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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6章
    第356章

    這料子一尺都要幾十文,小河村過的最好的就屬村長一家,即是如此,當年他小孫子出生的時候,這樣的料子他們家也沒舍得買,更別提其他家,這會大家買了,做了衣裳寄過來,真是大出血了。

    誰家給的什麽,周哥兒在信上都寫的清楚。

    ……

    九月那會,村長家的哥兒出嫁,舟車勞頓,劉嬸子和劉叔上了年紀就沒折騰,周哥兒和劉小文回了一趟村。

    換了其他人家,寄個禮回去意思一下就行了,但河西親自說了,不回去不行,他們到底是還要在村裏過活,村長面子總要給,而且先頭兩月下了大雨,河西說他們家裏堂屋頂上的茅草被吹走了些,劉小文就想趁機回去修補修補,不然留久了,下頭的房梁風吹日曬的,容易壞。

    方子晨當年中舉,按照規矩,是要回鄉祭趟祖的,可偏的方子晨外來人,雖是落戶在小河村,但在村裏沒半個親戚,回去祭祖也不知道祭誰,而且當時又趕着入京,沒就能回村。

    趙哥兒在河西送辣椒來的時候,也同他說明了,村裏人知道了,難免覺得可惜,不過後頭方子晨一路高歌猛進,成了狀元又進了翰林,名兒傳出來了,這狀元哪裏來的?

    人祖籍扶安鎮小河村。

    小河村先頭出個秀才,有點兒名了,後來出個舉人,出名了,出個官兒,徹底出名了。

    扶安鎮秀才都少有,更別說狀元,大家臉上是個個有光。

    大家走出去,你哪來的,扶安鎮?哎呦,那不得了啊!原來你是狀元郎老鄉啊,失禮失禮。

    消息從京城傳回來,蔣縣令功績上添了一筆,是樂得見牙不見眼。

    村裏人知道人留京城裏了,不回來了,做了官兒,好像很厲害,鄉試那會縣衙外頭放榜,村裏人有人去看了,見着鎮上人高聲歡呼,一個勁兒的說了不得啊了不得,這是舉人老爺了,村裏人還跟着與有榮焉高興自豪了一陣,然後就沒什麽實感了,大家對這種事兒一竅不通,小河村就沒出過讀書人,大家就聽人說舉人老爺厲害,狀元郎厲害,做了官厲害,但到底多厲害啊,怎麽個厲害法大家就懵了,因為沒見過。

    村長也不太曉得,之後還是同王大梅去隔壁小榕村吃席,小榕村的村長過來同他唠嗑,以前這人看不上小河村,不止是因為小河村窮,還因為他們小榕村有讀書人,小河村沒有,結果這才幾年啊!人小河村出了個官兒,他們村的王書生童生都還不是。

    這方子晨當初怎麽的就沒流落到他們村來?白白的便宜小河村了。

    他态度一改往前,還有些谄媚,同以前大不相同。

    村長知道他為何如此,不過沒放心上,見着王書生腆着臉過去打招呼,問他一些情況。

    這當狀元了,留在京裏幹啥子官呢?以後還會回來嗎?

    王書生讀書不行,可讀書人對這些還是懂的,從他們執筆開始,誰都有一個金榜題名的夢,他滿臉羨慕向往,便回了:“留京入翰林,官從正六品。”

    說完了,看見村長一臉‘你說啥子嘛,我還是聽不懂的樣’,說的直白了些。

    “我們扶安鎮縣令是正七品,若是方大人回來,我們縣令得朝他下跪。”

    這話村長就懂了。

    聽完是一臉的震驚,呼吸都急促起來,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旁邊的王大梅和一些聽熱鬧的也是如此。

    村裏人見着來收稅的衙役都害怕,知道最大的官也就一縣令,皇上再大,那都太遠,就縣令離他們最近,這往日見都見不着的,他們覺得很厲害的頂頂的大人物,竟然都比不得方小子,見了方小子還得朝他下跪,這方小子出息了啊!

    以為這也就算了,王書生又給他們抛出炸彈。

    炸得村長和王大梅一路回去都是渾渾噩噩的。

    翰林院是什麽地方?

    人才貯備的地,裏頭的人多是當內閣大臣來培養的。

    我們縣令是厲害,但縣令比不得知府,知府又比不得內閣,內閣要上朝的,能天天見着皇上。

    皇上什麽人啊?

