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佟懷青動了心思,池野便不會讓他等,第二天一早就帶着人往商業區走,找店鋪打耳洞。
簡單,小飾品店都能打,五塊錢一次,速度賊拉快。
“真的嗎,”佟懷青的眼神有?些?狐疑,“那你買紅黴素軟膏幹什麽?”
池野笑笑:“備着,放心點。”
沒到?周末,兩側的小店開得稀稀拉拉,毫無敬業精神,眼瞅着都?快十點鐘了,一半的卷簾門還?沒拉上來,佟懷青随便指了家:“這裏?可以嗎?”
池野看了眼:“成。”
是家賣銀飾的鋪子,就一間?門面,進去後左右兩面玻璃櫃子,擺放着手镯戒指等小玩意,中間?的稍微高端點,下面鋪了黑絨布,多了些?彩寶和玉器。
最後面的桌子上,老板娘正在啃煎餅果子,聽?見動靜也沒擡頭:“随便看哈。”
佟懷青沒亂看,目标明?确地颔首:“你?好,請問可以打耳洞嗎?”
他身上始終有?股矜貴的氣度,無論是相貌還?是聲音,往那兒一站,唇紅齒白,眼眸烏潤,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格外地拿出尊敬和輕聲來應對。
除了池野。
講真,一開始他沒覺得佟懷青有?多驚豔。
這人的審美,頗有?點“衆生平等”的意味。
所以也就互相嫌棄,吵吵鬧鬧,伴着誤會鬥嘴,都?忘了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心動,覺得那人,可愛得要命。
有?點遲鈍地,徹底淪陷。
老板娘顯然不在此列,剛擡頭,眼神明?顯地亮了起來。
“哇,沒見過你?呢,”她嘴巴上還?有?點油星,已?經從櫃臺後面站起來,“哪兒的人呀,什麽時候來的,帥哥多大歲數哇。”
池野臉一黑,從後面跟上往前:“你?……”
小小的銀飾品店裏?,突然安靜下來。
“池野!”
“莫小晶!”
佟懷青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你?們認識?”
那可不,好多年沒見過的初中同學呢。
莫小晶激動壞了,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我上個月才回來,本想安定下來再給咱都?組個局,今天過來替我姐看店,怎麽就碰上面了呀,真是緣分!”
說完,唰地一扭頭繼續看佟懷青:“那帥哥你?多大?”
什麽多年未見的同學情誼都?是狗屁,哪兒比得上從天而降的陌生美人。
莫小晶性格中帶點天然的彪悍,已?經開始往前湊,卻差點撞池野身上,正有?些?不滿地瞪眼睛時,卻看到?高大的男人輕咳一聲,把佟懷青往自己身後拽了下。
第?一句話是:“你?先洗個手。”
莫小晶忙不疊點頭:“哎呀我起來晚了,早飯吃一半,你?倆吃沒?”
第?二句話是:“這是我對象。”
正用濕巾擦嘴巴的老板娘凝固了,半晌,目光才從佟懷青的喉結轉移下來,快到?平坦的胸部時,又被池野黑着臉擋住了。
緊張到?結巴。
“哈哈,真的假的啊,你?、你?還?挺洋氣的……”
不愧是大城市打工回來的,喝了半瓶礦泉水後,終于壓了驚,對佟懷青的興趣轉移到?了倆人身上:“池野你?厲害啊,我都?沒聽?說過你?正談着呢,真是……”
由衷地舉了個大拇指:“好大的福氣啊。”
“別理?她,”池野按着佟懷青的肩膀,湊近耳朵,“她就喜歡比自己年齡小的弟弟,人還?不錯,不會幹挖我牆腳的事。”
佟懷青在鏡子前坐着,剛剛已?經說清楚來意了,此時未免有?些?小小的雀躍,聽?見池野的玩笑,便扭過頭來,在對方臉上戳出個酒窩。
莫小晶拿着耳釘槍出來了,還?是有?那麽點恍惚。
先拿酒精給耳垂消毒,佟懷青側眸:“你?們還?挺熟的?”
“那可不,當年早戀賴我頭上,她爺爺舉着拐杖攆我兩條街。”
佟懷青笑得肩膀都?在抖:“為什麽賴你?呀?”
莫小晶把棉簽扔垃圾桶,像是想起了不少埋藏已?久的回憶,表情有?些?溫柔:“是啊,當時為啥讓你?背鍋來着?”
池野面無表情地在一邊坐着:“因為你?只談弟弟,怕被對方家長鬧事,拿我出來頂着。”
“我想起來了!”
莫小晶猛一扭頭:“那是因為你?當時都?不上學了,又那麽兇,我以為爺爺不敢找你?這種小混混的事……”
話說一半,噤聲。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了個抱歉。
佟懷青眨着眼睛,刻意忽略了前半句的信息,而是專注于後半句:“小混混?”
