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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義逆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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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義逆反(23)

    “你認為漫畫為什麽會完結?”

    光柱與黑暗的交界處,系統的目光緊緊逼視着他。柯南還有些茫然:“呃,解決掉反派以後,故事就應該完結吧?”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這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系統近乎于瞪着他,片刻後收回手,兀自深吸了一口煙。他呼氣的動作很猛,正常人早該被濃烈的煙草味嗆着了,但他的身上沒有,袅袅的霧氣從煙鬥裏升起來。

    他整個人被攏在煙霧裏,一時連聲音都顯得遙遠。電子音似乎略帶惆悵:“不,恰恰相反,你本末倒置了。”

    “……漫畫完結,代表這個世界從此不受觀測者的影響,它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觀測者來自三維,而能作為平面上的漫畫被觀測到,意味着我們原先的世界處在二維态,但二維态的世界是脆弱的,完結不久就會毀滅。”

    “想讓它繼續合理、獨立地運轉下去,就需要在完結前升上三維,”他說,“可你知道那需要的能量有多少嗎?”

    柯南下意識搖搖頭。這對他而言還完全是全新的概念,他能一時間囫囵讀懂就不錯了,對于系統的提問,他真的答不上來。

    見狀系統嘆了口氣:“升維的能量,來自觀測我們的世界。”

    “只要那個世界的讀者知道我們、喜愛我們,這份認知,就是一種能量上的‘聯系’。所以,在完結之前,必須要認可我們的讀者足夠多——”

    “也就是說,”柯南喃喃道,“漫畫的完結,其實是一道死線。”

    它是“升維”這一任務的截止日期,是否在這之前攢夠能量,決定整個世界是重獲新生,還是慢性死亡。

    “那現在呢?”柯南急迫地追問,“我們的能量夠不夠?”

    “嗯哼,”系統的鼻音哼了一聲,“托某人的福。雖然這玩意連載了半個世紀,還是在已有的原作基礎上的重置版,但它的人氣甚至比原作更高。它太破圈了。升維的能量已經夠了。”

    柯南默默地松了口氣,緊接着系統又說,“但是——”

    “升維的能量來自讀者對我們的喜愛與認知,就意味着,他們認為我們的世界什麽樣,我們的世界就會是什麽樣。”

    不等柯南開口,系統向他豎起一根食指,那是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我不告訴你答案了,”他說,“往下看吧,你自己慢慢想。”

    周圍的黑暗霎時如鴉群般散去了,柔和的白光漫上來,柯南放下擋住雙眼的手,發現自己正身處杯戶醫院的走廊上。

    這裏他十分熟悉,赤井秀一假死,以及唐沢裕的……現在來說應該也算假死,都是在杯戶醫院裏發生的。

    偵探打扮的系統站在他旁邊。柯南向他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而系統似乎下定決心不回答他任何話,自顧自抽着煙鬥。

    “讓一讓、讓一讓——”

    一輛手術車咕嚕當啷地滾過來,三個護士在側邊撐着床,還有一個連跑帶跳地舉着吊瓶。一路上病人紛紛避退,舉吊瓶的那個嘴裏喊:“緊急手術,麻煩讓一讓——”

    等柯南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四個護士連同一張床迎面向他沖來。柯南蹭蹭倒退兩步,忽然後腳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坐在地上——預想中的沖擊卻沒有來,手術車風一般從他的身體裏穿過去,帶動的氣流讓他的劉海飛了起來。

    柯南呆呆地坐在地上:“……”

    随即他猛地回過頭:“這是?”

    系統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他是半透明的,來往的病人穿過了他的半個身體。柯南也擡起手掌,順着淩亂的掌紋,他能看見後面杯戶醫院的天花板。

    這也同樣是系統情景複現的一種,和貝爾摩德、郵輪上的灰原哀如出一轍,只不過這次的場景更大,他們就像站在一個栩栩如生的世界裏。

    柯南不知道他為什麽帶自己來到這,随手推開了一扇病房的門,視線就凝在那裏,不動了。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

    松田陣平在病床上,發出一聲驚呼:“班長,你和娜塔莉要結婚了?”

