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魅影(3)
桑伊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發現桌上放了一束玫瑰,玫瑰裏還夾着兩支水仙百合。
看起來還很新鮮,像是剛剪下來的,嬌嫩欲滴。
同時,梅格也敲門,“桑伊,有人給你送花了哦。”
桑伊打開門。
面前的梅格捧着一束花笑起來,“喜歡聽你唱歌的觀衆送的,他們送了好多。”
桑伊看了一眼屋內,“這個也是嗎?”
“诶?”梅格看了一眼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也許是吧,送花的人太多了。”
桑伊點了點頭,他把花接過來說,“下次拒絕他們的花吧,我這裏也放不下。”
梅格點了點頭,她小聲問,“桑伊,你和夏尼子爵是什麽關系啊?”
“和勞爾嗎?”桑伊回答,“是朋友。”
“他看起來好擔心你的樣子。”梅格說,“說着桑伊沒有我的話能行嗎這樣的話。”
桑伊:“……”
他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他把花放下,揉了揉腦袋。
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系統給他安排的身份就和勞爾有關,所以也的确多虧了勞爾幫助他,但是……怎麽得出沒有勞爾他就不行了這樣的結論呢?
“梅格。”桑伊忽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女孩轉過身來,她沒敢看桑伊,每次看桑伊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呼吸。
“你知道他們說的劇院魅影嗎?”桑伊問。
梅格愣了一下,她眼底浮現出一絲害怕,“我,知道一些。”
“可以說說嗎?”桑伊又問。
“是……”梅格返回來,她輕聲說,“據說是藏在劇院的鬼魅,前老板每個月會支付兩萬法郎的酬金,但是他總是會搞一些破壞。”
桑伊若有所思,“支付兩萬法郎的酬金?”
“對。”梅格說,“但是沒有人見過他,或許他真的是藏在劇院的鬼,桑伊你也要小心些。”
“沒有別的消息了嗎?”
“我媽媽知道的或許更多一點,他們并不允許我們私下讨論這件事。”梅格說,“因為會影響劇院的名聲。”
桑伊說,“我知道了,謝謝你,梅格。”
“不客氣,能幫到你我很高興。”女孩臉上浮起紅暈,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
桑伊把桌子上那一束玫瑰拿起來。
他看着中間的水仙百合,然後又輕輕地垂下眼眸。
他低低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隐藏在鏡子後面的人手指一點點僵硬,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告訴桑伊他就在這裏。
但是桑伊還記得他嗎?
他的天使會記得曾經他幫助過的那個低賤又可憐的怪物嗎?
魅影伸出手摸上自己的面具,他的自卑在桑伊面前總是無處躲藏的。
但是在桑伊面前,他不是惡魔之子。
他恍惚地記起來,那天回到馬戲團後,他被團長丢進車後面的栅欄門裏,扯了麻袋。
那張漂亮的金色面具被團長看見,然後一把扯了下來。
他的臉暴露出來。
“居然敢偷我的東西。”團長大聲囔囔着,“你一個惡魔之子從哪裏得來這個黃金做的面具,你偷了我的東西。”
“那是我的。”他顧不得他的臉,他只是掙紮着想把面具搶回來,“我的面具!”
那是桑伊送給他的面具。
那是他的東西,他不知道面具價值貴不貴,他只知道那是桑伊送給他的。
“那是我的面具。”
“你的?”團長冷笑一聲,“你從哪裏來的?”
他差點就脫口而出那是桑伊送的,但是他沒有,他還記得這個惡心的家夥觊觎着桑伊,他只是用兇惡的滿懷恨意的眼神看着團長。
這個人該死,很多人都該死。
“這樣看着我做什麽?你看你這張醜惡的臉,你以為那個人真的會喜歡你嗎?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只是把你當做一個玩意而已。”
團長指着他的臉嘲笑,周圍的人都指着他的臉嘲笑。
他有些驚慌地捂着臉,只有桑伊,只有在桑伊面前他才不是惡魔之子。
“看吧,惡魔之子,你以為你還能把這個東西拿回去嗎?”團長揚了揚手中的面具,“這可是值錢的好東西,是我的了。”
他又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後團長得意洋洋地拿着面具走遠,“好了,啓程吧,我們該走了。”
走?這個時候?
這個時候桑伊才剛睡着沒多久,他不能走,他見不到桑伊了。
他顧不得遮住自己的臉,手抓在栅欄上,他被所有人圍觀着。
大家都用一種惡心的、嫌棄的目光看着他。
他再也見不到桑伊了。
桑伊……
桑伊說的要送他的。
“桑伊……”他用沙啞的聲音,第一次叫出來了這個名字。
他想去找桑伊,但是他出不去。
終于,他再也看不見那個鎮子了,其他的人笑起來,表達着自己的歡樂。
唯有可憐的他眼中的光一點點地滅了,随後燃起的是仇恨的火焰。
都是因為那個惡心的馬戲團的團長。
都是因為他!
