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魅影(7)
在叫桑伊沒有獲得回應的時候魅影只是覺得桑伊可能睡着了,但是很快他聽見了呼嚕的水聲。
繞過來看見桑伊的頭發漂浮在水面的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恐懼令他渾身發抖。
他害怕自己失去桑伊,他不再思考自己是不是沒擦手,他得把桑伊抱起來。
他……他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道一樣。
聽着魅影急促地心跳聲和哽咽聲,桑伊喉結滑動了一下,他聲音有些沙啞,“我只是想事情出神了,我不會做什麽愚蠢的事情。”
“求求你,不要這樣吓我。”魅影的模樣真的可憐極了,對着這副模樣的魅影,桑伊的心又悶悶地。
“我不能接受這樣,我害怕,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桑伊擡起眼眸,他的睫毛被水打濕,看起來像是哭過一樣。
“桑伊,別哭。”魅影伸出手指擦幹淨桑伊臉上的水漬,他的手哆嗦着,“別哭。”
“我沒有哭。”桑伊看他這副模樣又覺得心裏堵得慌。
明明溺水憋氣的是桑伊,但是魅影的臉卻慘白如紙,仿佛魅影才是那個瀕臨死亡的人一樣。
桑伊伸出手去摸魅影的臉,“這樣,你真的開心嗎?只跟在我身邊,你真的高興嗎?”
“我只要你,我只要跟在你身邊,這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魅影呢喃着。
他緩過神才發現自己因為恐懼而腿軟。
魅影抱着桑伊坐在地上,又哆嗦着手把外套脫下來把桑伊包裹着。
“你不要再這樣吓我了。”魅影喃喃着,他的聲音很輕,又很苦澀,“我害怕,很害怕。”
這語氣蘊含着的濃烈情感讓桑伊不知所措,他擡起頭看着魅影。
“你……”桑伊喉嚨有些幹啞,聲音也沉,“你這樣就是放棄了自己的幸福你知道嗎?”
“只有留在你身邊我才幸福。”魅影不敢看桑伊,他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沒有人會給我幸福,但是待在你身邊我會覺得幸福……”
“我愛你,用我的生命。”這句話在魅影的喉嚨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當然不配把這句話說出來。
桑伊伸出手,摟緊了魅影的脖子,他低聲呢喃着,“魅影,你會獲得幸福的。”
算了,不要再思考怎麽樣幫助魅影了,暫時就這樣吧,暫時就先這樣吧。
魅影抱着桑伊,可憐的流浪狗将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主人緊緊地抱住,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這個人的。
無論如何。
魅影沉默地替桑伊把衣服整理好,他取了一支紅玫瑰別再桑伊的領口,低聲說,“我們走吧。”
說完,魅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我們……他對桑伊說我們,桑伊沒有反駁。
桑伊不知道魅影在笑什麽,他拉了魅影的袖子說,“你陪我去看房子。”
魅影一愣。
“買了房子之後,你就從這裏出去,我也不住劇院,我們去住那間房子怎麽樣?”桑伊試探性地問道。
首先,得把魅影從這個地方帶出去,魅影不能一直留在這個陰暗的地下。
但是他留在這裏的話魅影肯定不會離開的,那麽他們就一起離開這裏好了。
“我們、一起?”魅影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我們兩個人?”
“當然。”桑伊笑了笑,“你的意思是,難道你還想和其他人嗎?還是你舍不得這裏?”
“不,沒有,沒有其他人,舍得。”魅影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們兩個人,就我們兩個,這樣就好了,我什麽都不要,我有很多錢,我都給你。”
“我要你的錢做什麽?”桑伊有些無奈,“走吧,我讓勞爾幫我留意一下,你喜歡安靜還是熱鬧?”
“安靜。”魅影在桑伊身後凝視着桑伊,他希望在一個安靜而且沒有人會輕易踏足的地方,只有他和桑伊兩個人,一直都只有他們。
“我可以找,不需要夏尼留意。”魅影又說。
桑伊說,“或許熱鬧一點會比較好呢?”
“讨厭其他人……”魅影輕聲說,“也讨厭吵吵嚷嚷的聲音。”
桑伊指尖微動,他說,“我知道了。”
慢慢來,他不能着急。
勞爾靠在牆上,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旁邊的人說着話,在看見桑伊出來時倏地站直了身體招了招手,“桑伊。”
随即他的視線落到桑伊身後的那個人身上,微微皺眉。
聽劇院的人說,這個人一直跟着桑伊,桑伊真的覺得這個仆人好用嗎?
