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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第 166 章

    當你在屋子裏面發現一只蟑螂時,只要再細心去找,就會在家中找到許許多多只蟑螂。

    同理可得,當你發現了一個疑點後,再謹慎觀察周圍,總會找到許許多多個疑點。

    明明應該是鑼鼓歡天的送親隊伍,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腳步聲,整個空間只能感受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身下的轎子,摸起來是紙張一樣的觸感。

    眼前的紅色,似乎也不是結婚用的正紅色,而是偏向血一樣的顏色。

    上轎子前,通過紅蓋頭底部,他瞥到穿着紅色繡花鞋的喜娘雙腳,也沒有任何影子。

    整個迎親隊伍,好像,似乎,真的,就只有自己一個活人。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楚澤淮的手心微微出汗。

    其實和楚雲柔一樣,他也稍微有點....咳....怕這種東西。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四洲聯盟的時候,很少去接精神側污染物的任務,基本上選的都是身體變異的污染物。

    嘶,白郁怎麽就偏偏選了一個全都是鬼的副本。

    不過....有對方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事實證明,副本裏的npc們還是很給隔壁boss面子的,和平日玩家進來時的開門殺、揭面皮、嫁衣殺人等一系列血腥恐怖的環節不一樣,這一次的大婚典禮,除了賓客喜娘等都是鬼外,和正常人的婚禮也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只不過在得知周圍的都不是活人後,楚澤淮還是抑制不住地回想起以前看到的各種鬼片,那些無比恐怖血腥的場景在腦海中不斷循環放映,越是想着忽略,就越是在腦海中清晰地呈現出來。

    在越來越亂的思緒中,楚澤淮連喜娘什麽時候說的“請新娘下轎——”“恭賀二位”“吉時已到”等話語都沒聽清,稀裏糊塗就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周圍都是陰沉沉的死氣,在血紅蠟燭的微弱光芒下,一切的紅色都像是正在流淌着的鮮血,陰森而昏暗。

    凄涼的唢吶聲響起,卻襯得這個全是鬼賓客的地方更加安靜,在紅蓋頭沒有遮住的下方,幾個紙紮的小孩從他的腿邊跑過,紙臉上是細長的眼縫和詭異微笑着的嘴巴。

    楚澤淮心裏有些毛毛的,手反射性放在了腰間的定光劍上。

    直到一只的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冰涼的觸感順着手相互握着的地方傳來,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剛才還有些害怕的人瞬間放松下來。

    經歷了這麽長一段鬼迎親,這家夥總算是出現了。

    “怎麽?你該不會是怕鬼吧。”

    帶着輕笑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又用力了些,帶着安撫的意味。

    “是有一點。”

    楚澤淮低聲道,随後似乎是覺得有些丢臉,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還好,能接受,比我姑姑要好一點。”

    楚雲柔怕鬼的事情在家族裏面不是個秘密。

    要是對方過來,恐怕都來不及上轎,直接當場就暈了過去。

    “我在你旁邊呢。”

    感受到對方手心處的汗以及那仍舊有些緊繃的肌肉後,白郁伸出另一只手,隔着紅蓋頭,撫摸了下對方的臉,

    “要看一下我的臉嗎?”

    要是早知道對方這麽怕鬼,就應該捉幾個玩家....不對,是用卡牌雇傭幾個玩家過來幫忙。

    裏面的楚澤淮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喜娘倒是先急了:“大人,這不符合規矩,這個蓋頭只有在入了洞房後才能揭開。”

    白郁的手一頓,淺綠色眼眸眯起,看向了出言打斷他的鬼魂:“規矩?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喜娘鬼原本慘白的臉更慘白了,她看着氣壓沉下去的白郁,一時間不敢說什麽,直到就被另一旁的童男童女鬼給拽走。

    經此一遭後,原本安靜陰森的喜堂,更安靜了。

    “不用,我還沒有到那種程度,更何況都走了一半,就按照流程來吧。”

    楚澤淮抿唇,反握住了對方的手,低聲道,

    “不過你要一直抓着我。”

    不然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拔劍把這裏砍個稀巴爛。

    “好,我會一直抓住你的。”

    白郁拉着人往裏面走,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歡快,

    “一輩子的那種,好不好?”

