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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6章
    第386章

    乖仔和溜溜先去了店裏,陪謝肖宇一起吃果幹,還沒回到府上,大厲就傳了消息回來。

    方子晨原還在和趙哥兒親親我我,機會難得的很,正好幾個小崽子都不在,乖仔出去了,滾滾蛋蛋在廚房吃肉肉,氣氛正好,眼看都要快親到床上了,大米從外院一路囔過來:“老爺,少爺被人打了,老爺。”

    方子晨:“······”

    方子晨想裝聽不見,趙哥兒喘着氣,滿目水光潋滟,雙頰紅潤,軟着手推他:“乖仔······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啊!

    誰不長眼的敢動他兒子呢!

    不過方子晨還是去了。

    他開門出來,衣裳略有些淩亂,脖子上還有吻痕,大米直接住了嘴,臉都紅了,低下頭不敢看。

    “怎麽了?”

    大米回:“少爺被人打了。”

    “我兒砸被人打了?”方子晨都不信:“不是他打的別人?”

    “是少爺被人打了。”大米說:“老爺,您可得給我們少爺做主啊!”

    這話怎麽那麽像反派的臺詞?

    這種時候,按照小說的尿性,他若是去幫着找場子,鐵定是有去無回。

    方子晨哽了一下:“你仔細說說。”

    一聽,黃家?

    有點意思了,昨兒同知剛給他說了這黃家,今兒人就犯他兒砸手上了。

    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兒砸也沒吃虧,方子晨都沒說話,乖仔回來了。

    把布交給了馮嬷嬷和唐阿叔,讓他們收起來過年的時候給哥哥姐姐們,唐阿叔上手摸摸,好料子,花樣還好,柔軟絲滑,還透氣,夏天穿了定是涼快,一聽才去了五十幾兩,兩人直言賺了。

    撿了個大便宜,乖仔要邀功,跟着溜溜沖進內院,一左一右抱着方子晨的腿。

    “父親,父親,乖仔撿到便宜貨咯,乖仔想要小紅花。”

    “溜溜也想要。”

    “好好好,都給。”

    方子晨又掏出小印章,給他和溜溜蓋了兩朵小紅花,兩個小家夥高高興興,眼都彎成了月牙,蹦來蹦去,都親了方子晨一下,然後又跑去找滾滾蛋蛋玩了。

    劉嬸子和劉叔瞧了好笑,暗覺還好的是小文不在,不然看見這一幕,怕是要心酸。

    溜溜對劉小文是尊敬有加,親厚不足,劉小文也不太知道哄孩子,跟村裏漢子一樣,不善表達,更不會像方子晨一樣,會開他玩笑、會逗他,會帶他做很好很好玩的游戲,完全沒有隔閡代溝,溜溜知道劉小文也疼自己,但在他跟前,就是不太放得開,端着像個小大人,不會這樣跟他鬧,可跟方子晨,那就是親熱得很,完全一個孩子樣。

    劉嬸子和劉叔也是曉得緣由的,畢竟劉小文和方子晨性格完全的不同,自家兒子木讷得很,方子晨那性子,自是招孩子喜歡一些,驢起孩子來一點都不含糊,那小紅花不能吃,蓋額頭上自個還看不見,平常給了糖兩孩子都沒這麽高興,就方子晨驢的,說這小紅花只有優秀的,很乖很厲害很聰明的小朋友才可以得,誰蓋的小紅花最多,誰就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大英雄了,兩孩子就被激到了,整天想要小紅花。

    大厲回來,方子晨又問了兩句,也沒做啥,就是打了那丫鬟兩下手,方子晨嘀咕了聲便宜他們了。

    趙哥兒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若是打了人,做得太過分,就該成我們的不對了,外頭人怕是要說咱兒子仗勢欺人。”

    丫鬟被打了手,外頭人瞧着也是該的,倒沒說啥。

    方子晨想了想,他兒砸如今沒長開,一包子樣,又矮,聲音也還是奶呼呼的,瞧着就是好欺負,不像他,一身霸氣,墨鏡一戴,金鏈子一挂,就像混道上的,誰都不敢欺負他,想起乖仔的訴求,當下吩咐。

    “大厲。”

    “在。”

    “去,找人打一令牌來。”

    趙哥兒在一旁提醒他:“你兒子說要兩塊。”

    方子晨一頓:“一塊還不夠?要挂左右耳朵上嗎?”