察覺到勞爾的視線,魅影擡頭看過來,他的眼神陰冷沉郁,帶着十足的防備和警惕。
勞爾被這個眼神驚了一下,随即面容略沉,這個仆人根本不是什麽普通人,也不是什麽溫順的狗,這個人很危險,不能留在桑伊身邊。
他必須得告訴桑伊。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勞爾不再看魅影,他對桑伊說,“可能有些事需要單獨和你說一下。”
桑伊瞥了一眼魅影,“單獨?我知道了。”
勞爾往旁邊走了幾步,等着桑伊過來。
桑伊看向魅影,“你在這邊等我,我看看他要說什麽。”
魅影沉默地點了點頭。
桑伊一到勞爾身邊,勞爾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知道你身邊那個人的來歷嗎?”
“當然。”桑伊莞爾,“怎麽?”
“他很可怕桑伊,你無法掌控這樣的人的。”勞爾急切道,“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溫順。”
桑伊的視線落在等待着自己的男人身上,魅影依舊站在陰影之中,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像是沒有人看見他,來來去去的人都會略過他。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着桑伊,沒有一刻離開過桑伊的身上。
桑伊沖他微微一笑,然後轉過頭來看勞爾,“我知道的,但是勞爾,我必須要留下他。”
勞爾睜大眼,“為什麽?為什麽你一定要留下他,如果出事就晚了。”
“謝謝你勞爾,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必須得留下他。”桑伊輕聲說,“你可以覺得我腦子不正常。”
勞爾沉默了好久才說,“你留下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你不能住在劇院,你跟我回去。”
桑伊一哂,“我的确準備搬出去,但是我想自己買房,在安靜一點的地方……勞爾。”
“你到底想做什麽?”勞爾感到費解,“自從你進了這個劇院之後的所有事情我都看不懂了,明明能在我家住的不是嗎?”
“抱歉。”桑伊歉意道,“我不想住你家。”
“為什麽?我不明白這個人有什麽值得你刮目相看的,你聽我的可以嗎?”
“沒有為什麽。”桑伊輕輕地嘆了口氣,“勞爾,拜托,你別問我了,如果可以的話……這件事情你也別過多地問了可以嗎?”
勞爾攥緊拳頭,他看着桑伊的臉,許久才說,“你為什麽這麽維護他?”
桑伊平靜地看着勞爾,“抱歉,我無法告訴你。”
“……”勞爾的心有些冷,“在你眼裏,我還比不過他嗎?”
“這不一樣,你是我的朋友。”
“我又不想做你的朋友!”
桑伊一頓,他不看勞爾,低聲說,“勞爾,你回去吧。”
“你怕什麽?你躲什麽?”勞爾這會兒不依不饒,他握住桑伊的肩,“你聽我說,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想你依賴我,需要我,因為我愛你。”
“勞爾!”桑伊蹙眉,他掙紮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嗎?你松手。”
“我以為已經很明顯了,我就是愛你啊——”
勞爾的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拳風揍斷,勞爾猝不及防被揍了一拳,一時捂着臉沒反應過來。
魅影把桑伊攬在懷裏,他的眼神帶着殺意,陰森森地看着勞爾,聲音沙啞古怪,“他讓你松手。”
勞爾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冷冰冰的看着魅影。
桑伊有些頭疼,他低聲說,“勞爾,很抱歉,但是我對你沒有任何超過朋友的情誼,一絲一毫都沒有,以後也不會用。”
“我的仆人打了你是我的錯,我代他向你道歉。”
勞爾不可置信地看着桑伊,“你代替他向我道歉,我們是什麽關系?他又是什麽?”
“……抱歉。”桑伊微頓,他低聲對魅影說,“我們走吧。”
魅影不再去看勞爾,跟着桑伊離開。
勞爾在原地站了許久,他喃喃自語,“都是因為這個仆人桑伊才會變成這樣的。”
這個仆人又究竟是怎麽回事?是劇院的人嗎?突然就出現在了桑伊身邊。
勞爾轉身去找了吉莉夫人。
吉莉夫人對劇院比較熟悉,也許會知道那個人的來歷。
“對不起。”
魅影的聲音透着幾分小心翼翼。
桑伊微微偏頭,他問,“你道歉做什麽?”
“我不該打他。”
其實并不是不該打,魅影甚至覺得打得太輕了,他只是覺得自己打了人之後還要桑伊道歉,這讓他感到抑郁。
桑伊伸出手摸了摸低着腦袋,看起來可憐的男人,“下次別這麽沖動,勞爾他也沒有什麽壞心思的。”
魅影擡眼看着桑伊。
桑伊輕笑一聲,“不是要去看房子嗎?現在可不好讓勞爾幫我留意了,自己去看吧。”
魅影喉嚨有些疼,他被桑伊握着手離開了巴黎歌劇院。
已經深秋了,外面很冷。
魅影把外套脫下來給桑伊披上,他有些懊悔,“不知道外面的天氣很涼,要不然今天就不出來了。”
桑伊問,“你冷嗎?”
