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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義逆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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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義逆反(5)

    琴酒的動作一向迅速,答應的第二天下午,已經帶回了一張船體的結構圖。

    “這裏是主甲板。”

    他點在船頭,緊接着指尖依次往上,“客艙、公共區域、起居甲板,救生艇艙。駕駛室,羅經甲板。”

    唐沢裕的目光順着他的指引掃過去。“這艘船原來這麽大麽?”

    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向後望了望一覽無餘的船艙,又看向結構圖上的龐然大物:“我完全想不到。”

    事實上,唐沢裕之前的猜測中,一艘普通的客輪就頂破天了,他還腦補過自己是不是在逃亡海外的走私船上。可從結構圖上的比例尺換算,船頭到船尾,足足三百六十多米,世界上最大的航母也才不到三百米左右。

    在他的常識庫中很難找到什麽與之相仿的事物類比,一艘近四百米的豪華郵輪,已經超出了想象的極限範疇。

    “簡直……”他喃喃道,“像一座海上的鋼鐵堡壘。”

    “它确實是。”琴酒無聲地帶了點笑,“現在的環境感覺不到,是因為我們主甲板下,靠近海面的位置。”

    男人指尖下劃,轉而點在了主船體側面,那裏有一排向外的圓形舷窗。

    “甲板上下互不相通。上層是正常運營的商業區域,免稅店,賭場,公園,……應有盡有。每年它都會遷移母港,冬春在東南亞,夏季則轉向北美。這一趟就是轉港航線,從東京港出發,最終目的地在舊金山。”

    “向東橫跨太平洋?”

    唐沢裕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你說甲板上下不相通,那你之前在忙的,就是甲板以下的事情嗎?”

    他将詢問的目光轉向琴酒。

    這時正午剛過,傾斜的陽光從舷窗外探進來,落到窗前的書桌上。琴酒帶着他坐在桌前,只有一把凳子,所以他坐在男人腿上,極近的距離裏,唐沢裕能看清綠眸裏沉思的神色。

    兩秒的停頓後,琴酒點了點頭。

    “下層現在……不太安穩,”他說,“不過,已經都解決了。”

    如果沒有唐沢裕發火那件事,他可能根本就不會承認,甚至連這張結構圖都不會有。能做出回答,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可唐沢裕還是指着上方:

    “你說的‘出去’,指的還是主甲板上層。”

    琴酒沒有開口,權當是一種無聲的默認。

    唐沢裕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後卻又洩了氣。他把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拿過來,一節節捏過指腹:“好啦。”

    “沒有怪你的意思。”他頓了頓,“我只是覺得……”

    “我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去做吧。全部都交給你,那太累了。”

    昨天的吵架後,這是唐沢裕第一次提起這件事。

    無名指上的戒指終于把他從團成團的被子裏哄出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唐沢裕只是垂着眼,翻來覆去地看着右手。

    這種沉默反而能令人感到忐忑。片刻後他說:“你就這麽……戴上來了?”

    琴酒嗯了一聲。

    唐沢裕忽然攤開掌心。琴酒還有些不明就裏,就聽他兇巴巴道:“你的給我。”

    這種對戒當然不可能只有一枚,琴酒也不會只把一個人的帶在身上。

    唐沢裕拇指與食指捏成環,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枚戒指套在他右手,一場風波就這麽心照不宣地過去了。

    一天過去,這個話題終于被再次提起。吵架的事翻篇了,影響的餘波卻沒有徹底消散,唐沢裕的視角看琴酒,銀發的男人像被訓斥過的大型犬,呈現一種死不悔改的固執,和不知所措的局促。

    狀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最後先心軟的人還是他。

    唐沢裕很少說出這種解釋性的話,還要剖析自己的心情,太羞恥了。

    他說完就顧左右而言他,腳尖在底下輕輕踹琴酒小腿:“繼續。”

    “除了公園,公共場所的功能還有哪些?”他張望着結構圖,“……商場、劇院、泳池。這個玻璃幕牆裏是什麽,觀景臺嗎?”

    琴酒卻側過頭:“再說一遍。”

    “你只是覺得什麽?”

