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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梨*李潤竹
“可以嗎?”
“嗯……”
昏暗的燭火裹着香甜的薄汗狎昵着人影,喘息聲漸漸襲卷、晃動整個薄荷綠蚊帳。
芙蓉帳暖,暗夜酩酊酣暢。
第二天,廊院外嘎吱一聲,而後三五腳步聲響起,随之還有疑惑聲兀自驚擾,這些雜亂聲驚吓住了這方沉溺餍足的清晨。
“咦,萬梨怎麽還沒起來?”
往日夥計們到酒樓的時候,萬梨早早就在後廚開始備菜了。此時後廚不見人,房門又緊閉,夥計們都有些擔心。
一個哥兒敲響了萬梨的房門,“萬梨?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暖帳裏,萬梨赤潔的身軀像是被塞入雲絮裏,初秋微涼的濕氣全部隔絕在暖被外;
被褥裏擁擠又溫熱,門外的動靜像是微不足道的窸窣蚊蟲聲顯得深夜好眠,他腦袋往被褥裏拱了拱,舒适的倦意拉扯他繼續酣睡。
“奇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砰砰砰。”
李潤竹被門外動靜驚醒,他睜眼便是薄荷綠的蚊帳,餘光中一旁桌子上的蠟燭已經燃燒殆盡,滴了一桌子的紅淚。
而落在他胸口處清淺的呼吸聲像是貓爪子似的,泛起一片癢意。
李潤竹恍惚的低頭,只見萬梨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被褥下相貼的肌膚寸寸柔膩到骨,露出來的肩頭上紅痕斑駁。
李潤竹眼睛頓時睜大,霎時清醒。
他一拍腦袋,閉眼滿是懊悔。
想起昨晚的動靜,李潤竹來不及欣喜雀躍,心底就升起愧疚自責。
怎麽就沒忍住。
這麽多年的定力都喂狗了。
這還沒成親就這樣,李潤竹感覺自己昨天一步步哄着萬梨,簡直無恥下流。
萬梨本就失望他逛青樓印象減分了,現在要是萬梨清醒過來,更加生氣了怎麽辦。
李潤竹慌亂無主,門外的敲門聲還在響,一下下像是拍在李潤竹的心頭上,偷情的禁忌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緊繃。
李潤竹輕輕拍了拍萬梨的肩頭,小聲道,“梨子,外面有人敲門。”
那嗓音暗啞的厲害,像是二十三年來的洪水一夜間釋放,雖然溫柔但也低吼咆哮整宿,咽喉負載過重。
李潤竹自己都吓了一跳。
萬梨被肩頭晃醒,他模糊睜眼,就見一張近在遲尺的臉,紅通通的又緊張又歡喜又忐忑的望着他。
萬梨視線還是模糊的,耳朵裏像是塞了棉花,門外敲門聲時隐時現,眼前人面容也看不清,只一雙眼睛裏的神情看得分明。
“萬梨?萬梨?你沒事吧?”門外緊張的聲音連續不斷響起。
萬梨眼睛睜開了,但腦子還在夢裏酣暢,他乏力的垂了下眼皮,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去開門。
可被子一掀開,露出兩具坦誠相貼的身體,白花花又紅痕一片。
萬梨腦子瞬間就炸了。
他眼珠子遲鈍的轉了下,餘光中只見身後的胸口上一排牙齒印。萬梨頓時耳朵紅撲撲的,他雙手捂着臉連忙低下頭,視線也不敢看胸口的主人了。
可門口的敲門聲還在急促的響着。
萬梨羞恥萬分,想扯着被子裹住自己;沒待他動作,一雙手扯着被褥已經遮住了他脖子,耳邊有低啞的氣音掃着他耳廓上的絨毛,令他耳朵發癢。
