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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8章
    第428章

    見着孟如清尴尬又不知所措,方子晨反應過來,咳了一聲,下意識又道:“你吃飯了嗎?”

    孟如清一頓,他似乎很好哄,方子晨只一句話就讓他高興了起來:“吃了吃了。”

    方子晨感覺跟孟如清說話就跟照着鏡子似的:“外頭冷,我看你似乎身體不太好啊!是受寒了還是路上累的?”

    方子晨話剛落,就見着孟如清眼淚又掉了。

    這人咋回事兒?

    是林妹妹附體了嗎?

    他也沒說什麽話啊!

    那股難受勁兒又湧了上來,孟如清看他眉頭微蹙,趕忙抹了眼淚,說去給他打飯。

    方子晨定定看着他。

    趙哥兒過來,牽住他的手,以為他看出什麽了:“夫君?”

    方子晨低下聲,掩着嘴小聲的不解道:“他為什麽老是哭?是不是掉銀子了?”

    掉哪了?

    能不能告訴一下他。

    趙哥兒:“······”

    這人眼裏真的只有銀子的。

    “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方子晨見趙哥兒一直盯着自己,臉色有些古怪。

    乖仔帶着楊銘逸去洗漱了,這會兒院裏無人。

    趙哥兒遲疑片刻,輕聲道:“你還記得馮嬷嬷說過的話嗎?”

    這哪能記得,馮嬷嬷年紀上來了,最愛啰嗦,說過的話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趙哥兒深吸了口氣:“他說,蛋蛋長得像秦叔。”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兒。

    方子晨腦子反應得極快。

    只一瞬間他喉嚨都啞了:“你······你說什麽?”

    趙哥兒重複了一遍,然後道:“當年孟叔在東環嶺産下一孩子,臍帶都沒剪,就被侯府夫人扔下山崖了。”

    哦。

    那真是太巧了,什麽難兄難弟,他被扔的時候臍帶也沒有剪······

    巧個屁!!

    方子晨扶住頭,垂下雙眸,眼睛無神地看着地面,沉默着沒有再說話。

    趙哥兒擔憂的看着他:“夫君?”

    方子晨扭過頭,就見秦恒煊抱着滾滾站在門口,孟如清端着一碗飯,紅着眼眶,緊張的看着他。

    那目光重得讓人心沉,方子晨身體僵如雕塑,根本無法做出回應,他避開孟如清滿是希望又忐忑的眼神,轉身回了屋,步履匆匆,逃避似的,可即使走遠了,他卻仍感覺自己被一束幾乎能化為實質的灼熱的視線凝望着,那目光似乎帶了溫度,格外的滾燙,似乎要穿透衣料烙在他身上。

    哪怕不用回頭,他都知道,秦恒煊和孟如清在看他······

    他的背影猶如剜心的利刃,孟如清全身顫栗不止:“煊哥。”

    “沒事沒事。”秦恒煊輕輕撫着他的背,柔聲道:“我們錯過了好多年,慢慢來,他只是,只是······”

    孟如清盯着手裏的飯,道:“他只是接受不了,對,一定是這樣,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他手一直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哪怕這理由在他看來蒼白且無力。

    但在秦恒煊看來,方子晨這舉動是意料之中。

    秦恒煊安慰着他,一邊吩咐唐阿叔趕緊去熬些藥來。

    方子晨回了屋就往床上躺,腦子好像一片空白。

    乖仔洗了澡,拖着他的小包袱就去找方子晨,趙哥兒沒有追進來,先行帶着楊銘逸去安頓,這會兒并沒有在房裏。

    “父親。”乖仔掏出他挨踹掉的牙齒,小米粒一樣躺在他的小手心裏:“父親你看。”

    方子晨強打着精神看了一眼:“你又換牙了?張開嘴給我看看,不見了兩顆啊?”

    “一顆是美人伯伯幫我拔滴,一顆是被人踹掉滴。”乖仔說。

    一聽見孟如清,方子晨心裏就不太得勁,可這會兒他心神卻被乖仔後半句話所牽引住了。

    “被人踹掉的?”

    “嗯啊!”乖仔爬上床,掀起衣服給他看:“他們還打乖仔呢!”

    他小肚子上淤青還很明顯,方子晨騰的站了起來,将他抱到腿上掀開衣裳仔細看,好家夥,後背還有。

    一股怒火是直接從腳底竄到了天靈蓋,七竅都要生煙了。

    “這是誰打的?哪個王八羔子?瞎了眼了敢打我兒子,不對不對,為什麽打你?你沒做什麽壞事兒吧?”

