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
京市夜晚的氣溫不是很高,二十幾度的車廂內,蕭城硬是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貼着她,有些不舒服,林愛雲好看的眉緊緊皺着,伸手想要将他推遠些,但入手光滑硬梆梆的觸感,像是燙人的鐵塊,讓她不敢再碰一下。
“能不能快點兒?我想回房間,這樣好累。”
被外人差點發現如此私密的事兒,林愛雲繼續的興致頓時降了大半,沒忍住出聲催促了一下。
軟軟的嗓音砸進蕭城的耳畔,腰腹間的動作停了一瞬,随之應她的話變得急促起來,寬大的手掌掐住她的腰形成支撐點,幫着跪穩。
“唔……蕭城!”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林愛雲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
指尖蜷曲,牢牢摁在車座上,忍耐到達極限控制不住地往前挪了半寸,可是剛有所動作,就被蕭城給拉了回去,大力翻了個面,臉頰幾乎貼在一起,他的唇落在她的戒指上,輾轉親吻,似乎在對待世上絕無僅有的珍寶。
“不是說要快點兒嗎?你自己說的話,這才多久就反悔了?”
眸中不易察覺的羞澀霎那間變成惱羞成怒,她的雙腿纏緊他的腰身,不服輸地嬌哼:“叫你快點兒,就別墨跡,我可沒有後悔。”
狹窄空間內的呼吸聲粗重又急切,似乎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又濃了幾分,他的牙齒輕咬在她的指尖,眼皮懶懶掀起望向她,唇角似乎往上揚了揚,随後将人壓在車座上開啓新一輪猛攻。
夾雜在唇齒間的,是揮之不去的葡萄酒香味。
後半夜,院子內出現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但凡聽到輕微動靜都要停下來,等徹底安靜下來才繼續往前走。
借着月色,勉強能看清,他們進了主屋。
只穿了一條西褲,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懷裏抱着一個披着襯衣的嬌小身影,跨過門檻的時候,前者故意使壞腳下不穩,吓得後者趕忙摟緊他的腰,往他懷裏藏。
蕭城笑了笑,眼神中的玩味和得逞愈發明顯,抓住她的雙臂往自己脖頸上一勾,使兩人貼得更近,待關上門後,低下頭吻上她的唇,或許是知道到了安全地帶,她上半身往後仰,作勢要躲。
“哪有過河拆橋的?抱你回來了,就不認人了?”
感受到臀上被捏了好幾把,林愛雲耳尖通紅,低聲反駁道:“那還不是都怪你!早就讓你別做了,你不聽,不然……”
她能走不動路嗎?
蕭城抱着她的手松開一只,順着光滑的脊背往上,撥開如瀑的長發,覆在後脖頸處,他最喜歡捏着這處往死裏吻她,林愛雲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掙紮着要下去。
“我真的不行了。”
本來在車上就累,今天晚上還放縱了兩三次,現在還來不是要她老命嗎?
“想什麽呢?抱你去洗洗,然後睡覺。”說完,他還真的将人抱到床上放着後,自己随手從衣櫃裏拿出一件上衣套上,就出門了。
面上發熱,林愛雲輕咳一聲,也沒敢在床上亂滾把被子弄髒,便坐在床邊,乖乖等着。
廚房離這邊有些距離,但鍋裏常常備着熱水,所以沒過多久,蕭城就回來了,如履平地般一手拎着一桶熱水。
蕭城撩開簾子大大咧咧走進卧室,邊走邊單手脫掉衣服,三兩下解開皮帶和褲子,很快就光溜溜站在了林愛雲面前,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一開口就是:“腿還軟着?”
她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捂着唇,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猶如在控訴他不要臉,胸前還挂着他的那件襯衣,上面有些難言的味道,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能稍微遮一些就行。
林愛雲嘗試着撐在床板上下地,勉強能站直,可是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人公主抱抱起,襯衣也被他扔到了地上,熱氣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跟個大火爐似的。
渾身有股淡淡的汗味,以及歡.愛的遺留。
“你臭死了。”林愛雲嫌棄地偏了偏腦袋,嘴上不忘指揮道:“快點洗幹淨了,好休息。”
蕭城差點兒被氣笑,但是聽見她這麽說,也自我懷疑地低頭在肩窩處聞了聞,雖然有一些味道,但是也不至于臭死了吧?