“梨子出聲,不然咱們就暴露了。”李潤竹低聲催促萬梨道。
萬梨腦子來不及思考,緊緊捏着被角似獲得一絲力氣一般,仰着脖子對門外大聲道,“沒事,賴床了,一會兒就起來。”
可萬梨一開口,自己也吓到了。
沒等他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門外人就擔憂道,“你是不是晚上又洗冷水澡了,嗓子都啞了。”
萬梨腦子閃過昨晚哭着抓撓的片段,腦袋瓜子嗡嗡的,他硬着頭皮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去忙吧。”
“那好。”
門外腳步聲遠離後,沒等兩人放松,院子裏又響起雜沓的腳步聲,一直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
萬梨抱着腦袋,像是宿醉一場,不過不是頭疼而是羞澀難堪。
他一低頭,就看見自己胸口上那一圈都紅腫了。
身後溫熱的身軀靠近,昨晚的畫面湧入腦子,萬梨羞憤欲死。
李潤竹怎麽這麽壞。
哄着他一遍遍喊他夫君。
還磨着他一次次問舒不舒服。
李潤竹溫水煮青蛙,青蛙最後翻着肚皮暈睡過去了。
“梨子……”
李潤竹見萬梨把腦袋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的,只露出燒透的耳垂和白柔清瘦的背脊,那背脊上也不堪入目。
初秋涼意,李潤竹怕萬梨後背着涼,但又不敢擅自抱他,便自己起身把被子都系在萬梨的背上。
于此,他整個身體就裸露在外面了。萬梨感覺到後背溫暖的被褥,他一擡頭,李潤竹一絲不茍赤誠的身體盡收眼底。
萬梨眼神裏的慌亂遮不住,連忙用雙手捂着眼睛。
熱意灼燒,白皙骨指都泛着羞紅。
李潤竹見萬梨這般反應,失落又懊悔道,“對不起。”
“但是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萬梨悶悶道,“什麽意思?”
李潤竹湊近小聲又堅定道,“你昨晚已經承認我是你夫君了,你不可以反悔。”
萬梨耳朵上的絨毛開始燃燒了。
李潤竹又道,“你昨晚,昨晚說很舒服來着。”
萬梨脖子都羞紅了。
李潤竹又道,“本來只一次的,但是你纏着我要了三次。”
萬梨瞬間松開雙手,仰頭羞憤辯解,“胡說,明明是你哄着我來的。”
李潤竹看着萬梨眼尾殘留的緋紅,笑了,他輕柔道,“梨子,你終于看我了。”
萬梨目光微滞,看着李潤竹眼裏的歡喜笑意,他結巴道,“你,你先穿衣服。”
萬梨逃也似的看了眼地上,地上幹幹淨淨,他還以為眼睛花了。
昨晚衣服不是亂扔了一地?
他看着衣架上整齊挂着的衣服,再感受了下身體,很清爽沒有黏糊糊的難受。
看來是李潤竹昨晚給他清洗了,也把地上衣服整理了。
“你把衣服給我。”
萬梨在被子裏摸索着穿好裏衣,才出了被子。
此時兩人都穿好了衣服,但門外腳步聲一直不斷,這意味着李潤竹不能出這房門。
被人看到萬梨的名聲就沒了。
李潤竹懊惱,一肚子話還沒出口,萬梨就出聲道,“這後院放着食材和材火,酒樓直到打烊後這裏才沒人。”
李潤竹忙道,“我不會出去的。”
萬梨點頭,聽着門外的動靜知道自己起的很晚了,他準備開門出工了。
李潤竹忙拉着他手腕道,“就這麽走了嗎?”
萬梨沒心沒肺,又要他惶惶不定等一天嗎?
