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來回答
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但沒譜的事,為了防止正在找人的江父江母失望,陸柚決定自己随便帶幾個保镖先去查看一下。他心裏是不報什麽希望,畢竟這兩次綁架完全不是一回事。
“阿姨,我自己開車四處找找。”
在劇情線中的江鶴川被綁架事件,說來羞愧,是陸家支系動的手,就是和陸譽關系不錯的那個陸仟。
當時陸柚與江鶴川的訂婚被提上日程了。陸柚和江鶴川的關系實在算不上好,在同一個房間待着都不會有人主動說話的情況,訂婚的提議是陸母提出的,給出的理由也簡單,陸柚即将正式進入陸氏集團,要先成家後立業。
如果先前的談戀愛還能說成簡單玩玩,但要走到訂婚這一步,要考慮的事情就太多了。
陸家支系那邊不知道怎麽,就覺得自己的利益有被冒犯,再加上陸譽死得蹊跷,陸仟作為他的好兄弟,選擇動手,想着就算不能趁機鏟除江鶴川這個礙眼的存在,就是簡單吓一頓那也是好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離他們兩個訂婚還遠着呢,陸仟沒必要動手。
更何況因為之前陸譽被下的真言蠱,把支系那邊的腌臜事抖落出了大半,陸仟也被連帶着元氣大傷,哪還有心思計較利益分割,能守住現在有的就不錯了。
不靠譜。
江鶴川那麽厲害一人,應該不會出事吧?
正想着,他的手又被握住了,江母輕輕拍了兩下他的手,聲線是經過歲月打磨後的溫柔,剛才還驚慌失措的人,現在反過來安慰陸柚,“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柚開車往偏郊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母在他提出要自己尋找時,對他更親切了些,那眼神像是在看标準兒媳婦。
深夜,天色陰沉,轉眼間就要落雨的天氣。
偏郊的廢棄倉庫看起來像是鬼故事裏地縛靈的居住地,或者是變态殺人狂藏匿屍體的風水寶地,由斑駁的藍色鐵皮以及風化掉渣的水泥牆圍起來,蒙上了一層厚厚灰塵的地方,周邊是稀稀拉拉的樹苗,尖銳的蟬鳴刺的人腦仁疼。
為了避免綁匪傷害到江鶴川這個人質,必須要悄悄行動才行。所以陸柚來時并未大張旗鼓,而是開的普通的面包車,停在離倉庫較遠的村子裏,和保镖們一路尋過去。陸柚進入廢棄倉庫所在的林地,一腳踩在落葉上,注意到林地有車輛行駛過的輪胎印跡。
這一發現,大大提高了江鶴川被綁到這裏的可能性。
陸柚更加謹慎小心。
如果江鶴川真的被綁架到了這裏,那後續也是和劇情線中一樣嗎?
就是主角受張斯洛機緣巧合發現江鶴川被綁架,所以為江鶴川提供了許多幫助,兩人在初步認識後進一步熟悉。
應該還沒來得及,畢竟劇情線裏他和江鶴川聯系不多,再加上江鶴川和其他人幾乎沒有聯系的個性,所以衆人并沒有像現在一樣及時發現江鶴川的失蹤,主角受是在江鶴川被綁第三天後才找到人的。
嚴寒冬日,江鶴川被關在四處漏風的倉庫,又冷又餓,張斯洛的出現幫助了他,不僅給了他食物和溫暖,還幫忙把人給救了出去。
……
“江先生,你沒事吧?”
江鶴川驀然睜眼,視線在眼前人身上停留一瞬,然後迅速環顧四周弄清現下的狀态。
時間倒回到白日,他同研究室的老師告別後,離開學校,按照說好的,就要去陸柚所在的咖啡店。他打車,大概是聞到了麻醉氣體,陷入昏睡。
此時此刻,他被緊緊地綁在椅子上,手腳動彈不得,連嘴巴都被膠帶封住。
完全受制于人的被動。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像是才反應過來他沒法說話,慌慌張張地幫忙撕開膠帶,又喊了一聲江先生。
江鶴川鳳眸微沉,打量起眼前人,漠然道:“說,目的。”
青年擺擺手,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被誤會了,急忙解釋:“江先生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在之前的慈善拍賣會上,我們見過的。江先生現在這樣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碰巧發現了,所以想要幫忙。”
江鶴川眯眯眼,持懷疑态度,目光停在不遠處的窗戶,剛才那裏似乎一閃而過了什麽。
“我叫張斯洛。”
青年這樣介紹完自己,又帶着困擾繼續道:“綁架你的人是陸譽少爺。我受陸家資助多年,陸譽少爺對我也多少有些照顧,他被趕出了陸家,我一直在盡力幫忙……江先生讓他失去了一切,他還認為自己舌頭裏的寄生蟲是江先生所為,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我是想要去照顧陸譽少爺,才不小心得知了這件事的。知道了之後,立刻就趕過來了。”
江鶴川試着活動手指,繩索完全沒給他留下絲毫活動空間,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人在長篇大論些什麽,既然是來幫忙,那麽,“能幫我松綁嗎?”
