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年輕人的感情是熾熱又澎湃的,就像冬野上的一片枯草,對視一眼,或者甚至只需一個動作,就像往遼原上投入一顆火星——野火剎那間就能燃起半邊天。
也就鬧了一會,方子晨趴在趙哥兒脖頸邊,深深喘着氣,他呼出的氣息灼熱,感受到頂着自己的硬頂,趙哥兒剛要擡手要替他解衣,方子晨卻躲了開來,往床下走。
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動:“我出去沖個澡,你先睡吧!”
趙哥兒拉住他:“怎麽了?你,你不想要嗎?”
“你剛好。”方子晨說。
村裏男人如何,從婦人唠嗑時的閑言碎語中,趙哥兒倒也曉得些,不是農忙時節,房事總是繁瑣,三天兩頭甚至要天天,正因如此,上次方子晨去源州趕考,大家才會那般取笑他,可方子晨在床事上并不會無節制的索取他,他心性在有些時候甚至還像個孩子,沒心沒肺的,上次說想要他,吃了飯就猴急猴急的去溜孩子,在村裏溜達一圈,回來躺床上,又給乖仔講故事,他洗過澡推門進去,兩父子摟在一起,聽見動靜,乖仔伸起腦袋,兩只眼睛還精神,倒是某些人已經睡得要流哈喇子,說是哄孩子睡,孩子沒睡自己倒先睡着了。
趙哥兒快兩多月沒有同他親近,這會想得緊,他堅持:“我已經沒事了。”
“胡說,傷筋痛骨一百天,你聽話,先睡。”
趙哥兒依舊沒有松手,他不與方子晨對視,甚至有些躲避,察覺到對方動了下,似乎還想往外走,不由用了力,同時嘴巴動了動。
夜裏寂靜,未入盛夏,蛙聲蟋鳴還未響起,任何丁點的聲音,這這樣的夜晚都能被無限放大。
方子晨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可視線觸及趙哥兒通紅似火的耳廓和躲躲閃閃的視線,确認了。
“可是,我想要。”
趙哥兒真的說了,不是他出現的錯覺。
都說男人到了一定年紀,會如狼似虎,這哥兒也一樣嗎?而且,趙哥兒年紀應該也沒到吧!
不過,也是可以體諒的,對着一個帥裂蒼穹,還有腹肌的老公,把持不住,想要醬醬釀釀,釀釀醬醬,不是很正常的嗎?
剛他也差點差槍走火了。
該體諒的。
方子晨舔了下嘴,又轉身回了床上。
“你身體沒好,別說話,我說還沒好就是還沒好,我不動你,今兒我給你開個眼,解鎖個新姿勢。”
趙哥兒看着他,像是要望進他眼底,心砰砰跳,唇舌莫名幹燥:“是什麽?”
方子晨沒有說話,只是将他褲子退下,然後俯下身去。
趙哥兒過電般渾身一個顫栗,雙手不由抓緊被褥,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置信。
“夫,夫君,你,你怎麽······”
感覺太過強烈,他想去推方子晨的頭,可雙手卻軟趴趴的沒有力氣,渾身仿佛都失去了感知,大腦空白,卻又像有煙花在裏頭燃放,五彩斑斓到讓人幾乎眩暈。
趙哥兒咬着手背,悶悶地叫,身體抖如篩糠,方子晨沿着肚臍親上來,最後貼在他耳邊讓他小聲點。
趙哥兒都要哭了:“還,還不是都怪你。”
方子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看着他,眼底藏着一絲戲谑,複又埋下頭去。
呻/吟再次被掩藏在糾纏的唇齒間。
趙哥兒被欲望沖昏頭腦,渾身發熱泛紅,使不上力氣。
最後煙花燃盡,趙哥兒臉上汗痕淋漓,意識錯亂,看着自己狼狽的下/體,仿佛重新認識了一遍世界。
他被方子晨‘吃’了。
這一想法幾乎是剛閃現,他臉便火辣辣的,正正經經十幾年,哪兒經得住這種。
他拉過棉被蓋過頭頂,外頭有聲音傳來,他屏住呼吸,細細一聽——
“肉肉,”嚼東西的聲音傳來:“肉肉,乖仔想西肉肉······”
趙哥兒:“······”
趙哥兒有些無語。
方子晨在院子裏洗了個冷水澡,又漱了口這才跑回房。
見着趙哥兒裹在被子裏,蟬蛹一樣,一動不動的裝死,又止不住心癢的過去逗他。
兩人又鬧了半宿。
隔天起來,趙哥兒突然給了他二十文,說讓他買些好吃的。
方子晨拿着銀子不是滋味,一直在琢磨趙哥兒這是幾個意思?
好端端的為什麽給他銀子,難道是因為他昨兒表現得很好?
可也不應該啊!趙哥兒都說了,是有點爽,但也疼,因為業務不熟練,方子晨讓趙哥兒小兄弟都禿嚕皮了。
若說是‘嫖/資’,他怎麽也算個高級鴨,竟才給二十文,埋汰誰呢??