他一定要殺了馬戲團團長。
他握緊了手。
“誰?”桑伊的聲音在休息室裏突然響起來。
魅影有些驚慌地後退一步,很快他意識到桑伊看不見他。
“是我,克裏斯汀。”門外另一個甜美的女聲響起。
魅影皺起了眉,他不知道克裏斯汀來找桑伊做什麽,但是他覺得很不高興。
桑伊是他的天使,任何一個靠近或者觊觎桑伊的人都會讓他覺得惡心和反感,他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的天使抱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特別是那個讨厭的夏尼子爵。
魅影的面容徹底的沉了下來,那樣的人怎麽配碰他的天使。
外面的克裏斯汀說,“玫瑰好漂亮。”
魅影擡頭看出去,他看見桑伊唇畔帶着他熟悉的笑容,“是很漂亮。”
桑伊很喜歡,魅影判斷着。
魅影高興起來。
他靜靜地看着桑伊,他的天使說他送的玫瑰很漂亮。
但是桑伊比玫瑰漂亮很多很多。
“你應該聽說過劇院魅影的傳言了吧?”克裏斯汀斟酌着開口。
她也許是在梅格嘴裏聽說桑伊問梅格魅影的事情了,所以才說敲開了桑伊休息室的門。
桑伊輕輕地擡了擡眼,“是,怎麽了?”
“你對這個傳言怎麽看呢?”克裏斯汀問道。
桑伊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便聽見一陣歌聲響起。
克裏斯汀有些慌亂地和桑伊告別,“抱歉,請不要在意我的話。”
克裏斯汀離開了。
桑伊有些奇怪,但是更多的他有些好奇,他沒在劇院聽見過這道歌聲,這道歌聲格外的動聽優美,想必唱歌的人十分喜愛着音樂。
不對……他應該是聽過的,就在剛來劇院那天午休的時候。
克裏斯汀回到休息室,吐出一口氣來,她說,“音樂天使。”
“克裏斯汀。”音樂天使的聲音帶着幾分憤怒和冷漠,“你不該去找他,你也不該和他說話,我很不高興。”
“抱歉音樂天使,我只是擔心劇院魅影的傳言會讓他害怕……”
“那跟你也沒有關系,請你不要再找他了。”
往常算得上和氣的音樂天使生氣了,克裏斯汀意識到,她試圖解釋自己的用意,但是沒有人再回應她。
音樂天使離開了。
克裏斯汀不知所措地伏在桌子上,她有些傷心。
桑伊把玫瑰插在花瓶裏,他垂下眸輕輕地吻了一下鮮豔的花瓣。
魅影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他的手指有些僵硬發燙,似乎被那飽滿的唇瓣吻過的不是他送的玫瑰而是他的手指。
他有一瞬間又覺得玫瑰很刺眼,憑什麽這些玫瑰能被桑伊輕吻,他卻連見桑伊一眼都不敢。
“誰?”
桑伊猛地轉過頭,“誰在那裏?”
魅影頓時僵硬起來。
他剛剛做了什麽?他發出聲音了。
被桑伊聽見了。
桑伊握緊匕首小心翼翼地來到鏡子前面,魅影就站在後面。
魅影一動不動地站着,他有些不敢看桑伊的臉卻又忍不住不看。
他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目光看着桑伊。
一點都沒有變過。
他的天使依舊如同他年少時那樣,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很厲害了,沒有人能欺負到桑伊了。
“可是,我的天使……桑伊。”他輕輕地在心底呢喃着,“我該如何站到你的面前?你還會認得出我嗎?”
桑伊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他疑惑地自語,“應該是錯覺吧?”
桑伊握着匕首又退了回去。
他把玫瑰擺在了他的床頭。
魅影似喜似悲,他就站在那裏,等着桑伊入睡。
直到卧室裏平穩的呼吸響起,魅影才小心翼翼地出來。
他熄滅了蠟燭,然後在床邊跪下。
他凝視着桑伊,也不說話。
他摸着被面具遮住的半張臉,又低下頭來。
還記得他嗎?
還記得埃裏克嗎?