    “好。”

    在接下來的流程中,沒有任何鬼魂敢提出異議,安安分分地幫助新人們走完結婚環節。

    一拜天地。

    此間的天地是主神空間,在等待迎親隊伍來的時候,白郁就已經把主神拽了過來,當個見證。

    二拜高堂。

    鴿子夫妻的十二寸遺照....不對,是照片被打印出來,此刻正位于上面,笑容寧靜安詳地看着下面的一對新人。

    想來能在自己墳頭蹦迪的鴿子夫妻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情。

    夫妻對拜。

    長長的紅色衣擺垂下,有着薔薇花紋的飾品叮當作響,在不斷搖晃的金葉子流蘇中,白郁打橫抱起一旁的人,在漫天的紅綢下轉身進入洞房。

    紅色的蠟燭不斷燃燒,血淚留下,火焰跳躍,哔哔剝剝的聲音響起。

    白郁掀開了墜着金葉子的紅蓋頭,總算是看到了對方的容顏。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湊上前親了一口:“你這個樣子真好看。”

    “有嗎?我總感覺已經聽你說過很多次了。”

    楚澤淮沒有忽略掉對方眼睛裏閃過的一絲驚豔,他伸手掃去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撥弄了一下頭上的鳳冠,

    “這個有些緊,能取下來了嗎?”

    “因為不管你穿什麽,我都覺得很好看啊。”

    白郁伸手幫對方解,同時解釋道。

    不管是能顯得殺伐果斷的清河市調查局制服,還是能顯得腰細腿長的流銀市調查局制服,不管是純白的薔薇花紋婚紗,還是有着金色花紋葉子的大婚禮服,穿在楚澤淮身上時,都能顯出一種特別的氣質。

    咳,當然,貓耳女仆裝和配合着紅繩的蕾絲衣料也是。

    白郁腦海中閃過不少過去的美妙記憶,現實中手上動作不停,很快就幫對方取下頭上的那一大堆裝飾。

    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步驟。

    他取來桌子上已經準備好的交杯酒,将另外一杯塞進了對方手中,

    “合卺酒?應該是這麽叫吧,寓意着共為一體互敬互愛,我看你們人類風俗是這麽說的。”

    白郁回憶了一下鬼新娘姐姐和他說的話,同時将手中的酒抵到了對方唇邊。

    “對。”

    楚澤淮就着對方的手,喝下了這杯酒。

    “味道還可以,度數也不算太高的。”

    白郁對着對方眨了眨眼,

    “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

    “哐當”“砰”“啊——”

    外面突然傳來各種物品摔到地上和鬼魂們尖叫的聲音。

    “這裏怎麽會有玩家進來,副本不是被關閉了嗎?”

    “外挂,他有外挂,快躲開!”

    “啊啊啊啊啊——————”

    白郁皺了下眉頭,和楚澤淮對視一眼,同時從房內探出了頭,就看見一個神情已經快要瘋癫的男人正好朝着他們沖了過來。

    “鬼新娘,這次,這次我一定要通關——”

    這個男人手裏抱着一個散發着粉色微光的晶體,認準了楚澤淮身上的大紅嫁衣,看也不看穿着嫁衣的人,直直地就撞了過來。

    轟——

    白郁用來阻止對方的能量、一旁感知到不對勁而跑過來的主神的能量、圍觀着的鬼新娘的能量、粉色微光晶體裏的時光能量一同撞擊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黑洞。

    幾秒後,能量造成的餘波漸漸散去,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新娘副本中,白郁跨過昏迷的鬼魂npc們,尋找楚澤淮的身影。

    沒有。

    還是沒有。

    對方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副本中。

    “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研究出外挂。”

    主神拖着那個粉色菱形晶體,找到了副本中唯一還有意識的白郁。

    “是什麽外挂?我對象人呢?”

    白郁找了一圈沒找到,那就說明對方是真的不在副本裏了。

    “應該是被能量黑洞吸進去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蘊含着時間力量的外挂。”

    主神剛剛入侵了那個玩家的精神領域,讀取到了對方的記憶。

    這名玩家因為屢次無法通關新娘副本,在日漸增長的執念下,精神都有些扭曲,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可以讓時間倒流的外挂——他認為只要讓兇殘的鬼新娘回到死前的模樣,重新變成一個待字閨中的溫柔少女,他就能順利通關。

    他就是憑借這個外挂,溜進了已經關閉的副本,并且在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情況下,對着穿上大紅婚服的楚澤淮使用了外挂。

    “唉,我知道我的游戲特別受歡迎,被瘋狂喜愛着實正常,但也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愛到精神扭曲制作外挂,反正我是絕對不支持外挂的。”

    巨大的白色圓球晃動了兩下,表面是嘆息,實際上的炫耀意味止也止不住。

    “我不關心這個,我只關心我伴侶去哪裏了。”

