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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 秋狩(1)
    一场千秋宴坑也挖了,闹也闹了,永庆帝没占到半点上风,气得几乎端不住酒杯。

    他身侧的李德仁见状,忙借着倒酒的机会低声劝解:“他这般仗摄政王的势,不过是把自己钉死在摄政王妃的位置上而已。一个以色侍人的皇子,与娈宠何异?陛下不必费心,群臣必将不耻。”

    皇帝听完,脸色稍缓,但看到周昭宁拦着封离不让他喝酒,那神色又跟吃了苍蝇似的。

    林淳妃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低头藏住神色中的悲戚,只觉得饮下去的酒全是苦的。皇上盛怒不发,今夜承受这些的,又是她了。

    她不禁偷偷看向一旁的郑贵妃,她知道郑贵妃羡慕她得宠,可她才是真正羡慕的那个人。她羡慕郑贵妃出身高贵有倚仗,不像她身似野草,可以随意糟践。

    封离恰恰看见了林淳妃偷看郑贵妃的这一幕,心中怪异。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林淳妃他不过是第一次见,与他无关。

    不过,林淳妃可不是第一次见他,他上次出宫时,在勤政殿外便是林淳妃藏在拐角,没让他看到。

    “眼睛只会看宫妃,那也可以挖了。”周昭宁冷冷说。

    “那我眼睛只看王爷,王爷也嫌我烦啊。”封离说着,手不自觉又往酒杯伸去。

    这宫廷玉液实在是香,香得他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罚,只想尝尝。

    周昭宁见拉他不住,直接收走了他的杯子。两坛桃花酿便可以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没资格在宫宴上喝酒,否则闹出了笑话还得他收场。

    “王爷,我就尝尝,我保证不多喝,行不行?”

    周昭宁无动于衷。

    “你让我喝了这杯酒,我保证不看别人了,什么宫妃,什么才俊,我只看王爷一个。”

    封离贴过来,柔声缱绻,周昭宁一时分神。他手里还拿着封离的杯子,可自己的那只却放在案上,封离眼疾手快,把他那只酒杯端起来,一口便灌了下去。

    “好酒!畅快!”

    周昭宁看着两人如同交换的酒杯,眸色沉沉。这酒杯玲珑小巧,刚才封离喝时,唇便贴在他喝过的位置。

    “王爷,你拿了我的杯子,我拿了你的,四舍五入我们这是补了回合卺酒?”

    封离笑声酣畅,周昭宁却少见的没反驳他。他把手中酒杯放下,招手让宫侍直接把酒壶拿走。封离眼疾手快,抢来又喝了一口才作罢。

    封离被他气笑,忍不住又嘴欠撩拨:“王爷这么怕我喝酒做什么,反正我要是醉了你就罚,你那么会罚,罚一次我能记很久。”

    “封离,我看你是两杯就醉了。”

    “开什么玩笑。”

    一场宫宴便在两人对喝酒一事的分歧上结束,回王府的路上,封离在车里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宫宴上的酒真的太醉人,到了王府他都没醒,最后是周昭宁把他抱下车的。

    他窝在人怀里,是醒时不可见的乖巧模样,周昭宁生硬地把人送回正院,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两杯酒而已,再醉人也不可能真醉到哪里去,封离被周昭宁抱下来时便已醒了。但当时他的脸贴在周昭宁胸口,不知怎的就不想动了,干脆装睡到底。

    他不知道周昭宁怎么想的,这回又是做给谁看,但是既然他愿意抱,就让他抱好了,被美人抱也是不吃亏的。

    那日以后,封离就对千秋宴上永庆帝所说的秋狩上了心。这一大早点他的名,那肯定是非去不可了,当然,他自己也想去。没有不爱行猎的武将,纵马比箭,何其快哉!

    前提是,他不是那个兔子都猎不到的垫底废物。

    过去的封离能拉开七石弓,实战中用的也不是军伍标准配置的一石弓,他上了战场背的是三石强弓,两百米外能取敌首。他的箭术,北疆军中鲜逢敌手,就连以弓马骑射著称的突厥勇士,也甘拜下风。

    如今……

    封离站在王府的演武场中,被一石弓折磨得双臂酸痛。

    能让一条咸鱼翻身的,只有被踩到底的自尊,比如此刻的封离。继被雷月戟砸跪了之后,他又被一石弓差点累断手,终于,他决定练练。

    力量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很多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要的只是自如拉开一石弓。他的箭术、经验都在,只要力量跟上,就算只是一石弓又如何,能如臂使指就够应付秋狩了。

    周昭宁这几日回府都很晚,而封离白日练箭耗尽体力,晚上都睡得很早,从千秋宴之后两人便没碰上过。

    周昭宁听说了他在练箭的事,亲自去库房寻了两张一石弓,什么也没说只让人给封离送去。

    第二天,封离见到便爱不释手,一把拓木角弓,一把紫衫木弓,用的是最好的料,制弓之人手艺更是上佳。

    两把弓还都雕有繁复华丽的花纹,嵌金玉宝石于其上。这花里胡哨的风格不是封离所好,但以后也能拆了卖钱,大善。

    封离拿了那把拓木角弓,他过去便是用的这种,更顺手些。可是那把紫衫木弓他也不想放过,拿过来扔明福怀里,吩咐道:“拿回去收好,王爷赏的。”

    来送弓的小厮不敢多言,夜间待王爷回来了前去回报,一颗心七上八下。若是王爷的意思是令王妃选一把,自己却把两把都送了,那王爷不会发怒吧?

    谁知周昭宁听完只是淡淡应声,便让他退下。带上门时小厮偷偷看了一眼,王爷虽没有笑,神态却很放松,仿佛他刚才报的是捷报似的。

    秋狩那日,封离一身骑装英姿勃发,拿的便是那柄拓木角弓。

    周昭宁御马在前,背上是一把二石长弓,与封离那把除了大一号之外,长得竟几乎一样。

    封离跨上马,举着这兄弟两一般的弓,疑惑地看向周昭宁。

    “王爷,有必要做到这份上,这谁看了都会说这两口子太直白。”

    周昭宁一时未解其意,反问:“这与两口子有何关联?只是你挑的这把弓是我少年时所用,习惯了形制,成年后用大弓便没改。”

    封离拿着这把“夫妻弓”有些别扭,想了想说:“我还是换换吧,那把紫衫木弓也不错。”

    “还要去你库房取,来不及了,不能误了开猎的吉时。”

    封离回过了神,对啊,秋狩皇帝在,他得好好表现,一样的弓才好,皇帝看了就吃醋,一吃醋……猎场那么多小树林,周昭宁带着小皇帝直接就能钻了!

    嘶,狗男男,赶紧地吧!搞定了他好交差。

    想到这,封离一夹马腹,马儿如离箭之弦冲了出去。

    “快走,我们去猎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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