家裏生意又重新走上正軌,乖仔現在除了腿,算是都好得差不多了。
先時賭館打手們幫了忙,方子晨讓林小俠拿了五十兩,讓他們分去了,當時滿腦子都是想着收拾孫家,沒多想,如今冷靜下來,五十兩銀子,說不是心疼是假的。
以前大方慣了,氣上頭,就又死性不改了。
這天方子晨買了好幾斤雞爪,又買了些鴨翅鴨脖回來。
這是在鴨行買的,他們專門給些客棧酒樓殺鴨。
這殺鴨是技術活,方子晨幹過,也就懂了,人家客棧裏的夥計若是沒這技術,一只鴨能幹兩小時了,有些客棧小,夥計不多,便把一些活兒外包出去,鎮上有錢人,嫌鴨爪雞爪腌臜,不愛吃,像當初趙哥兒賣鹵鴨腸,客人就沒怎麽買,後來還是見着嬌嬌吃得香,這才試着買了。
鴨脖先得進行處理,去了皮,同鴨爪一起用花椒和自制的料酒去腥,然後用涼水浸泡三小時,之後再進行沖洗,因為鴨有些腥,得過一遍血水。
趙哥兒忙碌着,方子晨在一旁打下手,鹵好鴨脖鴨爪,這會到也可以直接吃了,不過多浸泡一時辰,便可入味些。
雞爪是做的泡椒鳳爪,脆香鮮辣,開胃解膩,酸辣可口,下午趙哥兒撈起根鴨脖試着嘗了嘗,原也只想嘗個兩口,誰知這鴨脖是越吃越香,越啃越過瘾,先時鹵料簡單,那是因為有些料兒在鎮上買不着,方子晨在源州又買了些料回來進行改良,加了胡椒粉,十三香,還有良姜,香葉,氣丁香,五味子,椒果小,青花椒,蒼浦根,多了好幾種料,碗大的鹵料包,先時做鹵嘗烤鴨,鹵時用的料少,趙哥兒總擔心別人買多了,味道嘗出來學了去,方子晨安慰他,說不可能,因為有些料,醫館裏才有的賣,尋常人誰會想到?可是有些客棧酒館裏頭的師傅厲害,趙哥兒聽人說,凡是他們吃上一嘴,就能将東西八九不離十的做出來,烤鴨先時就有人跟風做了,不過沒自家做的好,如今有七七八八加了快十種料,趙哥兒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這會鹵出來的鴨脖味道麻、辣、鮮、香,雞爪酸辣爽口、皮韌肉香,好吃得不得了。
方子晨背着兒子踩風回來,就見自家那兩個哥兒坐在屋檐下,每人抓着一根手臂長的鴨脖啃得起勁,旁邊還有一只狗。
見了他,趙哥兒站起來,雙眼發亮。
“夫君,這鴨脖和鴨爪真好吃,我們店裏能賣嗎?”
“有什麽不能的。”方子晨見他把鴨脖遞到自己嘴邊,便張嘴咬了一口,舌尖幾乎是瞬間就麻了,嘗着味道就不錯,跟以前他二哥在大學路買給他的差不多,道:“不過今兒買的這些不是拿來賣的,你裝些給我,我拿送人。”
趙哥兒‘嗯’了一聲,乖仔從方子晨後背伸出頭,也朝他張嘴,似待喂的小鳥一樣,然‘啊’了半天,趙哥兒也沒把鴨脖遞過來。
孩子還不能吃辣,趙哥兒裝沒看到轉身進了廚房。
乖仔直接眼淚汪汪。
“喲~西莫這樣呢!”他抹眼淚:“爹爹這麽大鳥,都不西道好東西要一起分享。”
方子晨把他放下來抱懷裏,替趙哥兒說話:“那上次你躲房裏偷吃東西,你不也沒跟你爹爹分享嗎?”
乖仔眼神飄忽,對着手指頭,垂頭低聲說:“乖仔也想和爹爹一起分享,可系乖仔沒有那麽多滴鼻屎喲!”
方子晨:“······”
方子晨眼睛都瞪大了,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你剛說什麽?”
乖仔咯咯笑起來:“乖仔騙你滴喲~父親上當鳥~父親笨笨滴~”
這臭小子。
方子晨嗷一聲,掀起他衣服朝他小肚子咬去,乖仔扭着小身子,雙手去推他的臉,一個勁兒的躲。
“大怪獸要咬小孩幾咯~哥哥救命啊,救命啊~”
小風吃着鴨脖,看戲一樣,笑呵呵的。
這會白天長,也有些熱了,吃食不好留過夜,也不算得太晚,趙哥兒将東西包起來,拿了籃子裝,讓方子晨給人送去。
上次同賭館老大借了人,打手們他都給了銀子表示謝意,賭館老大總不能不意思意思,人情世故方子晨是不怎麽懂,還是趙哥兒說了一嘴,上次給了他十兩銀子,說買些東西上門去道個謝,人家做生意的日進鬥金,十兩銀子能買啥?
方子晨想着這人喜歡喝酒,嘴也饞,便想整些個小吃食給他。
反正這些鴨脖鴨爪的也不貴,十幾斤才去幾十文錢,可便宜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小可耐問,雞怎麽有四條腿,我是把翅根也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