    白郁接過那個粉色菱形水晶,果然在裏面感受到了流轉的時間力量,表情凝重起來。

    “能量黑洞的主體是這個時間水晶裏蘊含的時光倒流能量,他應該是被傳送到了過去的某一個時間內。”

    主神湊過來,分出來自己的一部分能量,

    “萬萬千千個空間,不同的時間線交錯,不太好找,說到底也是我的失誤,我來和你一起找。”

    “好。”

    楚澤淮覺得自己的副本之旅真是無比坎坷。

    先是在人魚副本中被懷孕生子給吓到了,之後又在新娘副本中被鬼賓客鬼喜娘給吓到了,還沒有等到第三個副本中有什麽‘驚喜’,就遭受到了無妄之災,被傳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楚澤淮定了下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環顧周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金色鳥籠中,而構成鳥籠的柱子上,纏繞着許多薔薇花藤蔓。

    這些綠色的藤蔓一部分在柱子上,另一部分則延伸進了鳥籠,捆上了他的手腕腳腕脖頸和翅膀,七條藤蔓,把他整個人都困在了裏面。

    好在這些藤蔓沒有繃緊,他還是能在這個籠子裏活動。

    而鳥籠外面,則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宮殿。

    牆壁上是銀色的薔薇花紋、旁邊是镂空的枝幹交錯的紋路、地磚上是葉子紋飾、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楚澤淮正在小心觀察周圍的環境,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他縮在鳥籠的角落,盡量護住自己的腹部,暗中調整了下姿勢以便第一時間防禦和攻擊,随後擡頭看向了來人。

    在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時,楚澤淮金橙色的眼眸亮了一下,他站起來,抓住了前面的兩根金色柱子:“白郁,你怎麽——”

    在看見那雙淺綠色眼眸後,說到一半的話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那不是記憶中白郁會看向自己的眼神。

    沒有溫柔和善笑意和滿滿的愛,只有冰冷和淡漠。

    那才是一雙真正像是翡翠般的眼眸,任何情緒都無法在上面停留,透徹、薄情,看向自己時,就像是毫無感情的冰冷礦石。

    “你知道我的名字?”

    來人将長長的銀色長發捋到耳後,伸出手穿過籠子的空隙,摸上了楚澤淮的側臉。

    指腹用力,那上面便留下了幾道紅痕。

    随後,冰冷白皙的手指有幻化成了藤蔓的模樣,卷上了楚澤淮的脖頸,一點一點收縮。

    “唔,我——”

    脖頸上的大力傳來,窒息感瞬間就湧上了大腦,楚澤淮反射性想用手把脖頸處的藤蔓掰開,然而捆着手腕的兩根藤蔓卻猛然扯緊。

    在這樣的束縛下,他只能無力地等着窒息帶來死亡。

    好像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脖頸上的藤蔓猛然松開,手腕上的藤蔓也松弛下來,籠中的人一下子跌落在鳥籠底部,捂着脖子咳嗽了兩聲,随後大口呼吸着重新獲得的空氣。

    “真是漂亮。”

    白郁先是站在外面贊嘆了一句,随後打開籠子走進去,蹲下,手指擦去了對方因為窒息而反射性湧出的淚水:

    “你不想告訴我的話,也沒關系。我并不在意這些細節,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從今往後,你是我的了。”

    他不在意對方為什麽會得知他的名字,也不在意對方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副本中,他只知道在漫長的無聊生命裏,上天送給了他一只漂亮的金色小鳥。

    至于該怎麽養小鳥......白郁想了想,他曾經聽過第一屆玩家們閑聊過類似的內容,外面的世界應該有相關的教程。

    在副本中看着玩家來來往往實在是太過于無聊,而玩家們聊天時提到的東西又過于新奇有趣,白郁覺得他有必要也體驗一下,免得漫長的植物生命在無聊中發黴。

    但是他又不方便離開副本....有了,幹脆就拜托主神帶進來一些書籍好了。

    至于剛入職不久就去因為自己的私植愛好麻煩頂頭上司會不會不太好,植物表示,他從來不會想這種東西。

    幾分鐘後,恢複過來的楚澤淮坐在籠子底部,旁邊則是正在翻着主神扔過來的書的白郁。

    楚澤淮看了一眼。

    《籠養鳥馴養技法之新手篇》

    “你會唱歌嗎?”

    白郁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揚了揚手中的書,剛好把書頁上的鹦鹉唱歌圖露了出來。

    淺綠色的眼眸看向金色的鳥,裏面帶着一絲好奇和期待。

    “你剛剛還想殺了我,現在就想讓我給你唱歌?”

