾買衣服也舍得，合适了就買下來。

    別說她們了，就秦湘自家就是經營服裝的，碰上喜歡的也會買下來。

    幾人正逛着，突然梅琳扯了扯秦湘的袖子說，“那是不是付雲梅？她旁邊還有個男人呢，倆人看着很親密啊。”

    秦湘擡頭看去，卻也只看到個背影，女的的确像付雲梅，但男的為什麽看着也那麽熟悉？

    但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

    “原來付雲梅談戀愛了，怪不得剛才跑的那麽着急啊，是急着約會啊。”

    都大學生了，談戀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幾人說完也就繼續逛街了。

    反而秦湘總覺得付雲梅身邊的男人眼熟，但只是個背影實在是沒想起來。

    幾人繼續逛街，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這才準備散了。既然出來，秦湘肯定要去店裏看看，于是又一起跟着秦湘巡店去。

    這邊離着‘湘思’比較近，她們第一個去的就是這邊。

    自打廣告播出以後，‘湘思’的熱度維持了好一陣子，後來慢慢熱度小了，客源也穩定了，不少人以買‘湘思’的衣服為榮。

    畢竟貴，任誰将這麽一兩百塊錢穿在身上都覺得驕傲光榮。那不是衣服，那是鈔票，普通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幾人過去的時候正有兩個女人在試穿衣服，看見秦湘過來，店員小李忙高興道，“趙太太，可真巧，我們老板過來了。”

    趙太太回過頭來看向幾個女孩，最後目光落在秦湘身上，“秦老板？”

    秦湘笑道，“您好，趙太太。”

    趙太太點點頭，“你們店員說可以定做衣服？”

    秦湘點頭，“當然，是您要定做嗎？”

    “不是，是我女兒，我想為她定做一件衣服，開春的時候訂婚用的。你們店員說你們有專門做喜服的店鋪，但我嫌麻煩不想多跑一趟，而且就是訂婚也用不到喜服，我反而更喜歡這邊的衣服。”趙太太說着，又看鏡子裏身上這一身，“很好看，這一件我也要了。”

    将衣服換下來遞給店員包起來，趙太太才到秦湘身邊道，“不知可以嗎？”

    客人上門秦湘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道，“當然可以，不過咱們最好約定個時間，讓您女兒過來一趟，也好量身。”

    趙太太颔首，“她平時要工作，周天可以嗎？”

    “當然，平時我也得上課，今天難得下午不上課。”秦湘說了從善如流，這位趙太太家中非富即貴，舉手投足的都很優雅。

    定完這事，趙太太付錢帶着衣服離開。

    梅琳驚嘆道，“這位太太氣質可真好。”

    趙太太長相頂多算是清秀，但是氣質好，穿上秦湘店裏衣服的時候顯得更加優雅。即便臉寡淡也讓人挪不開眼。

    秦湘笑道，“氣質這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的出來的，就像咱們學院學藝術的那些學生，氣質就比普通學生要好很多。那是因為長年累月的積累出來的。咱們比不得。”

    梅琳遺憾，“也是。”

    秦湘又道，“你也不用氣餒，我們可是學的服裝設計專業。人靠衣裝馬靠鞍你，衣服做好了，我們就能通過衣服讓人脫胎換骨。我們沒有她們深入骨髓的氣質，還不能裝一下嗎？大部分裝一下也就夠使了。”

    聽她這麽說，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咱們就裝一下。”

    趙文娜站在那兒若有所思，“所以這才是你給人搞量身定制的原因？”

    “是啊。”秦湘帶着她們往邊上站着，然後繼續講，“大部分意義上的設計都是為了迎合大衆，這個大衆群體的人群範圍可就大多了，可能是一個城市的這個群體，有可能是全省的，甚至可能擴展到全國。就像我的那十幾家分店，遍布十來個城市。店裏的大部分衣服都是一樣的。這就是客戶群體廣泛，可能從二十左右一直延伸到三十歲左右。這樣的衣服號碼都是固定的，有人可能更瘦一點，有人可能稍微胖一些。她們選擇的時候必然不可能選到極其合身的衣服。但訂制就不一樣了，完全根據顧客的體型和氣質甚至顧客的職業來設計符合要求的衣服。”

    她頓了一下，“像剛才的趙太太，她女兒是要開春定親，那麽衣服款式重要，顏色選擇也重要，既要喜慶，還得能襯托她女兒的氣質。簡單點說，我們通過量身定制，将對方的優勢和有點擴大到最大，将缺點見控制到最小。讓人一眼看過去，只注意到優點，忽略缺點。”

    她說完，趙文娜拍手道，“我明白了，這叫私人訂制。”

    秦湘贊賞道，“對，私人訂制。”

    丁香接過去道，“正因為是私人訂制，獨一無份的，所以價格也是最高的。”

    幾個人紛紛笑了起來。

    趙文娜啊了一聲，“真好啊，我也想給人私人訂制。”

    秦湘心思一動，“也不是不可以，文娜，等回頭咱倆聊聊合作的事情。”

    其他人羨慕了，“我們也想。”

    秦湘毫不客氣道，“想要跟我合作你們還差點兒，親愛的們，多多努力。”

    她們這些人都不差，甚至他們專業的人都沒差的，真有不合适學服裝設計的，早就在大一的時候申請換專業了。她們都留下了，說明都是有天分的。

    這時候的學生最不缺的就是勤奮努力的勁頭，只不過除了趙文娜這樣特別有天分有喜歡自己鑽研的之外，其他人還得規規矩矩學完才能做到最好。

    幾人也不生氣，因為知道秦湘說的是事實。做生意的沒人會跟利益過不去，不選她們，是因為她們現在實在夠不上。

    在這邊看完，幾人又去了批發城，但批發城下午人少了，一家店只留守一個人在那兒值班。

    幾人看了一圈出來，在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男人從外頭過來。

    秦湘終于想起來跟付雲梅在一起的男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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