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金留明此人的風評一向不好, 最愛灌酒，特別是女演員，灌酒過後, 就是動手動腳，在他手底下吃過啞巴虧的女藝人不計其數。
這也是吳振為什麽先發制人讓林甜喝果汁, 卻沒想到金留明依舊不依不饒。
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各掃門前雪, 沒有人願意得罪投資人。
大家都別開眼去, 吳振有些不忍心，打算勸解金留明兩句，他低頭去端自己的杯子的功夫，顧槿墨已經抽走林甜手裏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大家都沒想到顧槿墨會替林甜出頭，包括林甜本人,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替自己擋着金留明的人, 覺得此時他氣場兩米八。
“你算哪根蔥？”被人這麽駁了面子，金留明滿心不悅地看向顧槿墨。
“怎麽, 喜歡英雄救美，那你來替她喝。”金留明說完招來服務員, 指揮她把面前的杯子倒滿。
看着杯子裏摻雜着不同的酒, 林甜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金總，咱們有話好好說。”吳振試圖勸阻道。
“不是愛英雄救美嗎, 喝了它，這事就算過去了，否則這事沒完。”金留明朝着面前的三杯酒努了努下巴，一臉冷笑地看向顧槿墨。
“既然你這麽喜歡喝, 自己慢慢喝去吧。”林甜想也沒想直接推翻桌上的酒杯，這人簡直有病。
酒杯落地傳來有些刺耳的聲音, 其他人看向金留明氣的發紅的臉頰，又不由向那邊的林甜看去。
顧槿墨啧啧兩聲，看來她也不全然是窩裏橫嘛，他轉頭看向林甜，語氣有些惋惜：“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把這些酒都打碎了，金總還喝什麽？”
“吳導，恕我不能接受劇組有這樣的演員，如果不換掉她。我只能撤資。”金留明盯着林甜冷笑一聲，他捏死她就好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好吧，投資人似乎只會這一招，林甜覺得有些無趣。
金留明甩袖離開，和剛推門進來的喬晚卿撞了個正着，看着他渾身散發的怒氣，她不由朝裏面的林甜看了過去。
包廂裏的人不由面面相觑，現在的局面好像成了換掉林甜和撤資的二選一，吳振倍感壓力，他自然不願意換掉林甜，但如果金留明撤資的話，拍攝又不得不暫停，一時間，他只覺得頭疼不已。
“吳導，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直到喬晚卿出聲，大家才發現門口的她。
“沒事，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大家先吃吧。”吳振說完看了一眼那邊的顧槿墨，今天最讓他意外的還是顧槿墨的舉動。
他知道撤資不過是金留明說的氣話，等下自己帶着林甜過去道個歉，争取讓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都沒什麽心思再吃飯，倒是林甜絲毫不受影響，吃得一臉舒心。
金留明的威脅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事，換掉她不僅能遠離女主還能拿到違約金，怎麽想，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一時間，林甜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直接把酒潑在他身上。
喬晚卿的位置挨着鐘遠宸，見她似乎不明白狀況，他小聲地講述剛才發生的事。
“那現在的情況是？”喬晚卿也壓低聲音道。
“誰知道吳導會怎麽選了？”鐘遠宸心情也有些複雜，在圈子裏久了，這樣的事也見得不少，一方面他也同情林甜，但要是劇組因為這個停拍，她确實有責任。
喬晚卿沒說話，她知道林甜有恃無恐不過是仗着背後是顧家，不過顧槿墨的舉動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是說他們都很讨厭林甜嗎，他竟然會為她出頭？
這頓飯草草結束，大家相繼離開的時候，吳振叫住林甜，讓她等一下。
“吳導你找我？”林甜在心裏猜測吳振找自己的原因。
“等下你跟我去找金總道個歉，說句軟話，你也不想自己被換掉吧。”吳導一臉語重心長地看向林甜，他很看好林甜，憑借她的能力，紅只是早晚的問題。
“無故被換掉不是有違約金嗎？”不用幹活就有錢拿，她為什麽不幹？
“不是說喜歡演戲嗎，現在又鑽到錢眼裏去了？”還坐在那邊的顧槿墨慢條斯理地開口。
大意了，竟然忘了他還在這，林甜很快擡頭：“喜歡演戲和不去道歉又不沖突，我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要我道歉，還是顧導也覺得我該去道歉？”
見她把問題踢足球似的給自己踢回來，顧槿墨不由嗤笑一聲：“當然不該。”
【今天勉強有個人樣】
看到她頭頂閃過的字體，顧槿墨舔了舔後牙槽，敢情自己幫了她，就得了這句話是吧。