    楚澤淮曲起一條腿靠在柱子上,摸了摸自己脖頸處的藤蔓狀紅痕。

    “我沒有想殺了你,只是想讓你認清一下你現在的位置罷了。”

    白郁語氣很淡道,淺綠色的眼眸望過去,

    “我要是真的想殺你,是絕對不會用那麽長時間的。”

    “所以,在我厭倦你之前,你最好能表現出一點讓我感興趣的東西,畢竟像你這麽漂亮的生命,早早隕落的話,我還是會有些惋惜的。”

    楚澤淮一怔。

    在那雙熟悉的眼眸中,他清晰地感覺到了确确實實的殺意。

    這個不認識自己的白郁,是真的有可能會殺了自己。

    對方把自己關在這裏,不是出于愛意,也不是出于敵對的關系,對方這麽做,更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抓住了一只跳躍的螞蚱。

    這株白薔薇想讓他當成無聊中的娛樂品。

    “這樣啊....我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那些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們才會的技能,我一項都不會。”

    楚澤淮伸手,手指卷起一縷對方垂落的長長銀發,金橙色的眼眸半眯,

    “不過我倒是會很多別的技能,保證給你帶來全新的體驗,要來試一試嗎?”

    眼前的白郁不是他認識的白郁。

    他應該是回到了過去的時間線,或者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楚澤淮更傾向于前者。

    平行世界的同一個體,總會有或大或小的差異,但面前這個白郁,和伴侶曾經閑聊時說的過去狀态一模一樣。

    ———在日複一日的無聊工作中,開始想辦法到處找樂子,對一切新奇的東西都感興趣,玩完玩家們後就開始玩同事,殘忍冷漠但是又抱着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什麽全新的體驗?”

    聽此,正無聊中的白郁忍不住揚眉。

    他以為他只是撿到了一只能關在籠子裏給他唱歌跳舞的金色小鳥,沒想到還有附帶着的隐藏驚喜嗎?

    “你湊過來一點,離這麽遠,不方便。”

    楚澤淮對着白郁勾了勾手指,道。

    白薔薇幾百年的興趣愛好就沒怎麽變過,在過去的時光裏,他已經摸清了自家伴侶的大致喜好。

    喜歡一切能給他帶來新奇感覺的事物、喜歡一切在他掌握中但是細微部分又能出乎他意料的發展、喜歡乖順到能被捏在手中把玩卻偶爾會反抗掙紮一下的獵物。

    “你該不會是擔心我是想用這個借口趁機殺了你吧。”

    眼看着白郁還坐在不遠處思考什麽,楚澤淮側了下頭,問道。

    随着他的動作,脆弱的脖頸一處徹底被暴露出來。

    把自己的致命弱點展現給對方,是一種相當明顯的示好與臣服,代表着自己對另一方毫無威脅力。

    “有點意思。”

    白郁倒是沒那麽想,要是他真的那麽容易就被一個靠近的人給殺掉,那他還當什麽植物樂園的BOSS。

    別說是近距離,就算是負距離,在對方動手的那一刻,他也有信心瞬間制服一只不聽話的鳥,他剛才只是思考了一下小鳥的這種主動邀請行為是否在書中有着詳細描寫而已。

    但是對方露出脖頸示弱示好的行為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果然,上天送給他的小鳥禮物,不僅外表是漂亮的金色,性格也很合他的意。

    白郁拿着手中的書,靠近了籠子角落的人,淺綠色的眼眸眨了下:“說吧,你能帶給我什麽全新的體驗?”

    “你帶着那本書幹什麽?書上那些普通鳥類普遍會的技能,未免也太過于無聊。”

    楚澤淮瞥了一眼書封面上跳舞的鳥,道。

    “無聊嗎?對我來說其實還可以,不過既然你說無聊,那就扔了——”

    白郁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領口被一雙手大力拽住,整個植被拽着往下,随後,面前的身影湊到極近,猝不及防之下,有什麽東西貼在了自己的唇上。

    柔軟、溫熱、似乎還帶着一點點的甜。

    從未被親過的植物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楚澤淮會這麽做,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對方,反倒是任由變本加厲的小鳥把他按在了籠子底部。

    對于變幻成一個人類的白薔薇來說,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只是用來把自己僞裝得更像一個人罷了,他從不知道嘴唇除了能說話和進食外,還能用來親吻。

    “感覺怎麽樣?滿意了嗎?”

