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就差一點

    陸柚掰着手指數日子，計劃着在訂婚之前把自己的壞脾氣僞裝起來，對江鶴川主打的就是一個放任自由。只是不知道是這學期學習任務太重，還是江氏那邊工作壓力太大，江鶴川散發出的情緒越來越壓抑。

    世界第一偵探：完成。

    世界第一偵探：我可算在訂婚宴會之後把男朋友給處理完了。

    陸柚記得偵探的三個男友中有一個是他們陸家資助的孩子，等訂婚宴時說不準會到現場幫忙，多問了一嘴：為了調查張斯洛交的那個，怎麽分的，你們見面會尴尬嗎？

    世界第一偵探：不會，是他提的分手，估計正愧疚着呢。

    陸柚對偵探先生的效率一貫佩服，要是他當初想和江鶴川分手的時候，能有偵探在旁出謀劃策，那——他應該已經死了，因為分手沒替換蟲蠱。

    柚子糖：怎麽分的？

    世界第一偵探：我故意纏着他，讓他什麽事情都做不了，同時故意制造和別人的誤會讓他生氣，然後再揭穿真相，他就會覺得自己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和我待在一起很不愉快。最後我再趁着他心緒不寧時激怒他，讓他主動說出分手，完美收關。

    柚子糖：[呆住.JPG]

    這不是他失敗了的熱暴力方法嗎？

    陸柚回想起什麽，翻出之前發的帖子看了看被采納的回帖人昵稱，185海王。偵探先生兩個都完美符合。

    柚子糖：或許，你有個網名叫海王185嗎？

    世界第一偵探：你怎麽知道？

    陸柚：“……”世界真小。

    不過比起偵探先生就是海王185，他更在意凝視他的幽暗視線。

    陸柚迅速轉頭試圖與不遠處的陰暗蘑菇對視，結果卻以對方用更快的速度轉移視線的失敗結果告終。

    江鶴川最近總這樣盯着他。

    陸柚扭回頭，繼續敲着電腦，想到偵探再度提起的熱暴力，産生了一個不是那麽可能，卻剛好能解釋現下狀況的想法。

    江鶴川不是壓力大，而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想和他分手！不然江鶴川最近怎麽會變奇怪，一直給他發消息就算了，還總是發生一些讓他聽到會吃醋的事情。這不是成心要他們鬧矛盾嗎？只有一點說不通，江鶴川沒有不能主動說分手的理由。

    陸柚越想越是這麽一回事，于是找到之前的論壇再發新帖：

    #感覺被男朋友熱暴力了，有人能幫我判斷一下嗎？#

    主樓（柚子糖）：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後，我和男朋友已經走到了訂婚這一步，但最近不太對勁。首先，他最近頻繁給我發很多消息，雖然不會因為我不及時回複生氣，但會請求親親補償。其次，現在加好友也不請示我的意見了（ps：但在我要看他手機時也不會拒絕）。最後，他除了親親之外，好像沒有更親密的訴求（之前因為這個鬧過小矛盾，但已經過去很久了）。

    1L：你知道的，我們向來勸分不勸合。

    2L：好哇，現在秀恩愛的都這麽詭計多端是吧？

    3L：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熱暴力是什麽意思？

    4L：回樓上，熱暴力就是小情侶恩愛過頭了，承受不住了。另外，我真的很好奇之前鬧得什麽矛盾，是不是你男朋友不行？

    5L（柚子糖）：？？？沒體驗，但應該沒這個可能。

    光想到都會覺得離譜，雖然劇情已經崩了，但主角攻怎麽可能不行呢？不對，主角受都能是大惡人了，主角攻也可以不行吧？

    但之前在陸家老宅時他故意看江鶴川換衣服，那裏還挺大的。可大也不能說明一定行，萬一……

    等等，他問的問題不是男朋友行不行，是男朋友熱暴力的問題哎！

    算了，因為4L接下來的回複都歪了個徹底，沒啥值得參考的內容。

    雖說帖子發了，但陸柚心裏其實不太相信江鶴川會想和他分手。

    只是也不能任由情況這樣維持下去，陸柚打定主意，起身，和江鶴川擠在一個沙發上，然後打開短視頻平臺，營造出聊天的舒适的氛圍。這麽一看，陸柚就想起他們之前一起看的系列電影了，“我昨天刷視頻的時候，看到了那個電影的拉片，所有細節都講到了，說的特別細致，我還點贊了。”

    他邊說，邊點進個人界面找點贊過的記錄，“我陪你再看一遍。”

    陸柚回憶着視頻的封面和關鍵詞，正往下滑，手腕突然被捉住了。

    他茫然，“這一頁沒有啊。”一眼看過去，只有貓貓狗狗、深夜美食、惡搞整活還有——一男的光着膀子跑步的vlog。

    陸柚瞳孔地震，什麽玩意兒？他的賬號被人拿去當水軍了？！天地良心，雖然這男的身材确實不錯，腹肌分明立體，但他真的完全沒有任何印象。陸柚僵硬轉頭，和他面無表情的男朋友對上視線，莫名的心虛湧上心頭，“誤會。”

    他還琢磨江鶴川想不想分手，以現在的形勢，想分手的人更像是他。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釋，這條腹肌男跑步vlog為什麽會出現在他贊過裏面。

    “可能是我不注意的時候手滑了，你知道的，這種軟件就是不小心多碰兩下就會這樣。不信你看看，除了這條我其他的點贊和這種視頻完全沒關系。”陸柚往下繼續扒拉，讓江鶴川多看，順便進行了不道德的拉踩，“我不喜歡那樣的，我喜歡你這樣的。真的！”

