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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3章
    第443章

    借道一事兒得上報,北邙将軍做不得主,也不敢直接大意的将他們放進來,他們北邙雖是沒收到宣戰诏書,但萬一大夏軍殺紅眼了呢?

    乖仔帶兵在城外駐紮了下來,曉是如此,北邙軍也一直警惕着。

    消息八百裏加急傳回去,北邙皇趕緊的下旨讓将軍大開城門。

    借,想借就借。

    就是想打,這城門也得開了。

    只兩個月大遼就被打了下來,可見得西北軍的厲害。

    北邙同着大遼相鄰,國力相當,大遼都不是這三十萬人的對手,他北邙人就更不是了,先頭大夏皇一一向北契幾國下達戰書,北邙皇和衆朝臣提心吊膽,日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了好一陣子,就怕收到戰書,恐大夏打瘋了連着他們也不放過,可左等右等的,四國都收到戰書了,就他北邙沒有,北邙皇和衆朝臣着實的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曉得了。

    ——大夏不是想擴充疆土,他們只是想以牙還牙、血債血償,以昭告天下,他們大夏不是好惹的。

    當初大涼使臣還過來,想說服他們參與聯剿計劃,北邙皇是有些心動的,可底下朝臣不贊同,大夏沒了周家軍,雖秦家軍被大朝軍所牽制住了,如今的西北軍不成器,但大夏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當初大夏是怎麽起來的?

    那會兒大夏也不過區區一小國,比他們北邙還不如,實力低微,被壓迫久了,後來是秦家,周家,夏家三家反抗了起來,組建了隊伍,就三千人。

    可就是這三千人,慢慢的壯大,接着迅速的踏平了周邊數十個小國,最後同着大朝齊名。

    那會兒大朝怕着人成長起來,想扼住他們,可結果呢?

    直接惹怒了大夏,秦家率軍打了進去,大朝直接反抗無能投降了。

    大夏不好惹。

    要是他們北邙真和大涼聯合打過去,不慎喚醒了這頭沉睡的猛獸,誰也不曉得他們能做出什麽來。

    想以多取勝,以前不可能,如今怕是也難。

    特別是幾個使者,當初見乖仔大發神威,一個人就力挑他們北邙九個小漢子,籍籍無名之輩便能如此,大夏是不是卧虎藏龍?這都很難說的。

    能不惹最好不惹。

    而且兩國交好,當初也同大夏簽了契書,大遼、大朝可以不講信用不做人,他們北邙人卻是不能這般的。

    吉洲快淪陷時,北邙皇還有些後悔,可後頭直接捏了把冷汗,這會兒簡直是覺得萬幸,不然當初要是參與進去,他們北邙這會兒估計也亡國不在了。

    不過大遼人還真是傻,明明知道打不過了,還負隅頑抗,害得好多百姓白白的犧牲。

    有骨氣是好,但也得看得清局勢。

    北邙皇很快來了旨,讓将軍趕緊的開城門,不然人等久了,一火起來,直接連着他北邙也打,那可如何是好。

    城門一開,乖仔領兵進去了,一路北下,直朝大涼南部而去。

    大涼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們知道西北軍仰仗的是什麽東西。

    在西北軍攻打北契和大遼時,就做了多方準備。

    八月,大涼派兵潛入大夏邊境,想攔路搶了涸洲軍運往前頭的炸藥,一曉得被埋伏,涸洲軍直接棄車而逃。

    彈藥被裝在箱子裏,訂封得很好,怕着人回去找救兵,大涼軍并未多想,直接把彈藥運了回去,剛和大部隊接頭,結果一開箱子,大涼軍直接啥眼了。

    一箱的石頭。

    怎麽回事?

    後頭上百個箱子再打開,也全是石頭。

    “不好,中計了。”

    大涼軍立馬意識到不對勁,想撤,可林小俠卻是已經率領一萬涸洲軍将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這一批人去了就沒在回來,大涼又再度派人進來。

    可都沒進入吉洲,就被方子晨給截住一網打盡了。

    他抗日神劇難道都是白看的?