他們都有夫妻之實了……
萬梨頓了下,看着李潤竹焦急的神情,片刻後道,“桌子抽屜裏有筆墨紙硯,你可以想想怎麽婚書請柬。”
李潤竹耳朵嗡嗡的,只看到萬梨嘴角越來越深的梨渦,而後,耳邊像是煙花在月空炸開一般,驚喜萬分。
這狹小簡陋的屋子裏瞬間充斥着三月的芬芳,他手指激動的顫抖,眼裏異常光亮,緊緊鎖着萬梨。
李潤竹一把抱住萬梨,鼻尖深埋在那截纖細的脖頸裏,急速跳動的心髒,需要用這令他貪戀而着迷的氣味舒緩下來。
“梨子,你,你終于同意了。”李潤竹哆嗦着道。
萬梨身體被擁抱的發緊,他們身體之間的縫隙好像被李潤竹胸口的熱流填滿,萬梨鼻尖有些發酸。
沒待萬梨出聲,就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脖子上。
灼熱的皮表滾燙。
李潤竹又哭了。
昨晚李潤竹進去的瞬間,他也哭了。
不然萬梨也不會被李潤竹哄着依着他,直到後面真的失控迷失了心智。
萬梨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空心,最終被李潤竹溫柔又堅定的愛意填滿。以前只會逃避在做菜屏障裏的心髒,生長出新的薄壁連接着李潤竹那顆心髒。
相貼的千絲萬縷中,他能感受到李潤竹浩瀚又涓涓細流的溫柔。他也體會到了宴緋雪和萬杏說的那種愉悅。
他們也是兩情相悅的。
萬梨微微推開李潤竹的懷抱,扶着他肩膀道,“嗯,你挑個好日子,我嫁給你。”
這簡直是李潤竹聽過最動聽的天籁。
“不過,我有個條件。”
李潤竹握着萬梨的手道,“你說!”
“成親後,我還是在盛雪樓做菜,我不會給李家酒樓做菜的。”
李潤竹一口氣保證道,“當然,成親對于你來說只是多了一個愛你的丈夫,其餘的一切都不會變。”
萬梨嘴角梨渦蕩漾着笑意,“肯定會變啊,我們還會生孩子。就像萬杏那樣。”
李潤竹心頭融融,千言萬語化作嘴角的笑意,他低頭吻住了萬梨的眉心,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日光照亮房間每個角落,光影落在他們緊緊挨着的肩膀上,萬梨看着門外日頭升高了,他望着李潤竹道,“我要出去了。”
萬梨又看了眼亂糟糟的床鋪,光亮下,昨晚的瘋狂靡亂無所遁形,芙蓉粉的被子刺激了萬梨的眼睛。
昨晚根本看不清,但李潤竹說他身體顏色和被子融為了一體。
萬梨要把亂哄哄的被子疊整齊,就如他此時不受控制欣喜的心緒一般,也要整理平靜。
李潤竹不會疊被子但也上前幫忙,只見兩人掀開被子,一團血漬豁然映入眼底。
昨晚燭火昏暗,兩人意亂情迷像是醉酒一般不清醒,此時看到血都愣住了。
李潤竹緊張道,“梨子,我昨天有傷到你嗎?”
昨晚給萬梨擦拭身體的時候,可能光線太暗,但是那處他特意看過了,并沒有很嚴重的撕裂,只一點紅腫。
萬梨搖頭,只一點不舒服外,沒有很明顯的傷痛。
李潤竹動作太溫柔了,溫柔的萬梨受不住,好幾次咬着手指羞澀的要他重一點。
李潤竹看着那團血漬疑惑的望着萬梨,而後不知道想到什麽,試探問道,“你是第一次流血嗎?”
萬梨點頭。
可他又不是女人,不會有那種情況啊。
再說他也不是第一次。
李潤竹面色有些糾結又定定問道,“那你這次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萬梨臉色瞬間通紅,“以前都沒這麽深吧。”
李潤竹欣喜,摟着萬梨親了下,有一種又天降寶貝的錯覺。
他昨天其實怕傷到萬梨沒有全進去,但如此都算深了……
只能說明張石林沒有得到過萬梨。
有少部分哥兒是和女人一樣第一次會出血,萬梨以前也說痛的厲害沒有感覺。
萬梨痛的厲害自然不會配合張石林。
萬梨好像天然對那事很抵觸,昨晚只是親親他就緊張的牙根兒都在抖,像個緊閉的蚌殼,僵硬又嚴防死守一般抵觸。
李潤竹前-戲花了一個時辰左右才慢慢軟化萬梨,撬得一絲縫隙和松弛。
張石林逛慣花樓習慣了伺候,肯定沒這耐心伺候萬梨,也理所當然進不去。
萬梨以前也提到過成婚半年,張石林就沒動他幾次,嫌棄他僵硬死板不得趣。
而給萬梨的體驗也只有忍耐的麻煩和厭惡。
可這個蚌殼被他撬開了,裏面的珍珠溫潤緊致又熱情,他捧在手心裏愛不釋手,一遍遍愛-撫着他的寶貝。
李潤竹捧着萬梨的臉頰,捏了捏,他道,“你确定沒事嗎?今天不能調班嗎?”