    “他要給溜溜。”

    溜溜瞧着品性也是好的,給了也不要緊。

    大夏令牌的材質也有差別,從高等到低等主要分成了三種主要的材質,分別是象牙材質、金屬材質、木頭材質的。禁衛軍是皇上的人,比較尊貴,用的是象牙材質。

    皇上用的就是黃金打造的了。

    一至三品也是象牙材質,但如何區別,主要就是看其上雕刻的,和官服一樣。

    皇上是龍,文官衣裳上繡的飛禽,一品是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

    武官上頭繡走獸,一品麒麟,二品是虎,三品是獅。

    這都有講究的,尋常鐵鋪也是沒有資格打造的,不然令牌就要爛大街了,一經發現,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方子晨自己就有一塊,內務府打造的,這會兒要找人弄,其實不合規矩,這種令牌,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佩戴,一般官員家屬并沒有資格,若是真的要用,只能用其父的。

    可先頭說下大話了,孩子又喜歡,自是要做的,就是打了哄着孩子玩。

    大厲只能帶着他給的圖稿去,找人對照着打了兩塊,尋常鋪子沒有象牙這種珍貴物,大力讓老板用了鐵。

    打的小物件,很快,不過一個多時辰,這會兒送走大厲,鐵鋪老板的兒子擦了擦頭上的汗:“爹,咱打了令牌,會不會······”

    他爹瞥了他一眼:“放心吧!不會出事的,那根本就不算啥子令牌。”

    是令牌的模樣,但上頭雕的是什麽奧特曼,他看圖紙時瞧着這人有些怪異,問了一嘴,大厲說奧特曼,鐵鋪老板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啥子令牌能雕這種玩意兒啊!

    令牌就雞蛋大,乖仔拿到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不停跳着腳,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他覺得自己的令牌有厲害厲害的奧特曼,比父親的令牌還要好看,能號令群雄。

    乖仔爬到方子晨身上,抱住他的脖子,黏黏糊糊的:“父親,乖仔好愛你喲!”

    他有很多別人都沒有的東西,都是父親做給他滴,連幾個皇子都沒有,他們都羨慕他呢!

    方子晨覺得好笑:“有多愛啊!”

    他擡手比劃:“很愛很愛,乖仔要親親你,愛愛就是要親親。”

    溜溜也高興,都跳了起來,兩個小家夥謝謝完了當下就騎着馬往外頭跑,直沖城門。

    出城官兵是不攔的,一出城門,乖仔又立即調轉馬頭返了回來,官兵下意識要攔,乖仔拉着馬缰不方便,溜溜還不會騎馬,一手抱着乖仔,一手掏令牌,激動不已,令牌亮出來。

    官兵:“······”

    換旁人這樣,他二話不說長槍就紮過去了,他娘的,拿的個啥子破玩意兒來糊弄他們?當他們傻的嗎?也不知道搞真一點。

    文官飛禽,武官走獸,官兵們可是知道的,你這是個啥?

    一看就知道假的。

    可這會,知府大人家的小少爺,他們是認識的。

    前次進城見過了。

    而且,城中沒有誰家少爺公子這般小個子就會策馬的。

    都是護得緊,怕摔着疼着,還有,乖仔小少爺那匹馬,高大威猛,毛發油亮,同旁的馬兒簡直是天壤之別,還有那馬鞍,鑲刻着金邊,一瞧就是價值不菲,即使認不得人,能騎這種馬出來溜達的,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守城的官兵當下恭敬的喊了一聲立馬讓開道。

    乖仔和溜溜進了城,呵呵直笑。

    官兵又見他們出城了,然後又見他們返回來了,不想攔,可小少爺說了,要一視同仁,不能玩忽職守喲!