“還嫌我?要不是我賣力氣,你能這麽爽?小沒良心的。”蕭城不客氣地一口咬在她的臉頰上,嘬出好大的聲響。
聞言,林愛雲差點兒羞憤欲死,忙捂住他的嘴,“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感到掌心被重重舔了一下,濕濕熱熱的。
“蕭城,你是屬狗的嗎?”又是咬,又是舔的!
“嗯,我是你的狗。”
這聲回答毫不猶豫,林愛雲愣了愣,下一秒就覺得心跳開始有些不穩,鑼鼓似的越來越密集,一些莫名的情緒在一點點撩撥人的心。
“你你你……”林愛雲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熱氣從掌心開始往上竄,像個燎原的火把,越燒越旺,最後只能探身堵住他的嘴,臊得輕聲放狠話:“你再這樣,我就,我就讓你睡地上。”
“那真是……太可怕了吧。”蕭城誇張地做了個害怕的表情,實則滿眼都是笑意。
林愛雲氣不過,拿手錘了他好幾下,又鬧了好一會兒,才去到浴室。
兩人折騰這麽久,等回到床上,林愛雲幾乎倒頭就睡,身子習慣性地往他所在的方向湊了湊,小腿也順勢搭了上來,蕭城由着她來,又給蓋好薄被,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也進入了夢鄉。
隔天,林愛雲醒來的時候,蕭城難得還在旁邊,呼吸均勻,睡得正沉,見此她心裏閃過一絲詫異,轉而又記起上次他說過要一起去給相熟的人家送請帖。
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林愛雲半撐起身子,伸出手捏住蕭城的臉頰,他下巴上長出來一些短短的胡須,還挺紮手。
“起床了。”
“快起床,太陽曬屁股了。”
見叫了兩聲,蕭城連個反應都沒有,要不是胸口的起伏和鼻下的氣息,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出事了,畢竟一般他都比她起得早,今天倒是個例外,難不成昨晚累着了?
想起那一番荒唐,林愛雲臉上熱了熱,決定等會兒再叫他。
只是她剛輕悄悄地起身想從他身上跨過去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腕,吓得她差點兒驚叫出聲,一扭頭就對上蕭城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單手枕着腦袋,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她腳踝處的骨頭,由于剛醒,睡眼朦胧,微微眯着,再加上一頭雜亂的短發,顯得整個人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還有股說不出的呆萌。
“來,老公摸摸屁股有沒有被曬燙。”
一開口,那種可愛勁瞬間消失殆盡,林愛雲翻了個白眼,狠狠踩了他一腳,掙脫束縛,坐在床邊穿上拖鞋,一邊将長發綁起來,一邊催道:“快點兒把衣服穿上。”
蕭城半靠在床頭,探身從抽屜裏掏出煙盒,拿出一根含在嘴裏,正準備劃開火柴點上,就被制止。
“哎,你幹什麽,不是要孩子的嗎?抽煙對孩子不好的!”林愛雲一轉身就看見這一幕,趕忙出聲。
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蕭城愣了愣,轉而很快就把煙吐了出來,把煙盒扔回抽屜裏,“抱歉,我不知道,以後都不抽了。”
他一個年輕男人哪會知道這些,就連林愛雲也是在後世通過國家的大力科普宣傳才知道的,所以這會兒她也不怪蕭城,聽到他說以後再也不抽了,不免揶揄道:“戒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幹成的事兒哦。”
蕭城皺起眉頭,語氣認真:“決心要戒,肯定能戒掉的。”
說完,目光落在林愛雲窈窕的背影上面,她正在踮腳拿衣櫃上層的衣服,兩條胳膊伸長,凸顯出漂亮的蝴蝶骨,再往下是纖細柔軟的腰身以及飽滿圓潤的兩瓣。
主動搖擺起來能要他命。
莫名想起昨晚車內銷.魂的一幕,蕭城眸光深了兩分,但也沒忘記問出自己的疑惑:“孩子不是在你肚子裏嗎?為什麽我抽煙會對孩子不好?”
