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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洋這人往那兒一站, 看着就不像好人。當初秦湘和王俊生結婚的時候他不在家也沒來送嫁,王家莊的人也不知道這號人。後來秦洋回來了,來了一趟王家莊, 對着王俊生一番談話,當初王俊生那表情就跟死了爹是的難看,大家夥就猜測秦洋說了什麽威脅的話了。
這會兒大家夥看見秦洋帶着這麽一幫人來拉嫁妝, 也沒人敢往跟前勸兩句。實在是王俊生幹的事兒丢人啊。
秦洋說完一招手, 十多個秦家屯的青年直接湧向王俊生家。
崔蓮花聽見動靜讓兒媳婦出去看看, 蔡紅豔道,“我不去。媽,必須分家, 分了家你們再給他們錢, 憑什麽老三犯了錯我們還得拿錢, 不行, 必須分家。”
崔蓮花氣的直喘氣又看于巧梅, “你說呢?”
于巧梅縮了縮脖子,難得硬氣一回, “分家。我同意大嫂說的。”
崔蓮花氣個仰跌, 沒想到她掌控家裏那麽多年,臨了卻被倆兒媳婦背刺了,這是管的還不夠嚴啊。
東廂房裏, 躺了許久的王俊生起來了, 看着這間屋子,嘆了口氣,然後起身去開門。
等門開了, 秦洋先是一拳頭搗在王俊生的鼻子上,接着擡腳踢在王俊生的胸口上, 王俊生一個踉跄,“你幹什麽打我?”
“打你怎麽了?”秦洋吊兒郎當的,手指頭戳着王俊生的臉說,“我還就打了,怎麽着?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湘湘考大學的事兒你不知道,王俊生我以前看你還能算個人,現在我看着你還不如個畜生。”
王俊生聽了這話抿了抿嘴,如果是以前他還不信這是他媽能幹的事兒,但就這些天的事兒他看明白了,他媽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軟和,所以這事兒可能是真的。
見他不說話,秦洋也不稀罕搭理他,身後秦海看了眼手表說,“趕緊的,搬完東西咱們還得回去吃飯呢。”
秦洋哼了一聲,然後進了東廂房,按照妹妹說的指給其他人看。
洗臉架,洗臉盆,大照鏡,大衣櫃,還有兩床被褥,一些衣服。
秦洋見臉盆裏還有水,幹脆端起來直接潑炕上了。
王俊生看着東西屬于秦湘的東西都收拾出去了,他站在空蕩蕩的門口看着有些難受,“三哥,秦湘呢?她還好嗎?”
“你也配喊秦湘的名字。”秦洋讓其他人将東西弄出去,抄起一根棍子在王家院子砸了起來。
屋裏崔蓮花聽着心意抽一抽的。
接着秦洋進屋裏來了,一棍子砸在飯桌上,本就年歲不少的桌子在經受了兩棍子之後直接散了架,兩把軍綠色的鐵皮暖瓶裏頭嘩啦一聲也散了架。
蔡紅豔大哭起來,說欺負人。
崔蓮花整個人都顫抖了。
秦洋将棍子一扔,還別說,真的是痛快啊。
看着崔蓮花慘白的一張臉,秦洋感覺還算滿意。王大柱從裏屋出來看着一片狼藉,咬牙道,“欺人太甚,我要報公安。”
秦洋哈哈笑了起來,“那您可快點,順便讓公安調查一下,惡意夥同他人給高考生飯裏下東西讓人不能高考是什麽罪名。別說你們沒做什麽的,公安同志本事大,只要調查肯定就能調查出來,正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王家人做事兒有多惡心。”
王大柱驚愕的看向崔蓮花,崔蓮花只捂着嘴哭說沒天理了,說欺負人了。可不管是外頭看熱鬧的人,還是王家的兒子兒媳婦,沒一個敢管這閑事兒的,也沒一個敢出來冒頭的。
