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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請好友
白微瀾兩人回到遙山縣沒兩天,就邀請李潤竹等人上門做客。
來的人還挺多,李潤竹、來鏡明夫夫、林長山林長水兄弟、季仲風、周煥七人。
這也是白微瀾兩人感謝困境時他們齊心援助。
昨晚剛下過細雨,院子裏是幹的,但是花圃裏的牡丹開的正豔,一朵朵牡丹雍容華貴又帶着晶瑩水珠的嬌媚,此時賞牡丹正适合不過。
牡丹亭裏還擺放了張朱漆書案,上面文人墨寶都是珍品,正好适合李潤竹和來鏡明兩人吟詩作對。
兩人心中暢快,大有雨過天晴奔好日子的心情,此時詩興大發直誇宴緋雪安排的妥當。
一番游園後,幾人來到書房,開始說起了正事。
周煥之前就把四家賬簿給宴緋雪看過,他做事很有條理幹淨利落,倒是難得的人才。
李潤竹幾家都起了招攬心思,但是周煥都婉拒了。
他說正如你們幾家都相信白東家兩人會東山再起,我也相信他們二人一定會渡過難關重頭再來,到時候我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不過白微瀾現在當官了,一切可能又有變數了。
這時,李潤竹率先開口對主上位的白微瀾兩人道,“白兄今時不同往日,已經在朝廷身居要職,今後錢莊這塊還有計劃嗎?”
剛開始來鏡明見到白微瀾,還按照朝廷的慣例要求給白微瀾下跪行禮,白微瀾還笑話了他一番。
來鏡明也說白微瀾本非池中物,果然一招騰飛跨龍門。
不過大歷朝是禁止官員經商,現在白微瀾已是朝廷中人,那這明面上的經商活動是不能有了。
至于暗地裏,如何操作有的是各種法子。
畢竟這在大歷朝并不是稀奇事。
但李潤竹等人還摸不清白微瀾到底怎麽想的,此時只得開口詢問。
白微瀾道,“錢莊會繼續開。”
衆人倒是沒驚訝,只是有些惋惜周煥這個人才。
李潤竹道,“信裕繼續開的話,那我們三家錢莊也多了一個夥伴。”
其他幾人也點頭,今後遙山縣的錢莊被他們把持,像外地豐康錢莊惡意競争擾亂世面的局勢幾乎不會再發生。
白微瀾道,“信裕,我打算做成官辦大錢莊,今後只對錢莊信譽評級管控,進行往來借貸放款彙兌等業務。”
幾人一聽,都愣住了。
頭一次聽說官辦大錢莊,還只對錢莊進行業務往來。
不過幾人都開錢莊,很快就明白其中要害。
那這大錢莊幾乎就是連通全國的錢莊,而每個地方的錢莊都是一個地方的經濟命脈說是心髒都不為過。
如果大錢莊直接對接全國各地錢莊,這無疑加強了對全國經濟調控能力。
白微瀾現在掌管戶部,雖然不知道具體職位是什麽,但是比戶部尚書還要厲害。
這大錢莊聽着天荒夜談管控全國各地的錢莊,但要是讓白微瀾來做的話,那一定能做成。
這些人對白微瀾幾乎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白微瀾看向周煥,只見後者眼裏驚詫他的計劃又有躍躍欲試的期待。
白微瀾道,“周煥接任信裕錢莊,遙山縣第一分號的掌櫃。”
大錢莊的總號自然要設立在京城,但是遙山縣第一分號的分量不可謂不精貴。
分號比總號還先成立。
而且,信裕現在是官家錢莊,這意味着州裏的那些老字號錢莊大東家都要巴結信裕。
這個掌櫃的分量可不比一個縣令輕。
周煥立即激動的下跪謝恩,白微瀾道,“信裕錢莊你一直經營的不錯,即使面臨困境倒閉,你還在堅守護住信裕口碑,這份差事你當之無愧。”
周煥想起那段黑暗惶急的日子,忍不住熱意浮眼,他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東家的信任,也對得起自己的操守。
而後周煥又感激宴緋雪對他磕頭,宴緋雪道,“周掌櫃快起來,不必客氣,我們之間是相互信任相互成就。”
周煥卻堅持給宴緋雪磕頭,感謝他重用自己,說是伯樂都不為過。
要是沒宴緋雪,他一個當鋪小夥計如何能一下子就做到一個錢莊的檔手。
李潤竹幾人紛紛羨慕宴緋雪用人識才的能力。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每月二兩工錢的小夥計,宴緋雪敢開一年兩百兩的年俸,還把錢莊全權交給周煥打理。
宴緋雪這份膽識和識人能力,他們自嘆不如。
白微瀾與有榮焉,慢悠悠道,“我媳婦兒本來就是最厲害的。”