魅影說不冷。
桑伊手指有些冰涼,他抓着大衣的衣襟說,“之前我聽說郊外有出售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是的确很安靜,周圍沒有別的房屋,你想去看看嗎?”
魅影招了車說,“好。”
只要能和桑伊在一起就好了,房子大小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在山裏還是在郊外也不重要。
桑伊說的那棟獨宅就在半山腰下,偶爾旁邊會有拉車的經過,環境看起來格外清幽。
桑伊去看魅影問,“你喜歡嗎?”
魅影正一點點地暖着桑伊的指尖,他最近比以前大膽了些,至少敢主動去握桑伊的手。
聽見問話,他說,“我喜歡,能夠和你在一起就特別喜歡。”
桑伊心底又嘆了口氣,他說,“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就定下來了,你要再看看嗎?畢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
我們兩個人的家。
魅影手一頓,他輕輕地擡起眼來看着面前的屋子,許久他才說,“我喜歡。”
桑伊微微點了點頭,屋子的确不錯的,至于其他的,慢慢添置好了。
和吉莉夫人說了搬出劇院的事情後,吉莉夫人看了一眼在桑伊身後沉默乖順得像一只大狗的魅影,她說,“你确定嗎?”
她好像在問魅影。
魅影看了一眼吉莉夫人,他說,“确定,下面的東西我會破壞掉,不會讓人進去出事。”
吉莉夫人有些震驚,她也曾擔心過魅影越來越過分了怎麽辦,但是現在魅影說要離開劇院,要把下面的東西通通破壞掉。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吉莉夫人又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桑伊。
因為這個漂亮的年輕人,魅影要改邪歸正。
但是吉莉夫人更清楚,魅影只在桑伊面前像一只聽話又忠誠的大狗,在其他人面前依舊是沒有什麽同理心和理智的怪物、野獸。
她同情魅影,但是她也怕魅影,知道魅影要離開後,她反而松了口氣。
她說,“我知道了。”
魅影跟着桑伊離開的時候忽然說,“謝謝。”
吉莉夫人一愣,随即笑了笑,看來魅影真的被拴住了,至少這樣……不用擔心魅影再搞事情。
吉莉夫人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
她思考了一下忽然喃喃,“糟糕,我和夏尼子爵說了魅影的事……”
魅影對地下的東西沒有絲毫舍不得。
他只拿了桑伊送給他的面具,然後地下的一切都将不複存在。
“什麽聲音?”梅格被吓了一跳,“什麽東西?要塌了嗎?還是劇院的魅影又來了?”
克裏斯汀取下頭頂的珍珠,她輕聲回答,“或許是有人要走了。”
梅格有些茫然,“誰要走了?”
“誰知道呢?”克裏斯汀笑了一下,“也許是音樂天使。”
梅格:“……克裏斯汀,你的那位音樂天使,到底是誰啊?”
“我想他不是我的音樂天使。”克裏斯汀站起來,她要準備晚上的演出了,“梅格,走嗎?”
克裏斯汀其實并不知道音樂天使和魅影之間的關系,她只知道魅影很可怕,而音樂天使教導她的時候很用心。
從什麽時候發現音樂天使或許就是那個可怕的魅影的,也許是因為看見了桑伊身邊的那個仆人,聽見了他說話的聲音。
克裏斯汀心底同樣也是懼怕是魅影的,但是同樣地她尊重着那位導師,她的心底被煎熬着……直到她知道魅影會離開劇院。
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別的什麽,但是至少,劇院不會再出事了。
她永遠不會離開舞臺,她熱愛着這裏。
而音樂天使……
克裏斯汀想,他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天使吧。
因為房屋東西還沒添置,桑伊還得在劇院住一段時間。
魅影既然已經破壞掉了地下,也只能住在外面了。
但是魅影并不想去別的休息室,更不想和劇院其他打雜的人住一起。
他額頭抵在桑伊的手背,祈求着,“讓我守着你好不好?”
桑伊拍了拍魅影的腦袋,“我都跟你說過了,你不要這麽快把地下破壞掉,你自己不聽的。”
“我不想出去。”魅影眼睛泛紅,“我想守着你,我想看着你,我不能離開你,一刻也不能。”
桑伊又心軟了。
他說,“可是你要睡覺呀。”
魅影低着頭,聲音沙啞,“我可以不睡覺,我只想守着你。”
桑伊沉默了好久往裏面挪了挪說,“上來吧。”
魅影猛地擡起頭,他眼中盛滿了不可置信和試探,“我……上來?”