    這套路他熟得不行。

    就算失策,真讓人混入吉洲,後方有林小俠在,方子晨也是全然不擔心。

    林小俠雖然看着四肢發達,可人頭腦不簡單,上回同着大涼軍打,可厲害了,有勇有謀的,炸藥都沒用多少,也只領了二十萬軍就把三十六萬大涼軍打了出去,頗有些本事。

    等着林小俠把彈藥運來,方子晨正式向大涼進軍。

    大涼不好啃。

    但必須得把他拿下來。

    八月,西北軍正式向大涼發動第一次進攻。

    大涼軍分了三波人前去迎敵,可打不過,冷兵器對上熱武器,完全沒有贏頭。

    方子晨、林小俠和乖仔帶兵對大涼三面夾擊,不過四個月,大涼南部地區就全部淪陷了。

    乖仔順利和方子晨彙合,他快一年都沒見到方子晨了,一見了方子晨就不得了,嗷嗚一聲亂叫後立刻就沖過去抱住他。

    方子晨抱起他,覺得他個頭拔高了好些,死沉死沉的,五官也有了明顯的變化,以前乖仔常呆在他跟前,那變化潛移默化的也不甚明顯,可如今一年不見,乖仔的變化就顯得很明顯了。

    五官真是越發的像他了,整一精神小夥子,頗有他當年幾分風範,簡直帥得掉渣。

    方子晨瞧着都感覺有些錯愕,感覺好像看見了十歲的自己。

    以前大家總說這孩子像他,他還不覺得,如今再看,還真是像的。

    乖仔抱住他的脖子,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心愛的玩具,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絢爛笑容,激動不已的一直喊他:“父親父親,你怎麽不說話?乖仔長得可愛了。”

    方子晨笑起來,在他臉上臉親了兩下:“是了是了,我兒子最可愛了,一年不見,真是想死我的寶貝了。”

    乖仔笑起來:“父親,乖仔也想你。”

    方子晨捏捏他的臉:“你好重了,父親都差點抱不起來呢。”

    “不重不重。”乖仔笑呵呵的,一直蹭着方子晨的臉。

    方子晨一見到他,不由的又想起了趙哥兒,有些低落道:“都兩年不見你爹爹了,也不知道你爹爹現在過得怎麽樣。”

    乖仔蹙起眉來:“乖仔也想爹爹了,父親,我們快點把大涼打下來,然後回去看爹爹還有弟弟。”

    “好。”

    劉小文一聽乖仔回來了,扔了鐵鏟匆匆忙忙的過來,一進營帳就見那父子倆······也不知道什麽德性,凳子也不坐,就蹲在地上,面對面的吹大炮,臉上神色簡直一模一樣。

    “父親,那個達哈魯太可惡了,不過他有點厲害,乖仔打不過他,上次他還把乖仔踹下馬了,父親,你一定要給乖仔報仇啊!”

    “敢打我兒子,簡直不知所謂,兒子你放心,父親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嗯!乖仔相信父親,父親最厲害,肯定一拳頭就能把達哈魯打趴下。”

    “必須的,區區一個達哈魯而已,算不了什麽,正個大涼我都不放在眼裏。”

    “我就知道父親最牛逼,把大涼盤下來也是遲早的事。”

    父子倆似乎喝高了,說着說着,越說越誇張,那口氣還狂得很,好像大涼已經完全不足為懼了,明天就能打下來一樣,說到後頭還呵呵笑起來,整個人花枝亂顫。

    乖仔笑完了才掩着嘴,說悄悄話一樣,小聲的對方子晨道:“父親,我告訴你,之前我進城,有一二三······十七小姑娘朝我扔帕子。”

    “啊?”他兒子才十歲啊!有人想老牛吃嫩草?方子晨立即道:“她們多大了?”