    那是他們這輩子只能聽不能見着的大人物,就像挂在天上的月亮一樣,離他們太過遙遠。

    方子晨能天天見着他?

    人現在上天了啊!

    “雖說人現在只一六品,但若真的回來,人天子近臣,我們知府老爺都得給人兩分面子。”

    當官的一月多少月例啊這些沒問,雖是不懂,但當官的向來都是高門大院的住,奴仆成群的護,都當官老爺了,那銀子還能少啊?

    少了個個還削尖了腦袋想去做??

    以後沒準的還比知府老爺還要厲害······

    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村長回來一整晚都睡不着。

    他們村出了這麽個有出息的人啊!隔天王大梅活兒都不做了,拿着一把蔥跑曬谷場那邊去坐,幾婦人早上剛從菜地澆水回來,見她在折菜,笑呵呵的,好像撿着銀子了一樣,湊過去:“梅大姐,這是家裏有啥喜事了?”

    “還真有。”王大梅激動啊!直接跟人分享了。

    方小子中狀元了,做官了。

    這大家早知道了。

    王大梅就說了,這會要是方小子回來,咱縣令大人家了他得下跪呢!

    大家驚了。

    “這,這不能吧!”有人吞吐道:“我聽說咱們這縣令當了二十多年的官了。”

    “有啥不能的。”王大梅激動的說:“昨兒我和當家的去小榕村吃喜酒,我當家的問過那王書生了,王書生說咱這縣令是正七品,方小子入翰林正六品,比人高一階,這當官的,可不是看誰做的久誰就厲害,是看品級來的,以後若是做的好啊!還能天天見皇上呢!”

    這不得了,太不得了了。

    原兒大家都以為方子晨當官就跟縣令那種差不多,結果比人還厲害,他還那麽年輕啊!

    原兒人能領一月三兩的月例已經好厲害了,後人又成了秀才,成了舉人,一月六兩銀子月例,他們一年都賺不來的錢,從村裏走出去,去了遠方,去了那個他們只聽說過的,這輩子可能都去不了的地方——京城。

    劉小文在京城混過一段日子,過年那會兒回來,人就問他了,京城什麽地方?

    那是富饒的權貴雲集之地,個個的衣着華貴,商鋪林立,熱鬧繁華,大家上滿是青磚,都尋不見一黃土。

    村裏人青磚做的房兒都住不起,人拿着鋪路,劉小文形容不出來,只說好,個個瞧着都像官老爺,他走在大街上都不敢擡頭。

    村裏人聽他說了半響,河西問,與源州相比如何?

    劉小文回,源州不及,差得遠了。

    河西去過最繁華的地就是源州了,如此都比不過,京城該是個什麽樣的的地啊?

    官老爺穿的那麽好,尋常的百姓都穿成那樣了,京城定然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方子晨能去這麽遠,本來以為這這樣已經夠厲害了,結果人還更厲害,比着縣令都厲害,能天天的見到皇上。

    這事兒不出一下午就傳開了,方子晨的厲害一下就有了實感。個個的與有榮焉,可也有人想,他厲害,他住京城享福去了,和我有啥子關系,我還是住的泥坯房,還是天天的天不亮就去地裏刨食。

    剛這般想,隔天之前去鎮上做活兒的人就回來了。

    個個的鼻青臉腫,有些還瘸着腿,狼狽得不行,一進村有人瞧見了,趕忙的問怎麽了?

    一漢子說了,就是先頭幫鎮上一老爺做活兒,那老爺在鎮外頭有些地,喊他們過去開墾,結果連着做了四天活兒,做完了人不認賬了,先頭談好的一天十八文,不想給了,說他們做的慢,只給一天十二文。

    少個一兩文的大家也就忍忍了,人到底是鎮上的,不敢招惹,可一下的少了六文,三個肉包子了,大家哪裏還願,就吵起來了,那老爺喊了家丁打了他們一頓,後來一商老爺看不過眼,過來問了,曉得他們是小河村的,當即就朝那老爺道:

    “你是活膩了還是膽子大了?人小河村的你也敢去占便宜。”

    “咋滴了嗎?村裏來的,泥腿子一個,老夫還怕他們不成。”

    “人是泥腿子不錯,可今年那狀元郎就是咱們鎮小河村的人,你曉得這裏面有沒有同狀元郎交過好的?即使沒有,人一個村的,能看着他們被你這般欺辱啊?”

