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随便親親

    陸柚眼睛都睜圓了一圈，看男朋友那扭捏的模樣，自己也跟着不自在起來，兩頰泛紅，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想親哪兒？”

    江鶴川擡眼。

    陸柚覺得自己被視線掠過的地方發燙，“不可以過分，我很傳統的，還特別迂腐，是清朝老僵屍。”

    江鶴川維持原本的動作，“就随便親兩口。”其實要問具體親哪裏，他也沒想好，就是都想，哪裏都想親兩口。

    辦公室內氣氛無端暧昧起來，一時都沒人主動開口打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陸柚紅着臉劃了範圍：“只能、只能親上半身！”他承認自己思想污濁，江鶴川說要親別的地方，他滿腦子帶顏色的廢料。

    在陸柚打算和男朋友進一步讨論細節時，“叩叩”，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中午休息時間到，陳助理給他們小陸總拿來了今日份的午餐。

    陸柚：“我今天出去吃。”剛好江鶴川來了。

    陳助理點頭，“好的。”好耶，那小陸總的午飯他就拿去自己吃了，他拿過來時就看了好半天，還在琢磨集團食堂專門給小陸總開的小竈聞起來就是香。

    *

    路上，陸柚和江鶴川前後走着，回答着江鶴川問他最近累不累之類的問題，突然産生了一種神奇的聯想。

    他和江鶴川這樣的談話和他爸媽好像，在他爸工作特別忙的時候，他媽也會這樣詢問，還會泡茶，若是忙碌的狀态持續太久，他媽還會到公司抓人，命令他爸必須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江鶴川給他發消息的頻率更高了些，除了詢問他心情狀态外，就是講自己做了些什麽。

    中午江鶴川陪歡歡在院子裏玩，歡歡鬧時不小心碰倒了一盆蘭花。

    是他之前探望陶家奶奶送的那盆的相同品種，本來想等陶家奶奶徹底好起來後再送一次的，看來這次得換成其他的東西送了。這還是前兩天陶時君告訴他的。

    “姨奶奶，就是我發小陶時君的奶奶，聽說是你幫了忙，想要感謝你。”

    陸柚在餐廳落座，說起了這件事，他随口感慨了句，“這麽大一個忙，之後有什麽事，陶家肯定站在你們江家那邊的。”

    “你們？”江鶴川坐到陸柚對面，對一句話中的部分內容進行了重複，這兩個字仿佛瞬間就把他們兩人劃在了不同的陣營，他不喜歡，于是強調，“我和你是‘我們’。”他們是戀人、伴侶，注定要共度餘生的存在，無論這餘生是短暫或漫長。

    陸柚也沒有非要摳字眼，“好，我們。”

    上菜時服務員眼睛都不知道看誰才合适了，畢竟兩個人看起來都那麽好看，還要感慨一下自己的聰明，給兩個帥哥專門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這樣兩個人坐在他們餐廳，簡直就是活招牌，誰路過了不得多看上兩眼，“希望您用餐愉快~”

    陸氏集團大廈在中央商務圈，其他大型企業的選址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在周圍這家餐廳吃飯的，基本上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熟臉。圈子就那麽大，他們知道陸柚長什麽樣，自然而然的也就猜出了對面的男人就是江鶴川。

    餐廳窗邊走過一道人影，在路過陸柚、江鶴川兩人時出現了停頓，半分鐘後，那道人影出現在了餐廳內部。

    “鶴川，陸柚。”

    來者喚出了二人姓名。

    陸柚循聲轉頭，客氣禮貌地打招呼：“阿姨。”是江鶴川的母親，寶阿姨，此刻正笑着站在兩人面前，“要一起吃嗎？”

    比陸柚表現得更生疏的，是江鶴川這個當兒子的，微微颔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手上正給陸柚切盤子裏牛排的動作就沒停。

    “你們小情侶吃飯，我就不摻和了。”對于寶恩而言，傷心肯定是有的，但也清楚是她自作自受，當年為了自己的快活就扔下兒子承受那一切，“有空到家裏來看一看吧，帶着陸柚這孩子一起，你們的婚約也該正經提上日程了，對吧？”

    江鶴川終于有了明顯的反應，黑幽的鳳眸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寶恩興致更高，“辦個訂婚宴或者幹脆結婚。”

    她知道怎麽能哄兒子高興，“我會去向你陸叔叔陸阿姨提的。”

    陸柚聽完，面前的牛排都不香了，在江鶴川開口前急忙阻止：“太快了，我和江鶴川大學都沒畢業。”他就帶人出來吃個飯，怎麽都要結婚了？雖然在山村族譜那邊他們名字都寫在一起了，但在這裏他們還是普通戀人關系。不管怎麽說，分手聽起來就是要比離婚簡單一點。

    “那就先訂婚好了。”寶恩善解人意地做出退讓。

    她對陸柚并沒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看兩人甜蜜，想要順水推舟跟兒子更親近一些，“怎麽樣？”