聞言,林愛雲頭也沒回,找到肚兜往身上一套,反手熟練地系着綁帶,想了想,才開口問道:“你知道生孩子大概是怎麽一回事吧?”
聽到蕭城的應聲,林愛雲才繼續道:“簡單來說,就是你提供種子,我提供土壤,兩者結合,才會有孩子。”
“煙本身就不是個好東西,長時間抽會對身體産生很大的影響,還會殺死種子,降低種子的數量和質量,甚至讓種子變得奇形怪狀,要是種子差了,那麽孩子大概率也差。”
“但是我每次都很多啊。”蕭城一本正經地搶話,像是急于證明一樣,“老婆,你最清楚吧?”
林愛雲:“……”
“你才抽多久啊?再過幾年你就知道了,還有,不要打斷我說話!”她差點兒就忘記說到哪裏了。
蕭城:“……老婆,你繼續。”
“反正抽煙對男人那方面極其不好,并且如果你在我面前抽煙,也會對我的身體産生危害,你想想,那些有毒的煙霧都被我吸進去了,肯定不利于健康啊。”
“萬一以後懷上孩子了,孩子又在我肚子裏……沒有好的成長環境,孩子怎麽會好,對不對?”
“不光抽煙,長時間喝酒,熬夜……這些全部都是一樣的道理。”
這麽一大段話說完,林愛雲也穿好了所有的衣服,見蕭城一直沒出聲,一轉身就瞧見他低垂着頭,一副沉思的模樣,不由好笑道:“你怎麽了?”
“這些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聽見這話,林愛雲心裏一個咯噔,心虛地轉移視線,還沒找好理由,又聽見蕭城嘆聲道:“老婆,真不愧是在劉家待了那麽久,你懂的好多。”
“居然會對你不好……幸好之前我不怎麽在你面前抽。”
“以後你監督我戒煙吧?咱們晚上也早點睡,不能像以前那樣胡鬧了,至于喝酒,我沒有瘾,平時也是和朋友和長輩小酌一杯,應該不礙事……算了,盡量不碰了。”
見蕭城自己給她找好了理由,林愛雲松了口氣,在衣櫃裏把他的衣服翻出來,然後拿着走到床邊,笑着道:“你有決心就是好的,哈哈哈,那以後抽一次,罰款一次。”
“多不劃算啊,罰款也是罰你自己的錢,換個懲罰方式。”蕭城勾住她的腰,臉埋進她的胸口,跟只大狗狗一樣仰頭瞧她。
“那就抄寫一百遍“再抽煙我就是烏龜大王八”,然後不許進屋一周。”
“前面那個可以,後面那個就算了吧。”
“不許進屋一周半。”
“要不……”
“不許進屋兩周。”
蕭城不作聲了,可憐兮兮地捏了捏她的腰,讨好意味十足。
“怎麽,你做不到嗎?會偷偷背着我抽?”林愛雲不吃他這套,揚眉故意冷臉道,吓得蕭城連忙出聲表忠心,“那當然不會了,對你和孩子有害的東西,我怎麽會碰?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再碰我還是人嗎?”
“這還差不多。”林愛雲将衣服扔到他身上,“快穿上,去廚房吃飯了。”
蕭城哪有不答應的,起身套上內褲,林愛雲瞅了一眼,默默移開了視線。
兩人收拾好前往廚房,門前那塊空地已經煥然一新,被圍上了一圈竹子做的籬笆,看上去還真像那麽一回事,有種別樣的田園風光。
張文華正在裏面栽種蔥苗,時不時指揮林建志修繕籬笆,一派歲月靜好。
“爹,娘。”林愛雲遠遠就看見他們了,松開牽着蕭城的手,小跑上前,趴在半人高的籬笆前喊了一聲。
“你們起來了?鍋裏給你們留的有早飯,快去吃。”聽見聲音,張文華回頭看見是林愛雲,臉上揚起一抹笑,“昨天晚上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們睡熟了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有點事,就回來的晚了些,但是飯在張伯伯家裏吃了,放心。”林愛雲不自在地轉移話題,“你們動作好快啊,昨天一天就把圍起來了?”