    在他懷裏的人耳尖一下子紅透了。

    其實琴酒當然能聽得清楚,只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讓他堅持要複述一遍。

    唐沢裕從不是直白的人。

    他以謀略武裝自己,謊言是他的兵器。即使處在一個最親密的位置上,很多時候,他也很難窺見他全部的——坦誠的,真實的所有想法。

    讓他坦率地陳述什麽,幾乎像軍人在戰場上卸下兵甲,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

    現在他主動開口,或許這足以令人喜悅。但比喜悅先到達的,是一種更持久、更深沉的心疼。

    他還是在為我讓步,琴酒想。

    ……一個謊言者的坦誠。

    過了一會他出聲道:“我希望你可以不用想。”

    這句話放在吵架時,結果只可能是卷起唐沢裕的新一輪怒火。只不過一夜過去,曾經激蕩的情緒也冷靜下來,所以他只是坐在原處,安安靜靜地聽琴酒道:“該做的已經完成了。”

    “剩下的部分,只是一些微乎其微的收尾工作。”

    唐沢裕聽着又覺得不對味,就偷偷在底下蹬他:

    “所以你每天出去,就是為了這些‘微乎其微的收尾工作’?”

    他的本意是想質問這句話,想不到男人反而點點頭,唐沢裕頓時懵了。

    “真的。”琴酒說,“這次不騙你。”

    看見那雙明亮的黑眼睛裏半帶茫然,他忽然想在這時嘆口氣。

    我希望你可以不用想。

    必須要做的事已經完了,你只用享受一切,沒有憂患和恐懼。

    我希望你閑下來,最好什麽也不要做,可我也知道那不可能。

    ——只要一切還沒有完全結束。

    曾經他的心并不為誰而跳,冷酷,漠然,絕對利己。他天生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如果一直活在黑暗、無知與蒙昧中,也就算了。

    偏偏他遇上他。

    他因愛而獲罪,由此自甘受苦,而他甘之如饴。

    琴酒從衣袋裏取出什麽,推到唐沢裕面前。圓形的切面流光溢彩,碧藍之心呈現出由粉而紫的漸變色澤,每一寸棱角都熠熠生輝。

    對戒被精心保存在絲絨盒中,價值連城的寶石,卻只是随意地揣在衣袋。

    唐沢裕動作一頓。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他感到一種發自本能的強烈心悸。

    琴酒低聲在他耳邊說:“接過去。”

    【爺爺,你等了八百年的連載更新啦!】

    【我一個滑鏟火速趕到——老賊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嗎?這可是整整休刊三周,三周啊!我等得山無棱天地合,日月無光海水倒灌地球停止自轉,你就是我的電我的光我唯一的神話(嚎啕大哭)】

    【一個朋友,ICU,想看重置版結局,懂?】

    【別的不說,人的一生有多少三周?你忍心讓柯南等三周嗎,忍心讓好不容易碰頭的紅方等三周嗎,忍心讓生死不知的糖糖等三周嗎?嗚嗚糖糖你怎麽樣了啊糖——】

    漫畫又翻開新的一頁,組織的總部昭然若揭。

    根據定位信號,FBI迅速鎖定了一個坐标。那是一艘公海上的船只,即将橫穿大隅海峽,回到位于東京的母港。

    “航線的起點在東京灣,終點在格陵蘭島。”

    赤井秀一語氣淡淡:“郵輪會一路橫渡太平洋,先停在聖弗朗西斯科,南下穿過巴拿馬運河,随後北上。經過金斯頓、紐約,在秋天的時刻抵達,那裏有全世界最漂亮的極光。”

    一趟極其吸引人的、半年期的轉港航程。

    ——如果沒有盤踞在底部的那個龐然大物的話。

    他牽着柯南的手。

    港口飄起悠長的汽笛聲,遼闊的天際浮着海鷗。東京港普通而平凡的一天,兩人僞裝成一對父子,正在人群中檢票登船。

    為防止打草驚蛇,先遣隊扮成普通游客,混到船上偵查。

    定位到總部以後,FBI先行搜集了相關信息,資料越往下看越心驚。這艘越洋郵輪名為“海洋綠洲”號,總噸位23.7萬,長1188英尺,面積比起太平洋上一些天然的島嶼都毫不遜色。

    它不僅是一艘商業運營的郵輪,還整整在海上逍遙了數十年。最近,海洋綠洲號即将迎來出廠下水的十周年慶,老化的船體被重新翻修,內部近乎全新,船票在開售的兩分鐘內銷售一空,而這還只是普通艙。

    更豪華的艙位并不對外開放,因為那裏全是各界名流。明星、財閥、企業家、豪門政要……人類社會傾盡一切財富堆砌的上層名流皆彙聚于此,這已經不再是一趟普通的十周年轉港航程,而更多地帶有了社交與階級性質。

    一張內景房往上的船票,幾乎等同于上流社會的入場券。如果往船上扔一枚導彈,毫不誇張地說,足以毀滅掉半個日本。

    誰能想到組織的總部在這樣的一艘郵輪上呢?