    乖仔想了想:“應該有八/九歲。”

    方子晨:“······”

    這世界的小孩真是太早熟了,他九歲的時候,還在看貓和老鼠呢!這種小姑娘放現代,就該拉國旗底下去□□。

    乖仔又道:“還有好多哥兒。”

    方子晨:“······”

    方子晨悠悠嘆了一口氣,摸摸乖仔,一臉悲痛的道:“兒子,都是父親害了你啊!不是我吹,你父親從小到大就很受人歡迎,那些姑娘見了我都舍不得移開眼,經常追在我後頭跑,甩都甩不掉,煩得咧,哎,魅力太大了,其實有時候也是一件非常讓人困擾和痛苦的事,你要是像你爹爹,那還好,可你偏的像我,父親真是對不起你。”

    劉小文:“······”

    劉小文感覺都有點聽不下去了,深緩口氣,喊了乖仔一聲。

    “啊!劉叔叔。”

    乖仔又沖過去抱了他一下,劉小文慈愛的摸摸他的頭,非常欣慰道:“我們乖仔長高了啊!”

    乖仔頂起小胸膛,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也不說話,滿臉期待,劉小文被他看得一頭霧水,頓了幾秒,才試探道:“還帥了?”

    乖仔立刻笑起來:“劉叔叔,你怎麽老是瞎說大實話,還這麽赤裸裸,弄得乖仔都非常地不好意思,下次你不要這麽直白的說出來,要含蓄一點點,不然乖仔會害羞。”

    劉小文:“······”

    劉小文不由笑了起來。

    這孩子性子還是沒變,依舊那麽自戀:“知道知道,等下劉叔叔給你煮粥喝好不好?”

    “謝謝劉叔叔。”

    劉小文笑道:“聽說我們乖仔上次大發神威,在環何道上把許洲知府炸死了,是不是啊?”

    “嗯。”乖仔點頭道:“他跑到我們埋伏的地方來嗯嗯······”

    他原是領兵埋伏在環何道上,想突襲大涼派來的援軍,可誰想許洲知府棄城而逃,到了環何道上突然肚子疼,便停了車想方便,跑到他們埋伏的地方來脫褲子,乖仔覺得辣眼睛,在人要蹲下去時,他一個手榴彈就扔過去了。

    這事兒劉小文聽了幾次了,可還是笑得不行,這許洲知府也是個倒黴催的,想方便哪兒不能去,偏偏要跑他們大夏軍跟前去大便,不炸你炸誰。

    把乖仔哄走了,劉小文才同着方子晨說起正事來。

    ——軍糧不夠了。

    方子晨眉頭微蹙:“朝廷還沒派人送來?那林小俠那邊呢?可是收到了?”

    劉小文搖搖頭:“林哥那邊的糧食也沒有送到。”

    方子晨:“怎麽回事兒啊?”

    劉小文臉色有些沉重:“我也不知道。”

    方子晨坐不住了:“我們還有多少軍糧?”

    這後方的事兒,傷員那邊是李豔梅全權負責,軍糧方面則是劉小文在看管。

    “還有十二萬九千多石。”劉小文說。

    聽着似乎很多,這要是擱村裏,一家十口使勁造一輩子也吃不完,可這會兒京軍和部分西北軍,涸洲軍共計五十多萬人,這麽點糧食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七月中旬那會兒劉小文就尋了方子晨,說軍糧怕是要不夠了。

    大涼南部同着大夏北部接攘,大夏除了涸洲,其他地兒還沒有水泥路,土路坑窪不平,運輸極為不方便,加上征稅、調糧等一系列事宜,軍糧真從京城運過來,怎麽的都得三個多來月,行軍打仗糧草先行,不可能等糧食沒了才上報,因此方子晨早早的就給夏景宏去了信,可這會兒四個月過去了軍糧竟是都還沒有運過來。

    怎麽回事兒啊?