    做壞事兒了被打,那可就怨不得誰了。

    “沒有沒有,做壞事不對,乖仔不做壞事喲。”乖仔猛着搖頭:“是乖仔和爺爺去打仗,那邊人打我滴。”

    方子晨直接瞪大了眼,聲都拔高了:“你真去打仗了?”

    “嗯啊!乖仔不是寫信告訴父親和爹爹了嗎?乖仔一罩上父親滴紅內褲,直接打遍天下無敵手,超人無敵厲害。”乖仔笑呵呵的說。

    方子晨心都提了起來,看了一下他那小屁股:“你······你罩哪了?”

    乖仔摸着頭回:“頭上啊!乖仔屁股還小小滴,都穿不了。”

    方子晨:“······”

    好了。

    這下真是好了,丢人丢到外國去了。

    剛來大夏那會兒他就身上一條內褲,他是習慣了三月就換,後頭入鄉随俗,學着這兒的人穿亵衣亵褲,可還是不習慣,總覺得沒有內褲,穿再多都像光着屁股到處溜鳥一樣,後頭還是買了布回來讓劉嬸子照着話給他做了,入京後劉嬸子不在,唐阿叔給他做,那條紅內褲他沒穿過,如今雖是窮了些,不能太講究了,但他也做不出把自個穿過的內褲讓給兒砸穿這種事。

    可沒穿過,也并不意味着就能往頭上套啊!

    他還想着推廣出去,宰它一波,現在好了,還是算了,這會兒土著人不懂,他兒子還沒丢臉丢到家,要是曉得那紅東西是個什麽玩意兒,恐怕死去的列祖列宗都得跟着丢臉。

    乖仔軟呼呼道:“父親,你要給乖仔報仇啊!”

    方子晨抱着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你小子膽子也是太大了點,父親不在你也敢去,被打了沒有。”

    乖仔四腳并用抱住他,他剛洗了澡,頭發還亂糟糟的,找奶喝一樣,一直在方子晨胸前拱:“可是乖仔要保護爺爺啊!對方是壞人,他叫人圍着乖仔打,乖仔都痛痛滴咯,想父親親親。”

    方子晨又在他肚皮上親了幾下,也是心疼,這孩子,他真是都沒打過的,即使有,那都是沒怎麽用力,這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哪能随便讓人動了:

    “還痛不痛啊?下次要是我見到人,我替你收拾他,敢打我兒子,反了天了。”

    乖仔高興起來:“父親最愛乖仔咯。”

    方子晨捏捏他的小鼻子,所有的煩心事兒似乎都沒了。

    乖仔扭着小身子,呵呵笑。

    他一回來笑聲就沒停下來過,高興得不得了。

    “父親,乖仔上次回家了。”

    “啊?”方子晨反應過來了:“回小河村了?”

    “嗯啊!”

    小河村裏貧瘠,但到底是住了好些日子,在那裏他也認識了不少人,方子晨道:“村長他們都還好嗎?”

    乖仔說了,都好,就是感覺村長爺爺和柳爺爺都老老滴了。

    “孟姨也哭了。”最後他說。

    方子晨摸着乖仔的頭沒說話。

    他們離開小河村那會兒,孟氏也躲在人群後頭,巴巴的看着小風哭。

    後頭劉小麗死了,他回去奔喪,村裏婦人來幫忙時也嘀咕過她,說小風不在後,家裏的活兒就全落在她身上了,劉狗子也不是個好的,以前喝醉了就愛打小風,現在小風不在了就打孟氏,可憐的喲!

    劉狗子生活過得不如意,失敗得只能打女人來找自豪感,那會兒方子晨覺得孟氏多少是有些咎由自取。

    可當孟氏來了,吞吞吐吐的問他小風過的咋樣,噗通跪下要給他磕頭,求他以後多多照看小風,他扶起孟氏,隔着粗布衣料觸到她身上硌人的骨骼時,又想起躺在正屋裏的劉小麗,方子晨莫名的也能理解了幾分。

    他到底是在父母和兄長的關護下長大的,體會不到,甚至也想象不了受着封建思想養出來的女孩子日子過得多麽的可悲,看着孟氏,卻以為這是她咎由自取,可深處深淵,不是想出來就出來的。