    海上的船只來來往往,每一處基本港都吞吐着無數旅客。這是最熱鬧、最危險的處所,但同樣也是最為安全的大本營,堅實的鋼鐵船身是戰壕,滿載的乘客名流是軟甲。

    誰能說這個設計不高明、不精巧?

    這就是一座無堅不摧的海上壁壘。

    【橋豆麻袋,組織的總部在海上?】

    【我以為連載到結局章,混戰突擊八個蛋怎麽得安排一通,沒想到開篇意外的風平浪靜?啊,這藍藍的天;啊,這藍藍的海……對不起詞窮了】

    【潛伏的危險才最致命,我不一樣,開頭越平靜我越害怕qaq】

    【越洋郵輪,的确挺出乎意料。有遍布東京的安全屋,遠郊地下的白鸠制藥,我還以為總部肯定也在東京附近的某座深山裏呢】

    【深山才帶勁好吧!越野僞裝,大逃殺,槍擊混戰,怎麽不得安排一發?郵輪是真的沒逼格,我還以為總部有多恢弘多狡兔三窟呢,搞了半天只是條船。u1s1,老賊實在沒活了可以去咬打火機】

    【什麽叫“只是條船”?搞清楚,這可是巨型郵輪,比航空母艦還大的存在!我就有幸坐過一次,完全是一座海上之國好嗎,就這,當時我坐的還只有150米。

    海洋綠洲號1188英尺,足足362米長,那是什麽概念?當時的兩倍不止!】

    【可是海上的風浪那麽大,人真的不會暈船嗎?完全沒有做實驗的條件吧】

    【別說,這種郵輪上還真的一點都不晃。會暈船的,多半是那種小型的沖鋒艇,但這種體量的船舶,和踩在陸地上幾乎沒有兩樣了,說句不好聽的,錢能做到的事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更何況,越洋郵輪大部分時間都在公海,各國的法律根本管不到它。相比在太平洋上買座小島,郵輪的靈活性和機動性都更強。稍微動點腦子就知道,這樣的設置顯然更合理啊】

    【。救,我好像被說動了】

    【你們在這裏打嘴仗,只有莊家嘎嘎樂。之前不是說休刊三周嗎?評論區就有人開盤賭總部位置。笑死,猜地下防禦工事的,國外的,北極圈的,大廈頂層的,哈哈哈,全輸啦!(瘋)】

    【看起來ls的精神狀态也堪憂呢(那種眼神)】

    【最近的展開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包括之前,沒有赤井的回憶殺,主流對永生的猜測都是數字生命吧?誰知道居然來了思維躍遷這一出……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檢票通道并沒有太擁擠,但相比普通郵輪的載客量,也已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目。

    海洋綠洲號滿載的客容量近七千人,船員與乘客的比例為1:3,走到哪裏都有熱情的侍應生。登船前還有一個展板,是郵輪整體的俯瞰圖,乘客放下行李與展板合影,每張照片收費二十美金。

    這是航程出發前的固定活動,排隊的人群裏,赤井秀一忽然望向柯南:“馬上就結束了。不留個紀念嗎?”

    被他牽着的小學生半月眼。

    在赤井秀一有過的所有身份中,不僅是已經叛逃組織的萊伊,就連他的僞裝身份沖矢昴,也一定會在接近總部時收獲最大高度的監控與警惕。

    所以這一次,他并沒有易容成眯眯眼的粉發研究生,而是選擇了柯南遠在美國的、并不存在的父親身份。

    他的姓氏取自柯南的“江戶川”,又在末尾補上“秀幸”兩字。發型不做更改,只是稍稍用材料修飾臉型,戴了一對藍色的美瞳。

    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換成藍眼睛,總給柯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他盡量輕松地一聳肩:“要這些儀式感做什麽,船上的旅行才是最重要的吧?”

    話音未落,柯南霎時間騰空而起!