    朝廷沒糧了?

    應該不可能,六月第一季糧食老早就收割完畢了,朝廷也應該早早就征稅了,國庫裏不可能沒有糧。

    十二萬石的糧食撐不了多久的。

    方子晨覺得頭疼,不知為何心裏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越想越不對勁,即刻把路武濤和張泉召了過來:“我們還有多少炸藥?”

    “一百二十箱。”

    方子晨一驚,趕忙問道:“涸洲那邊還沒送過來嗎?”

    “這月還沒送來。”張泉道。

    方子晨心猛的一沉。

    不妙啊!

    他立馬下令先行撤軍,不打了,又讓劉小文最近不要煮飯了,熬些粥就行了。

    之前士兵們要打仗,要行軍,要訓練,身體消耗很大,那是頓頓的幹飯,可如今糧食緊了,為了預防萬一,得先省着。

    底下士兵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兒,但還是撤軍了。

    方子晨又給夏景宏去信,想讓人八百米加急送往京城去,可剛寫到一半,外頭吵吵囔囔的。

    朝廷派來的人來了。

    可卻是沒帶着糧。

    路武濤臉都黑了:“我們的糧呢?”

    來人是李原的手下,态度相當高傲,路武濤不過四品,同着他品級相當,但是文官向來瞧不上武官,當下上下掃了路武濤一眼,才道:“路上出了點意外,大人讓我先送些銀過來。”

    “銀子?”路武濤火氣都上來了:“我們需要的不是銀子,我們需要的是糧食,沒有糧食弟兄們吃什麽?我們拿什麽去打仗?”

    “那跟我無關。”唐豐道:“我只是奉命來送銀的,那些我管不着。”

    陸武濤:“那出了什麽意外啊?什麽時候能送來?”

    唐豐神情冷漠:“運輸途中被沖河裏了。”

    方子晨催糧的信都沒到夏景宏手上,七月戶部剛征完稅,夏景宏都沒往國庫裏收,就想給方子晨送來,這事兒乃由戶部全權負責,李原負責押送,可一路北上行至淮河一帶時,官道裏側的山體卻突然塌了下來,整條官道幾百米猛然下陷,将運裝糧食的車馬全部沖到了淮河裏。

    八/九月正是多雨的季節,連夜降雨,淮河水流洶湧得很,糧食一被沖下去,直接就不見了。

    李原當下就派人去尋,可怎麽找都找不着,無法,只能回京請罪。

    夏景宏一聽送往西北的軍糧全被沖走了,差點兒在朝廷上暈過去,只覺得要完了。

    沒有軍糧,外頭打仗的戰士們怎麽辦?

    整整上千噸糧啊!

    戰士們就等着這批軍糧吃飯呢!

    這會兒全沒了,要是一個沒處理好,他的士兵們就得餓死了。

    他是恨不得當即砍了李原,滅他九族都不足以贖罪,可天災人禍,始料不及,怎麽怪罪?加上朝上大多官員都出列給李原求情,說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大夏不少官員都派到北契和大遼去了,如今能用的人确實是不多。

    方子晨率軍出征北契前曾來過信,讓他謹慎着點,後方一定要‘穩住’,因為敵軍想要阻止大夏軍進軍,只兩點,要不就是軍力上的絕對碾壓,要不就是讓大夏軍毫無反抗之力,自己不得不撤軍。

    其一行不通只能行其二。

    怎麽才能讓大夏軍自己撤軍?

