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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在唇上偷香
    在唇上偷香

    今天是個糟糕的一天,林愛雲如此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時間點,她才算回了點兒精氣神,開始慢悠悠的收拾東西,往繡會外面走。

    蕭城的車一如往日停在原位,她還在下樓梯的時候,他就打開車門迎了上來,接過她手中提着的東西,又幫忙攏了攏衣領才牽住手。

    “手怎麽這麽冰?”蕭城微微皺起眉,溫熱的掌心摩挲她的,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體溫驅散那股寒意。

    林愛雲微微勾了勾唇,開口解釋道:“拿着東西,在外面待久了就這樣。”

    “等會兒去商場買副手套戴着。”這會兒剛好走到了車邊,蕭城一邊說着,一邊幫她打開了車門,剛想收回手,可是卻被她給握牢,竟沒有成功收回。

    他擡起眼眸,疑惑地看向她。

    “好,我要買顏色鮮豔點兒的,襯得皮膚白。”她嬌俏地挑起眉頭,細細軟軟的指頭撓了一下他的大拇指,泛起陣陣癢意。

    撩人的很。

    “想買什麽買什麽,你自己選。”蕭城喉結滾了滾,快速轉頭掃了一圈周圍,沒看到人,便低下頭在她唇上偷了個香,“別勾我。”

    大掌揉了揉她的發頂,方才抽身離開。

    林愛雲抿了抿唇,在心裏決定還是等到家了再問他吧。

    這會兒還沒有實行計劃經濟,買什麽都還算方便,街上到處都是挑着擔子賣貨的貨郎,兩人買了一副手套,還買了兩條同款不同色的圍巾方才出來。

    “我想吃炒板栗。”林愛雲眼尖,指着胡同口的一個攤位,扭頭沖蕭城撒嬌,聲音軟軟糯糯,令人聽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更何況只是區區一袋子炒板栗?

    蕭城眯眼笑,牽着她的手往那處去,賣炒板栗的是一位大爺,穿着深藍色的厚外套,瞧見來客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要幾斤?”

    他說了個數,大爺便随意從竹籃子裏倒了一些出來,先稱重,居然沒差多少,添了幾個就剛剛好,這是做生意做出門道和習慣來了,老手才有這樣的“手氣”。

    稱重完畢就開始炒,火開得大,等不了多久就得了一大袋炒好的栗子。

    “買這麽多,吃不完。”林愛雲看着滿滿當當一口袋的炒栗子,杏眼彎成月牙狀,嘴上卻沒忍住說了一句。

    蕭城幫她剝了一個,随手将殘渣扔進垃圾桶裏,然後将板栗仁吹涼了些才喂進她嘴裏,聞言笑道:“買回去給爹娘他們也嘗嘗,吃不完明天早上放粥裏煮煮也是一道美味。”

    聽見這話,林愛雲顧不上嘴裏還有板栗,當即笑開了,打趣道:“我們蕭先生也會過日子了?”

    “這就叫會過日子了?”見她笑得開懷,他也跟着勾了勾唇。

    “反正家裏要添人了,是該省着點兒花,聽沒聽說過孩子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吞金獸?”林愛雲把手裏的板栗塞進蕭城嘴裏,一咬開,唇舌間全是栗子的清香,好吃得恨不得再多來兩個,直到塞滿為止。

    “錢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的,有我在,不會讓你們缺錢花的。”

    不可否認,蕭城這話說得有兩分道理,她挑不出毛病來,便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也是,以後你可要加把勁,要花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得令!”蕭城湊過來攔住她的肩膀,俊氣的側臉染上輕松愉悅的氣息。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家裏,把尚且溫熱的板栗給所有人分了分,才回房間放東西,林愛雲看着站在衣櫃前給她找厚外套的蕭城,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蜷縮起來,好半響才裝作不經意間開口道。

    “蕭城,我今天聽到一個有關你的事情。”

    “嗯?”他頭也沒回,還在衣櫃裏翻翻找找,順便還把早上慌張間弄亂的衣服給疊好了,似乎并不擔心她會從旁人那兒聽到什麽不好的話。

    “你以前認識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孩子嗎?”

    話音剛落,肉眼可見的,蕭城動作慢了下來,直到徹底停下,而從他下意識的反應來看,林愛雲已經知道了答案。

    “誰跟你說的?”蕭城沒有轉頭看向她,下颚線條瞬間緊繃,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釋的難題一般,呼吸都放慢了許多。

    壓在心裏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林愛雲反倒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看來是真的。”

    “老婆。”蕭城在聽到林愛雲的話後,快速轉身邁步走到了她跟前,手握住她的,語氣稍顯急切,“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是我喜歡的,愛的始終只有你,林愛雲!”