要論識人,白微瀾敢肯定,他至今還沒遇見過比宴緋雪更厲害的。
季仲風笑道,“嫂夫人自是最厲害的,把最狡猾的白狐貍都迷的找不到北。”
白微瀾聞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眼裏笑意逐漸加深,但他随即偷偷暼了眼宴緋雪,見媳婦兒嘴角不淺不淡的揚着。
笑的恬淡太好看了。
白微瀾咳嗽一聲,看向滿臉笑意的季仲風,瞬間板着臉。
幾人都相熟,自然知道白微瀾有什麽毛病。
心裏一陣無語,紛紛不看宴緋雪低頭喝茶。
但沒一會兒,白微瀾自己又吹起自己媳婦兒有多厲害了。
白微瀾這人可以說沒有缺點。
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句句不離他媳婦兒。
只聽白微瀾帶着炫耀的語氣道,“聞登州的銅礦,我當時能做起來,都是多虧了我媳婦兒搶人搶的好。”
白微瀾這麽一說,幾人越發好奇了,紛紛看向白微瀾等着他繼續說。
他們後面也都知道那三個京商砸了幾十萬銀子全打水漂的事情,也知道他們鑲長不靠譜。
不過都是道聽途說,此時聽白微瀾的話,好像裏面還有宴緋雪的功勞。
不過幾人追問,白微瀾再也不肯多說了。
白微瀾又道,“今後你們要是想去聞登州開銅礦,我可以把鑲長介紹給你們。”
白微瀾現在還掌管銅務司,此時說出這話的意思,無疑是給幾人一個巨大的商機。
李潤竹幾人一個個面色激動的臉頰都有些緊繃,面上泛着微紅熱意。
以他們幾家的實力別說銅礦了,就出了這遙山縣,他們就惹不起外面的富商。
但是現在遙山縣經濟越來越好,他們幾家都蒸蒸日上。現在白微瀾更加給他們指路聞登州,這簡直是潑天巨富。
遙山縣兩百年來沒有富商遠賈的窮酸困境,終于要被打破了。
而這個歷史性的轉折就落在這間書房裏,就攥在他們這代青年身上,這叫他們如何不激動。
甚至未來,遙山縣的南北往來河道疏通,遙山縣必定騰飛。
李潤竹等人都對白微瀾兩人拱手感謝,說兩人是遙山縣的大恩人也不為過,這是他們遙山縣自己的財神爺。
果然跟着白微瀾走,是他們迄今為止做的最正确的選擇。
幾人正事聊的差不多了,李潤竹離開有些坐立難安似的傾着身子。他頻頻望着宴緋雪,像是難以啓齒有些窘況,但又十分想問。
宴緋雪看破不說破,故意道,“李兄可是坐久了想去外面走走?”
李潤竹立即眼前一亮,手上的扇子噗嗤張開,緩緩道,“我看你們外院那邊的杜鵑盆景,倒是開的婷婷落落很是別致。”
幾人面上都笑而不語。
李潤竹是看花還是看人大家心知肚明。
一行人來到外院後,杜鵑确實開的不錯。
這時娟娘之前花大錢買的五六株古樹,枝蔓錯節樹幹粗大,紅豔豔燦爛絢麗的很。
衆人都在賞花,李潤竹心不在焉看幾眼後,又跑去竈房那邊的院子裏了。
因為萬梨在那邊負責做菜。
不過沒一會兒,李潤竹就神色讪讪被趕了出來。
宴緋雪笑道,“過兩天,萬杏的兒子都辦滿月酒了,你這慢吞吞的,等萬梨自己開竅很難。”
李潤竹正想向宴緋雪請教如何追求萬梨,此時苦惱道,“我只差拿着錘頭撬開他腦袋看看,他到底想的什麽。”
“你要直接明示,不能暗示。”
李潤竹各種法子都試了,無奈有些崩潰道,“我甚至直接給萬梨說我想娶他。”
李潤竹當時把人約到河道草坪上看日落黃昏,他緊張的感覺河光像是星河耀眼,整個人都是眩暈的。
兩人坐在草坪坡頂上,傍晚的河風一吹啊,粼粼蕩漾的河光映在萬梨幹淨純粹的眼底,李潤竹呆怔又緊張的偷瞄萬梨,只差把周圍的草都揪禿了皮。
“我,我,我想娶你。”
“啊?為什麽?哦,你不用負責啊。”
萬梨沒想到李潤竹如此正直。
去年冬天在河道上,兩人因為嬉冰事故不小心碰到嘴巴,李潤竹就一直對他好像很愧疚,十分上心的幫助他。
萬梨覺得李潤竹是太過純情了,恐怕是第一次和哥兒碰嘴巴,對他産生了類似雛鳥類的情節,進而把婚姻幻想的太美好了。
萬梨這反應,宴緋雪倒是不意外。
“他能同意邀約都不錯了。”
“不過,可能是想和你說清楚。”
一針見血直紮李潤竹內心。
李潤竹十分沮喪對宴緋雪傾述道,“萬梨,他始終覺得,我只是到了該成親的年紀,然後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更讓李潤竹彷徨無助的是,萬梨還說自己不打算再成親,他說給一家人做飯還不如給酒樓做飯。
當時黃昏暖融融的,綠草都在風中惬意搖擺,紅霞映在心上人身上,像是李潤竹掩藏在心底的紅蓋頭。