    軍無辎重則亡,無糧草則亡,無委積則亡,戰争說白了,打的就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後勤,貯備。

    後勤問題也就是糧草問題,為何行軍未動,糧草先行,因為糧食是一個軍隊能不能打贏勝仗的最基本的保障,沒有糧食,要餓死個人了,還打個毛。

    方子晨千叮咛萬囑咐,讓他謹慎着些,後方千萬不能出問題了。

    夏景宏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負責押送軍糧的士兵他都出動了禁衛軍前去護送,可沒想到······

    那混賬東西估計要罵死自己了。

    李原估計也是受了無妄之災,雖是這般想,可夏景宏到底還是氣,派人将他暫且關押了起來。

    剛剛征完稅,這會兒鐵定是不能再征了,夏景宏趕緊的同着大臣們想辦法。

    ……

    “什麽?”陸武濤一聽,眼都瞪大了:“全被沖走了?那我們吃什麽啊?我們如今就剩六萬石的糧了。”

    “那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奉李原大人的命來給你們傳個話的。”唐豐看着陸武濤,見他瞪着眼那氣喘得跟牛一樣,覺得這人委實的莽夫一個,越發的瞧他不上眼了,要笑不笑的道:“要是沒糧,你們就先餓幾頓,我瞧着你們人高馬大,四肢發達,幾頓不吃應該也餓不死人吧。”

    這是人話嗎?

    陸武濤爆脾氣立刻就上來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拳頭對着他:“你說什麽?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唐豐都吓傻了,沒料想到他竟然敢對自己動手:“你,你想幹什麽?”

    張泉抱住陸武濤:“陸哥你冷靜,冷靜。”

    陸武濤狠狠的瞪了唐豐一眼,最後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

    唐豐心噗通噗通跳,看着陸武濤,心裏也氣了:“喲!威風啊!想打本官,來啊!”他指着自己的頭:“本官乃天子近臣,又是奉李大人之命而來,有本事你往這裏打。”

    李原官職雖是不比陸正仁,可人是左相女婿,李家根基深厚,不是那麽好動的。

    而且,文官最是不好惹,他們善舞文弄墨,死的能說成活的。

    陸武濤自是也曉得這一點,只覺得心中憋悶不已。

    唐豐一甩長袍:“怎麽,不敢了?沒本事了?剛不是很狂嗎?這會怎麽不······哎呦!”他話都沒說完,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

    陸武濤看見方子晨眼睛就是一亮:“大人。”

    方子晨臉色有點沉:“把他關押起來,這幾天別給他吃飯,糧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再給他吃。”

    唐豐敢招惹陸武濤,卻是萬萬不敢同方子晨杠的,這會兒聞言,都顧不得渾身疼痛,趕忙的磕頭求饒,方子晨沒搭理他,讓兩小兵将他押下去,才扭頭吩咐張泉,讓他帶兵去找林小俠,即刻的過來跟他們大隊彙合。

    看他臉色很凝重,張泉不由心頭一緊,問道:“大人,可是又出了什麽事?”

    “我們大朝怕是有內奸了。”方子晨說。

    張泉心噗通一跳:“大人何出此言。”

    方子晨道:“彈藥沒有送過來。”糧也沒送過來,巧合成這樣,那就是不是巧合了。

    張泉:“······可能是晚了一些。”

    “不可能。”方子晨篤定道:“趙哥兒最愛我,也最怕守寡,先頭那些炸藥哪次不是提早送過來的,你見遲過?”

    涸洲月月都會送炸藥過來,每次都是月初就來了,毫無列外,可這會兒都遲了整整四天了。

    之前幾天方子晨都在忙,幾乎腳不着地,張泉也只以為是押送彈藥的軍隊路上耽擱了,他們如今離涸洲遠,這邊一入冬就開始飄雪,積雪深重,如此行進困難,遲一點兒再正常不過,便沒做多想,也沒禀報上去。

    可這會兒手心都在冒汗。

    是啊!

    他怎麽就沒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呢。

    即使不排除有突發情況,但行軍打仗,不得不謹慎,行差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複。

    而且方子晨有多精于算計,心思有多缜密,觀察力有多敏銳,他是一清二楚,雖是還沒有什麽确鑿的證據,但他不會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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