張斯洛卻搖頭,懊惱道:“抱歉,我沒有鎖鏈的鑰匙。只能給你帶來些吃的。”
“不過,我一定會盡快從陸譽那裏偷到的,一定盡快把你給救出去!”他緊接着又做下保證。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麻醉氣體的後遺症,江鶴川聽得頭疼,“請幫我報警,或者聯系陸柚,可以嗎?”
窗外蹲着的陸柚給家裏人還有警察發了地址,冷不丁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倉庫隔音好差。
他繼續偷聽。
裏面的張斯洛沉默了一會兒,“可以。”說着拿出手機,真的在撥打報警電話。
“張斯洛,你是覺得自己死的不夠快嗎?這個時候了,說什麽報警?”陸譽突然出現了,一把奪過張斯洛的手機,狠狠摔在牆上。
手機砸在鐵皮上,發出巨大聲響。
偷聽的陸柚吓了一跳,示意三個保镖和他一起蹲下偷聽。
和之前的耀武揚威、風光無限截然相反,現在的陸譽說是街邊騙錢的流浪漢也有人相信。他一把抓住江鶴川的頭發,用力往後拉拽,厲聲道:“該死的狗東西,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陸柚趴在窗戶角上,反正窗戶背對着陸譽他們,也不會被發現,看到陸譽拽他男朋友的頭發,合理懷疑陸譽是在嫉妒,畢竟陸譽他爸那邊有禿頂基因。
他在發現有車轍時就聯系家裏人了,估摸着尋人大部隊快到了。
裏面的鬧劇仍在繼續上演。
張斯洛在一旁手足無措,抓住陸譽的胳膊,“陸少爺,別這樣,讓江先生幫你把口中的寄生蟲取出來,就放他走好嗎?”
陸譽擡手将人甩開,他想吐,不知道是因為嘴裏的蟲子,還是因為聽了張斯洛虛僞造作的言語。
綁架的事确實是他做的。
反正他一無所有,現在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
直到最近,他才發現自己從未認識過張斯洛,當初的伏小做低、甜言蜜語,全都是這個賤人的僞裝,口蜜腹劍才是真實。陸譽只覺得怨恨不平,畢竟他雖然花心,可自認對相伴多年的張斯洛還是有幾分真情的,到頭來居然被這樣對待。
張斯洛在利用他,想要攀上江鶴川,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陸譽自然更清楚,不過他們是在相互利用,說不上是誰吃虧。
他現在只想取出舌頭裏那只該死的蟲子。在說出很多不該說的之後,他才意識到,比起變成啞巴,失去權勢才是最恐怖的,可惜為時已晚。醫生嘗試取出,失敗了,告訴他蟲子的口器掐住了一根血管,受到刺激就有要往血液注入毒液的可能。陸譽無法,也不敢冒這個險。
江鶴川被拽住頭發,被迫仰頭,并沒有因為受制于人而産生害怕的情緒,只覺得莫名,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
他薄唇輕啓,吐出并不能漢語來表達的兩個字節。
下一秒,陸譽跪倒在地,如同蝦米般卷縮,手指伸進口中,用力摳挖,試圖扼制舌根處的疼痛,從喉嚨中發出痛苦難耐的呻吟聲。
江鶴川眼瞳黑沉,折射出無機質的光澤,就那樣面無表情地垂眼看着。
陸譽在張斯洛面前倒下,張斯洛倒退半步,随之感到的是難言的激動,那種激動讓他指尖都不自覺顫抖起來。張斯洛将頭藏到身後,去扶陸譽,故作不解,“你怎麽了?”
陸譽沒辦法回答他。
江鶴川掀起眼睫,鳳眸黑幽,“解開。”
在這個命令被下達後,陸譽喉嚨處的疼痛有所緩解,他死狗一樣躺在水泥地上,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有氣無力,“怪物,你是個怪物!”
江鶴川耐心告罄。
讓這個家夥死……
他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從倉庫左側透風的窗戶處看到了一張一閃而過的熟悉小臉。
窗外的人貓兒一樣招招手,對他展露笑顏。
下一刻,“嘭”的一聲,門被破開,黑衣保镖們拿着電棍、防暴叉湧入倉庫,一轉眼就将陸譽還有張斯洛包圍。
陸柚也走了進去,本意是想潇灑出場,結果一上來被倉庫裏的灰塵嗆到了,“給我老實……咳咳,一點,都不許動!”