    趙哥兒問了楊銘逸一些話,進到房裏乖仔又如法炮制撩開衣服給他看。

    趙哥兒沒能力幫他報仇,但看他被打了,會做好吃的給他。

    趙哥兒看着是萬分心疼,又萬分後怕。

    當初覺得秦家不敢真把孩子帶去打戰,他就沒去把人帶回來,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估計也得見趟鬼。

    哄了乖仔出去玩,趙哥兒才同着方子晨說了楊銘逸來投奔他們的事。

    “被欺負了啊!”方子晨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兩手枕着後腦勺,說:“也不難怪,他那模樣都快趕上我了,以前我看電視,那些公子哥最愛強搶長得漂亮的小民女了,被這種人盯上,他定是害怕了,你去跟他說,等我下次有空了就帶他回去找場子,他好歹叫我一聲哥,我肯定給他出氣。”

    “你兒子已經砸了人知府家的門了。”趙哥兒說。

    “啊?”方子晨悶悶的道:“這才出去多久啊!又給我惹麻煩了,不會還要賠銀子吧!”

    趙哥兒:“不用,秦叔出手了。”

    “哦。”方子晨道:“那你去謝謝人”

    趙哥兒坐到床邊,趴到他身上:“你怎麽不去?”

    “我不太好意思出門。”方子晨說:“我感覺現在屁股都火辣辣的。”

    趙哥兒看着他:“為什麽?因為秦叔和孟叔的關系嗎。”

    方子晨搖頭:“不是。”

    趙哥兒認真道:“那夫君,你真是他們的兒子嗎?可是我聽說孟叔是在二十年前丢的孩子,你······”

    他原想說年齡對不上,可又猛然想起乖仔的事,那會兒他告訴方子晨乖仔是他兒子,方子晨不信,因為他同趙哥兒發生關系後回去不過一個多月,後頭莫名其妙的又‘回來’了,然後孩子直接三歲了,他怎麽信?要不是那帕子,還有他殘存的一些模糊記憶,他肯定覺得趙哥兒是在驢他。

    兩個時空時間流速定是不一樣的。

    東環嶺那是什麽地,方子晨也是知道的,在翰林院他看過不少書,東環嶺一帶地質特殊,且是北通南的第一大官道,自是會記錄在冊。

    當年唐阿叔說那孩子屁股上有胎記,他确實也有。

    唐阿叔說那胎記是黑色的,他的是藍色的。

    但唐阿叔也說了,那孩子是在肚子裏憋了許久才出來,那孩子定是全身都紅了,那藍色的胎記就并不明顯了。

    他學過畫畫,藍色和紅色混在一起,能調出紫色,而在室內光線比較暗淡的情況下,紫色容易被誤認為是黑色。

    而且他兒子長得像人,要不是他跟秦恒煊有關系,那就是他綠了。

    還有,他出生時身上帶的沙石沉泥······

    突兀的宛如憑空出現一樣的出現在垃圾桶裏······

    “我聽說當年孟叔的兒子被孟姨丢下山後,直接消失了,連滴血都沒留。”趙哥兒說。

    方子晨拍了他屁股一下:“真留血了,你可就沒這麽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小夫君了。”

    趙哥兒想驗證猜測:“那你真是他們兒子啊?”

    “······估計是了。”方子晨郁悶的說:“我先頭還納悶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麽送我那麽大一沓銀票,這玩意兒又不燒手,還以為是碰上什麽絕世好人了,結果,哎,這世上像你夫君這樣的好人還是少啊!”

    趙哥兒笑起來:“那你想怎麽辦?”

    “不知道。”方子晨說。

    他确實是無所适從,也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甚至不知該如何應付。要是沒說開,秦恒煊和孟如清雖是第一次見,但人先頭老往家裏送東西,方子晨待他們定是熱情洋溢,讓人有回家一般的感覺。

    可這會兒說開了,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實在毫無防備,又猝不及防。

    如果非要描述,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夫君,你怨他們嗎?”趙哥兒突然擡頭問。

    方子晨張了張嘴,最後到底是沒有回答。

    怨嗎?

    不可否認,他被人指着議論着是不是有病的時候,那些閑言碎語一句疊着一句砸在他身上的時候,那一刻,他是怨過的,也曾無數次想着他的親生父母是不是有苦衷,可什麽苦衷,偏的要把他像垃圾一樣扔在垃圾桶裏?他又不是很大個,扔外頭不行嗎?又不占地。

    只有不要的,無用的垃圾,才會被扔在垃圾桶裏。

    他想不明白,又不明原因,于是不可自控的難受、埋怨。

    曾經甚至有過一段時間,他瘋狂的報了許多興趣班,然後反複的幻想着,只要他足夠優秀了,他的父母會不會來?