    離開山也有一段時間了，江鶴川對手機軟件的了解也上了一個層次，他記得之前陸柚說過，“這種軟件會按照使用者的偏好進行大數據推送。”

    陸柚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什麽意思？是說因為他喜歡這口，所以平臺才給他推，所以他才會誤觸點贊？陸柚對男朋友的了解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一下便懂了言外之意，氣洶洶地撲到男朋友懷裏，“那也得推一次試探一下你到底喜不喜歡，而且那男的腹肌還比你少兩塊，沒有可比性！”

    江鶴川：“看那麽仔細。”

    陸柚：“……”好哇，他挖個坑給自己埋了算了。

    他真的不喜歡——

    陸柚突然想起什麽，轉到聊天列表，“我知道了，是因為有人總@我所以才這樣的。”偵探先生說喜歡肌肉，那是真喜歡，兩人處成好朋友後，本着好東西不能獨享的原則，一天少說給他分享二十條露肉男。

    “別不高興了啊。”陸柚仰頭，親親男朋友的下巴。

    江鶴川手扶着陸柚的腰，表示自己沒有不高興，“你喜歡我可以去練得更明顯。”

    陸柚看江鶴川這受氣小媳婦的樣子，莫名松了一口氣，江鶴川這麽在意他，怎麽可能會想分手？他再次強調：“你現在這樣就剛好，不用再專門去練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說起來一把辛酸淚，腹肌好不好看和基因還有關系，他感覺自己這輩子也沒精力練出塊塊分明的腹肌了。

    江鶴川沒說相信還是不相信，只是抓着陸柚的手往自己上衣裏面放，然後提出等價條件，“可以摸你嗎？”擔憂被拒絕，還及時補充，“這次我會注意，不會像之前那樣。”

    陸柚趴在江鶴川的肩膀，因距離太近，江鶴川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貼在他耳邊說的，原本尋常的氣氛，倏然暧昧。陸柚耳根的熱度被男朋友的尾音勾起，紅潤的唇瓣動了動，剛準備欲迎還拒一下，眼睛一亮。

    這不是檢驗男朋友那裏到底行不行的大好時機？送上門來的。

    “好！”

    陸柚興沖沖的架勢，讓江鶴川一愣，随即低頭，親了親戀人白皙柔韌的脖頸，然後——

    “叩叩。”敲門聲響起。

    阿姨在門口道：“程先生來了。”

    陸柚往下探的手頓住，“……知道了，先給他上盞茶。”可惡，他還沒來得及上手。

    他剛打算把江鶴川輕輕推開，站起身，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嘶。”脖子被咬了一口。

    罪魁禍首還敢無辜地看着他。

    陸柚捂脖子，都不用照鏡子看，肯定留痕跡了，他欲言又止，到底沒放什麽狠話，只是說：“下次不許咬了！”

    程知意來的不是時候。

    不對，沒什麽好可惜的，江鶴川就算真的不行，他也不會嫌棄的，實在不行他在上面就可以完美解決問題，再不行，柏拉圖也沒什麽大不了。

    不管怎樣，發小肯定要見，陸柚最近還和陶時君讨論程知意最近的狀态越來越差，還什麽都不和他們說，正頭疼呢。

    *

    程知意最近消極得，頭頂上的烏雲都能具象化了，在聽到腳步聲後擡頭，看到了他發小，發小脖子上未經遮掩的暧昧痕跡，還有馬上就要成為他發小未婚夫的男人。還有不到一周他面前的這兩個人就會訂婚，在衆人或真或假的祝福中攜手。

    陸柚要出門肯定找個大號創可貼貼一下脖子，但見發小就不用了，知根知底的，沒必要扭捏，“怎麽了，不說一聲就突然來了？”

    江鶴川坐到陸柚旁邊的位置，沒有和戀人的發小打招呼，甚至都懶得掩飾敵意。

    也就陸柚已經習慣了戀人對他對別人是兩副面孔了，沒有多說什麽，注意力放在神情落寞的好友身上，繼續追問：“發生什麽事了？”

    程知意終于說出和陸柚碰面後的第一句話：“我想和你單獨說。”

    陸柚怔愣了一下，也沒多想，畢竟程知意确實和江鶴川不熟，之前甚至還打過架。他剛坐下就重新起身，“那去書房？”

    江鶴川眸光溫度驟然降下，在程知意這個不速之客身上停留一秒，擡手抓住戀人的手指，“歡歡洗澡預約的下午三點。”所以不要聊太久。

    “是嗎？”陸柚看了眼時間，離三點還差四十分鐘，算上路上時間沒剩多少了，“知道了。”歡歡是條有分離焦慮症的薩摩耶，膽子又小，每次去寵物店洗澡視野範圍內沒有陸柚就會嗷嗷叫，嚷得人頭疼。

    江鶴川跟着陸柚起身，偏過頭，親了親戀人的耳朵，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動離場，在轉身時睨了程知意一眼，含着警告。

    程知意無意義地扯扯嘴角。

    也就只有陸柚才會覺得身側待着的是白兔。

    等江鶴川走了，陸柚重新開啓話題，“要說什麽悄悄話？”

    程知意眼皮跳動兩下，穩着聲線：“柚子。”

    這語氣不太對頭，陸柚原本自在的态度也緊了緊，認真點頭。

    “我喜歡你。”

    陸柚聽完，懵了三秒，合理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指指自己，“我？你喜歡我？是我想的那種喜歡嗎？”不是，早不說晚不說，在他快要訂婚前說是什麽腦回路？

    “是。”程知意嘴唇幹得厲害，看陸柚除了震驚沒有其他的表情，心已經涼了一截，他也沒指望能得到正向答複，只是一定要說出口，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