“吳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要我去道歉是不可能的，我就先回去了。”林甜說完朝吳振颔首後離開。
季薇在包廂外面，看到林甜出來，連忙跑了過去：“甜甜，你沒事吧。”
“沒事，說不定我能提前請你吃大餐了。”想到違約金，林甜覺得把她換掉也挺好的。
此時包廂裏只剩下吳振和顧槿墨，他看向還保持着坐姿的人不由開口道：“我記得你一向都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那可能是你記憶出錯了，我一向都是助人為樂。”顧槿墨說着拍了拍自己衣角上并不存的灰塵。
不管怎麽說，林甜都是他們顧家人，還輪不到外人來教訓她。
吳振翻了個白眼，他才不信他的鬼話：“金留明那人一向睚眦必報，你今天當衆不給他面子，他肯定不會輕易算了。”
“巧了，我也是這麽打算的。”他既然這麽喜歡喝酒，那就讓他喝個痛快。
“如果金留明真的撤資，林甜這個角色可能真的保不住。”吳振語氣裏滿是惋惜，他是真的欣賞林甜的能力。
“撤資就撤資，還差多少，我來投。”
“你有錢？”吳振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不是還在拉投資人嗎？
“金留明投了多少？”顧槿墨不答反問道。
“一千萬。”金留明并不是最大的投資人，但卻是最愛擺譜的投資人。
“這個缺我給你補上。”顧槿墨手上并沒有這麽多現金流，但他可以去找老頭子，這可是他讓自己照拂林甜的，現在讓他出錢也是應該的。
“真的？”吳振一臉喜出望外地看向顧槿墨。
“當然是真的，你等我好消息吧。”
“你之前真的不認識林甜？”眼看顧槿墨已經走到門口，吳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和顧槿墨好歹也認識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熱心。
可惜前面的人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話，他搖了搖頭，算了，只要劇組能夠正常拍攝就行了。
林甜出來後并沒有直接離開，不管顧槿墨的動機是什麽，今天他都是幫了自己。
季薇被她支開去買東西，她站在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顧槿墨的身影，還好他沒和吳振一起。
看着遞到自己眼前的奶茶，他并沒有接過來，反而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謝禮，謝謝你剛才幫了我。”林甜一臉的認真。
【反正薇薇買錯了口味，就給他喝好了。】
顧槿墨：她自己不喜歡喝才給自己？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幫你，而是維護我們顧家的臉面。”顧槿墨一臉面無表情。
“好的，但還是謝謝你。”林甜說完把奶茶塞到他手裏就轉身離開。
顧槿墨盯着走遠的背影，第一次反思他剛才的話是不是太重了，結果一擡眼就看到。
【他好啰唆啊，還好奶茶送出去了，不然好浪費。】
是他錯了，他怎麽會覺得她會因為自己那句話而暗自傷神呢？
路過停車場的垃圾桶時，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沒把奶茶扔進去。
顧槿墨直接回了顧宅，回去的時候老頭子正在客廳看報紙，倒是稀奇。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顧銘錦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自己的視線，顧銘錦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跟前：“爸，我這裏有個投資要你批準下。”
“什麽投資，企劃案做了嗎？”顧銘錦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但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顧槿墨攤手。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顧銘錦不由皺眉。
瞥到那邊的葉希，顧槿墨提議道：“去書房說吧。”
*
第二天一早，大家看到依舊出現在劇組的林甜神情都有些複雜，也不知道吳導和金留明那邊談得怎麽樣。
林甜對于這些探究的視線視而不見，比起他們，她更想被換掉呢。
金留明确實沒給吳振太多的時間，十點就來了電話，表示他對林甜這個角色有了新的人選，讓他趕緊叫林甜走人。
想到早上收到的轉賬，面對金留明的步步緊逼，吳振很是底氣十足：“抱歉金總，林甜和這個角色很契合。”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換人咯？”金留明扯此刻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原本以為昨晚那個叫做林甜的新人肯定會來找自己道歉，他甚至都想好給她什麽教訓了，可自己等到淩晨都不見人影。
吳振沒說話，但意思再明顯不過，金留明冷笑一聲：“好，好，好，到時候你可不要回來求我。”
