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笑笑,并未多说,而是带着赵四儿进入了都督府后面单独的一排平房。
这也是东瀛风格的建筑,大开窗、推拉门,房檐很宽,房间很小。
里面的家私摆设却没有了东瀛元素,全是现代的木质办公桌椅。
办公的人不多,静静地。没有人说话,都在忙着自已的事情。
那个人走到了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比其它房子大些,房子里办公用品几乎都是西式的,几个厚重的沙发摆在室内。赵四儿看看这里,应该不像是都督办公的地方,不禁有几分迟疑。
“请坐!喝茶!”那个人很客气,示意赵四儿坐下,旁边有人端了一杯茶过来。
赵四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请问先生贵姓?”那个人客气地问。
“我有重要情况报告,没见到你们都督之前,我什么都不说。”赵四儿花舌子出身,对于谈判是有一套的。
那个人饶有兴致的看了赵四儿半天,开口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川岛浪速,是蒙满特别部队司令官的特别顾问。”
“川岛浪速?”赵四儿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印象。这么多年,他都在外蒙,对这边的事还真的不太熟悉。
“先生姓赵吧?”川岛浪速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赵四儿浑身一震,md,还是被人认出来了,看来老子名气不小啊!
“赵先生,我们注意您很久了,没想到在这里相见,幸会!幸会!,川岛浪速脸上都是笑。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赵四儿知道该说话了。
“哈哈!川岛先生好眼力,一下子就把赵某认出来了。”
“赵先生在保安军中可是大大的有名,我们不能不重视啊!”川岛浪速笑容未遍。
“请川岛先生通知一下都督,我有关于保安军的重要情报。”赵四儿说道。
“能否先和我透露一下,我好转告都督阁下。”川岛浪速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山东日耳曼人和保安军的事。”赵四儿轻轻地说了一句。
川岛浪速的脸色变了变,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川岛浪速又急匆匆地走进来,开口说道:“走吧!都督同意见你。”
都督在前面的二层小楼办公,这里最早是北洋海军海军公所,丁汝昌就在此办公。
来到二楼,右转最后一间便是都督的办公室。
关东州都督是大岛义昌,此人也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一心想把东北变成为东瀛的殖民地。
大岛义昌六十多岁了,满头白发,但精神状态却不错,浑身充满了干劲儿,一点老态都没有。
对于进来的赵四儿和川岛浪速,他连让座都没有,而是直接用东瀛语说了一句。
“有什么情报请他讲吧!”
川岛浪速翻译给赵四儿听,赵四儿也知道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据我分析,现在山东同贵军作战的并不是日耳曼人,而是刘大双的保安军。”
听了川岛浪速的翻译,大岛义昌脸上现出了严峻的表情。
“证据?”大岛义昌直直地问了一句。
“没有,这是我根据作战模式推断出来的。”赵四儿实话实说。
大岛义昌不再出声,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川岛浪速又带着赵四儿回到了自已的办公室。
“川岛先生,我的情报已经提供了,是不是给些报酬?”赵四儿可不客气,直接开口要钱。
“没有问题!”川岛浪速答应得很痛快。
“不过,赵先生不想加入我们的队伍吗?”川岛话题一转问道。
“什么队伍?”赵四儿不解地问。
“贵国的几个亲王成立了一支满蒙特别部队,准备在东北及蒙古重新建立大清帝国。”川岛浪速说道。
“卧槽!还有亲王琢磨这事儿?”赵四儿可是有点吃惊,但他并没有兴趣。
拉倒了吧!几个亲王就想恢复大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帮孙子是真不知道刘大双的厉害。连张小个子手握二十万重兵都老老实实的,你们能蹦哒几天?
赵四儿摇了摇头,装出一身正气说:“实不相瞒!赵某出身于保安军,绝对不愿意在战场上和昔日的兄弟刀枪相向。”
川岛浪速哈哈一笑说:“想不到赵先生还如此重义。既如此,干些别的,不直接上战场可以吧?”
“什么事?”赵四儿问道。
“满蒙特别部队刚成立不久,急需扩充。我希望赵先生能够去联系一下各路豪杰加入我们。比如说,各个山头的义士,蒙古人中的一些王爷,保安军中的不满人士都可以拉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容我考虑考虑!”赵四儿可不想一下子答应。有些事情必须得抻着,拿捏一下,要不显得太随便了,不值钱。
“好!”川岛浪速点点头,吩咐人拿了一扎纸币过来。
“这是东三省官银的钞票,拿着方便。如果有需要,赵先生可随时过来支取。”
赵四儿接过纸币,略略一捏,知道有几百元了,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多谢!”赵四儿拱拱手告辞了。
赵四儿走后,一个女人从里间出来,长得不算漂亮,圆圆的大饼子脸,皮肤倒是挺白的。最奇怪的是穿着一身长袍马褂的男装。
“义父就让这个人走了,他身上可是有好多秘密。”女人轻声说。
“他跑不了,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川岛浪速一脸阴笑。
“义父这么有把握?”
“芳子!他只要一露头,就会被刘大双的人追杀,除了我们,谁还能保护他。”川岛浪速轻蔑一笑。
拿了钱的赵四儿现在可有点抖了,抠抠搜搜的过了半年了,连吃个肉喝点酒都要心惊胆战的。
今天破破例,好好喝一顿。
出了都督府,要回大连去,他可是谨慎多了,怕被东瀛人跟踪。
马车、人力车、电车换了几次,确信没有人跟踪,他进了青泥洼桥火车站寄存处取了个包裏。
不大一会,赵四儿换了一身半旧的长衫,粘着个小胡子,戴着一副眼镜在车站前面出现了。
这车站周围最多的就是卖吃食的,饭铺、酒铺是一间挨着一间。
赵四儿慢慢走着,琢磨着找哪家解馋。
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赵四儿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没错!是这个味道。”赵四儿心里确定了。两年没喝这酒了,这香味儿一冲鼻子,把馋虫勾动了。
抬头望望,一个招牌写着“白记卤肉馆”。
靖安小烧的味道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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