    于是攔了,溜溜又掏出令牌來。

    如此來回幾次,兩個小家夥高高興興,見進城的百姓多了,不能耽誤官兵工作,這才打道回府。

    幾守門的官兵目送他們離去,簡直哭笑不得。

    布莊的事兒傳得快,不出半天黃家老爺黃正就得了消息,黃炳中剛帶着黃夫人進門,跟在黃正跟前伺候的小厮過來:“少爺,老爺說您回來了讓您馬上去一趟書房。”

    黃炳中一聽,就曉得為了什麽事。

    他剛開門,迎面砸過來一茶杯。

    “爹。”黃炳中躲開了,茶杯哐啷落地,碎開了。

    “你還有臉叫我爹。”黃正怒火攻心。

    先頭就叮囑過兒子,在外頭當心着些,別再給他惹禍了,先頭同着催、成、魏三家公子鬧了矛盾,如今這三家同着他們黃家關系都不是太好,不過三家勢不及黃家大,黃正也沒過多放心上,現在好了,叫他別招惹旁兒的了,不聽,給他招惹了個大的。

    黃炳中在布莊丢了大臉,這會兒心頭正不爽:“爹,這不算得多大的事,發這麽大的火,至于嗎?”

    大厲沒怎麽他,黃炳中猜想,大厲恐怕是不敢,新來的知府大人應是有些忌憚黃家的,就無所畏懼了。

    黃正聞言看向他,心頭越發的失望。

    餘

    “家裏什麽情況你曉不曉得?”

    新來的知府大人是個好的,他們黃家做生意這麽多年來,不算得太幹淨,先頭下面村子告到了同知那裏,同知奈何不得,黃正早些年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屁股擦幹淨,被查了倒是不怕。

    涸洲這地兒,他們黃家已經隐隐有獨大的趨勢,尋常知府來,他定是也不怕,可新來的知府大人聽說來頭不小,是帶着禁衛軍和秦家兵來,外頭沒見識的,只以為是尋常官兵,他還是有門路了才曉得這事兒。

    先頭低下人還沒傳消息回來,知府大人招兵,府衙裏頭沒有糧食,想着同他們黃家購買一批,黃正當時正巧不在,黃炳中就拿了注意,一斤九文錢賣給官府。

    黃家從老百姓那兒是一斤四文價收購,可轉頭在涸洲城裏,便是一斤八文賣,要是運到外頭,便是十三文。

    要說官府買的多,照理應是便宜一些,可整個涸洲,就他黃家和王家的米多,王家在涸洲城就兩個糧鋪,往常收購的米糧大多都屯在安平縣上,在周邊幾個小縣城裏賣。

    官府買的量多,又急需要,三千多士兵,一兩頓就能吃幾百斤糧了,這麽多糧,恐怕整個涸洲只有黃家才供應得上,官府也定不會‘舍近求遠’,第一考慮的,肯定是和黃家買,黃家要是不賣,那就麻煩了。

    考慮到這一點,黃炳中立即是坐地起價,還說是便宜給了,不然到外頭去,可是一斤十幾文呢!

    負責購買米糧的官兵那個氣啊!

    可有什麽辦法,人做生意的,喊啥價都是人的自由,也沒強迫着你買,又沒犯法,嫌貴你就不買啊!

    官兵回來傳話,方子晨幾經思量,轉頭就派兵去和王家買了。

    黃正回來曉得這事兒後,立即是又給了黃炳中一個大嘴巴子。

    無奸不商,這本沒錯,因為非黃家不可,這會擡價能賺一大筆,可你擡的是誰的價?

    人背後靠着大夏兩大鳌頭,他黃家是萬萬不敢招惹的,方子晨來了還曉得人是個清廉官後,黃正提心吊膽,就怕同知和人告狀,也怕這事兒惹了人不快,方子晨盤到他們頭上來。

    先頭方子晨一直跑村裏,沒把心思放涸洲城裏,也沒做什麽,他便松了口氣,前兒方子晨回來,知道這人也是個貪的,他還想着為着先頭的事上門說一下,是孩子糊塗,免費送官府一批糧,當是為涸洲盡份心,可都還沒來得及去,他兒子又犯了這種蠢事,這會兒簡直是‘新仇舊恨’加一起,恐怕是把方子晨的注意力全引過來了。

    這大人什麽人啊?