外面冷,屋裏?算是暖和,剛剛坐凳子上準備的時候就脫了衣裳,佟懷青裏?面穿了藍灰色的粗針織毛衣,高領,一張桃心小臉仰起來,眼神裏?滿是笑意。
池野在旁邊靠牆站着,抱着胳膊,吞咽了下。
不好意思,沒聽?清佟懷青剛剛問的啥。
注意力全在紅潤的嘴唇上了。
莫小晶猛地一拍額頭:“哎呀,也不算,主要池野他那時候比較猛,弟妹你?放心啊,大哥絕對不是那種在外面混,亂搞的人!”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池野還?沒糾正呢,佟懷青笑笑,應了聲“嗯”。
消完毒,要用記號筆在耳垂上打點定位,莫小晶剛把筆拿起來,池野在旁邊問了句:“這個能我來嗎?”
“當然可以啊,特簡單。”
佟懷青坐着沒動,感覺身邊傳來淺淡的香皂味,和男人微熱的氣息。
池野的左手攬着他的後頸,端詳着,用記號筆在他的耳垂上,輕輕點了下。
佟懷青閉上眼睛:“打耳洞……也你?來吧。”
池野沒吭聲,只是手指往上插入發間?,安撫似的揉了揉。
怕過敏,提前挑選好了純銀的耳釘,沒啥特殊的,幾毫米的小圓珠子,睡覺不會扯着衣服挂頭發,轉動的時候也方便,此時已?經安置在固定器裏?。
微涼的槍頭對準耳朵,夾好,池野調整了下角度:“疼了說。”
佟懷青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沒那麽矯情。”
“咔噠——”
扳機被扣動,耳垂上似乎被小螞蟻叮了一口?,輕微的刺痛感,明?明?只是打了個耳洞,佟懷青卻不由得臉頰發燙,剛還?說自己不矯情呢,這會就扯對方的衣角:“疼。”
池野取出槍杆,裝入剩下一枚耳釘:“忍着。”
佟懷青扁着嘴:“你?都?不會輕點……”
第?二次更加熟練,對準耳垂扣動扳機,潔白的耳垂上就增加了抹亮色。
全程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鐘。
真的挺快,挺簡單的。
佟懷青伸手,輕輕碰了下:“啊,這就結束了?”
池野把耳釘槍放桌上,低頭親了下他的眼皮:“嗯,打好了,平平安安。”
小小的迷信,值得認真對待。
旁邊的莫小晶再也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叫了個停。
“你?倆注意點啊,我還?沒有?男朋友呢,怎麽就抱上了,啊?”
老板娘被閃到?眼睛,老板娘委屈。
連同學情誼都?顧不上了,鉚足了勁兒開始推銷賣貨,一會兒說弟妹皮膚白戴這個肯定好看,一會說要時常換呀才不容易過敏,反正看到?池野的神态她就明?白了了,這家夥現在就是個昏君,眼睛都?長人家身上了,不宰白不宰!
就是講得口?幹舌燥,也沒見人有?啥表示。
池野攬着佟懷青的腰:“有?想要的嗎?”
佟懷青趴在玻璃櫃臺上,搖搖頭:“感覺都?差不多。”
“那不着急,回去我給你?打首飾,”池野的笑聲很輕,“随便你?喜歡什麽樣子,都?可以。”
冬日的陽光斜照下來,映在那短密的睫毛上,顯示出一種很溫柔的質地。
佟懷青突然,很想吻他。
心裏?癢,表面還?要不動聲色:“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随便學的,就是個入門級。”
池野輕描淡寫,付了錢,跟氣哄哄的莫小晶打了招呼,用圍巾在人脖子上纏了兩圈,才帶着出門。
得回去。
他家的小狐貍,想要個親親了。
下臺階的時候,莫小晶還?是沒憋住,追出來趴在門上招手:“池野你?重色輕友——不行我實在忍不了,能給朋友們說不,你?跟弟妹現在公?開沒啊!”
池野回頭,寬肩窄腰,不說話的時候就很兇。
莫小晶沒來由呼吸一滞。
想起了十幾歲的池野,已?經開始扛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頂天立地般站在腳手架上的模樣,明?明?臉上有?灰塵胳膊上是疤痕,但眼睛明?亮,氣勢迫人,時常會受傷,額角帶着血,風塵仆仆地騎着摩托飛馳,同學們怕他,又敬仰他,那個歲數的孩子,對于能夠賺錢的“社會人”,總是不自覺地認為和自己,不再是同齡人,不再屬于同一個世界。
市場經濟如火如荼,部分年輕人已?經不滿足于被國家包分配,不想再去考大學或者讀個專科,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大家打着呵欠背英語,竊竊私語時,說池野現在混得可厲害啦。
“有?人帶他嗎,聽?說去了深圳?”
