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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1章
    第321章

    趙二嫂聽完臉色難以形容,她看向趙哥兒,也許趙哥兒那麽着急,不全是怕着方子晨招蜂引蝶,估計也是怕兒子沒命。

    這男人帶娃,果真是不行。

    乖仔吃完四個包子,拉着板凳走了。

    到東家包子鋪,包子西施笑呵呵的給了他一兜包子。

    “乖仔,今兒賣了四百個包子,這是說好的提成,收好了啊。”她給了乖仔一串銅板,有八十文左右。

    乖仔臉紅撲撲的:“謝謝姐姐。”

    包子西施捏捏他的臉,實在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乖仔直接醉了,走路飄飄然,像踩在雲端上。他一面覺得包子西施這麽做不好,畢竟男女有別,可一面又覺得不該怪她,他魅力太大,包子西施控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他該體諒的,父親都說鳥,要學會體諒他人,思他人所思,急他人所急。

    “乖仔。”趙哥兒在街頭喊了他一聲。

    乖仔一個激靈,腳步抹油一樣,高興地跳起來朝趙哥兒撲過去。

    “爹爹,你醒了呀?”

    “嗯!”趙哥兒蹲了下來:“想不想爹爹。”

    乖仔朗聲回應:“想滴呀!”

    趙哥兒笑了:“是嗎?可是我聽人說你跟你父親到處的吃吃喝喝,樂不思蜀了。”

    乖仔小眼神有些飄忽:“沒有滴事,乖仔想爹爹的。”

    他晚上空下來的時候都會想,白天忙着賺銀子,忙着跟方子晨游街似的亂蹿,想得就少了。

    六歲也該換牙了,趙哥兒叫他張開嘴,搖了搖他如今只剩下的一顆米粒似的小門牙,沒有絲毫搖動的跡象。

    那掉的那顆牙,當真是活生生磕掉的。

    “疼不疼?”

    乖仔知道他問什麽,搖頭說:“不疼呀,男仁怎麽能說疼呢?乖仔可系個猛男耶。猛男身強力壯,銅牆鐵壁,不怕疼疼。”

    趙哥兒聞言,就知道是方子晨驢他的。

    乖仔沉默了會兒主動去牽他的手:“爹爹?”

    “嗯?”

    “你跟父親為西莫吵架?”那天乖仔吃完飯找過去,方子晨和趙哥兒已經鬧到尾聲。

    趙哥兒臉色驟然白了,他蹲下來同乖仔對視,撫着他的臉,聲音很輕的說:“大概是因為爹爹做錯了事。”

    其實追究起來,他并未有任何的過錯,但方子晨不高興了,讓他說出那樣的話,他就覺得自己有錯。

    “吵架不對。”乖仔擰着兩道小眉毛,說:“既然系爹爹做錯事,那爹爹就要道歉,乖仔做錯事,乖仔道歉,父親就不生氣鳥,父親說,犯錯不可怕,但要勇于承認錯誤,爹爹也去道歉,然後不要再吵架多,有爹滴孩幾,像個寶,沒父親滴孩幾,像根草。乖仔想要爹爹,也想要父親。”

    他自覺自己剛吃了三個大包子,已經長大了,語重心長的勸道:“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們西莫還能鬧這麽久呢?乖仔真系想不通,你們都系大仁鳥啊!”

    趙哥兒:“······好,爹爹去道歉。”

    方子晨醒過來的時候,乖仔已經打工回來了,正趴在他旁邊安靜的看書,看見他睜開眼,書一丢撲過去:“父親,你大懶豬。”

    方子晨抱着他一頓親後,才帶着他下樓吃飯。

    照例是點了蝦,不過最近荷包有點緊,方子晨就點了半盤,還有幾只螃蟹。

    剛吃到一半,趙哥兒過來了:“夫君······”

    方子晨沒有應,也沒有施舍給他半個眼神。

    趙哥兒薄唇緊抿,沒再做聲,到他旁兒坐下,伸手拿了只螃蟹。

    方子晨眼皮一跳,立馬搶了過來,趙哥兒不防,被刮了一下,他這個動作讓趙哥兒無端地出現利刃狠戳般的刺痛,他把手放到桌下,又喊了方子晨一聲。

    趙哥兒這會兒是真的難受了。他迫不及待想跟他解釋,想讓方子晨別在這麽對他了,他的冷漠讓他難受,但周邊人實在多······因着方子晨,大多數人都在時不時的往這邊看。

    乖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說什麽,飯都吃得不香了。

    方子晨看趙哥兒垂着頭,攪着衣角,一副無措又可憐又失落的樣,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他幹巴巴的開口了:“你有孕,吃螃蟹不好。”

    說完反應過來,方子晨心髒驟然一縮,惱自己人帥心又軟,垂眉斂目的不再說話了。

    趙哥兒猛地擡頭,眼裏的失落幾乎浪潮般頃刻間褪下去,他嘴巴動了動,剛要說什麽,方子晨用沉靜的眸子看他,又開口了。

    依舊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這螃蟹很貴,你別想占我便宜,去旁邊坐着去,別礙我的眼。”

    趙哥兒:“······”

    那股高興勁還沒能升騰起來,又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

    他也不說話了,姿态放得很低,蜷了蜷手指,指甲蓋因用力浮起青白,他腆着臉拿了只蝦,自顧剝完,沾了醬料讨好着放到方子晨碗裏。

    方子晨陰沉着臉,夾起來扔到了桌上。

    乖仔眼疾手快撿起來塞到嘴裏:“父親,浪費糧食不對。”

    方子晨怒氣騰騰拍他一下。

    乖仔默默看了趙哥兒一眼,不敢再說話了,

    趙哥兒的示好沒被接受,他也不管了,拉過椅子靠近方子晨,跟他解釋:“夫君,我跟李志誠······”

    這三個字剛一出口,他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方子晨身上的森冷的怒意。

    “別叫我夫君,也別跟我提那狗東西。”方子晨啪的擱下筷子,他想潇灑的轉身就走,留給趙哥兒一個帥氣又決然的背影,但······桌上的菜還沒吃完。

    吃不完就該浪費了,盤裏那三只大螃蟹,要好幾兩呢!