“秦洋啊。”王大柱就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崔蓮花到底幹了什麽了。他腦門上一腦門的冷汗,說,“秦洋啊,叔跟你說聲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跟我也道不着。”秦洋哼了一聲道,“我妹妹因為你們家非但沒能考上大學,還被迫跟你們家過了一年的日子,想想都惡心死了。你們該慶幸,慶幸我妹子沒去報公安,不然你們家這老虔婆還不定怎麽着呢。”
秦洋眼中閃過陰狠,盯着王大柱伸手,惡狠狠道,“昨晚答應的錢呢。”
王大柱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來,哆哆嗦嗦的遞了過去,秦洋數了數,倒是沒少,利索的把欠條還了王大柱,“以後告訴你們王家人,以後少往我們秦家人跟前湊,像今天早上那事兒,再有一回那就一塊打了。”
說完秦洋将錢一揣,揚長而去。
門外,看熱鬧的人對着王俊生家指指點點。
有人覺得秦洋打砸有些過分了,畢竟已經離婚了。
秦洋漫不經心的說,“我那小妹,腦袋瓜子從小就聰明,回回考試都第一,可惜啊,去年的時候有人看上她當兒媳婦,怕她考上大學看不上人家兒子,就被人想法子害我妹妹拉肚子,然後落榜了。這人啊,可真夠壞的。”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大家夥前後一聯想也就明白了。
自打高考後鄉下地頭對上學讀書也多了幾分熱情,大家為啥都羨慕王俊生,不就是因為王俊生是大學生以後有出息能當幹部嗎。
可王家居然為了把秦湘娶進門故意害的人家不能考大學,那就是在太壞了。
“這是活該啊。”
有人嘆了口氣說,“可不,這是壞人前程啊,自己閨女考兩年考不上還讓考,到了兒媳婦兒這居然害的人家不能高考。崔老婆子是在太壞了。”
秦洋兄弟上了拖拉機揚長而去,王家莊衆人站在那兒指指點點,沒一個同情王家人的。
王家屋內,王大柱看着過了幾十年的老婆子說,“去年你真的那麽做了?”
崔蓮花哭着說,“我也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王大柱哼了一聲。他倒不是覺得這主意馊,而是覺得崔蓮花蠢。
做都做了,不把尾巴掃幹淨了,竟然還跑去找秦家人。怪不得今天一早就出門了,還說找人說項,找秦湘那個大嫂?
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也能信?
王大柱咬牙說,“你們娘倆生生把我們家毀了啊。”
原本他想只給一半,剩下的再拖拖,可秦洋那一撒火,王大柱是真的不敢了,這才拿了錢出來。
這麽多年的積蓄一下子空了,這還不算,還有王青山家的五百塊錢呢。
正想着丁小娟在門口喊着要錢了。
王大柱手腳頓時都麻了起來。
因為早上秦湘那一通表現,現在秦家屯的人沒人不知道秦湘離婚這件事了。
秦湘也不怕人知道,唯獨連鳳英一直唠唠叨叨,又忙前忙後的要去幫着老大一家收拾東西。
氣的秦保田吼道,“行了,你這麽關心他們一家子你跟着他們家過去好了。”
連鳳英一愣,頓時委屈,“可都是我們的孩子啊,不能這樣啊。”
秦保田這兩天一直憋着一股火氣,他一直覺得他媳婦不夠聰明腦子糊塗一點也就算了,可沒想到糊塗到這種地步。
就秦軍和田中梅這樣的,他們兩口子以後還能指望的上?簡直是癡心妄想。
兩口子都幹出這樣的事兒了,當媽的不想着開導閨女,竟還一個勁兒的埋怨閨女事情做的絕。
這是毀人前途的事兒,還讓秦湘原諒?
