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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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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半月後,秦冽前往墨西哥參加比賽,此次的賽程為期一周,雲野沒辦法請那麽多天的假,和他一同前往,只能等他決賽時再飛過去。

    關于要不要至于玩賽車的問題,自那天之後,兩個人再沒聊過。

    知道這是秦冽不想觸及的傷疤,雲野也不能主動問他,免得又鬧出什麽不愉快。

    他相信,如果秦冽有了決定,一定會告訴他的。

    在比賽開始前兩天,秦冽才從尚城出發,特地到學校見了雲野一面。

    對預選賽他并沒什麽壓力,狀态十分輕松。

    收到他來到學校的消息時,恰好趕上雲野最後一堂課結束。

    他們約定好在學校的操場碰面,雲野在去之前先回了趟宿舍,拿上一個禮物盒。

    日落黃昏之時,秦冽靠在一個籃球架旁。

    他很懶散,沒骨頭一樣倚在上面,嘴裏還咬着一根煙,打火機在手心把玩。

    望見這一幕,雲野眉頭皺起,俨然不悅。

    盡管他抽煙的樣子很帥,他還是不想讓他抽。

    一擡眸看見雲野,秦冽眼裏的寒意瞬間退散,籠罩在眼底的陰霾仿佛被揮散開去,變得透亮清澈起來。

    有人說“愛人的眼睛是八大洋”,他每次看向他時的眼神都深情款款,令人無法抗拒,忍不住要沉溺其中。

    将拿着禮物盒的那只手背在後面,雲野闊步上前,拿下了他的煙。

    “不是告訴你了要少抽煙?對肺不好。”

    秦冽勾唇一笑,“好久沒抽了。”

    這句話似在解釋,又像是在哄他。

    雲野讨厭聞到煙味,仔細想想,他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還真是從來沒有抽過煙。

    “我不是非要管你的。”他怕他誤會他事多,低聲道:“你這幾年煙抽多了,往後氣管一不舒服就會咳個沒完。”

    “我明白。”秦冽自然不會質疑他說的話。

    每當壓力大或者心情不爽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以抽煙來排解,随着年齡的增長,要煩惱的事情會越多,而且還遇到截肢那麽大的坎兒,他一定會抽得更兇。

    雲野撚滅煙頭扔進垃圾桶,接着把藏在身後的禮盒拿了出來,“給。”

    “這是什麽?”

    “送你的禮物,祝你旗開得勝。”雲野的語氣有幾分俏皮感,眼神示意他,“打開看看。”

    秦冽拆開盒子,沒想到裏邊居然是一條銀色的項鏈。

    款式很簡單,吊墜是一個立牌。

    背後刻了兩個字母。

    L為“冽”,Y為“野”。

    他拿出來,銀色的鏈條在黃昏的薄暮中熠熠閃光,“這是特意找人定做的?”

    “嗯。”

    嘴角浮現出笑容的同時,秦冽的眼睛都像被一把火點燃了似的。

    “你怎麽會想到送我項鏈?”

    “送喜歡的人禮物,難道還需要理由?”雲野反問得秦冽啞口無言。

    失笑一陣,他自動轉過身去,“幫我戴上。”

    雲野瞄了眼四周,有路過兩名的同學正在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倆。

    他無懼別人的目光,給秦冽戴在了脖子上面。

    這條項鏈的名字叫destiny[命運],他重啓人生再一次和他相知相愛,不正是一種饋贈?

    夜裏,秦冽準備飛往墨西哥,雲野将他送到機場。

    在安檢口,秦冽抱着他不撒手,一直在他耳邊不放心地交代,讓他一個人坐飛機千萬小心點,遇到麻煩就去找空姐幫忙。

    在他眼裏,他好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

    雲野忍住笑,拍拍他的後背,“我們在決賽場上見,你放心地去,我哪怕是在夢裏也會為你加油的。”

    秦冽放開他,滿眼的笑意。

    他嘴上雖然沒說,可那眼神分明是在吐槽他,是個愛說甜言蜜語的小騙子。

    “秦冽,放平心态,輸贏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還年輕。”雲野語重心長地交代。

    “你這好像家長的口吻。”他擡手握住雲野玩自己領口的手指,放到唇邊吻了一下。

    只有和他說話的時候,嗓音才會十分溫柔。

    “算起來,我也比你年長十幾歲呢。”雲野真拿起了勁兒,“該聽哥哥的還是要聽。”

    “哥哥?”他眉梢一挑,眯起眸,笑意染上幾分威脅,“仗着我要走欺負不了你?”

    雲野轉下眼珠,要抽出自己的手,他卻沒放。

    秦冽明顯是有話要對雲野說,猶豫很久以後才道:“如果這次我沒拿到好成績,之後就安心經營公司了。”

    聽聞,雲野目光一滞。

    “你想好了?”