“那可不是,全是你爹的功勞,他閑着沒事幹,正好。”張文華樂呵呵地拿下巴指了指林建志,後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脖頸,這算啥,在村裏每家每戶這是男人必備技能。
“小城。”
“爹,娘。”蕭城走到林愛雲旁邊,互相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又聊了幾句,便進了廚房,知道他們還沒吃飯,鍋裏還留着很多早餐,是熱的,拿出來就可以吃。
蕭城沒讓林愛雲動手,也懶得去餐廳了,直接端到竈臺旁邊的小桌子上,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很快就解決了早餐。
知道他們要去送請帖,張文華又叮囑了幾句林愛雲為人處世,才放他們離開。
兩人第一家去的是蕭城外祖家,與蕭家一樣,馬家也是走過戰亂年代的大家族,早年一直在滬市,後來才遷到京市來。
蕭城的母親是正經留過洋的大小姐,思想前衛,長得又漂亮,在滬市有着響當當的名聲,追求的公子少爺們可以從江北排到江南。
本來家中替她相看了一門親事,對方也是從國外回來的優秀青年,但是正當口蕭母卻意外碰見了蕭父,一見鐘情,再見傾心。
鐵了心思就要嫁給那個只知道打打殺殺,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糙漢子軍官,但做父母的哪有拗得過子女的,不同意也被磨的同意了。
其實最關鍵的是蕭父除開“沒文化”這一個缺點以外,其他的都很拿得出手,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抱得美人歸。
後來蕭父受傷從一線退下來,拾起家族生意,和蕭母過了一段琴瑟和鳴的好日子,但是好景不長,蕭母難産去世,蕭父本來也想跟着一起去了,可是念在兩個小的還在嗷嗷待哺,只能作罷。
可是相思成疾,再加上舊年傷病,最終還是去世了。
蕭家只剩下了蕭城和蕭娟兩個人,但是偌大的家産擺在那兒,旁系親戚虎視眈眈,要不是馬家暗中護着,恐怕早就被分食殆盡了。
好在蕭城自己是個有本事的,年紀輕輕,卻很快就正式接管了蕭家所有的生意,明面上的,暗地裏的,一個也沒放過。
所以蕭家和馬家關系很是親近。
前世林愛雲還聽說蕭城的一個姨媽和一個舅舅都是參加過革命的,姨媽是軍醫,舅舅參軍,現在在解/放軍裏面擔任要職,兩位都是見過未來大領導本人的人物。
但是那時候他們都去世了,沒機會接觸,也不知道現在好不好相處。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行不行?”林愛雲摸了摸側邊的發絲,不知道第幾次開口詢問。
今天開車的是周金,蕭城同她一起坐在後座,聞言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她一圈,誠心誠意地回答:“很漂亮,外公外婆他們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見蕭城不像是敷衍,林愛雲松了口氣,又轉頭看向駕駛座,“周金,你覺得我怎麽樣?”
周金下意識地擡眼瞧着後視鏡,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只能重重點了點頭。
得到了在場兩個人的認可,林愛雲心裏的大石頭才算是落回原處,就在如此忐忑的心情下,車子終于停在了一座大宅院前面。
車才剛剛停穩,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就跑了過來,他們明顯是認識蕭城的車的,又是幫忙打開車門,又是幫忙提東西,态度很是熱情。
這宅子比蕭家還要大上許多,由于一家子都住在這兒,沒有搬出去,所以一路走過來,都能看出熱鬧之處。
正在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從拐角處沖出來一個“矮蘿蔔”直直撞在林愛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