    會不會後悔?

    要是他們說後悔了,求他原諒,他該怎麽辦?

    他想過很多種回答,有直白的,酷酷的叫他們滾,也有含蓄的,說我已經有家了。

    他幻想了無數次。

    可後頭就沒再想了,他那會兒還小,但爺爺知道他聰明,沒糊弄他,只抱着他,指着遠方,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一直盯着腳下,目之所及,只有那方寸之地,擡起頭來,遠處會更有更美的風景。

    沒必要一直揪着一件事不放,越是讓人痛苦的事,就越該将它掩埋住,時時想着,除了讓自己過得不痛快,再不能收獲什麽。

    他都十幾年沒再想過這件事兒了,現在猛然面對,他實在是無所适從,不知該如何面對。

    趙哥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了,設身處地的想,要是他,雖是親生父母,但二十幾年未見,如今也就比陌生人好一些,怎麽可能一下就能接受得了,立馬就跟人親親熱熱。

    感情是相處出來的,是日積月累,一個緩慢沉澱的過程。

    方子晨‘躲’在屋裏沒敢出來,三個孩子想跟他玩都只能跑屋裏去。

    “父親,我們來玩模仿小動物的游戲吧!”

    “好啊!”

    孟如清定定站在屋外,仔細聽着屋裏的動靜,明明看不見,他雙目依舊緊盯着房門,看不見方子晨,可聽着他的聲,他似乎便覺得滿足了。

    趙哥兒看他站立不動,在呼嘯的寒風中,身形愈發顯得消瘦單薄,遠遠瞧着滿是孤寂落寞。

    趙哥兒到底是不忍心:“孟叔,進屋去烤點火吧!”

    孟如清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堂屋裏放着盆火,碳燒得正旺。

    乖仔和滾蛋一回來,劉叔劉嬸別提多高興,見了逸哥兒也是激動。

    劉叔是忙個不停,這會兒把鐵架方火盆上,擱了幾個紅薯在上頭。

    他雖是有些怕秦恒煊,也不曉得人具體什麽身份,可見孟如清,他和劉嬸便猜到了一些,這會兒還是問他吃不吃?這樣烤出來的紅薯很香。

    秦恒煊本想拒絕,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麽,他不敢步步緊逼,便道:“那給我也烤兩個吧。”

    “好好好。”劉叔高興道:“這紅薯挖回來,我專門挑這大個頭的曬屋檐下,快一來月了,這會兒肯定甜,以前乖仔和我那孫兒最愛吃了。”

    “是嘛!你家孫兒叫溜溜吧!”

    “是的是的。”

    秦恒煊環顧一圈,問道:“怎麽沒見着?”

    “最近來要貨的人多,跟他爹爹去廠裏忙活去了。”劉叔說。

    秦恒煊感嘆道:“聽乖仔說,溜溜就比他大幾個月吧!那就是也八歲了,小小年紀都懂幫家裏幹活了。”

    劉叔笑道:“這哪算懂事,村裏孩子多是三四歲就開始幫着家裏幹活兒了。”

    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

    孟如清進來,跟着一起烤火,秦恒煊只拍了拍了他的手,旁兒的沒再說。

    傍晚劉小文和周哥兒一回來,自是又熱熱鬧鬧了一頓。

    秦恒煊和孟如清即使穿得低調了,可瞧着就知道是貴人,劉嬸自是不敢慢待了,帶着唐阿叔是又殺雞又殺魚的,先頭就曉得乖仔要回來,劉嬸子和劉叔親自跑鎮上買了好些雞鴨回來擱後頭養。

    隔壁村有人賣豆腐,劉嬸子還讓趙哥兒去買些回來。

    楊銘逸跟着他一起去,趙哥兒瞧他個頭也拔高了不少,都到他耳垂處了,模樣出落得越發出衆,也難怪得被人盯上了。

    “路上累不累?”他問。

    “還好。”楊銘逸說。

    一路過來雖是趕了些,但車上被褥鋪得厚,也寬敞,車夫趕得穩,滾滾蛋蛋偶爾會陪着他,時間過的倒也快。

    楊銘逸在袖子裏扒拉了一下,掏了一沓票子出來:“趙哥······”

    趙哥兒怔忡了一下,沒有收,只是停下步子看着他:“這是做什麽?”