哦,他現在已經不是埃裏克了,他是魅影,劇院魅影。
但是無論他是誰,桑伊都是他的天使,他也永遠虔誠地仰望着桑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已經不是髒兮兮的模樣了,至少看起來是幹淨的。
看起來是的。
外面的腳步聲停止了,魅影從腳步聲中判斷出來,來的人是夏尼子爵。
這讓他厭惡。
他看着床上的桑伊,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相比起讓桑伊和妄圖觊觎桑伊的夏尼子爵一起說話,不如他把桑伊帶到地下去。
他不會吓到桑伊的。
他絕對不會吓到桑伊的。
“桑伊。”
夏尼子爵的聲音被隔絕在了鏡子之外。
桑伊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又夢到了那個小男孩。
對方流着眼淚問他,可不可以帶他一起走。
“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就當養一條小狗。”
那個小男孩看起來可憐極了,眼中還帶着希冀的光芒。
這大概是桑伊最愧疚的事情,他給了一個男孩希望,又無端地讓對方失望。
他睜開眼的時候還恍惚着,身下柔軟的床鋪和休息室的床不太一樣,而這個地方……蠟燭,吊燈,猴子模樣的音樂盒,還有床頭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他還在做夢嗎?
桑伊又閉上眼,他應該還在做夢。
也許得再睡一會兒。
不對。
桑伊下意識握緊了手袖中的匕首。
什麽做夢?
不是做夢。
坐在樂譜前的男人戴着銀質面具,露出小半張臉來,他低低地唱着費加羅的婚禮。
桑伊把匕首握得更緊了。
他問,“閣下是誰?”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的第一句話,魅影的手指開始顫抖着,唱歌的聲音也在顫抖。
“你是誰?”桑伊雖然覺得這個男人奇怪,但是他更多的還是害怕,他強忍着心頭的恐懼又冷冷地問了一句,“為什麽把我帶來這個奇怪的地方?”
男人終于擡起頭來,他的眼神讓桑伊心頭覺得有些奇怪,那種複雜又欣喜的目光,桑伊無法準确地描述出情緒來。
男人站起來了,桑伊發現這個男人比他高許多,桑伊心頭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這個男人。
随着男人的靠近,桑伊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他說,“你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把我帶來這裏,不要再靠近我了!”
魅影在桑伊面前停下來了,他蹲下來,看起來就比桑伊矮了不少。
他用一種虔誠的姿勢仰視着桑伊。
“我是……”魅影伸出手握住了匕首的刀刃,匕首輕而易舉地劃破了魅影的掌心,頓時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這人瘋了嗎?還是有什麽不正常的疾病?
桑伊睜大眼,有些驚慌失措,“你做什麽?”
魅影把匕首奪過來,丢到一旁。
桑伊害怕得不行,下意識往裏面縮去。
“匕首很危險,你不要碰它。”
魅影的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他完全沒理那只滴着血的手,他的額頭抵上桑伊的腳背,聲音虔誠又悅耳,“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到底是誰?”
桑伊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這個古怪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麽?想殺了他嗎?
這個人應該是神經病吧?莫名其妙地把他帶來這樣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握住匕首把自己弄傷。
“你果然不認得我了。”魅影的眉眼都低了下來,他看起來渾身散發着果然如此的可憐模樣。
桑伊聲音含着幾分害怕,“你到底是誰?”
“不要害怕我好不好?”魅影準備伸手去握桑伊的手,但是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麽又有些局促地把手收回來。
魅影用手帕把手指一點點地擦幹淨,然後才試探性地握住了桑伊的手。
桑伊哆嗦了一下,被他冰冷的手吓了一跳,桑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魅影握着自己的手去碰那張面具。
桑伊有些抗拒,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麽,他眼底的害怕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魅影低聲說,“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取下面具看一下,是我啊。”
“你是誰?”桑伊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奇怪的人逼哭了,他眼底帶着濕意,“你放開我。”
“別哭別哭,對不起。”魅影慌亂極了,他不敢再讓桑伊去揭開自己的面具,但是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自己是埃裏克這樣的話。
埃裏克代表着他最不堪回首的過去,他更怕桑伊知道自己并沒有站在陽光下唱歌會失望,他只想讓桑伊看到他的臉,桑伊看見了如果能認出來的話就太好了。
可是如果桑伊認不出來呢?
如果桑伊也像其他人那樣恐懼他這張臉呢?