    病房裏只住着一個人,此刻卻顯得相當熱鬧。從規制上,它應該是一個标準的雙人間,只是另一頭沒有病人,于是它就被探病者浩浩蕩蕩地占領了。

    一群人中,只有伊達航最嚴肅,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萩原研二的雙手撐在床尾,降谷零靠在欄杆邊,松田陣平的那句驚呼就是對伊達航發出的。

    “行啊,這麽久愛情長跑。恭喜!”

    松田陣平的一只手打着繃帶,另一只習慣性擡起來,想要做一個勾肩搭背的動作。不過伊達航離他比較遠,擡起的那只手最終只能砸在被子上。

    降谷零說:“班長,你們是打算辦兩場婚禮嗎?”

    “一場在東京,一場在北海道。”伊達航點點頭,“娜塔莉的父母那邊,我們也想借此聚一聚。”

    松田陣平:“我要當伴郎——”

    “伴郎四肢健全是基本的吧?你看看你現在。”萩原研二睨了他一眼,用微笑說着最恐怖的話。

    他雖然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想刻薄人時也有無數種方法,這一句已經是收斂過的。松田陣平整個人頓時就蔫了。

    伊達航于是笑出來:“新娘那邊只有兩個伴娘,所以我們也只能出兩個人。hagi,你要來嗎?”

    降谷零說:“我不太方便。”

    “那麽我去吧,”一旁的諸伏景光出聲道,“我還在等公安手續,不過現在露面已經沒問題了。”

    剛剛是這四個人的群口相聲,還有兩個人一直沒出過聲,聞言伊達航擡頭看去,柯南的目光也跟着他轉過來。

    另一邊病床上坐着兩個人,唐沢裕和諸伏景光。

    紅色的瀑布從他手裏流出來,唐沢裕在削一只蘋果,果皮連成一條長長的線。旁邊人的忽然出聲使他的動作微妙一停,咔,輕輕的斷裂聲響,果皮一呲溜落在地上。

    唐沢裕下意識伸手去夠,指尖卻在差之毫厘的地方錯過了,他遺憾地嘆了口氣。

    伊達航:“kara呢?”

    “兩個人已經湊夠了吧?”唐沢裕彎腰把果皮撿起來,笑道,“我就在下面接捧花好了。”

    “那我往你懷裏扔。”

    話題從伴郎一路偏到去北海道滑行,伊達航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已經答應承包了從東京到北海道的機票——而柯南在看唐沢裕。他削皮的手很穩,順着之前斷了的地方繼續下去,削好一個就把蘋果遞到景光手裏。進行中的話題他也時不時能插一句,但柯南意識到,唐沢裕在走神。

    他還坐在這裏,關注着病房中的一舉一動,一部分的心思卻已經飄到了醫院外、更遠的地方。

    柯南的喉嚨滾了滾:“……這是完結後的世界嗎?”

    “準确地說,”系統終于道,“是按原來的‘劇本’完結後。”

    “哎——!”松田陣平憤怒地回頭過去,“你們倆,誰評個理?”

    諸伏景光:“怎麽了?”

    松田陣平:“他們說去北海道滑雪不帶我!”

    “這麽刺激的運動,怎麽好意思讓傷患為了陪我們冒風險呢?”萩原研二依舊穩定輸出,“放心好,我們會讓你看包的。”

    松田陣平又轉過身:“你看!”

    “聽起來是有點不公平……”唐沢裕慢吞吞地說。

    “對吧!”