    先頭稻香村那人只打了算盤要占他便宜,他都能記恨上人,不給人修路,整得人鋪子都關門,如今還得罪人的寶貝疙瘩,這不得完?

    黃炳中冤枉:“爹,真不怪我和翠兒,我們哪裏知道人······”

    ‘啪’的一聲脆響,他話都沒說完,黃正先給了他一巴掌。

    “你還好意思說,先頭我怎麽說的,我說了,別惹事別惹事,就算人不是少爺,你們跟人搶幹什麽?買旁的就不行?你們缺那點銀子?你眼裏都只有你媳婦,旁的一概是不知了,你再糊塗下去,我就扶持你二弟。”,這大兒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不顧黃炳中震驚的神色,冷着聲:

    “我黃正,不是只你一個兒子,我百年家業,也斷然不會給那等沒本事的來繼承。”

    他不像是開玩笑,黃炳中白着臉惶恐的跪下:“爹,孩兒知錯了。”

    黃夫人同樣被黃老夫人叫了過去,跪了半下午,回來臉上還明晃晃的一巴掌印。

    怎麽就這樣了?

    早知道······

    婆婆說她這些年被人捧慣了,都忘了自己什麽出身了,也敢亂瞧不起旁人,這會給她兒砸惹禍了。

    她心頭委屈,還想着黃炳中回來了要跟他告狀,可誰知黃炳中回來是一臉陰恻恻,看她眼神都不太對勁,黃翠玲頓時不敢說了。

    隔天下頭十一個縣令又去方府裏,昨兒是歇在客棧裏頭,同知作陪,路上北路縣縣令就問了同知:“鐘大人,您說方大人讓咱們北路縣養牛是想幹啥子呢?”

    他昨兒想了一晚沒想出來。

    旁兒幾個縣令也是好奇。

    這牛不好養啊!

    豬養個半來年就能賣了,牛就不得行,起碼要一年以上,而且母牛生崽也是難,不像着豬,一胎就是十幾只,而且四個來月就能生,母牛一胎多是一只,而且快三百來天才能生下來。

    因此種種原因下,牛肉自是比豬肉貴許多,可他們涸洲窮,不說村裏一年就買個兩三次肉,就是鎮上和城裏百姓,那也是兩三天的才買一頓,都是想吃大肥肉,讓肚裏有油水,牛肉又貴又沒油,怎麽賣出去?

    運外頭去,可活牛不好運,死牛就更不用說了,怕是要臭路上。

    難道像做臘豬肉一樣?

    可也沒見人這麽做過啊!都是臘的豬肉,兔子肉。

    “老夫也不知道,不過信大人就好。”同知說。

    北路縣令道:“下官是信大人的,就是好奇了,不過咱們大人真是個好的,來了盡是為老百姓做事兒了。”

    好幾個縣令都點頭表示贊同,只張家輝和鐘同知一臉欲言又止。

    其實,大人也沒有那麽好。

    那些廠,這幫子人以為大人是給官家蓋的,就是同知先頭都是這麽認為的,還高興他們涸洲來了個好官,可後頭方子晨派人回來辦文書,同知就傻眼了。

    怎麽的幾個廠房都是在方夫郎名下啊!

    不是官家的嗎?

    要是官家的,那賺了銀子,就是得歸入財政,要是記在方夫郎名下,那就是方家的了,賺了、賠了,便也都是方家的。

    同知就傻眼了,拿的是官家的地兒蓋的,那總得給銀子吧!

    銀子?

    方子晨當場就罵他了,什麽銀子?那地是誰的?是皇上的,皇上跟我什麽關系你知道嗎?那是我兄弟,用他二兩地我給還銀子那就是不把他當兄弟,打他的臉,這話以後不要再提了,雖是天高皇帝遠,可一旦傳出去,皇上聽見了怕是要不高興。

    這話一出,同知是啥也不敢說了。

    他不是笨的,自然曉得方子晨就是尋了借口貪。

    但敢說這種話,先頭知府就是個警鐘,人屍骨未寒,方大人就敢頂風作案,人不是糊塗的,想來也是有所依勢,便曉得了,先頭同知貪,但這個也貪,但人貪的手段高一點。會弄噱頭呢!

