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方子晨翻着書,只當趙哥兒沒有自己抱就睡不着,哄道:“還有幾頁,你稍微等我一會兒哦!”
剛說完,趙哥兒掰過他的頭,似缱绻,又很輕柔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方子晨目光如炬,挑起眉,眼眸裏帶着隐隐的笑意,看着他沒說話。
趙哥兒與他對視不過片刻,又攬過他的脖子,把方子晨拉近自己,把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溫柔的吸吮着。
“我剛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還有幾頁?”
方子晨書一丢,迫不及待抱起趙哥兒:“已經都看完了。”
書?
書是個什麽東西?
方子晨已經色令智昏了。
他熱辣的眼神在趙哥兒桃紅的臉上來回逡巡,眼中的欲望絲毫不加掩飾。
他埋頭咬着他的耳朵,然後不知說了什麽,趙哥兒身子一抖,臉立時燒紅了,被方子晨撫摸摩挲過皮膚都似燒起來一般,他整個人都燙得慌,一番天旋地轉,再一睜眼,他被方子晨按在床上,嘴唇被他狠狠啃咬着。
······
今兒清河書院頗為熱鬧,甲子班外聚了好大一群人。
追其原因——聽說,那方秀才來了,他帶着兒子來了。
求學還背着個兒子,百年來都沒見過這般的。
而且聽聞人一來,就同院長要求進入甲子班,口氣不可畏不大。
但院長能應下這事,想來對方秀才是極為看好的,這樣的天才進了甲子班,他兩年接連下場,三連第一,擊敗院裏兩大天才白桦南和記鋅舟,這一舉就足以證明此人天資過人,如今正式入學,又進甲子班得兩大名師輔導,學院裏怕是沒有幾個人,能與其争鋒了。
大家如何猜想,方子晨不知道,這會正同兒子坐在課室裏,一人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外頭人趴着窗戶瞧,見着方子晨年輕又英俊,仔細看,臉上甚至還稚氣未脫,這番樣子,不像帶着兒子,倒像是同兄弟一起來上學的。
甲子班衆人覺得乖仔還小,原還擔心他會鬧騰影響到自己,但一早上,乖仔都不哭不鬧,中間休息,方秀才還帶着兒子去外頭玩樂,追追鬧鬧,乖仔是嘎嘎直笑,方子晨左右堵着他,活像是來玩的。
甲子班授課進度快,方子晨倒是能跟得上,但乖仔就是半句都聽不懂了,往往這時候他都會拿方子晨為他量身打造的卷子出來做,卷子上的內容,有語文的,有數學的,有品德的,同小學年級無異。
卷子寫完了,他就掙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夫子看,見着夫子望過來,他還朝人家笑,奶呼呼又甜甜的樣,弄得夫子老想把他拐回
午飯是趙哥兒送來的。
書院裏授課的地外人不得進入,但前頭大門左邊是片竹林,右邊是個人工挖建的小池子,邊上立着涼亭,這地方趙哥兒倒是可以進。
他們在池邊涼亭裏吃飯,趙哥兒沒在家吃,到了這兒才同方子晨一起,因着各有各的忙,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多,趙哥兒總是想着法子同方子晨親近點。
他沒問乖仔今兒怎麽樣,适不适應,只要方子晨在,即使不适應,他都能想了法子給他适應,而且,兒子吃飯這麽歡,坐在石凳上,小短腿還一晃一晃的,就曉得人是高興的了。
吃了飯,方子晨把乖仔放在石桌上,讓他在上頭午睡,自己則同趙哥兒坐在湖邊,聊聊一些瑣事。
成家後大體都是圍繞着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都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趙哥兒說着一些瑣事,方子晨不厭其煩,總是聽得認真,時不時會問兩句,這讓趙哥兒說得更起勁了,有時候方子晨也會逗他,把趙哥兒氣得又惱又羞,趙哥兒收拾完人,就撂下狠話,說明天不給他帶飯了,可隔天中午又照舊守在門外頭,方子晨就笑他。
周哥兒和謝肖宇總見着他高高興興的送飯去,惱羞成怒的回來,已是見慣不怪了。
說方子晨疼人,他又總能把趙哥兒氣得七竅生煙,說他不疼人,趙哥兒打他,他又不還手,叫他做什麽他也做什麽,把人惹生氣了,他又狗皮膏藥似的,黏着趙哥兒,開始哄人,說起甜言蜜語來,周哥兒和謝肖宇兩個偷聽的,都忍不住心花怒放,像喝了二兩蜂蜜,趙哥兒自是不必說,時常齁死。
十月底,氣溫驟降,店裏的冷飲開始賣不動了,但奶茶還是受歡迎的。
冷的沒人喝,那就做暖的,源州城裏一些哥兒姑娘,總愛買杯奶茶,再整點鴨脖鴨爪一起當下午茶。
雪糕趙哥兒不做了,便想趁着這會外頭還有辣椒賣,多做一批,留着冬日賣。
辣醬他不止放店裏零售,還有些貨郎和一些雜貨鋪同他搞批發。
之前做的辣醬,辣椒都是河西送來的,每次都是幾百斤上千斤的送,最近天涼了,辣椒結的不多,後面這幾次送的就少了,趙哥兒打算去外頭買。
後院原本留有一間房給周哥兒,不過這會人自己租了房子,倒是空着了,辣醬弄出來了,可以囤放在裏頭。
衡陽城最靠南,那邊往常都冷得慢,林小俠以前去過那邊,曉得衡陽也種有辣椒,這會源州這邊辣椒産量不多,價還提了上來,買少吃個一兩餐的無所謂,買多的話,就不劃算了。
