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方子晨:“······”
什麽叫舊愛?
這死孩子真的是什麽都亂說。
乖仔飯都沒能吃完,見趙哥兒要脫鞋子,趕忙夾了幾塊肉抱着碗蹿出去。
趙哥兒沒去追,等那碗飯吃完了,他兒子自會自投羅網。
方子晨怕他氣壞了:“別生氣別生氣,兒子小他不懂事,等會我好好教育他。”
趙哥兒橫了他一眼:“你還說,還不是都怪你。”
方子晨:“······”
怎麽又怪他?
剛還說夫君你真好,還朝着他嬌羞一笑,這會就又瞪眼了。
果然這哥兒翻臉都跟翻書一個樣,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吃過飯歇了會兒,趙哥兒找好了衣裳催方子晨去洗澡,方子晨習慣性的只掩上門,站浴桶邊剛脫了衣裳,忽而手一頓住:“誰?”
唐阿叔正趴着門,眯着一只眼透過縫裏瞧他。
方子晨腦子嗡嗡直響,臉都黑了。
這為老不尊的。
唐阿叔心理素質過硬,被發現了也沒絲毫慌張,還推開門,把頭伸進來:“少爺,是老奴啊。”
方子晨緩了口氣:“你幹什麽呢?”
“老奴就是想着少爺用不用伺候。”唐阿叔說。
伺候他洗屁股嗎?
方子晨哽着脖子,道:“不用。”
“哦,那老奴先行告退。”
他眼神清明,不含貪婪和欲望,看着也不像是那種想爬床的,方子晨也就沒當回事兒,可誰知後面幾天,唐阿叔總是偷看他,不是在洗澡的時候,就是在他上茅房的時候,陰魂不散,可把方子晨整怕了。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馮嬷嬷和唐阿叔一個代表着秦老夫人,一個代表着秦少主君。
他們走出去,即使是趙嵩這三品的官兒都得給面子,京城稍有風吹草動,上頭的人兒都能頃刻知曉。
馮嬷嬷幾人剛來第二天,趙嵩下值時找了方子晨,說人明面上是被送過來了,把你奉為新主子,話雖是這麽說,但到底是秦家出來的,兩人在秦家伺候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秦家把他們送過來,便是真的疼我那小外孫,也是真看重他,你切莫怠慢,真出了什麽事兒,秦府少不了要為他們出頭。
秦家特意派這麽兩老仆過來,一是信任,二便是表态度了。
乖仔從衡陽回來後,一直有給秦恒煊和孟如清寫信,信多是讓镖局送過去,貴得緊,寫個一兩張的,乖仔覺得不劃算,每次都寫一沓,事無巨細,連他一天吃了多少個包子,放了幾個屁,上了幾次茅房,被趙哥兒拿着木棍追了幾條街都寫了,李欣怡的事兒自是亦然。
孟如清收到信,看得眼都紅了,只覺得方子晨無權無勢的,在京城定是寸步難行,連帶着乖仔也挨人欺負,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派人過來給撐個腰。
不過秦恒煊攔住了他,說他們只同趙哥兒和乖仔接觸過,這兩人品性是好的,可方子晨人品如何還未可知,若是品德不端的,貿然送了人過去,倒時人打着秦家的名兒為非作歹,秦家百年名譽,豈不是要掃地了?
孟如清想想也是,先派了暗衛回京調查。
暗衛入京一月,回去後禀報,說經他暗查下來,方子晨除了極度的摳門外,品貌端正,并非仗勢欺人為非作歹之輩,主子大可放心。
秦恒煊蹙着眉頭:“極度的摳門?”
“是。”
“有多極度啊?”
暗衛老實說他多次看見方子晨同賣包子的砍了半天價,就為了省一文錢,有同門情誼的黎大人遇襲,他也只送了兩斤肉。
只要品德端正,摳門也算不上個事兒,孟如清便派人來了。
這幾天下值,翰林院裏一些同僚,甚至之前對着他很冷淡的三品學士老頭,都對着他客客氣氣,說想請他吃個飯。
這秦家真是不得了。
但這老阿叔,若是有啥不良嗜好,管他什麽來頭,有多能幹,他都不能留,他方子晨鐵骨铮铮的漢子,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唐阿叔的‘異常’馮嬷嬷也發現了,看見方子晨似乎已快忍無可忍,馮嬷嬷趁着在廚房忙活的功夫問唐阿叔:“你最近是咋地了?”
唐阿叔一生未嫁,就守着孟如清,是不是······兩個哥兒沒有未來,可這會兒,馮嬷嬷這幾晚腦補得厲害,此刻語重心長:“主子派咱們過來,就是信任咱們,你可別做糊塗事,而且你這年紀,跟少爺也不合适。”
唐阿叔聞言菜刀差點切道手上:“馮姐,你咋個意思啊?”
馮嬷嬷往外頭看,這會趙哥兒和兩孩子不在家,去店裏了,院裏頭安靜得很,她說:“你這些天······”
唐阿叔反應過來了,搶先道:“馮姐,你誤會了。”
“誤會?我都看見了。”
唐阿叔嘆道:“我就想看看少爺的屁股。”
馮嬷嬷如遭五雷轟頂,手一抖,洗一半的白菜噗通掉回盆裏。
這,這還說她誤會?