“一起睡吧。”桑伊說,“不過床可能不是很大。”
“我、我……”
魅影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他滿腦子都是他這樣的人怎麽能和桑伊一起睡,但是又不可抑制的心底有着某種歡喜。
“不睡嗎?”桑伊問。
“睡!”
魅影脫口而出,他像是擔心桑伊後悔一樣,飛快地爬上床。
桑伊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酸楚。
魅影吹滅了蠟燭後小心翼翼地側身。
桑伊聲音很輕,“魅影,你在我面前不必這樣小心翼翼,也不要太卑微了好嗎?”
魅影僵着身體一動不動地想,難道桑伊讨厭他了嗎?
“你……”桑伊呼出一口氣說,“我們是朋友,我們是平等的,面對我的時候,你不要把自己擺在很低的位置。”
魅影喉嚨有些澀然,許久他才說,“我願意的,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很高興,你看着我的時候,我也很高興,我不想和你平等,我就想這樣,就這樣就好了,其他的……”
其他的他不敢期盼什麽。
桑伊心底又難受起來,他手指揪住了魅影的衣服,最終呢喃着,“笨蛋。”
魅影不覺得自己是笨蛋,他這樣還能獲得桑伊的可憐,他很聰明。
床不算很大,睡兩個成年男子有些擁擠,桑伊便側着身騰出一點空間來。
似乎是發現桑伊入睡不是很自然,魅影輕輕地唱着歌,在魅影悅耳的音樂聲中,桑伊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就睡着了。
魅影手指動了動,他很想摸摸桑伊的臉,但是最終他只是輕輕地握了握桑伊的指尖。
睡着的青年自覺的尋找着溫暖的來源,滾到了魅影的懷裏。
魅影身體僵硬着,許久他的手才環住了桑伊的腰。
他輕聲說,“你再可憐可憐我就好了。”
一個在桑伊面前自卑又怯弱的怪物,只能靠這樣的方式來獲得桑伊的可憐。
沒幾天,勞爾又來了。
他和克裏斯汀說着話,一雙眼睛卻搜尋着桑伊。
克裏斯汀看他這樣笑道,“桑伊在外面的房子已經買好了,最近在添置物件,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搬出去了,你不知道嗎?”
勞爾一愣,他心底有些發冷,“他沒告訴我。”
克裏斯汀轉眸,“喏,他來了。”
勞爾跟着看過去,見漂亮的年輕人披着一件明顯不屬于他的寬大衣服,身後跟着那個可怖的男人。
勞爾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
一個小時候就敢殺人的孩子,現在怎麽可能乖乖地跟着桑伊呢?
勞爾幾乎是篤定魅影在欺騙桑伊,或許等到把桑伊騙出去之後,魅影也會對桑伊不利。
他擡起腳步就要過去。
克裏斯汀忽然叫住他,“勞爾。”
勞爾回過頭來問,“怎麽了?”
“桑伊并不是什麽沒有主見的人,你和他說話的時候,或許不要太強硬了。”克裏斯汀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你也不要去招惹魅影。”
勞爾沒說話,他走過去,擋住了桑伊和魅影的路。
桑伊微微擡眼,“勞爾。”
“你要搬出去了?”勞爾問。
“上次我不是說過了嗎?”桑伊說,“我的确要搬出去。”
“你要搬去哪裏?”
“就在郊外。”
“桑伊。”
勞爾看了一眼魅影,魅影依舊專注地看着桑伊,仿佛眼裏只有桑伊,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勞爾向心底冷笑了一聲說,“我有話單獨和你說。”
見桑伊遲疑,勞爾又說,“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也不是告白的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非常重要的事情?
桑伊點了點頭,他轉過頭對魅影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魅影乖乖地點頭。
勞爾這下的冷笑浮現在嘴唇,他說,“真是虛僞。”
魅影沒搭理勞爾,他眼巴巴地看着桑伊和勞爾離開,看着桑伊和勞爾在柱子邊停下。
這個角度他正好能看見桑伊的側臉,這讓他心頭松了口氣。
桑伊看向勞爾問,“你想和我說什麽?”
“你确定你很了解他嗎?”勞爾瞥了一眼魅影問,“不僅僅是劇院魅影這個身份。”
桑伊微微蹙眉,“你知道他是劇院魅影?”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一些你也不知道的事情。”勞爾凝視着桑伊,“你想知道嗎?”
“如果我說不想你就不說了嗎?”
“不,我要說,這關系着你的安危。”勞爾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你知道他怎麽來到劇院的嗎?”
“我當然知道。”桑伊不明所以,“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麽?”
“那麽你知道,他是因為殺了人才逃跑的嗎?”勞爾聲音不大,“殺了一個馬戲團的團長,吉莉夫人說,他逃跑的時候懷裏還揣着一張金黃的面具……那張面具不像是他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