    不是清廉就一定是好官,好官,就是能讓老百姓安居樂業,吃得飽飯的同時,自己也吃得滿肚肥油。

    不搞點,他一月就二百兩銀子,怎麽養家糊口啊?

    二百兩,一匹好料子都買不起。

    他想給他孩子最好的。

    這會北方那邊幾個官員都迫不及,想方子晨安排他們建廠。

    方子晨也确實安排了,北安這些地方種植小麥,高粱,大豆,甜菜等,但還是以小麥為主,那邊也得建個化肥廠,至于怎麽建,方子晨也說了。

    北安的縣令問那需不需要派人過來學?不然他們不會做啊!

    方子晨都想翻白眼。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他要憑這賺錢養兒砸呢!教出去,他傻了嗎?

    化肥廠那邊,做技術工的都是簽了契書的,北方那邊他定是也要派自己人過去。

    北安縣令都糊塗,什麽叫派自己人,他壓下疑問,先談旁的事。

    化肥廠要建,因為從南邊運過去不容易,而且需要的量大,一個廠也生産不贏。

    至于還要建的兩個廠,方子晨沒具體說,只交代了怎麽建,多寬多大,回去了要做什麽,水泥路自是也要修,開年了就組織人挖寬路,安排人過來運水泥,不許克扣老百姓工錢,村道、縣道挖多寬,也一一說了清楚,至于別的,讓他們別多問,聽話了,就帶你們吃肉,不聽話,稻香村就是你們的下場。

    大家自是聽話的,而且也不敢不聽啊!

    都高興着呢!

    南邊這邊建了水泥路,傳到他們那邊去,是神乎其神。

    啥!下大雨都沖不跨?

    幹幹淨淨?還能拿舌頭去舔?

    硬邦邦,但一定都不硌腳,比走青磚路都舒服。

    大家都羨慕了,日日盼着大人啥時候來,也給他們修修路,他們也想要。

    這會兒不用羨慕了。

    同知昨兒得了消息,這會兒又把黃家的事兒說了一遍。

    方子晨瞥他一眼:“行了,這事本官自會看着辦,你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個官啊!被區區一黃家爬頭頂上還不算,還被威脅回來,你怎麽膿包成這樣,真是難以想象。”

    同知羞愧道:“黃家勢大,之前又同着先頭知府交好,下官動不了。”

    方子晨擺擺手:“行了行了,勢再大,還能大得過本官?這涸洲本官才是老大,看本官收拾他。”

    得了話,同知心裏頭就高興了。

    方子晨道:“事兒也交代完了,你們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本官有人性呢!就不耽誤你們回家過年了。”

    從涸洲到北安等地,也要三四天日程,這會兒都快過年了,大家夥自是也高興。

    這些人不是貪官,送的禮都是自掏腰包,這會也不好讓人空着手回去,趙哥兒給人備了禮,不多,一人一斤紅薯粉,一只烤鴨,兩斤衛生紙,一些涸洲本地的糕點和特産。

    先頭北路縣縣令上了一趟茅房,昨兒來,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個個都說肚子不舒服,要上趟茅房。

    這擱平常是失禮的,尋常大家要見上頭的大人,來之前是盡量不吃東西,因為中途上茅房實在是沒禮數,等會大人說這就是個屎尿多的,不成器。

    為啥?因為賴人才屎尿多。

    不成不成,為了留個好印象,寧可是餓着肚子,但大家都瞧出來了,方子晨不是那等龜毛的,各種借口就來了。

    大人,下官喝水多了,尿急。

    包子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水土不服,拉肚子了。

    昨兒睡不好,想去茅房一趟。

    剛路上喝了兩口西北風,好像味道不太對,得去趟茅房才行。

    方子晨臉都幹,你看我臉上寫了傻子二字嗎?你們就敢這麽忽悠我!

