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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
    第230章

    楊慕濤不會抱孩子,一路托着,雙臂酸得不行,便讓方子晨抱會,方子晨自認有經驗,接過孩子,放在腿上,給她吹口哨聽,孩子呵呵笑,伸着手想抓他下巴,到了客棧進了房,楊慕濤便直接把孩子放床上了,出門找方子晨一起在大廳裏吃了些,回到房裏,聽見孩子哭,哄也哄不好,又煩起來。

    孩子應該是餓了,但吃什麽?

    小二在忙,他也找不着人問,想着方子晨總是一副老子最屌,上可知天文,下可知知地理的樣,便去隔壁問他。

    方子晨開了門白癡一樣看他:“孩子吃什麽?當然是喝奶了,難道還吃屎嗎?這常識你都不懂。”

    “怎麽可能會不懂。”楊慕濤擰着眉:“問題是這個時辰去哪找奶,你有嗎?”

    也對。

    這大晚上的,還真不好弄。

    “那讓小二熬點粥水給她喝吧!這個她應該能吃。”方子晨讪讪的說:“總不能餓一晚啊!”

    也只能這樣了。

    隔天一早兩人便退了房,尋着馬車走了。

    早上涼爽些,好趕路。

    還未出城門,見着街道旁叫喊的小攤販,方子晨讓車夫停下來。

    有人在買西瓜。

    這玩意兒在扶安鎮上可沒見有,拿回去做冰鎮西瓜吃,可爽歪歪了,趙哥兒和兒砸應該會喜歡。

    啊~

    這次出門都沒還沒給家裏的幾人買禮物呢!

    這西瓜買得貴,商販說是從外頭運過來的,本地不産,一斤要十九文錢。

    比肥豬肉還貴。

    擱扶安鎮怕是沒什麽人買,不過蘇平鎮比扶安鎮繁華,大多數人還是吃得起的。

    方子晨同商販你來我往的講價,楊慕濤瞧着都辛苦,喊他過來,掏了一兩銀子給他,說這西瓜他吃過,十九文不算得貴,不用講價了,我給你買,方子晨笑呵呵的,絲毫不客氣,接了銀子塞兜裏,當面應承了,結果扭頭回去,又同人殺起價來。

    楊慕濤:“······”

    楊慕濤抱着孩子又坐回馬車裏。

    方子晨幹了快一斤口水,把價降到了一斤十六文,買了九個西瓜,背簍都裝不下,小商販灌了兩口水,才起身在身後的板車上給他找了個麻袋。

    這麻袋破了幾個洞,裝西瓜倒也能裝,就是背着不太好看,和他氣質不符,有損他帥氣的形象。

    方子晨不想要,可九個西瓜,他兩只手,最多左右手各抱一個,頭上再學人印度啊三頂一個,剩下六個呢?

    楊慕濤又從馬車裏伸出頭,看他對着一堆西瓜一副為難樣,道:“那你少買點不就行了,兩個夠了,你家才幾個人啊!多了也吃不完。”

    這西瓜可不輕呢!

    九個得五十多斤了。

    “怎麽會吃不完。”方子晨插着腰:“我兒砸吃東西可厲害了。”他包着個六斤多的西瓜,拍了拍:

    “這樣的,我兒砸一個人能一次吃一個。”

    楊慕濤才不信。

    乖仔小小個,矮溜溜的,肚子能有多大,怕是吃個雞蛋都能吃飽了,還一西瓜,這牛吹得委實厲害。

    西瓜甜甜的,只加了糖的冰棍,趙哥兒和兩個孩子就喜歡得厲害,天天都要舔,趙哥兒閑時要吃,忙時手不得空,嘴裏還要叼着。

    乖仔更是過分,去個茅坑,還要抓一根蹲裏面舔,方子晨不讓,他又說不吃冰棍沒有能量,屎拉不出來了。

    父子兩人是喜歡得緊,一桶水做出來的冰棍都不夠吃,冰鎮西瓜想來一定會更喜歡。

    扶安鎮上沒有賣,好不容易碰上,肯定得買多一點。

    這玩意兒不開,能留十幾天,也不怕壞。

    方子晨不管了,有損他帥氣就有損吧!夫郎兒砸大過天。

    馬車晃悠悠的出了城門,一路向東,方子晨開了一個同楊慕濤一起吃。

    行至半路,馬車突然颠簸得厲害,方子晨屁股‘離席’,都飛了起來。

    “操······”

    楊慕濤抱着孩子被颠到一旁,摔到車壁上。

    方子晨急急忙忙掀開車簾:“怎麽回事啊?馬車趕溝裏去了?”

    車夫捂着頭,從地上爬起來。

    “客官對不住對不住。”

    方子晨蹙着眉:“怎麽了?你沒事吧?”

    “車輪壞了。”車夫說。

    “啥?”方子晨聞言跳下馬車,蹲下身,只見車底下躺着幾碎塊。

    是他們太重了嗎?