而且衡陽那邊富饒,以前還聽說有人專門養牛供奶,和出售奶粉,趙哥兒便想過去看看,冬日不止辣椒減産,牛也同樣是如此。
大夏未有奶牛,一些養牛供奶的地兒養的也多是黃牛和水牛,這些牛乳,多是為哥兒生子時準備的。
黃牛、水牛産乳不多,因此奶茶雖是好做,但因牛乳難買,店裏總是缺貨。
這會聽林小俠這麽一說,趙哥兒便想着過去看看。
方子晨學業忙,這瑣事兒,趙哥兒自認自己可以做好,便沒讓他請假,打算帶着林小俠和李豔梅一同過去。
但要出發前夕,方子晨讓他把乖仔也一起帶去。
孩子總是要多走走,多看看外面才是,紙上學的終是淺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而且衡陽同源州通有水路,早上從源州出發,行船過了下陽,隔天早上便可抵達衡陽了。
那邊雖然靠近邊境,但衡陽由秦家駐兵把守,邊境線上軍兵守得穩若金湯,最是安全不過,而且有林小俠跟着,方子晨放心。
店裏交給劉家看守,隔天早上,趙哥兒帶着乖仔還有林小俠夫妻走了。
乖仔和趙哥兒是第一次做船,到了船上還挺興奮,這裏瞅瞅那裏看看,行船時也不願進船艙裏去。趙哥兒帶着他坐在船板上,看着兩岸連綿不絕的青山,滔滔江水,不由覺得惬意。
船上來往行商多,客船上也有那船員來回巡視,安全是有的,林小俠也不擔心,躺在船艙裏吐得天昏地暗。
林豔梅瞧他臉色慘白,憔悴不甘的樣,又是心疼,又嫌他沒用。
林小俠哽着一口氣,同她争論。
這夫妻兩過的像冤家,仿佛八字不合時不時就要吵,先頭是天天都要幹上一架,之後來了源州,他們再吵,方子晨就會拉着趙哥兒,抱着乖仔,趴在他們窗戶上,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戲一樣,一次也就算了,後頭更過分,只要他們一吵,剛鬧上一句,方子晨總會狗聞了味似的,立馬扛着個小板凳出現在現場,林小俠和李豔梅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這幾月倒是沒怎麽吵了。
這會兩人想着方子晨不在,好好幹上一架,結果剛吵兩句,林小俠便突然讪讪的住了嘴,朝着李豔梅拼命努着下巴。
“咋地了?”李豔梅往後看,就見着乖仔兩手撐在下巴上,蹲在門口,同趙哥兒直勾勾的看着他們。
乖仔站起來,背着手走進去,小老頭一樣,很嚴肅的批評。
“你們為西莫吵架?有西莫事不能好好說?”他走到窄小的床邊,看着林小俠:“伯伯,父親說鳥,做丈夫滴,要讓着夫郎和媳婦,如果她要吵架,你就親她滴嘴,沒有什麽事,系一個香香解決不了滴,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個,親得她頭昏眼花,不分西北,她就罵不了仁鳥,你要學習一點,這系父親滴經驗之談,他都傳授給乖仔鳥,說乖仔以後泡妞滴時候可以用,乖仔現在教給你。”
林小俠和李豔梅愣了一下,扭頭朝趙哥兒看去,見他羞紅着臉,不由大笑起來。
趙哥兒抱起乖仔,啪啪就給了他屁股兩巴掌。
乖仔不曉得為什麽被打,只覺委屈得緊。
……
隔天早上,客船終是抵達了衡陽。
源州繁華熱鬧,但同衡陽比,那便是算不上什麽了。
客船一到衡陽渡口就停了下來,接着船上湧上一批官兵,客船老大喊了大家到甲板上,讓官兵一一查看戶籍文書,确認無誤,并無可疑人員,官兵這才下船,朝前頭指示開道。
林小俠解釋,說衡陽管控嚴苛,這都是正規檢查,沒事兒。
趙哥兒卻是不解。
林小俠見着周邊也沒什麽人,輕聲道,衡陽下去不足三十公裏,便到邊境,而同邊境接壤的,便是大朝國。
二十年前,大朝撕毀兩國合約,對大夏發動過一次大規模的入侵,邊境旁十幾個村落被屠殺殆盡,秦大将軍勃然大怒,用了三個月,将大朝軍兵殺退數百裏,而且還砍了那次領兵的大朝三皇子。
相傳這三皇子頗受大朝皇帝寵愛,痛失愛子,老皇帝不忿,便派人暗潛衡陽,夜襲秦
然而當年不曉得怎麽回事,秦家護衛是疏于防守還是大意失荊州,反正那晚,秦家死了上百忠衛,秦家大少挨了一刀,秦家二少斷了條手臂,而唱戲的相好更是被敵人擄去,最後被剝了皮,裝在箱子裏,放在秦家大門口。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報複。
秦家二少承受不住,病了大半個月,醒來後便一直癡癡傻傻。
之後,衡陽便一直處于一嚴查嚴防的狀态。
林小俠說到這兒,不由嘆了口氣。
以前他路過秦府,見着秦家二少蹲坐在門口,那是個樣貌很出色的人,生的是俊朗不凡,眉梢硬朗漆黑。若是不看他癡傻分明的雙眼,大概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傻子。
林小俠那時候還未聽聞秦府遇刺的事兒,有些好奇,便停了腳步,同他一道的衡陽朋友卻像是習以為常。
“走吧!”
“那是秦二少爺吧?”
“嗯!”
“冬日寒風凜冽,他為何······”坐于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十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