    最近也就是想慰藉心靈,才這般奢侈,擱平日他哪裏敢這般花。

    趙哥兒懇切的請求他,說想和他談一談,方子晨沒有說話,吃完了,抱着乖仔就想走。

    “方子晨。”

    趙哥兒突然叫他的名字。

    他很少直呼方子晨的名字,即使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一口一個‘夫君’,似乎認準了一樣。

    大概是明白他那些将自己放低的行為并不能讓方子晨消火,他也不願聽自己解釋,他只要一開口,方子晨就表現出一副很煩躁的樣子,趙哥兒改了策略。

    方子晨腳步一頓,朝着門口走,趙哥兒快步攔住他,方子晨一看見他手上握着的不知從哪來的手臂粗的木棍,條件反射的皮一緊,然後直接扭身往樓上蹿。

    他關了門,用後背緊緊抵着,心跳加速,左右環顧一圈,只覺得關了門還不夠安全,又把房裏唯一的桌子推到門後。

    做完這些,他回過神來後,又覺不對。

    他跑什麽?

    以前趙哥兒是他夫郎,他就讓着,不舍得動他一根汗毛,不然就趙哥兒那脆皮雞的樣,十個都不夠他打。

    如今他們都合離了,趙哥兒憑什麽還要打他?

    打了他還手,一拳頭過去,趙哥兒還能無法無天嗎?

    可是······人懷孕了,再怎麽樣,都不能打,他還想做個人。

    木質的房門并不隔音,有人上來了。

    腳步左拐,然後,停在了門外。

    方子晨心頭一跳,頭皮發麻。

    乖仔臉色凝重的走過來,輕輕的說:“父親,西莫辦?外頭一定系爹爹,爹爹手上有這麽大的棍子。”

    方子晨:“······我沒眼瞎。”

    乖仔眼珠轉了一下:“父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要跟爹爹吵架多,好不好。”

    “這哪裏是吵架,是你爹給我~”方子晨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總歸是不好,哪知乖仔仰着頭看他,說:“爹爹不系那樣滴仁,爹爹愛父親,愛乖仔,父親酷酷滴,又會唱歌歌,系個迷喜仁滴情歌王幾,李伯伯給您提鞋都不配,爹爹西莫會看得上他?爹爹又不眼瞎,爹爹幾系做錯事鳥,爹爹會道歉,父親給爹爹一個機會,好不好耶?”

    這話中聽,也頗有幾分道理。

    但他如今已是個成熟的,接受過社會毒打的男人了,知道光是帥沒有用,錢包不鼓,即使帥得很賣力,但除了富婆,誰還能看得上他?

    趙哥兒做出這種事兒,道歉有個屁的用,還給機會?他心又不跟盤一樣大。

    他無意再說這些,外頭傳來敲門聲,方子晨和乖仔面面相觑,兩人很有經驗的閉上了嘴,蹲到角落裏。

    “夫君,開門。”是趙哥兒的聲音。

    方子晨伸着脖子,氣沉丹田吼了一聲:“不開。”

    “夫君~”

    方子晨被他一聲聲夫君喊得潰不成軍,一瞬間爆發了:“別叫我,誰他媽是你夫君,我們合離了,合離你懂什麽意思嗎?給老子滾,不然老子回京了,刨你家祖墳。”

    門外頭傳來一聲抽氣,而後陷入了一陣沉默。

    方子晨聽見趙哥兒逐漸沉重的呼吸聲,心神不由被外頭那人所牽引。他不可自抑的想趙哥兒此刻是個什麽表情,他是不是難過了?哭了嗎?自己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哥兒喉頭一哽,聲音顫抖:“夫君,我求你了,開開門,我想和你談談。”

    乖仔扯了扯方子晨:“父親······”

    方子晨裝沒聽見。

    此後兩天,方子晨一直在躲着趙哥兒,可趙哥兒似乎開了天眼,前腳他剛退了房,住到另家客棧裏,後腳趙哥兒就跟了過來。

    方子晨實在想不通,趙哥兒會追過來,在他看來就是為了孩子,乖仔是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他要真把孩子帶走,方子晨也說不得什麽,他對于自己拐帶人家兒子的行為,也不是不心虛,可這些天,他有那麽多次機會把孩子帶走,他卻沒有動,全拿來堵自己了。

    方子晨想離開青霞鎮,但乖仔說他同包子西施說好了,要給他做活兒,說了十天,如今還未到期,他是個男人,不能言而無信。

    孩子有這樣的自覺是非常好的,男人就是得一口唾沫一顆釘,他不能因着自己的原因,讓孩子做那等出爾反爾之事,方子晨只得繼續留下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對趙哥兒的示好無動于衷,這樣的舉措似乎終于激怒到了趙哥兒,也似乎是再也忍不住。

    這天方子晨還蹲茅房裏,門砰的被人一腳踹開。

    方子晨身子一抖,差點尿到鞋子上。

    “我艹,誰呀?”

    趙哥兒站在茅房門口,身後跟着兩護衛,手裏還拿着那根眼熟的棍子。

    “夫君,跟我回去。”

    方子晨感覺有些荒唐,在做出那種事後,他不知道趙哥兒是用什麽心态說出的這種話,他極快的瞥了一眼那大木棍:“回去?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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