    好好的一木制車輪竟四分五裂了。

    車夫退了些銀子回來,說輪子壞了,送不了了,讓他們自行想辦法。

    可這會半路上,壓根不好攔車。

    兩人躲到樹蔭下,等了快兩小時,有一牛車從小岔道出來。

    上頭坐了幾個莽漢,衣衫邋遢,方子晨跑過去攔車,問趕車的老漢能不能搭個車,不白坐,給銀子的那一種。

    有銀子,那自然是能的。

    方子晨跑回來,背了西瓜同楊慕濤坐上去。

    那幾個漢子瞧着他們衣裳富貴,退到車裏面,讓了一片空位出來。

    牛車算是低配版的‘敞篷車’,曬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膚似乎都三分熟了,火辣辣的疼,孩子在楊慕濤懷裏很安靜,眼睛四處望,她當是習慣了,這般炎熱竟都沒有哭鬧,可這般熱,大人都受不住,何況一孩子。

    方子晨讓老漢停一下,如法炮制又跑到路旁折了兩樹杈回來,挨着楊慕濤坐。

    楊慕濤抹了下汗,終于涼快了些。

    初時漢子們還有些拘謹,大氣都沒敢喘,方子晨同他們搭話,聊沒兩下就熱絡起來了。

    這幾人是從牛家村裏來的,正要去源州找活兒做。

    正中午陽光熾熱又耀眼,臨近源州時,對面坐最裏頭的一漢子張開手掌橫在額頭上遮陽,他鼻子動了動,像在嗅什麽味道。

    “嗯??”

    方子晨看過去:“怎麽了?”

    漢子說:“這源州的太陽怎麽有一股屎味?”

    方子晨:“······”

    楊慕濤:“······”

    那漢子旁邊坐着的那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剛半道上你說肚子疼,我同你去拉屎,你嫌那樹葉割屁股,用手擦都沒有洗,能不有味啊?”

    “我不是抹樹葉上了嗎?”漢子擰着眉說。

    “那肯定還有味啊!”

    “不可能吧!我聞一下,哎呦,還真有。”

    楊慕濤:“······”

    方子晨:“······”

    我滴個娘啊!

    方子晨聽着都要嘔了。

    還好對方離他遠,沒挨着他和楊慕濤。

    曉是如此,兩人還是默契的往外移了移。

    一到源州,方子晨喊了停,迫不及待的從車上跳下來,說什麽都不想坐了,楊慕濤也同他一起。

    鄭家不在扶安鎮,孩子雖是不怎麽鬧,可楊慕濤也不想再管了,他沒有經驗,抱孩子時總是心驚肉跳,就怕孩子突然哭鬧起來,這會就想早早送回鄭家去。

    方子晨還要忙,也不同路,兩人便分開走了。

    又去購了油鹽醬醋,方子晨仔細想了想,好像什麽都不缺,便打算先回家了。

    床上用品不用買,到時候從家裏帶,家裏那些被褥都是新添置的,趙哥兒買時都是買的最厚最好的,還可以用好些年,方子晨也不是常居源州,重新買倒也可以,但以後若是沒發生什麽事兒,也許以後他們都不會再回小河村了。

    進士授官不得在戶籍所在地任職,狀元多是留京進翰林,“狀元”的職名叫做“翰林院修撰”,是個從六品官,相當于現在的地區任職級別;而“榜眼”、“探花”二人,則封授為“翰林院編修”,正七品官職,相當于現在的縣長之職,是個地地道道的“芝麻官”。

    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兵,即是要考,方子晨還是想考第一。

    舉人第一名月例多,想來狀元也是如此,而且也官大一級,傻了才去想那榜眼和探花。

    留京,再想回來可就難了,若是換了本地土著,人家可能逢年過節什麽的還要回來祭祖探親,他個外來人口,親也沒有,祖宗也不在這,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被子留着也就沒用了,該拿的還是都拿走,畢竟那房子也不是他的。

    前兒他同楊慕濤去蘇平鎮,有讓人幫着給黎藝盛帶過話,如今見他來取馬要回去,黎藝盛很是不舍,他抱着方子晨送的西瓜,對方子晨道:“房子既然已經租好了,那你快點搬過來呗。”

    黎藝盛一人在源州拼搏,除去謝家,舉目無親,以前沒同謝肖宇說開,謝家人待他還挺好,過節時總喊他過去吃飯,後來知道他和謝肖宇的事,謝家大概是覺得他癡心妄想想吃天鵝肉,覺得謝肖宇鬧着和黎藝興退親是受他挑撥,上次謝夫人便尋上門來。

    人到底是官家夫人,說話含蓄,但其意思,卻着實難聽。

    大意不過是,謝肖宇乃官家哥兒,其擇選的夫婿,定然不能是區區一屆白身,謝黎兩家雖是世交,但這并不意味着黎藝盛能近水樓臺先得月,謝夫人讓他別心存妄想,以前想着黎藝興有出息,謝家才同意早早定下來,可黎藝興不争氣,區區府試都未得過,自是要退親,不過謝家已經有人合适的人選,讓黎藝盛不要糾纏,不然鬧大了,到時兩家都不好看。

    謝夫人臨走前,還說近段時間府上忙,沒空招待,讓他以後不要過去了。

    黎藝盛同方子晨感情好,就想着他來了,閑時能上門去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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