“不知道呀,真好,我也不想有?父母管着!”
衆人先是嬉笑,然後沉默下來,有?人撞了下同伴的肩膀:“成了吧,你?真願意過大哥那樣的日子啊,受得了嗎?”
後來池野回學校收拾東西,班主任追出去,聊了很久。
回來的時候,明?顯哭過。
池野倒是挺溫和,他在熟人面前沒那樣兇,話不多,腰板是筆直的,看不出臉上有?任何?眷戀的情緒,也休想從他身上找出什麽自卑或者自負,因為個子高,所以上學那會跑操升國旗,都?是站在最後一排,大家也都?習慣性地回頭看,知道他在那站着。
知道池野永遠會在後面,等着大家。
莫小晶有?些?鼻腔發酸,沒好意思再插科打诨。
“先等等,辦酒了再叫你?們,”池野撥開路邊的灌木叢,沒什麽葉子的枝條橫生出來,“不着急。”
接着,就俯身在對方耳朵上說了什麽,挨了記輕輕的拳頭。
原本還?有?點沉浸回憶的莫小晶,頓時不笑了。
媽的不害臊,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
剛到?家關上門,池野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佟懷青拽着進屋,按牆上了。
中途就踢掉了鞋子,個子高的男人鞋碼也大,船也似的撐着對方,池野顧不上低頭,看不了那穿着白色棉襪的腳是怎麽踩在自己鞋上的,就被揪着頭發往下拉,與人接吻。
他閉上了眼睛。
把主動權全然交給佟懷青。
只是無意識地用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心裏?輕飄飄,猶如踩上雲端。
好一會,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池野笑聲很輕:“好兇。”
佟懷青親人,倒把自己的嘴唇給親到?微腫,在此刻特像一個風流渣男,用手背拍了下池野的臉:“喜歡嗎?”
“喜歡。”
渣男當上了瘾,愈加得寸進尺:“那你?給我做飯洗衣裳,怎麽樣,後天陪我出去趟,乖點,路上有?點眼力見。”
池野蹭他的鼻尖:“好。”
“再給你?織雙手套行嗎?”大手撫上下巴處的圍巾,親得急,不知道都?在慌啥,外套圍巾都?忘記脫,卡其棕的,邊緣處勾了兩朵紫色小花,池野親手買的線挑的針,軟和,保暖,佟懷青喜歡得不行。
取了,卻沒完全取下。
慢條斯理?地往下摘,長圍巾的料子是純羊絨,一點也不紮人,不繞在脖子上了,改成纏住兩只手腕,打的可是活結,使勁兒一掙就能出來。
所以再怎麽撒嬌叫疼,可不怪池野。
還?有?條織了一半的,大紅色,剛開了個頭,被粗暴地從鈎針上扯下來,長而卷的粗線從床上垂到?地上,還?好家裏?沒養小貓,不會有?只爪子好奇地去抓。
畢竟動得太厲害了,一會兒就纏成團。
前端卻好好的。
在佟懷青眼睛上蒙着呢。
他看不清,眼前是鋪天蓋地的紅,耳畔是滾燙的熱,綁着的雙手被很高舉起,腦袋抵在床頭,聲音像吃了口?沙沙的蜜瓤甜柿。
手和腳都?輕而空,一個抓不住東西,另一個踩不住胸膛,仿若失重一般地緊張蜷曲,卻又食髓知味般不想停下,偏偏又看不清狗男人的臉,生氣,張嘴就要罵人。
池野的拇指擦過嘴唇,揉得有?些?變形:“嗯?”