    楊慕濤把孩子送過來,到底是不好意思,總不能讓着孩子在人家裏白吃白住,醉宵樓他賣了出去,名下田産也賣了些,湊了六百兩給楊銘逸帶過來。

    “這銀票你收回去。”趙哥兒道:“來了這裏就當自己”

    楊銘逸低聲道:“可是······”

    到底是個好的,不愛光占人便宜,趙哥兒想了想,他一個人,迫于無奈,來到了涸洲,在這裏他沒有至親,把他們當成依靠,不要楊銘逸怕是都住得不舒心,要了便不是寄人籬下。

    他數了三張出來,在楊銘逸要開口之際,趙哥兒先道:

    “剩下的你收着,總要留些貼身,來了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就行了,也別客氣。”

    楊銘逸垂下眸:“知道了,謝謝趙哥。”

    隔壁村離得也不遠,沿着水泥路過去倒也快,村裏人都認得趙哥兒,一路是客氣的招呼,見了楊銘逸,還好奇問他是誰。

    趙哥兒說:“我弟。”

    大家懂了:“原來是方大人弟弟啊!果然也是一表,一表······”

    一表個啥也不懂了,只一個勁的誇楊銘逸俊。

    趙哥兒:“······”

    明明他說的是他弟,可大家卻說是夫君的弟弟,這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醜啊?

    可他夫君最愛他這模樣了呢!

    晚上滿滿一桌菜,都是趙哥兒炒的,楊銘逸和周哥兒幫着打下手,幾個孩子不知事,乖仔雖是懂些,可這會兒硬是啥話也不敢說,見兩個弟弟抱着碗吃得香噴噴,他也默默吃了起來。

    孟如清見方子晨願意出來吃飯,心裏松了口氣。

    不吃不行,中午那一頓都沒吃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有什麽煩心事,也得幹它個幾碗飯的再煩。

    地道的豆腐油煎過,後頭又跟着酸菜和牛肉一起焖了快一時辰,入味又好吃。

    秦恒煊見方子晨似乎挺喜歡,有些緊張的夾了塊豆腐放他碗裏。

    方子晨身子微僵,擡頭看了他一下,最後悶悶道:“謝謝。”

    秦恒煊沒想到方子晨接受了,忍不住激動道:“客氣,你愛吃這酸菜啊?”

    “愛吃啊!很開胃。”方子晨說。

    孟如清也試着搭了話,方子晨照舊是回了,但沒說兩句,方子晨便扯了話頭跟楊銘逸聊。

    “楊叔不過來啊?”

    “他要照看阿奶。”楊銘逸說。

    “這樣啊!”方子晨想起鄭老太已經七十多歲了,這大夏也沒廣場舞給她跳,也不是村裏,能出去走走逛逛,只吃食上補着,身體素質怕是不太好:

    “老人家确實不好勞累了,不過沒事兒,來了這裏,以後方哥罩着你,不是我吹,我現在混得可好了,以後哪個王八蛋要是再打你注意,你就告訴我,我非砍了他的腿不可,那武什麽鬼的,書簡直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秦恒煊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聽說他才十八,已經有好幾個小妾和通房了。”

    “是嗎?”還以為是個癡情漢,得不到了迫不得已走極端。

    結果人已經左擁右抱了。

    那就是赤/裸/裸的見色起意。

    方子晨頓時義憤填膺起來,也忘了秦恒煊的身份:“我頂他個肺,色中餓鬼啊?都妻妾成群了還不知足?逸哥兒,那武什麽鬼的張什麽樣啊?”

    楊銘逸都還沒說話,乖仔舉起手來:“乖仔知道乖仔知道,父親,他長得很像個人,有兩只眼睛,兩個鼻孔,還有一張嘴。”

    方子晨:“······帥不帥?”

    乖仔想了想:“有一點點。”

    也不止是一點點,武文傑一身書生氣,自是不差的。

    方子晨蹙起眉:“就這還敢肖想我兄弟,下次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秦恒煊笑了笑,道:“我幫你摁住他啊!”

    “好,秦叔你夠義氣。”

    秦恒煊身子一僵,不由覺得有些失落,但還是笑道:“必須的。”

    他跟着方子晨一唱一和,竟格外的有共同語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耐們,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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