    借口都不能找個靠譜的?

    外院的茅房都一直被占着,大厲跟了趙哥兒禀報,說茅房裏的廁紙用完了,得重新拿兩沓過去。

    趙哥兒當場就想笑了。

    曉得他們喜歡,這會送禮就送了些。

    天氣冷,烤鴨、糕點這些帶回去也是不會壞。

    往年都是帶着禮來,然後空着手回去,今年還得了回禮,不說貴不貴重,這是心意,瞧得上他們呢!大家高興。

    走前當晚拜訪了同知,想套些消息。

    套着套着,懂了。

    怪不得大人說不用他們派人過來學,原來人是想靠着這吃飯呢!

    他們拿着撥下來的款建了廠房,最後······竟然要變成大人的。

    大家瞬間心裏不得味了,先頭還覺得人頂頂好,跟着這麽個大人,是他們和百姓的福分,可這會兒······不過轉念一想,這方大人還是比先頭好,他貪的是皇上的銀錢,又不是百姓的,而且這些廠造出來的東西,哪樣不是對他們老百姓好,而且招的老百姓幹活,老百姓有活兒幹,有銀子拿,這也是好,再說了,那水泥廠做出來的水泥,大人都沒要銀子呢!

    原是想要的,可趙哥兒沒讓,為此方子晨還老大的不開心,覺得損失了一個億,飯吃不香了,水也喝不下了,做啥都沒興趣了,躺在床上兩眼空洞,覺得要翹鞭子了,但趙哥兒跟他算,他自己貪的那些地和廠子,方子晨又很是心虛,算了一筆,還是賺的多。

    早上心情不好,剛吃了兩碗飯,後頭一想開,急吼吼的往廚房蹿。

    趙哥兒都無奈,這人真是煩心事從不留過夜的,明明先頭家裏也有錢,不識人間煙火,來了這兒就苦過一段日子,曉得銀錢重要了,就貪成了這個樣子,什麽好東西都想要,裝不到自己口袋來,就郁郁寡歡。

    北安等地沒發現石灰石,水泥廠建不了,只能從這邊運過去,可南方這邊修路也一直在用,水泥怕是不夠,化肥也是,先頭産的,這會兒還推庫房裏,瞧着是好多了,一袋一袋疊着,壘得高高的,都要成山,可再多,也是不夠,一家都要三四袋了,又不是說只賣安平一縣,還有隔壁的,隔壁的又隔壁的,還有北安那邊也要······

    官兵又帶了命令跑廠裏頭去了。

    除了造紙廠,其餘兩廠讓幾個管事的問問,春節連班,工錢翻倍,幹不幹?

    這事兒不好強求的。

    要是擱現代,方子晨怕是祖宗十八代都要遭殃了,大頭照都要被員工貼鞋底下,天天踩。

    這天晚上下工,管事的說要集合,有事交代。

    大家沒急着回家,都在廠房門口排着隊。

    管事的說了,開年後,我們這邊幾個縣,還有北安、北路等地也要休路了,水泥用量估計要大,而且春耕,要上肥,化肥也要用上,這會庫房裏存貨不夠,可能要連工,春節期間不放假,但一天十八文工錢,大家願意做的報個名,不願意的也不強求。

    誰能不願意啊!

    一天十八文,什麽概念,兩斤多的肉,要是工錢不翻倍,大家都是願意幹的,多幹一天,就能多賺一些,何況這會兒還加了工錢。

    這會兒不似現代,現代打工的多是背井離鄉,去的遠了,尋常小假回不來,要是放個三四天,車費漲了不算,還兩天都花路上了,回去根本就呆不了多久,也就盼着春節長假能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孩子,這會兒要是加班,可不得咒死老板。

    但這裏的廠子裏的百姓都是來自隔壁村的,天天的都能回去,媳婦娃子都要看膩了,加個班有啥問題的呢?晚上回去一起吃頓飯,也就夠了,多賺點,還能給家裏多買些肉,這不好?

    大家都沒意見,相反的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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