    “嗯。”

    雲野仔細觀察着秦冽臉上的神情,試圖發現破綻。

    可是這個人實在太善于僞裝自己,怎麽也讓人看不透。

    卻還是依言将她的手放開了。

    兩個人在安檢口膩歪了好半天,直到廣播站裏響起催促的聲音,秦冽才終于進去。

    雲野揮着手跟他告別。

    看他的背影漸漸遠走,他的心髒說不出為什麽,特別得悶。

    人類受傷後都會有應激反應,所謂的“PTSD綜合症”,眼下他看到秦冽要飛去國外參加比賽,那種不安的感覺格外強烈。

    每一次他要去比賽,他都好害怕他出事。

    雲野一直站在那裏,直到完全看不見秦冽,才将視線收回來。

    他的手捂上胸口的位置,感受到那裏空了一塊,需要竭力克制才能夠恢複正常。

    就在雲野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秦冽忽然發來一條消息。

    他的口吻帶着一貫的桀骜,只有短短四個字:[記得想我。]

    雲野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笑着回複了他。

    [好,我會時時刻刻想着你。]

    夜漸漸的深了,頭等艙裏,秦冽戴上眼罩和耳機,之後閉眼準備休息。

    人在熱戀期,在入睡之前,總會忍不住去想許多甜蜜的回憶。

    每當想到雲野的時候,他的嘴角總會不自覺上揚。

    秦冽想,前世的他一直執着于賽車,熱愛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為了填補內心的空虛。

    那個時期的他沒有遇見雲野,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有賽車,除此之外他對其他的也沒有興趣。

    這一世雲野那麽早出現在他的人生,他還需要像前世那樣嗎?

    腦海中浮現出雲野擔憂的神情,秦冽的心倏然一疼,他的手下意識撫摸項鏈的吊牌,有一絲自責湧上心頭。

    不該讓他擔心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入睡,秦冽的眉頭都是緊蹙的。

    睡夢中的秦冽已經很久夢見過前世了,可這次卻又破天荒記了起來。

    夢境裏的內容如同在看電影一般,格外得清晰。

    還是在那間卧室裏面,雲野正躺在床上睡覺,而他像是擁有第三視角的觀衆,看到前世的自己緩緩屈起一條腿,跪在了床上。

    而另一條腿是空的,只有一小截殘肢,被截斷的地方猙獰恐怖,望上去觸目驚心。

    這是第一次清楚地看見自己截肢的樣子,很難不感覺震撼。

    他看見他小心翼翼地跪到了雲野的身旁,帶着一種膽戰心驚的謹慎。

    雲野穿着米色絲綢的睡衣,短褲下的兩條腿又直又細,白得耀眼。

    窗外的天空陰沉,烏雲密布,翻滾的團團鉛灰色陰雲裏,像是會随時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男人虔誠低下頭,先是輕輕吻在了雲野的膝蓋上,随後慢慢往上游走……

    明明是很旖旎的動作,可是由他作出來,卻像是在進行一種告別儀式。

    他的唇炙熱又滾燙,唇瓣和手仿佛在顫抖似的,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屬于他的烙印。

    很久之後,雷聲突然作響。

    昏暗的房間裏氣氛壓抑至極,透露着一種詭異。

    來到床頭,他又緩緩低下身體,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這個吻仿佛傾注了他體內全部的重量,連肩膀都隐隐在發抖。

    秦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他和那個世界仿佛是有一層結界,他急得想要戳破隔閡,卻怎麽也做不到。

    夢境的那個他,喉結急速滾動着,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情緒,又吻住那兩片有些青紫,已經不再紅潤的唇上,他的手撐在枕頭,青筋緊繃,若隐若現。

    分外綿長的吻,床上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像是奄奄一息,了無生氣。

    男人吻過他的全身之後,眼角忽然有淚水滑落,順着雲野的鼻梁流淌,晶瑩剔透。

    盡管這樣,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

    起初只有一滴,漸漸的,整個房間開始回蕩起一種凄慘的撕心裂肺般直擊人心的哭聲。

    “雲野——”

    悲切的喊聲仿佛從悠悠山谷裏傳來,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開了似的。

    閃電照亮雲層,一聲悶雷作響,風雨急驟穿過夜空。

    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砸在窗戶上面,房間裏卻安靜得不可思議。

    秦冽在夢中都能感受到那種失去全世界般的無助。

    在這個瞬間,他猛然驚醒,摘下眼罩時,望見機艙,整個人恍若隔世。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似的,秦冽重重喘了幾口氣。

    他從沒有做過如此真實的夢,仿佛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

    額頭上冒出冷汗,秦冽的手按在右邊大腿的位置,心底一陣陣地瑟縮。

    他出于本能拿出手機想發消息給雲野,問問他現在在做什麽,轉念一想,現在還在飛機上面。

    打開遮光板,秦冽想放飛思緒,然而夢中的畫面卻仍清晰地浮現出來。

    不覺間,他的心底湧上恐懼,後背攀上了涼意,如同許多只蟲子在啃噬。

    盡管秦冽并不想承認,卻也大概能夠猜到。

    他夢到的似乎是雲野死亡後的畫面……

    前世的他居然那麽瘋狂,會去親吻他的遺體,而且是從上至下完完整整地吻一遍……

    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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