魅影感到無比的煎熬。
他松開了桑伊的手。
那只漂亮的手被他松開後迫不及待地藏到了身後,警惕又害怕地看着他。
魅影低聲說,“你不要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會、永遠都不會。”
桑伊依舊沒有片刻的放松,他把匕首又撿起來,後退着緊緊地靠在牆壁上,自認為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地底下。
這個地方他不知道出口在哪裏,肯定是有什麽機關。
魅影靜靜地看着桑伊,他癡迷地看着這個他少年時就放在心上的人。
地下安靜極了,桑伊緊繃着的神色忽然一頓,他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觀察魅影,看見那張銀質面具的時候又一頓。
不知道為什麽,這張面具讓他覺得有些恍然。
魅影對上桑伊的目光,努力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桑伊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底露出一絲茫然來,很快他的視線下移看見了魅影還滴着血的手。
魅影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任意血從他的手往下滴。
桑伊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他小聲說,“喂,你的手。”
魅影低下頭來,他似乎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滴着血,他拿手帕擦了擦,一邊安撫桑伊,“沒關系的,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害怕。”
魅影的一舉一動真的很像精神病人,桑伊神色繃得更緊了。
“你這樣擦是止不了血的。”桑伊輕聲說,“你不能這樣擦,你得把傷口包紮上。”
魅影沒看自己的手,他擡眼看着桑伊,眼底露出一絲期許來,“我……我不會包紮。”
桑伊:“……”
面前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古怪,但是暫時沒有傷害自己。
桑伊手指蜷縮了一下,他說,“我幫你包紮,你送我回去。”
魅影低下頭來,他輕聲說,“好。”
他本來也沒打算一直把桑伊留在這裏,他只是不想讓桑伊和夏尼子爵單獨相處。
桑伊問,“你這裏有治傷的藥物嗎?”
魅影默不作聲地取過來。
桑伊替魅影止了血,他很專注,壓根沒注意魅影低垂着眉眼看着他。
就像他小時候每次被馬戲團的人揍了之後桑伊幫他上藥一樣。
桑伊總是這樣認真地看着他的傷,然後問他,“真的不離開馬戲團嗎?”
他還沒有報仇,怎麽能現在離開馬戲團呢?
但是他現在不能報仇,他怕桑伊知道他敢殺人,他怕桑伊害怕他。
所以他說,“現在還不能離開馬戲團。”
桑伊便會嘆氣,“不知道你留在這個馬戲團圖什麽,他們只會欺負你打你。”
“我這樣的,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他自厭極了,“沒有人會願意和我說話給我工作的。”
桑伊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有些不樂意,“我不是人啊?”
“只有你。”魅影喃喃着開口。
“什麽只有我?”桑伊給魅影把手包紮好後奇怪地擡起眼來。
魅影看着手上的蝴蝶結,聲音更輕了,“只有你會幫我包紮傷口。”
桑伊一愣。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男人在他面前卻小心翼翼地過分,一舉一動似乎都怕傷害他一樣,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但是桑伊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男人有過交集。
他這會兒對男人的恐懼少了些,便不由得去看男人的臉。
那半張隐藏在面具下的臉看不真切,但是這個男人的舉動卻桑伊卻莫名地想到了埃裏克。
而且在這地底下活動着,又說着只有自己幫他包紮的話……肯定也是和埃裏克一樣被人厭棄的人吧。
桑伊心頭不免多了一分移情作用。
不知道那個小男孩是不是在某個時空過得很好。
桑伊這樣想着,又去看魅影。
他這會兒有些放松下來才發現,這個古怪的男人竟然就是能給他提供能量的對象。
過往遇到的每一個能量提供者都是好人,這個應該也不是什麽很壞的對象吧?更何況,這個人暫時也沒有傷害他。
魅影又擡起眼看桑伊,“這裏很安靜。”
桑伊遲疑地點了點頭,“但是,我不是很喜歡地下室,所以你能送我回去嗎?”
魅影取了桑伊的鞋,然後仔細地替桑伊穿上,這動作又把桑伊吓了一跳。
魅影默不作聲地站起來,他的影子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高大,陰影把桑伊籠罩在其中。
他又用帕子把手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才伸出手去。
桑伊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一眼這個地下室,他把手搭在了魅影的掌心之中。
魅影握着桑伊的手,牽着他來到湖邊,然後把桑伊拉上小船。
“這裏只有我能找到路。”魅影說。
桑伊看了一眼霧氣缭繞的湖問,“這裏的一切都是你打造的嗎?”
“這是我的樂園還有我的舞臺。”魅影目光柔和地看着桑伊,“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改造。”
桑伊茫然地看了一眼魅影,不知道為什麽他不喜歡魅影就要改造。
這裏的路奇形怪狀的,又很繞,桑伊壓根記不清怎麽走。
魅影和他講了什麽他也恍恍惚惚的記不住,直到到達黑暗的牆壁時,桑伊說,“我來過這裏。”
魅影說,“是的,你來過這裏。”
桑伊擡眼去看魅影,然後問,“你就是那些人嘴裏的魅影嗎?”
“是我。”
魅影說,“我就是劇院的魅影。”
小狼崽變成了大野狗……(⊙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