    使出了自己全部吻技的楚澤淮停下來,緩了口氣。

    不得不說,在接吻這方面,全身細胞都能進行呼吸作用的植物果然是作弊,不需要用肺部進行呼吸的對方,即使被強吻了這麽久,也一點沒有呼吸亂掉的跡象。

    “确實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受。”

    白郁有些陌生地摸了下自己的唇,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器官,随後擡起淺綠色的眼眸看向楚澤淮,裏面帶着新奇和興味,

    “你再來一次。”

    幾十分鐘後。

    “再來一次。”

    又是幾十分鐘。

    “再來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楚澤淮感覺自己的唇都快不是自己時,白郁他還沒有失去對接吻的興趣。

    好消息:白薔薇現在對自己很感興趣,目前沒有要殺掉自己的跡象。

    壞消息:對方好像對自己感興趣過頭了。

    “你行不行啊,還能繼續嗎?”

    白郁看着捂住下半張臉縮在角落裏的金色小鳥,歪歪頭問道。

    他還沒有膩呢,對方就先不行了。

    啧,果然是脆弱的人類。

    “我真的不行,在親下去的話,會壞的。”

    楚澤淮現在感覺自己的唇都是麻的。

    “我還想體驗一遍。”

    白郁伸出藤蔓,把角落裏的人又一次帶回到了身邊,語氣沉下去。

    區區幾百次而已,他還沒有膩,那對方就必須再來一次。

    boss大人的霸道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和會心疼尊重愛護伴侶的白郁不一樣,在高位待久了的白薔薇,從來不會去關心一個被他關在鳥籠裏的玩物。

    “可是如果你今天要體驗下去的話,我明天就不能給你更新奇的體驗了。”

    被困在藤蔓群裏的楚澤淮擡起眼,金橙色眼眸直直地對上了那雙淺綠色的眼睛。

    “你在威脅我?”

    白郁微微眯眼,那些圍繞在對方周圍的藤蔓開始爬上身體,在脖頸和腹部這種致命地方游走纏繞。

    “沒有,我怎麽敢。”

    楚澤淮眉眼垂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無害和順從,

    “展示新的體驗,也是需要足夠的硬件,今天再吻下去,那明天就不能及時恢複,那自然也沒有條件和辦法展示了。”

    聽到他的解釋,那些纏繞上身體的藤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慢慢退去。

    “果然是脆弱的人類。”

    白郁伸出手,試探性地碰了下對方已經發紅的唇,在發現真的有些使用過度後,只好遺憾地收回了手。

    他也不是不管現實條件而蠻不講理的植。

    “那你好好恢複,我明天再來看你。”

    白郁收回手,

    “對了,你想要什麽,或者是有什麽能幫你快點恢複的嗎?”

    “我需要溫水、潤喉的糖、一張柔軟的床和毛毯、消腫的藥膏,還需要一個能洗澡的地方,如果你能把我身上的藤蔓去掉,那就更好了。”

    植物的性格話語目的一向很直白,既然對方都提出要幫忙,那楚澤淮自然毫不客氣地把想要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除了最後一個不可以,其他的都行。”

    白郁将這些事情記下,随後走出了鳥籠。

    雖然他的小鳥最後也沒有徹底滿足他,但能體驗這麽多次新奇的感覺,白郁的心情還是蠻美好的。

    對方要的東西有點多,有些甚至壓根不會出現在植物樂園裏,看在漂亮小鳥又乖又合他心意的份上,白郁決定去其他副本轉悠一圈。

    如果其他副本也沒有的話,那就去騷擾一下主神,或者勒索一下玩家。

    腦海中閃過許多思緒的白郁腳步輕松地離開,而看着那道銀色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楚澤淮,則重重地松了口氣。

    過去的白郁成功對自己的這些招數感興趣,那就說明自己最基本的生命保障已經有了,最起碼不會一覺醒來被冰冷兇殘的副本boss當成化肥。

    他不是真的玩家,在這裏死了,說不定就真的死了。

    要是未來的白郁知道自己死了,肯定會傷心死,保不齊之後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

    他要在這個時空活下去,在副本boss的關押下活下去,然後找到回到自己時空的辦法。

    楚澤淮縮在角落裏,先是回憶了一下和自家伴侶相處的美好時光,随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現實中。

    在不确定什麽時候能回去的情況下,他要想出很多能吸引住對方的手段,才能長久地活着。

    不過好在過去的白郁兇殘歸兇殘,但也是真的好哄。

    一個普通的吻就滿足成這樣,他記憶裏可是有不少對方喜歡的花樣,有些甚至是經歷過很多玩法的白郁都直呼刺激的那種。

    想拿捏他?

    那就看看到底誰先拿捏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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