聽着電話那邊傳來的嘟嘟聲，吳振不由嘆了口氣，要是以後每個投資人都能像顧槿墨這麽爽快就好了。
給錢爽快，也不會來劇組指手畫腳，金留明撤資出去一千萬，今早顧槿墨可是轉了一千二百萬過來，說起來，這件事還得感謝林甜才是。
“林甜，鐘遠宸準備下。”副導演拿着喇叭讓他們準備下，很快就到他們的戲份。
昨天飯局結束後，不少人都關注着林甜的動靜，她回來的時間只比他們晚了二十分鐘，想也知道她肯定沒去和金總道歉。
現在她依舊出現在劇組，是不是可以理解她身後的人比金總還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昨晚飯局上發生的事的影響，今天除了林甜，其他人表現都有些差強人意。
吳振板着臉看向他們：“給你們五分鐘調整下，記得帶入情緒，情緒，懂了嗎？”
“導演的樣子好像要吃人。”季薇拿着杯子小聲道。
“梁哥是不是要到了。”昨天那樣的事怎麽能瞞過梁文川。
“嗯，說是半小時到，甜甜，梁哥不會逼你去道歉吧？”季薇一臉的擔憂。
“應該不會？”林甜語氣有些不确定，她也拿不準梁文川的意思，不過讓她道歉肯定是不可能的。
梁文川到的時候，林甜正在拍戲，他盯着那邊拍攝的林甜，她的表現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但這不代表她昨晚的做法就是對的。
之前林甜提過艹富家千金的人設，但沒具體說是哪家，後來她改變主意，他隐約猜到她的身份，原本還有些不确定，但昨晚的事倒是讓他确定了。
既然她不說，那他就繼續裝作不知道好了。
“梁哥，你來了。”林甜覺得這人不愧是未來的金牌經紀人，臉上神情滴水不漏。
“林甜，不管你之前是什麽身份，既然進了這個圈子，有些規則就要遵守。”梁文川提醒道。
“梁哥的意思是我昨晚不該拒絕？”林甜反問道，上輩子，自己人微言輕，為了争取角色，喝了多少酒，這輩子，背後有顧家這個退路，她為什麽還要繼續委屈自己。
“沒說你不該拒絕，拒絕也是有技巧的。”梁文川只是希望她圓滑一點。
“好的，我明白梁哥的意思了。”林甜當然懂梁文川的意思了，不過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怎麽做就是她自己地選擇了。
“你是個聰明人，想要在這個圈子裏立足，就必須收斂你的脾氣。”梁文川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林甜一臉的微笑，她并不想在這個圈子裏立足，下次她依舊不會委屈自己。
“甜甜，那邊快要到你了。”季薇過來提醒道。
“那梁哥，我先過去準備下。”林甜和梁文川打了招呼就朝拍攝場地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顧槿墨和吳振說了什麽，她明天的戲份都挪到了今天，明天是顧銘錦手術的日子。
其他人都以為林甜或多或少會因為昨晚的事影響她今天的狀态，卻沒想到受影響的是他們。
林甜今天好幾場戲，怕拖到晚上收工太晚，她今天幾乎都是三兩遍就過了。
即使這樣，今天依舊比昨天晚收工了一個小時，她看了一眼時間，這時候已經到了家裏的飯點，她幹脆在外面解決了晚餐才回家。
明天沒有她的戲份，她給季薇放了一天假，季薇一臉的感動：“甜甜，你太好了。”
他們同期進公司做助理的幾人有個自己的小群，天天看他們在裏面吐槽自己跟的藝人的諸多要求，和他們一對比，甜甜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
顧銘錦的手術定在明天早上十點，今晚顧家三兄妹都早早地回到了顧宅，準備明早一起去醫院那邊。
吃飯的時候，顧槿墨盯着林甜的位置不由皺眉，自己不是讓吳振給她調整了戲份嗎？
“都繃着一張臉幹嘛，我都不怕，你們還擔心什麽？”顧銘錦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
“沒有，我只是在想公司的事。”顧詩瑤笑着解釋道。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除了你我們難道就沒別的事了？”顧槿墨嗤笑一聲，老頭子倒是挺會想。
“醫生說過良性的可能性很大，确實不用擔心。”顧槿硯放下手裏的筷子看向顧銘錦。
葉希在一旁不由搖了搖頭，他自己都心口不一，這會三個孩子說了實話，他自己又開始不高興了，這都是自找的。
林甜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好晚飯，葉希看她瘦了一圈的臉頰，有些心疼：“吃過了嗎，我讓阿姨給你做。”
“媽，我吃過了，不用擔心。”林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整天在劇組都吃得什麽，才幾天就瘦了一圈了。”葉希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讓她去演戲。
“上鏡需要嘛，顧叔這兩天身體還好嗎？”既然回來了，肯定要刷一波好感。
“挺好的，拍戲怎麽樣，辛不辛苦？”顧銘錦随意問道。
“挺好的。”林甜還不知道顧槿墨讓他投資劇組的事。
簡單寒暄過後，客廳裏的氣氛又變得安靜起來，顧槿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率先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氣。