但李潤竹很落寞難過,他身上的氣息像是醉醺醺的酒意融入這黃昏朦胧中,晚風一吹,萬梨也有些不太清醒。
萬梨叨叨絮絮把自己和張石林的婚後生活,細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還語重心長的勸解李潤竹,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當天,李潤竹的腦袋像是被雷接連劈中好幾次。
尤其是萬梨竟然說了和張石林同床的感受,說他不想再和蛤蟆睡覺。
李潤竹當時的心情複雜難以名狀,他嫉妒,心裏冒着無名恨意,又慶幸萬梨不喜歡前夫。
可最後全都成了無望的挫敗和酸澀。
萬梨連這種私密都給他說了,說明對他真是沒有一點想法。
可悲的是李潤竹發現,他好像完全不介意萬梨的過去,甚至欣賞他坦然毫不遮掩的态度。
萬梨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什麽都能将就,對他的好意接近也不困惑,因為他根本就沒走心。
萬梨的內心,全是純粹快樂的美食。
一個人的開心快樂怎麽會完全寄托在做菜上。
李潤竹陷入了迷惘中,萬梨實在太難追了。
看着性子軟和又直爽,但是李潤竹卻無法走近他的內心。
面對李潤竹的困惑求助,宴緋雪道,“萬梨就是這麽個性子,要是無緣,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我是向你求助,不是要你否定我啊。”李潤竹頹敗又着急。
宴緋雪笑笑,李潤竹已經猜到萬梨內心三四分,再锲而不舍追下去,萬梨當然能開竅。
萬梨其實也不難追,只是他身上有一種對男人失望抗拒相處的潛意識。
有一個自小動辄打罵的爹,成人後還有一個冷落他又在外招蜂引蝶的前夫,萬梨對小家庭的另一半充滿畏懼。
喜歡做菜就是萬梨從小給自己的糖,這也是他在壓抑窒息的生長環境中,給自己尋常的世外桃源。
宴緋雪見李潤竹郁色難受,開口道,“只要萬梨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總在他身邊,他不就知道你的好了。”
“你們在聊什麽呢。”
白微瀾見兩人站着聊了一會兒,他從杜鵑花盆景小花圃出來,走近問道。
宴緋雪見白微瀾像個好奇寶寶似的,什麽都要問一句,開口道,“李兄在問我如何追人。”
白微瀾啧了聲,嫌棄的看了李潤竹一眼,“我媳婦兒這種人像是有追人經驗的?你聽他的等到猴年馬月吧。”
李潤竹想了想也是,一直都是白微瀾追着他媳婦兒忙前忙後,宴緋雪看着就不像是會追人的。
他立馬看向白微瀾道,“白兄有何高見。”
白微瀾得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也沒有。”
“我和我媳婦兒心有靈犀雙向奔赴。”
李潤竹一噎,扭頭見宴緋雪看向白微瀾,他眼裏浮現寵溺的笑意。
同在一片陽光下,他好像一個酸巴巴的乞丐!
白微瀾大方道,“別洩氣嘛,你對萬梨窮追猛打又保持謙謙君子作風,萬梨不會抗拒的,不抗拒那就有機會慢慢來。”
白微瀾說着,負在背後的手唰的舉在宴緋雪面前,那開的正豔的杜鵑花湊近到了宴緋雪的鼻尖。
“送給媳婦兒。”
宴緋雪笑着接下,輕嗅淺聞,很是清香。
他轉頭對李潤竹道,“別灰心,當初白微瀾追我的時候,每天像個可憐兮兮的小狗。”
白微瀾立馬垮臉,“你怎麽又叫我全名!”
宴緋雪從善如流順毛道,“瀾哥。”
白微瀾立馬笑了,拉着宴緋雪的手摸摸揉揉的像是捧着珍寶。
李潤竹郁郁寡歡的心底非但沒疏通,反而被兩人的濃情蜜意堵得更加難受了。
他都這樣了,白微瀾就不能照顧他情緒收斂點愛意嗎?
李潤竹忍不住在心裏嘀咕,又無聲嘆氣。
萬梨的心裏只有做菜,白微瀾的心裏只有他媳婦兒。
好像把一件事做到極致,它所散發出來的光芒讓他們足以忽視外界的一切。
那他也把追求萬梨的事情做到極致,萬梨也就能看到他了吧。
李潤竹轉頭,只見白微瀾摟着宴緋雪兩人一起賞花,白微瀾嘴巴好像從來就沒停過,時不時逗的宴緋雪眼裏笑意漾開。
看着白微瀾現在美人在懷得意驕傲的樣子,真想知道白狐貍追媳婦兒的時候有多可憐兮兮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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