她口幹舌燥,試圖勸唐阿叔懸崖勒馬:“小唐啊!雖然少爺确實是出衆,但你大少爺太多,你們不,不合适,而且我瞧着少爺和主君感情也好得緊,前兒大厲去接他下值,說看見戶部侍郎那老頭說咱主君有孕了,怕是伺候不便,想給少爺介紹人,少爺都把人罵走了,你若真做了什麽事兒惹了少爺不高興,換了旁人看在秦家面上不會為難咱們,但我看少爺若是真生氣啊,怕是老将軍在這兒,他都敢打的,所以你······”
唐阿叔哭笑不得:“馮姐,你真誤會了,我就是覺得他很像孟少主君。”
世上相似的人不是沒有,但相似到這份上,唐阿叔實在是不得不懷疑。
馮嬷嬷問:“那這跟你想看少爺屁股有什麽關系?”
“當年······”
孟如清當年早産,且很是突然,當時還在趕路,精兵趕忙停下紮了營子,也不知道是孩子太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孩子就是遲遲生不下來,當時路上就帶着兩産婆,看見孟如清已沒了力氣快不行了,産道也只開了一點,孟如清什麽身份,他肚子裏的孩子又是什麽身份,産婆最是清楚,不管大人還是孩子,但凡有絲毫差錯,她都小命難保得立馬見鬼。
她緊張的兩眼一翻直接昏厥了過去,人手不夠,唐阿叔被迫接手,最後折騰到大半夜,孩子才算是生了下來。
但當時沒一個人高興,木楞着也忘了去剪臍帶,因為孩子生出來後沒有哭,全身青紫,産婆滿身冷汗,顫聲說羊水破了太久,孩子會不會是······
正常情況下,嬰兒出生後就會出現哭啼的聲音。
唐阿叔不信邪,拎過孩子對着他屁股就是啪啪兩下。
孩子挨打後立馬就哭了。
他打過那孩子的屁股,記得那孩子屁股蛋上有一浮雲樣的黑色胎記。
他們做下人的,沒點身份,連主子的臉都不能直視,但再有身份,這種私密的地兒,也是不能看的,何況他還一哥兒,雖是上了年紀,可老哥兒也是哥兒,男男有別,他如何的能對方子晨說一句:“少爺,老奴能看一下你屁股嗎?”這樣的話。
直接問方子晨,他屁股蛋上又沒長眼,他想着去問趙哥兒,趙哥兒卻說不清楚。
确實是不清楚的,雖說夫夫三年,什麽不羞不臊的事兒都做過了,可他們多是用的傳統體位,偶爾玩點花樣,或者方子晨換衣裳,趙哥兒目光總控制不住的落在他精瘦的上身和他勾人的面龐上,哪裏會去看什麽屁股,方子晨大多時候,也只會裸着上半身睡覺。
趙哥兒曉得他為什麽這麽問,可方子晨來自異界,萬萬不可能會是秦家丢失的那個孩子,唐阿叔不死心,懇求他幫忙看一下,趙哥兒無奈,晚上紅着臉叫方子晨脫褲子。
方子晨還義正言辭地拒絕:“你如今懷着身孕,雖是滿三月了,可你知道的,我這人龍猛虎精,一進去萬一不小心把兒砸的頭給戳凹了可就不好······哎呦我艹,你別擰我啊!痛痛痛,趙嬷嬷快放手啊。”
“我要看你屁股。”
“看看看看看,別說屁股,你就是想看我雞雞也行,我求你先松手。”
方子晨屁股蛋白花花的,啥子都沒有。
唐阿叔聽趙哥兒說沒有,失望了一陣,可看着方子晨同孟如清一模一樣的眉眼,連帶着有些神情和喜好都一模一樣,他還是忍不住想親眼看。
“你多想了。”馮嬷嬷聽完,嘆了口氣:“老夫人早就暗地裏派人去查了。”
“是嗎?”
“嗯!”馮嬷嬷說。
調查結果,自是同夏景宏得到的消息一樣。
雖沒有關系,但乖仔在府上住了些日子,也說不上來是單單的同兒夫郎像愛屋及烏還是咋的,秦老夫人也是疼他疼得緊,畢竟乖仔小小的,卻是啥子話兒都會說,會唱會跳會逗人,可招人喜歡了。
“你以後可別再偷看少爺了。”馮嬷嬷說:“不然我怕少爺打你,而且少爺長得像主君,就算不是海外來的,也說明不了什麽啊,沒準是孟家和孟老夫人那邊的呢!”
唐阿叔點點頭,嘆着氣:“老夫人既是派人查過了,那應當就是我多想了。”
晚上再洗澡,方子晨沒見着唐阿叔再偷瞄,不由松了口氣,回房告訴趙哥兒,趙哥兒正疊着衣裳,道:“我同他說了你屁股上沒胎記,馮嬷嬷應是也跟他聊了什麽,他自是不會再偷看了。”
“胎記?”方子晨眉頭蹙了起來。
看他神色不對,趙哥兒也停下手:“怎麽了嗎?”
方子晨撓着頭,把還沒疊的幾件衣裳扯過來:“沒什麽,就是覺得唐阿叔真是會想的。胎記這個,有些是會消失的。”
趙哥兒怔了:“胎記還會消失嗎?之前我們村有個老大爺,你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不過我見過他,他臉上有一片紅色的胎記,聽河大叔和柳阿叔說,他一從娘胎出來就有了,直到到去世那胎記都還在呢!”
“有些不會消失,但有些會。”方子晨解釋:“就像蒙古斑,這類胎記一般多是灰色或藍色,看起來像一塊淤青,通常出現在屁股上,一般兩歲前消失,我媽說我小時候就有一塊。”
趙哥兒猛然擡頭,目光目光如炬,呼吸都開始急促,大氣都不敢喘。
方子晨道:“別這麽看着我啊!就算有,唐阿叔說了是黑色,黑色的胎記大多是不會自主消失的,我的是藍色,再且說了,別人不知道我怎麽來的,你還能不知道啊!這唐阿叔就是太會想。”
作者有話要說:
屁股:我證明不了,讓你小兒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