【他最近這麽閑，該不會是新電影上映的事黃了吧？】
顧槿墨：？？？？她就不能盼着點她好？
想到周末要和顧詩瑤一起去參加溫家的party，林甜忍不住朝她看去，顧詩瑤好像又換了新發型，顯得她臉更小了。
【幾天不見，大小姐好像又變漂亮了！】
顧詩瑤眼神怔了下，很快又別過頭去，大不了提前告訴她自己那天穿什麽顏色的禮服。
顧槿硯一直坐在最右邊，林甜發現每次見他，他眼底都帶着淡淡的青色。
【大哥工作可真辛苦！】
顧槿硯很快垂下眼睑，覺得他辛苦的大概只有她一個人。
“明早一早就要去醫院，今晚都早點休息吧？”葉希也不想繼續和他們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拍了一天的戲，林甜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她第一個贊成葉希的話。
房間裏有浴缸，林甜先泡了個澡，泡完澡一身的疲倦很快減半，她想，等她被換了，天天住在這邊也是一種享受。
她還在進行她的護膚流程的時候，門口傳來葉希的聲音：“甜甜，我可以進來嗎？”
葉希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有一杯熱牛奶。
“媽，怎麽了？”林甜看她意見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不解。
“沒事，就給你送杯牛奶過來，你早點睡。”葉希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辛苦一點也正常，等到顧家的局勢明朗了再讓她退圈也不遲。
“好，謝謝媽。”牛奶溫度剛好，林甜捧着杯子一飲而盡。
“你也早點睡哦，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林甜以為她在為明天手術的事不安，畢竟只要是手術就會存在風險。
一旦顧銘錦出事，她們母女倆的處境就會變得萬分尴尬，所以她懂她的擔憂。
葉希一臉的欣慰：“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她拿着杯子下樓去廚房的時候，剛好碰到回房間的顧槿墨，他一眼就看到杯子殘留的痕跡，雖然他不想承認，承認自己有時候是羨慕林甜的，羨慕她現在都還有媽媽送牛奶到房間。
而這樣的待遇，他從未享受過，即使是他回秦家住，他垂下眼眸，大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顧銘錦又照例趕人：“有你們阿姨陪着我就行，你們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今天沒事不行嗎？”其實顧槿墨也覺得他們去不去都無所謂，畢竟他們也不是醫生，但另外兩人都去，他不去的話，顯得有些不合适。
顧銘錦也明白他們陪自己去醫院，未必有多少真心，但他追逐利益了一輩子，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如果換作是他，他應該也會和他們做出同樣的選擇，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其實都和自己一樣。
私人醫院的服務就是好，到了醫院，很快就有人安排，他們只需要在手術室外面等就是了。
盯着前面的手術室，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上面的燈還亮着，這是林甜從未有過的體驗。
她掃了一眼那邊的三人，他們的眼神也時不時地掃過手術室的門，她想，他們其實也是擔憂的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有新的消息進來，她打開後發現是季薇發過來的。
【甜甜，聽說那個金留明進醫院了】
林甜不由擰眉【怎麽回事？】
季薇【聽說和人談合作，被灌酒了，喝到胃出血了】
除了這條消息，季薇還發來一條鏈接，是一個營銷號發出來的圖片，雖然有些模糊，但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金留明。
她擡頭朝那邊的顧槿墨看了一眼，會是他做的嗎？
顧槿墨也剛看到這條消息，他勾了勾唇角，他不是喜歡喝酒嗎，那他就讓他喝個夠。
他點了個贊，滿意地關掉大眼仔，察覺到林甜的視線，他擡頭瞥見她頭頂的字體，他揚了揚眉頭，挺好的，還沒傻到家。
看到他的表情，林甜幾乎确定這是他出的手，嗯，以暴制暴，她喜歡，她切換到自己的小號。
豪門觀察日記：原來豪門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不過我好喜歡！
即使是在等候手術，顧槿硯依舊沒有閑下來，他敲完最後一個字才合上電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得不說，這段時間顧銘錦在家休養，他的工作量直線上升。
他剛擡頭，就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以及上面的糖果？
他擡頭，看向林甜，往日裏有些怕自己的人，這會倒是敢直視自己的眼神：“大哥，你天天盯着電腦，需要補充葉黃素。”