    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攔腰把他抱在空中,不等男孩掙紮,就已經輕輕地将他放在了展板前。

    抱起他的侍應生輕輕地眨了眨眼:“小弟弟,難得一次的珍貴時刻,還是拍張照吧?”

    降谷零微笑着豎起食指,恰到好處地将柯南的驚呼聲抵了回去。

    ——他怎麽會在這裏?

    金發男人甚至用的是自己本貌。降谷零一身侍應生打扮,黑領巾、白襯衫、黑馬甲,只有領口的一顆綠寶石将他與其他普通的服務人員區分開。

    柯南一頭霧水,這時降谷零低聲說:“朗姆死亡,我身份的忠誠度存疑,被叫回總部考察。”

    柯南一想就明白了這件事。

    怪不得他沒有易容,因為眼前站着的就是代號成員,波本。

    他雖然被宣稱叛逃,但公布這個消息的人是朗姆,現在他已經身亡,那麽這個消息的真實度、乃至他本人的忠誠程度,就都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波本從圍殺下逃脫,可以說成是他已經叛逃的行動佐證,也可以理解為百口莫辯下的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朗姆死了,而波本活着,一張嘴就是他最大的優勢,端看這件事他怎麽說,而組織的人信不信。

    “要叫安室哥哥哦。”

    降谷零沖他一笑,随即又站起身,目光轉向了赤井秀一:“這位……江戶川秀幸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秀”字的讀音,“既然合影留念,要不要和您家孩子一起呢?”

    柯南:“……”

    都快到決戰了,你們就不要內讧了啊!

    赤井秀一反唇相譏,這張照片最終以侍應生與父子一起合影作結。彈幕上已經笑成一片:

    【一·家·三·口】

    【父·慈·子·孝】

    【其·樂·融·融】

    【每個字都很正常,組合在一起就這麽生草,哈哈哈哈小柯的表情簡直要心累了,你倆什麽時候能停止互掐!】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要讓這兩個人不對立,除非是世界毀滅吧doge】

    【別拿我有希子和優作不當人!工藤夫婦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話說既然是大決戰,有沒有可能dream一個全員到齊?不說小蘭和阿笠博士,基爾姐姐也有好久沒在簡訊以外的地方登場了吧】

    【好家夥,那還得帶上少偵。劇本都安排好了,鈴木園子代表鈴木財團接受邀請,園子帶毛利蘭,毛利蘭帶阿笠,阿笠博士帶三小只,完美!】

    【@老賊,聽見了嗎,就這麽寫】

    【你們真是在開玩笑嗎?等等,這樣好像也不是不可行……】

    【哈哈哈哈哈哈!已經能看到劇場版的腥風血雨了,那我再加碼,這艘船肯定要沉!要猜就猜最刺激的那一個,來開盤啊!】

    【我先壓三條褲子!!】

    漫畫內外都飄着歡樂的氣息,碧海藍天下,決戰前的陰霾似乎被一掃而空。

    輕松的氛圍裏,只有柯南的心情還懸吊着,而他一系列忐忑的主要來源只有一個:

    唐沢裕。

    如果在總部的話,他會見到他嗎?在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形式?

    定位的信號就是這艘郵輪,即使組織總部撲了個空,唐沢裕也不可能不在這裏。

    他還記得什麽,記得多少?

    ……對自己的态度又是什麽樣,厭惡嗎,平淡嗎,還是單純的不認識,像兩個最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無數的猜測浮在腦海,幾乎要将他的思緒占滿了。在船上閑逛時,柯南一直都心不在焉。

    理智告訴他,自己與唐沢裕相處是另一個身體,本體對他沒有記憶;

    可感性卻還是希望有電波能成為漏網之魚,讓他對自己抱有一小點、哪怕再微弱不過的模糊印象。

    即使在上午登記上船,艙房也要等到下午兩點後才能正式入住。在此期間,乘客只能在公共區域消磨時間,他先是跟着赤井秀一去了主餐廳,食不知味地品嘗了龍蝦和魚子醬,随後又去中央公園閑逛。