萬梨羞的抿嘴,可梨渦裏滿是幸福的笑意,他道,“沒事,你昨晚很溫柔。”
萬梨說完要走了,李潤竹又舍不得,濃情蜜意剛升溫,萬梨也有些不舍,便主動親了下李潤竹。
這簡直是一種恩賜。
李潤竹眼裏更加舍不得了。
萬梨見狀道,“反正我們都要成親了,被發現了也沒關系。”
“胡說,我就在房裏等你回來。”
正好可以慢慢回味昨夜啊,相思入骨又歡喜躁動,恨不得立馬沖出去昭告天下。
萬梨走後,不一會兒又端着洗漱的用具和粥飯糕點進屋子了。
李潤竹用完後,他又端出去接着忙。
李潤竹心疼萬梨勞累,應該被他伺候的,卻反過來進進出出伺候他。
在房裏等的時間漫長又難熬,他想見萬梨,聽見門口有人喊萬梨都能讓他耳朵一動。
可他見不得光,只能在這間小屋子裏慢慢等着,一邊忍不住笑容滿臉回味着美好。
李潤竹從抽屜裏翻找出筆墨紙硯,開始認真寫兩人婚書請柬,滿腔愛意訴諸紙上,下筆如有神助。
可寫完後又覺得始終差一點,心意太滿,言辭太淺。
正當李潤竹開始潤色修辭的時候,門又被推開了。
天光乍亮,白紙黑字上盈盈的字跡雅正,提筆之人一腔柔情的望着虛空,像是凝思又像是回味。
嘎吱一聲。
李潤竹眼眸大亮歡喜轉身,待看清來人後,瞬間僵硬在了原地。
萬杏進門又關門。
不同于李潤竹的驚訝慌亂,萬杏平常的很。
李潤竹手裏還捏着狼毫,筆尖的墨汁滴在了桌子上,他沒發現心裏急急想着借口。
但萬杏已經走到桌前,看到他寫的婚書了。
一筆一劃像是镌刻着情深。
萬杏笑道,“你怎麽說服梨子的?”
“睡服?”
李潤竹驚訝萬杏用詞大膽,瞬間臉色通紅。
萬杏面色一滞,也鬧了個大紅臉。
李潤竹的答案竟然這麽……
但而後想想兩人共處一室,沒發生點什麽都說不過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明白誤會了一層。
李潤竹掩飾尴尬,努力轉移話頭道,“你怎麽沒驚訝我在這裏?”
萬杏嘆氣道,“就梨子那性子……他大大咧咧端着兩份洗漱用具兩份早點進了屋子,這誰還不知道?”
“現在整個酒樓的夥計都在議論他房裏藏着誰。”
李潤竹神色立馬嚴肅道,“他們也不用猜測,我出去。”
萬杏見李潤竹怕別人毀萬梨聲譽又氣又急的樣子,心想你半夜翻牆的時候怎麽沒想到。
不過,他也是過來人能理解。
“全酒樓的夥計都知道是你。”
“放心吧,大夥不會說的,早都盼你們喜酒好久了。”
夥計們不僅沒說,看着萬梨走路姿勢,還心知肚明的照顧萬梨,不讓他幹重活。
萬杏道,“咱們梨子可是盛雪樓的寶貝,大家都喜歡他。”
李潤竹放松笑道,“到時候一定請盛雪樓的夥計吃喜酒。”
萬杏看着李潤竹鄭重又抑制不住欣喜的神情,心裏也替萬梨高興。
萬梨他爹當初也知道李潤竹在追求萬梨的事情,還是打算把萬梨賣人做妾,就是知道李潤竹娶了萬梨,萬梨便徹底逃離他的控制了。
逃避壓抑環境習慣躲在廚藝避障裏的萬梨,有人會為他撐起更遼闊安心的世界。
這顆懸挂在枝頭的梨子,終于心甘情願地落在李潤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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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番外到此結束,下面寫放鶴和謝敏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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