“葉黃素？”顧槿硯重複她的話。
“對，你試試，能緩解眼疲勞的。”林甜的手再度朝他面前伸了伸。
金留明的事讓她有了危機感，再加上這幾次的見面，她發現顧槿硯似乎沒有那麽可怕，于是開始實施讨好大佬第一步。
手裏的葉黃素軟糖是季薇塞到她包裏的，她吃過，口感還不錯。
【急！他要是再不接，我怎麽優雅又不失尴尬地收回手來呢？】
就在這時候，林甜感覺自己手心仿佛有什麽東西輕輕掃過，然後是他的比往日溫和的語氣：“謝謝。”
【他接了，那下次是不是可以繼續給他，還是直接給他一罐？】
林甜趕緊拿出手機，讓季薇把鏈接發過來，她要買十罐回來。
糖果這種東西，從顧槿硯記事起，就沒再吃過，倒是沒想到會在現在收到，他唇角閃過淡淡的笑意，輕輕打開包裝袋，把裏面的軟糖放進嘴裏。
軟糖一咬就碎，酸甜口味意外得不錯，很甜。
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的顧槿墨暗罵一聲小白眼狼，算了，誰讓顧槿硯是老大呢，既然第一個給了他，那第二個就該給自己了吧。
這樣想着，他一直等着林甜過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林甜依舊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看着湊近自己的顧槿墨，林甜不由後退一步：“你幹嘛？”
“過來一下。”顧槿墨面無表情道。
跟着他一起到了那邊走廊盡頭，林甜擡頭看他：“二哥，有事嗎？”
“你就沒什麽話要和我說的？”顧槿墨盯着她的臉道。
【難道是金留明的事，我還以為他要做雷鋒呢】
“謝謝二哥。”林甜語氣滿是真誠。
“你剛才給顧槿硯的是什麽，為什麽只有他有？”明明上次的牛奶大家都有份，憑什麽今天的東西只有顧槿硯有？
林甜滿臉的問號，但還是從包裏掏出罐子，從裏面拿出兩顆遞給他：“你也想吃？”
“這是什麽？”顧槿墨問道。
“葉黃素，緩解眼疲勞，我看大哥一直盯着電腦。”林甜解釋道。
“我剛好眼睛有點酸，都給我吧。”顧槿墨直接伸手。
【土匪嗎他？】
看到遞到自己手上的小罐，顧槿墨眼裏閃過滿意。
【算了，給他就給他吧，反正我剛下單十瓶。】
顧槿墨唇角的笑意一頓，所以那十瓶是全給顧槿硯的？明明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吧？
不等他細想，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他們連忙朝那邊走去。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病人要先在留觀區觀察半小時。”醫生的話讓大家都跟着放心下來。
半小時後顧銘錦回了病房，但還沒蘇醒過來，剛做完手術，怕引起不必要的感染，醫生不建議他們這麽多人一起留在病房。
最後大家商議後，除了護士，葉希留在這邊，等顧銘錦醒來的時候他再通知他們。
離開醫院的時候，顧槿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裏面還有一顆剛才林甜給自己的糖果，他唇角輕輕往上揚了揚。
顧詩瑤也直接回了公司，如今她正式進入研發部，勢必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給顧銘錦看。
手術成功，林甜也松了一口氣，雖然這麽說好像有點冷血，但想到未來每個月的三百萬，她頓時熱淚盈眶。
“你這是哭了？”顧槿墨略帶嫌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沒有，眼睛裏進蟲子了。”林甜說着揉了揉眼睛。
“走吧，我剛好要去找你們吳導，帶你一程。”
“今天沒我的戲份，我回公寓那邊。”這幾次去公寓那邊都很匆忙，趁着今天有時間，她打算去把屬于原主的東西收納起來。
林甜打車直接去了公寓那邊，前兩次來只是這邊休息，公寓的擺設她并沒有動。
想到以後自己來這邊的次數會增加，她打算把一些易損壞的東西都收拾起來。
這些東西都代表着原主曾經留下來的痕跡，或許找機會慢慢交給葉希比較好。
等到收拾完畢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林甜打了個哈欠，她有點困了，那就休息一會吧。
林甜這一覺睡得很香，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她先給葉希打了電話過去，顧銘錦已經醒來了，但因為手術的原因，神智還不太清楚，這會顧詩瑤他們幾個剛離開。
“那我要過來一趟嗎？”林甜有些猶豫。
“明天再說吧，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葉希也舍不得她再來回奔波，況且她來了也幫不上忙。
“也好，那媽你記得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結束通話後，林甜給自己點了份外賣，等待外賣的時間，她接到季薇的電話，電話裏她的聲音有些慌張：“甜甜，你上熱搜了。”
“熱搜，什麽熱搜？”林甜有些不解。
“你和顧導的熱搜。”季薇那頭似乎有些吵，林甜聽得有些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