換他,他也不樂意。
外頭拖拉機突突響了起來,秦湘知道三哥他們回來了,趕緊爬起來出去看。
聽見動靜的人不少,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見嫁妝都拿回來了,紛紛談論秦湘離婚的事兒。
這年月離婚就是件稀罕事兒,對這事兒大多保持不看好的狀态。認為女人嫁人好壞就是一輩子。覺得秦湘早晚有後悔的時候的占了一大多半兒。
也有人得知離婚真相覺得離了也好,這種就很少了。
但歸功于秦湘發的那一次火,不少人對秦湘有些懼怕,只敢私底下談論幾句,卻沒人敢不長眼的到秦湘跟前說嘴去。親大嫂家都能把東西砸了,更別說他們這些人了。
秦湘并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對一衆人道,“今天謝謝大家夥了,改天我讓我三哥請你們吃一頓酒席。”
“湘湘這話就外道了,都是一家人嗎。”一個本家的兄弟嘿嘿笑了起來。其他人也紛紛這麽說,雖然他們也很震驚秦湘的做法,但也的确過瘾,而且他們看的更多的是秦洋的面子,他們還指望着秦洋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面呢,他們是傻了才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秦湘笑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們幫忙我都記在心裏了。”
東西都搬進院子了,總共也沒多少東西,都堆在秦湘睡覺的這一屋。
秦洋拿出一個布包遞過去,“你點點。”
秦湘接過來便道,“不用點,三哥肯定給我點過了。”
“那倒也是。”秦洋頓了頓,“把錢收好了,這錢可誰都不能給。”
秦湘點頭,“三哥,我知道了。”她猶豫了一下,“我想盡快到縣裏去住,不買房子,先租個地方住着,最好找個小院,這兩天三哥跟我跑跑吧。”
“行。”秦洋大約知道秦湘的心思,估計不想在家呆着,不說流言蜚語,秦家屯秦家人多,打着為她好的旗子來勸說她嫁人就是個麻煩事兒。不說這些,就他們媽那人就能讓人頭疼,還不如離的遠遠的,起碼到了縣裏沒人知道妹妹的事兒,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雖然秦洋也覺得秦湘早晚會嫁人,卻不覺得是現在,總歸過段時間再說了。
晚上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田中梅和秦軍在門口探了探頭,到底顧忌秦湘沒敢進來,沒一會兒又不見了蹤影。
連鳳英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湘,說,“要不我把你大哥大嫂叫過來?一家人吃頓飯?”
秦湘笑,“行啊,只要他們敢過來我是沒問題的。其實我還挺想去派出所問問,像我這種情況還能不能追究責任的。”
其實她心裏明白,這話也就能吓唬吓唬人,真去報公安也沒什麽用了,什麽都缺少的年代,想要定一個人的罪很難。
連鳳英看着她的神色聽這話吓了一跳,想到下午老頭子訓她的話,聲音也軟了一些,“媽也不是偏心,總歸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鬧的太僵了不好。你這大學已經不能上了,真報了公安那一家子不成了死仇了,你這不是要媽的命嗎。”
秦湘淡淡的看着她媽,“那要不您讓我大哥大嫂把我的大學還回來?”
連鳳英一下子就住了嘴。
秦湘并沒有覺得痛快,要不是這事兒報公安也沒用,說不定她真就去報公安了。
人生在世,自己活的痛快才是真的,可惜了的。
但晚上睡覺的時候連鳳英又對着秦保田哭,數落秦湘不懂她一片當媽的苦心,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秦保田煩了,直接道,“如果秦軍因為秦湘故意下巴豆拉肚子不能考上大學,你能這麽勸嗎?”
“那怎麽……”連鳳英頓時住了嘴。
秦保田冷笑,“所以兒子是你生的,是你的寶,閨女就不是了?”
連鳳英委屈,“閨女和兒子哪能一樣。”
這話說的秦保田惱火,“在我看來兒子閨女都是我們的孩子,也不怪秦湘生氣,如果換我,我也生氣,你要是還想要這閨女以後就不要摻和她的事兒。”
連鳳英不敢說話了,但內心裏卻并不認同秦保田的話。女人不嫁人是不行的,沒有娘家更是不行的。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秦海夫妻帶着孩子準備回縣城了,一家四口坐公共汽車到了鎮上又走回來的,回去還是這樣。
秦湘和秦洋也準備去縣裏看房子了,這個家真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然而兄妹倆還沒出門,一早出去的連鳳英突然帶着媒人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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