    他不知道林愛雲具體在外面聽到了什麽,有幾分假,又有幾分真。

    為什麽憋了這麽久直到現在才說,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又是什麽。

    但是他必須得簡短用一句話安撫住她的情緒,不能讓她将負面情緒積攢在心裏,這對她,對孩子都很不好。

    “我知道,這點兒信心我還是有的,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快坐上來,地上多涼啊?”林愛雲抿了抿唇,嘗試性的抓住他的胳膊往上拉了拉,但是他卻紋絲未動,像塊秤砣似的。

    蕭城單膝跪在床邊,手掌強硬拉住她的,十指緊扣,生怕下一秒她就會翻臉轉身離開。

    “行吧,那你就這麽跟我說吧。”林愛雲對上他盛滿各種情緒的深邃眸子,無奈地妥協,默了幾秒才開口道:“那個女人……是誰,你跟她發生過什麽?”

    蕭城嘆了口氣,給她拉了拉腿上蓋着的毯子。

    “這得從去年說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一直睡不好覺,反反複複做夢,一開始我沒當回事,只當是那段時間壓力太大導致失眠了。”

    “可是每次做夢,對象都是同一個女人,所以我懷疑我是中邪,或者生病了。”

    說到這兒,蕭城下意識地緊了緊握住她的手,她也反握回來,甚至眸光閃了閃,小聲開口問道:“夢中的內容是什麽?”

    聞言,蕭城苦笑一聲,為難道:“你不會想知道……”

    “不,我想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愛雲給打斷了,見她情緒激動,蕭城連忙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只是将內容盡量簡化。

    “總之就是非常荒謬,我和那個女人在此之前見都沒有見過,更別提帶她來過這個宅子了,況且她的年齡還比我大很多,這怎麽可能。”

    蕭城嗤笑一聲,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林愛雲的表情非常微妙,面頰上還隐隐有些紅暈,他只當她是氣到了,畢竟任誰聽到另一半講述和別人颠.鸾倒鳳的故事,都不會高興的吧?

    心裏湧上滿滿的愧疚和心疼,垂下頭慌張轉移話題道:“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後,我就開始看醫生,全京市有名的醫生都看了個遍,也包括顧源。”

    林愛雲腦海中浮現出張瑤瑤和顧源的臉,她聽前者提起過,顧源以前修過心理學,算是國內目前少有的關于這方面的醫生之一。

    “但是沒有用,我每天還是會做夢,越來越嚴重。”

    “我的母親是滬市人,所以我也認識幾個滬市名醫,嘗試去看過,其中一位就是劉大夫,醫術高超,以前治好過相似的病例。”

    “但他因為滬市戰亂,回到了江明省老家,所以我才會去那兒。”

    “也幸好,因此我遇到了你。”

    蕭城勾了勾唇,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深,林愛雲也笑了,“第一次見面,你還問我做不做夢?原來如此。”

    “看來我和那位,确實長得很相似。”

    最後這句話,語氣有些似笑非笑,意味不明,蕭城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又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問原因,怕引起她的怒火,只能讪笑一聲。

    “之後的事情你大部分都知道了。”

    “老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也是我疑慮,想不明白的點,那就是只要你在我附近,我睡着後就不會再做夢,無一例外。”

    “所以你說,我做的夢,會不會是我們的前世今生,又或者是預知夢?”

    蕭城臉上閃過一絲忐忑,交握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節,唇瓣嗫嚅兩下,輕柔的嗓音也漫出小心翼翼的試探。

    與他只不過隔了半寸的林愛雲更能深切體會到他的緊張和不安,與此同時她一直憋着的情緒在這刻成功瓦解,杏眼緩緩變紅,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溢出來,砸在兩人相交的手掌上。

    “老婆?愛雲,你別哭,那個女人只是虛幻的,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我也不再做夢了,你別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見狀,蕭城慌了,從地上爬起來,指腹擦去她的淚水,怕手下沒個輕重把她弄疼也不敢用力去擦,所以他只覺得淚水越擦越多,他的心也越來越亂,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明明說好不會讓她跟着他難過傷心的……

    他真是個混蛋!

    林愛雲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呼吸漸漸急促,想要開口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不是的,蕭城,嗚嗚嗚。”

    她伸出手,他立馬意會,急忙将人摟進懷裏,放柔動作輕輕地拍打她的脊背。

    “不急,你有什麽話等會兒說也來得及,我就在這兒,不會離開你的。”

    今天這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尚且處于迷愣的狀态,更不要說她了,只要一想到她在開口問他前,做了怎樣的心理準備,給自己打了多少次氣,蕭城就心如刀絞。

    可是他知道,她沒有胡亂誤會什麽,她相信他,這種信任讓他無地自容,無比後悔沒有早點告訴她。

    他就應該在爬山回來的那個晚上将所有的一切托盤而出,而不是畏畏縮縮,擔心這兒,擔心那兒,平白給兩人之間制造誤會的可能。

    現在好了,她從別人那兒聽到只言片語後,再來問他,無論如何都給她造成了傷害。

    別人知道個什麽?能告訴她的,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

    事情真相只有他這個當事人知道,所有的感受也只有他知道。

    蕭城清晰感受到自己左胸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慌亂和害怕,他害怕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後,會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害怕她會胡思亂想……

    他忍不住用手輕輕摁住胸口,試圖平複不安的心情,可是下一秒手背處就覆上來一雙白皙溫暖的手,他猛地擡起頭就撞進了她寫滿笑意的雙眸。

    蕭城身體顫抖了一下,呼吸倏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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