    陸柚在江鶴川認真的注視下，實在說不出“太快了”三個字，只得硬着頭皮幹笑兩聲，“等忙完這段時間吧。”

    “好，我明天和陸先生談一下，先把時間确定下來，你們兩個覺得呢？”

    江鶴川都說了好了，陸柚還能說些什麽呢？只能憋出來兩個字：“都行。”

    寶恩又對兩人囑托了兩句，就是說要好好相處，彼此理解之類的情侶相處金經，然後又最近向陸柚表達了一下：“等閑下來，可以和鶴川一起找阿姨聊聊天，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早晚是一家人。”

    陸柚點頭，表情都僵硬了，“好，會去的。”然後目送寶恩離開。

    他往嘴巴裏塞着江鶴川幫忙切好的牛排，有些食不知味。

    寶阿姨想和并不親近的兒子拉近關系的急切心理，他完全可以理解，但用給兒子訂婚這種手段還是太激進了吧。剛才那場面算是怎麽回事？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和兒子相處，只能通過兒媳幫忙說好話的可憐長輩。

    “……不想訂婚？”

    在陸柚正出神時，江鶴川突然開口了，把他吓了一跳，“沒、沒有啊，只是感覺太快了，你不覺得嗎？其實我們現在都住在一起了，訂不訂婚沒什麽區別吧？而且還很麻……”煩。

    陸柚說不下去了，他每說一句江鶴川的嘴角就往下壓一個像素點，肉眼可見的失落，“這種事交給長輩決定吧。”別再擺出一副街邊淋雨小狗的架勢了。

    “好。”這次江鶴川給出的回應倒挺快，只是明顯沒高興起來。

    陸柚本能張嘴，試圖說些什麽哄人，嘴巴剛張開，就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雖然并不是熱暴力，但讓江鶴川感到不爽對分手進度應該也有推進作用吧？他閉上了嘴。

    ……

    “晚上看電影嗎？”江鶴川在把人送回公司時詢問。

    陸柚腳步一頓，“好啊。”剛好他喜歡的電影系列上新了，一直沒來得及看，本來打算和兩個發小一起看的，但江鶴川既然主動提了，那就和男朋友一起看。

    不過江鶴川是怎麽想起來約着一起看電影的？倒不是不行，就是很具有典型性的情侶約會事件。

    陸柚自打覺醒後的目的就是分手，自然不會專門安排什麽二人約會活動，至于江鶴川，應該沒有情侶約會的概念，反正兩人大部分時間待在一起，就更沒必要專門安排了。所以這次是——？

    攻略裏說看電影時發生肢體接觸最自然，可以借拿爆米花時牽手，恐怖片戀人害怕直接鑽到懷裏，如果是愛情向的電影，在氛圍到了後，接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江鶴川不是不可以在平時做這些事，他只是想，如果陸柚也表現出與他一樣的渴望就好了。

    不是說柏拉圖重視思想上的交流嗎？他怎麽完全沒感覺。

    *

    江鶴川指向一旁流着血淚的女鬼海報，“選恐怖……”

    “現在恐怖片沒什麽好看的，都特別無聊，最後不是精神病就是夢結局。”陸柚表示拒絕。

    好吧，江鶴川退而求其次，又指向另一邊的男女落淚擁吻的愛情片海報，“那這個？”

    “這個男主角……”陸柚說到一半，拽着江鶴川的衣服将人拉近了些，湊近耳朵，壓低聲音，“脾氣特別大，總是耍大牌，熒幕形象倒挺好的，但我看不進去。”每次看到，都會聯想到演員現實中因憤怒而猙獰的臉。

    太近了，說話時的吐息噴灑在耳際，江鶴川耳根燙得厲害，他不自然地摸摸耳朵，“那要看哪個比較好？”

    “看這個怎麽樣，探案的，就算前面幾部沒看過，也不影響的，之後我再陪你把這系列之前的補一遍，怎麽樣？”陸柚雙手合十，一雙貓兒眼亮晶晶的。

    任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更何況是江鶴川，“最近的還有半小時開場，我去買票。”

    “還有爆米花，要焦糖口味的。”

    陸柚提醒完，自己跑去旁邊的娃娃機玩抓娃娃去了。機器裏的娃娃長得都挺可愛的，可以多抓幾個回去給歡歡當玩具，歡歡很喜歡這種巴掌大小的布偶玩具，每次拿到了都要叼到自己的狗窩裏，每晚臨睡前還要數上一遍，要是發現少了，還會哼哼唧唧的讓其他人幫忙找，找不到就不睡覺。

    多給幾個，讓小狗數不過來應該就沒這個問題了。

    陸柚全神貫注地抓起了一個醜醜的藍色恐龍，轉身，剛打算喊江鶴川炫耀，就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售票員聊得正歡，第一反應撇撇嘴，腹诽買兩張票怎麽用那麽長時間，早知道包場了。

    随即想起什麽，他眼睛一亮，噔噔噔迎上買完票過來找他的江鶴川，随即仰起小臉，讓對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不滿，将剛才自語的話重複：“買兩張票，有什麽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