    這是中央的露天公園,船艙高十八層,兩邊的建築将頭頂的天空切得很窄,只留下狹長的一線天光。

    ——就像資料所記載的那樣,對于普通的登船旅客,這就是一艘再普通不過的豪華郵輪。

    時間一直持續到晚上。郵輪在下午四點起航,起航時他們回船艙收拾行李,一點颠簸都感覺不到。

    這艘郵輪确如其名,巨額的財富生生在貧瘠的大海上造出了一座綠洲。

    夜間有各種演出,音樂劇、講座、花車巡演,柯南和赤井秀一分頭行動,已經從頂層的羅經甲板巡視到最底層。總部所在的範圍進一步縮小:不出意外,它應該就在主甲板下,與所有乘客分隔開的“工作區域”。

    但電梯并沒有負數層按鈕,想也知道,進入組織總部絕不會那麽簡單。

    中央公園的正下方是一條狹長的商業街。公園在甲板的第四層,商業街的天花板就足足有四層挑高,它實際的位置在主甲板,整艘郵輪上,這裏應該是垂直離組織總部最近的地方。

    赤井秀一牽着柯南的手,兩人就像最普通不過的一對父子般漫步在大街上。

    這裏的光源來自頂部的水晶吊燈,每走五米就垂落一盞,透明的礦石折射出眼花缭亂的光澤,淡金的光澤均勻地投射向四面八方。郵輪的确也稱得上金碧輝煌,高奢名表随處可見,陣陣香風穿梭,紙醉金迷間幾乎不像在大海上,而是東京最繁華忙碌的CBD。

    柯南裝模作樣地舔冰淇淋,忽然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擁擠的人潮險些把他和赤井秀一沖散。

    他疑惑地張望四周。

    人群忽然默契地往一個方向湧去,停住不動的他們簡直像奔流中的兩塊礁石。很快柯南堅持不住,跟着人潮的方向往前走,這時他才發現前方是商業街的正中央。

    兩邊的店鋪戛然而止,為中間留出了一片圓形的廣場。

    廣場中央是一個升起的高臺,高度足足有一點五米,人群在下面只能仰望。周圍的牆壁上挂着一圈顯示屏,所有的屏幕如出一轍,全部轉播着高臺上的情況,有麗晶全球限量五十架的三角鋼琴,但更多的焦點聚集在臺球桌上。

    柯南才知道高臺上在做什麽——這是一場全程直播的斯諾克表演賽!

    他對臺球研究不深,但也能看出,眼前的球局已經走到了一個近乎死路的兇險地步。所有紅球落袋,場上只剩藍球、粉球和黑球。這時按規則只能擊打藍球,偏偏粉球和黑球以一個極其詭谲的角度攔在白球和藍球間,阻斷了一切可能的進攻路徑。

    場下的觀衆屏息凝神,都在等球員如何解出這一杆,球員卻突然從俯趴的狀态中直起身,将球杆遞給了剛剛上來的另一個人……臺下的人群大喝倒彩,後來的男人卻氣定神閑,球杆末端比了比白球的位置,随後俯身、出杆,一氣呵成!

    白球以一個物理學幾乎無法理解的角度繞過障礙,極其刁鑽地擊中藍球,藍球落袋!

    随着擊球的動作,男人低束的馬尾垂落下來。

    柯南不自覺屏住呼吸。

    可是這時的球桌還沒完。白球擊落藍球,随後又在袋壁反彈,粉球落袋!與粉球相撞的白球再一次改換方向,這時動能已極其微弱,無數雙眼睛緊盯着它碰上黑球……黑球開始滾動……黑球滾落,無解死局,一杆清場!

    人群剎那間爆出歡呼,狂歡的氣氛以病毒般的傳播力擴散到整條街。而在一切視線的正中央,所有鏡頭彙聚的地方,男人随意地擡起頭,柯南能感覺到,赤井秀一的動作就在那一刻猛然僵住。

    無數的人群注視他,無數聲歡呼簇擁他。

    ——唐沢裕在聚光燈下,所有目光的至高處,漫不經心地看了下來。

    TBC.

    *郵輪數據參考皇家加勒比船隊

    *最長的航母有比三百米長的,文中是為了突出對比效果

    *斯諾克比賽:一紅一彩,彩球在紅球全部落袋之前,打進後要重新放回場上。紅球全部落袋後,按黃、綠、棕、藍、粉、黑的順序依次打進袋中

    *赤井和柯南的父子身份玩的是主線海猿島結尾的梗

    *藍色美瞳的正經解釋:這波赤井和柯南是父子局,自然發色和瞳色要相同。至于不正經的嘛……: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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