    “而且,讓傷患一個人等着也不合理……”

    他也用了和萩原研二一樣的措辭,但松田陣平還沒有聽出來,還在病床上無知無覺地點着頭。

    “所以喝酒你也不用來了,”唐沢裕微笑着補了一刀,“婚宴上你去坐小孩那桌。”

    旁邊的諸伏景光應景地遞出一個果盤——唐沢裕削好的蘋果被遞到他手裏切塊,諸伏景光還多補了兩刀,做成一整盤兔子蘋果。

    一看就是哄小孩的。

    松田陣平:“……”

    伊達航還想說什麽,被降谷零遞了一個眼色,便在椅子上笑起來,閉了嘴。

    他們是在午休來醫院的,探望的時間本來并不長,病房裏的大笑觸動了護士敏感的神經,于是五個人被以“擾亂秩序”的名號全部趕了出去。

    警視廳的三個人還得回去上班,諸伏景光的手續還沒有辦下來,暫住在降谷零的公寓裏,一行人在醫院的門口分別。唐沢裕回到辦公室裏,又是風平浪靜的一下午,連一樁突發的外勤都沒有,唯一能做的是收拾文件。

    搜查一課在有刑事案件的時候很忙,其餘的時間閑的出奇,到了下班的時候,同事們練摸魚都摸的東倒西歪,紛紛打着哈欠揮手告別。

    唐沢裕微笑着和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打完招呼,慢吞吞的腳步就在警視廳門口停下了。

    “好吧……”他自言自語地低頭看了眼駕照,又吐出一口氣。

    “所以,我應該住在哪?”

    柯南終于意識到一直以來萦繞在心中的違和感來自什麽,他無聲地僵住了。

    唐沢裕失憶過,那麽,他還記得自己嗎?

    他是誰,家住在哪?

    這個問題,以前柯南并沒有想到,後來他也沒有想的必要——畢竟思維躍遷已經作為一個謊言被推翻了。

    可當完結之後的世界被擺在眼前,他卻開始思考起一個答案。

    現在的唐沢裕,很顯然處于失憶狀态,盡管他表面上沒有異常。可頻繁的走神,還有一些更……細微的,不符合他本人習慣的動作,都讓柯南從他身上察覺到濃重的違和感。

    柯南反而更好奇,病房裏坐着的都是他的好友,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

    一部分的原因當然是唐沢裕十分精于此道,他對每個人都微笑,每個人都熟稔,在病房、在警視廳的一下午混的如魚得水,只有涉及到個人的私密事務時才抓了瞎。他一向是下班跑得最早的那一個,現在卻走的比誰都晚,這個異常當然也有了答案,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離開警視廳要去哪裏。

    “等等。”

    柯南突然想起一句話,他轉過頭看着系統。

    “你之前說,漫畫的讀者認為我們的世界什麽樣,我們的世界就會是什麽樣……”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系統叼着煙鬥,“他失憶了。”

    唐沢裕失憶了,比起這個事實,柯南心中浮現出某種更恐怖的猜想:

    讀者認為的,漫畫裏的唐沢裕,他是組織的反叛者,是心存悲憫的正義警官。

    他是劇情不可或缺的推動者,可他偏偏并不是“唐沢裕”。

    在漫畫中他的确是失憶的,這是由于摩天輪的墜落,随死亡而發生的思維躍遷……讀者眼裏的劇情經過,在升維完成的世界裏真真切切地成了事實。

    可“讀者”了解他嗎?

    他們知道他究竟……他是誰嗎?

    從無數偏差的劇情中組合出來的認知,此刻成為悍然的鐵律,框住了這個升維後的世界,也框柱這個人。唐沢裕成為他們所認為的樣子——

    “那,”柯南的聲線無意識地在顫,

    ——那他還是他嗎?

    系統沒說話,靜悄悄擡起眼,柯南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從警視廳出來有一條小路,小路車流寥寥,路旁靜靜停着一輛深藍的豐田普銳斯。

    駕駛位似乎有一個人……但距離太遠,柯南看不清楚輪廓。

    同樣看不清的還有唐沢裕,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随後便轉過頭,毫無異狀地往前走了。

    TBC.

    唐沢裕開的是深藍的豐田普銳斯,但在漫畫裏沒有出現過。漫畫裏他都是騎摩托的,不信你們往前翻翻?=w=

    ps.C9S1,有寫琴開車接糖下班喔

    (頂鍋蓋)

    沒事,最刀的在“唐沢裕”之死其二……我還沒寫到那呢

    (純良的眼神)(揣手手)(滑步後挪)(優雅退場)(在刀子雨裏一路狂奔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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