    “這······這······”

    “這狀元郎是個講義氣的,聽說先頭他村裏一家姓劉的幫過他夫郎,人記着恩,把人帶去源州做活兒了,還給那家孩子尋了個書院,做的生意用的那辣椒也是同村裏買的,這辣椒哪裏買不是買?人這是什麽意思你還不懂?這狀元郎你以為好欺負?前些年孫家被砸的稀巴爛,孫家那畜生動了他兒子,最後被擡進城的事兒你還記不記得?現在人在京城是遠了一些,可若是他們去信一說,狀元郎派個人回來,你怕是都直接見鬼。”

    這話有道理。

    都是一個村兒,狀元郎雖說是外來的,可在那地兒住了兩三年,定是有些交好的人家,村裏都是沾親帶故的,打了一個,都相當是不給人狀元郎臉。

    當初孫尚城被擡進城的時候,這老爺是見過的,沒個人樣,簡直慘不忍睹。

    他至今想起來都忍不住哆嗦,這事兒他也站不住理,趕忙的道歉,又賠了好些銀子。

    村裏幾漢子全程都聽着呢!

    他們看見鎮上的老爺一改先頭的高傲樣,朝着他們不住道歉,曉得了,村裏還是有個出息的人好,先頭還想着這人不是自家的,飛黃騰達了帶挈不了自己,同自己沒啥子關系,可如今······若是沒方子晨那名聲壓着,他們這一趟白幹四天活兒也就算,還白白的挨一頓打,受欺了找理兒都不曉得去哪裏找。

    村裏有個出息的還是好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會兒幾個漢子一說,先頭那麽想的便不說話了。

    她家漢子在其中呢!

    之後去鎮上賣菜賣柴,之前去早了占得好位置還會被人趕,沒辦法啊,人在鎮上有門路,不敢惹,後來這種事兒就沒再發生了,常去鎮上賣菜的,都同旁兒攤販聊過嘴,你哪兒人大家都曉得。

    小河村的人,不要去惹,人村裏出了大人物呢!你去惹幹啥?嫌命長了?

    這好處體現出來了。

    村長出來敲打一番,說這算是庇佑,但你們也別仗這方小子的名兒出去為非作歹,若是被我曉得了,将你們驅逐出村。

    大家哪裏敢啊?方子晨同村裏人什麽關系,外頭人不知情,可大家心裏門清兒,壓根就啥子關系都沒有,真仗着名去惹了事,人一查下來曉得事兒真相,還不得收拾死他們。

    村裏除了幾戶人家,大多都種了辣椒、蒜頭,這些年陸陸續續的也賺了不少。

    不說能發家致富,但都能吃飽飯了,能時不時的割斤肉回來添個菜。不像得之前,一年到頭要見葷腥,也就過年那兩天。

    大家都是記着恩的。

    周哥兒回來,大家問了一嘴,曉得趙哥兒有了,還是兩個,大家聽着都高興,勸着周哥兒多住兩天,他們準備些禮。

    村裏人送禮都是實在的,不是一把子青菜,就是一些饴糖幹果,再不就是雞蛋、肉、布,或者直接給銀子。

    銀子給多了沒有,給少了趙哥兒如今怕是也不缺,雞蛋肉這些也送不到京城,便想着去扯些布回來給他肚子裏兩孩子做些衣裳。

    柳阿叔曉得趙哥兒不會針線,就多做了些,還想給乖仔也做一身,可幾年不見了,也不曉得人多高,思來想去就沒做。

    之前方子晨把免稅的名額分給了村裏幾戶窮苦人,大家都念着恩呢!聽周哥兒說方子晨有些喜歡吃這一口,大家便把家裏的臘肉幹菜打包來了,也不讓周哥兒白寄,村裏人湊了銀兩的。

    誰家送了啥子,周哥兒都讓溜溜在信上寫清楚了,這樣趙哥兒要是想回禮,可以比照着來,誰家送得厚些,回的禮就重些。

    信的最後,周哥兒想了想,還是把馬家的事兒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問個意見,要交代馬家的事兒了,然後這就涉及到之前争議很大的那幾章,趙哥兒說的‘內疚’(大概就是後悔生下乖仔這一事兒進行解釋)當時沒細寫,原是想打算放到這裏,不過寫了肯定要寫到以前一些事兒,怕大家說啰嗦,就一千來兩千字吧,問一下小可耐們,不行我就一句話過去。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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