佟懷青的胸膛劇烈起伏,直接咬住了池野的手。
似乎回到?了那個初秋傍晚,倆人由于誤會鬧了矛盾,他沖着人家結實的小臂咬了下去,被池野黑着臉拖回屋子,當時佟懷青是小啞巴,說不出話,紅着眼睛被強勢地按在沙發上,死死不松嘴,鐵鉗似的大手幹脆換了方向,直往他喉嚨裏?搗。
後來池野說過,人前教?子,人後教?妻,現在想想,當時也算是陰差陽錯地給了他面子。
那麽這會天大地大,小小的卧室裏?仿佛只剩他們一對小戀人,那麽佟懷青的報複,就沒必要那麽客氣。
忒小心眼。
池野就笑着,讓他咬。
過了會,變了神色。
想往回抽,就來不及了。
他現在哪兒舍得再掰着嘴使勁兒啊,就是由着佟懷青磨牙,可最開始輕微的刺痛感太過短暫,緊接着就是溫柔的濕熱,包裹着他的虎口?和指尖。
佟懷青,被大紅色圍巾蒙着眼睛的佟懷青。
在舔他的手。
唇舌好軟。
由于看不見,別的感官在這一刻無比敏銳,能清晰地感覺男人肌肉的緊繃,呼吸的喘,和急切的吻,狂風暴雨般落在臉頰和耳尖,他的腰肢似被鞭撻,抖得不成樣子,但是又冷酷地不肯放過對方,追着去含那潰逃的手指,腫脹的雙唇無聲地寫着眷戀。
池野受不了,叫他寶寶。
他的寶寶得意極了,正起勁兒呢,驀然被按了回去,空虛感傳來的同時,被扯下蒙眼的圍巾。
沒反應過來,表情呆呆的。
好可愛。
下一秒猝然變調。
池野抽出濕淋淋的手指,全部抹在他胸口?,被蠻橫地翻過身又再次進入,佟懷青的臉埋在枕頭裏?,起不來,罵了句混蛋。
混蛋能給他的身體,全部攏在懷裏?。
半截的紅圍巾被揉皺,又扯過來塞佟懷青手裏?,池野伏在他身上,啞着嗓子:“抓這個,別掐自己。”
這個姿勢沒辦法撓池野,佟懷青眼神渙散,無法呼吸間?抓緊了那團圍巾。
到?最後咬到?了嘴裏?。
聲音太大,自己都?害臊了。
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蓋到?頭上的。
池野吻他眼角的淚,說寶寶,下次給你?換真正的紅蓋頭。
佟懷青失神地看着前方,自己的手指被迫打開,與對方緊扣在一起,被欺負得很了,斷斷續續地說了聲好。
累壞了,到?最後洗澡的時候,也沒力氣說話。
就面無表情地盯着池野看。
做錯事的人當然心虛,都?幾次了,還?是忘記去買合适的套。
池野打着浴花,道歉說:“我下午就出去買。”
佟懷青懶洋洋地靠在對方懷裏?:“還?有?糖炒栗子。”
“嗯。”
潔淨的浴巾給人裹住,吹了頭發,電暖扇提前開着,熱乎得人想打呵欠,池野把佟懷青打橫抱起,放在床上,親了親,出去整理?衛生。
浴室的水漬要拖一遍地,換下來的床單也要洗。
……以及髒兮兮的那團紅圍巾。
搓洗幹淨,能織幾朵小花,插土瓷罐子裏?很好看。
正打肥皂呢,聽?見有?敲門聲,池野甩着手過去看,一開門,莫小晶在外面站着呢。
“第?一次見面,沒給人家送個小禮物,”莫小晶提着個緞帶禮盒,“怪那啥的是不,哈哈我給忘了。”
畢竟都?知道池野沒談過對象,這頭一遭戀愛,身為老同學,咋說也得表達善意。
莫小晶挑了點中性風的小首飾,不知道這倆人喜歡啥,索性多拿了兩件,吃完午飯過來送呢,一擡頭,身形有?些?凝固。
池野臉上就寫了四個大字。
春意盎然。
渾身都?散發着餍足的慵懶,眼睫還?有?些?濕,香皂味很淡,一看就知道是剛洗完澡,嘴角帶着笑意,脖子上還?有?處隐秘的暗紅。
莫小晶一時有?些?嘴角抽抽。
不是,這不還?大白天呢,早上剛見過,怪不得上午她打電話問在不在家,沒人接,原來搞這種親熱事去了!
池野的眼神柔和得能滴水,說了聲謝謝。
給莫小晶看得有?點哆嗦。
“你?……你?家那位呢?”
“還?在休息,你?小點聲,別吵着了。”
冷風席卷,刮得莫小晶的頭發都?往天上跑,說話撲出來的都?是白煙,對面站着的可是好久沒見的老同學,池野名聲好,因為仗義?大方又可靠,壓根想不到?會幹這種給人晾外面,都?不請進去喝杯茶的事。
莫小晶沒什麽表情:“這會休息,幹啥了?”
池野笑笑,不說。
靠,還?護着呢。
莫小晶悲從中來,咬牙切齒地把禮盒往前一遞:“那有?空請我吃飯!”
“好,”池野接過,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已?經彎了起來,“我看他的時間?……哎?”
莫小晶已?經扭頭走了,騎上門口?的自行車,把腳蹬踩出火星子似的,蹿得飛快。
受不了,酸得她起雞皮疙瘩,琢磨一定要狠狠宰人一頓。
使勁兒搖頭,想把池野剛剛的表情從腦海裏?甩出去,有?點驚吓,心裏?又滿腔悲憤,無聲地怒吼:
“老娘跟你?們這些?有?性生活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