保镖手腳麻利地為江鶴川松綁,将鎖鏈切斷。在确定倉庫中除江鶴川之外只有兩人,陸柚就讓保镖沖進去了,再不進去,他擔心綁匪的生命安全,沒法和警察那邊解釋。
陸柚還在咳嗽,三步并兩步抓住自家男朋友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口鼻,拉着人往外退,直到完全退出去,站門口呼吸到新鮮空氣後,咳嗽才有了緩解。
這綁架也是夠離譜的。
被綁架的人好好的坐在那裏,綁匪倒在地上,另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同夥的家夥在一旁攙扶。倉庫不大,也沒什麽遮擋物,能看得出裏面沒有其他能稱為同夥的家夥,裏面的人手上也沒有兇器,所以直接破門而入就行。
陸柚輕拍兩下自己的胸口,塞到江鶴川手裏一塊巴掌大的小面包,“先墊一墊,待會兒去做完筆錄,再去吃東西。”
這小面包還是上午咖啡店給VIP客戶的贈品,味道不錯,陸柚已經吃了一塊了。
“還是你已經吃過了?”
吃了張斯洛給的東西。
“沒有。”江鶴川沒吃任何東西。
坐上去警局的車,借助車內燈光,陸柚終于看到了江鶴川手腕上的青紫,看起來是會令人倒吸一口涼氣的程度。
江鶴川膚色冷白,像是渾然一體的玉,有些磕碰就會格外明顯,更何況是被鐵鏈還有膠帶緊緊綁了那麽長時間,血液都不流通了,青紫的痕跡如同裂痕,也不知道當事人有多不舒服。
他剛才還抓過這個手腕,無異于雪上加霜,“你放心,陸譽肯定沒好果子吃。抓他的時候,應該趁亂給他兩拳的,還要狠狠揪他的頭發。你頭皮疼嗎?”
“不疼。”
于江鶴川而言,這種程度的疼痛還不足以讓他龇牙咧嘴,就算是手腕也更多的是酸澀,只是看着可怖,比起身上的青紫,戀人一下子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的無措模樣實在太可愛了。他有些手癢,揉了揉面前的小卷毛,“在咖啡店等很長時間嗎?”
“怎麽可能?”陸柚給江鶴川看他發的消息,下巴微擡,帶了些神氣,“我沒收到回複,立刻就感覺不對勁了,馬上就給老師打電話問了,才不會等。”
江鶴川也很捧場,把陸柚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好厲害,那麽快就找到了。”
陸柚:“一般般吧。”還是多虧知道劇情。
不過,陸譽的突然倒地的特殊反應,做筆錄的時候要怎麽解釋?他也得想一想自己跑到這麽一個廢棄倉庫的理由。
就說是之前來到過這裏,覺得挺适合關人的?
“我就知道你們小情侶是有些感應在的。”江母一上來就幫忙找了個浪漫且玄學的借口,看着與自己并不親近的兒子,也沒勉強,确定人沒什麽大礙後松了一口氣。
陸母同樣放下心,眉心卻并沒舒展開,開口提議:“要不然把定位器做成戒指或者項鏈戴在身上吧,不會被随便屏蔽的那種。”
陸父覺得可行,江父也沒什麽意見,點頭。
江鶴川啓唇道:“可以。”
只有另一個當事人陸柚震驚到張開嘴巴,搞這種東西,把他們的隐私放到了什麽地方?但考慮到要極其纏人,他硬着頭皮點頭,而後迅速岔開話題:“好了,要去做筆錄了,別讓警察等太久。”
也是巧了,陸譽的筆錄做完,正面撞上了江鶴川,整個人不可控的抖了一下,像是害怕蟲子的人遇上了蟲子那樣,眼神中滿是驚恐與忌憚。
他張開嘴要說些什麽,卻又倏然想起舌頭,急忙閉上,被警察壓着,從江鶴川身邊低頭走過。
陸柚是報警的那個人,也去做筆錄,把自己看到的大概說了一下,隐瞞了看到陸譽倒地的部分。
江鶴川做筆錄用的時間比他久。
陸柚坐在外面等待,托着腮發呆。
劇情線裏的內容似乎全都提前了,無論是主角受的出場還是主角攻受患難與共的劇情,可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
明明當下的情況全然不同,卻依然出現與小說劇情類似的情節,是什麽世界意識的操控嗎?這有些太離譜了,可也并非說不通。
這次找人鬧出的動靜不小,陸柚所在的二代群聊裏都在議論這件事,一開始是暗戳戳的調侃陸柚一個小時見不到人就鬧太誇張,後來江家參與進來,讨論的重點就落在了江鶴川居然是江家人身上。
江家。
江鶴川。
天底下姓江的人太多了,又不是多稀奇的姓,再加上大家都聽說了江鶴川是陸柚從山裏帶出來的,所以才沒能聯想在一起。
沒聽說過江家有孩子,該不會是私生子吧?可江家夫人是出了名的眼睛裏不容沙子,而且這次找人,江夫人表現得比誰都着急。
他們早該想到的,陸柚怎麽可能真的随便和個山裏的人在一起,原來是這樣。
陸柚猶豫了一下,在群裏發了消息:我說我也是剛知道的,你們信嗎?
這話就是承認江鶴川是江家人了,群裏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冒出來一串省略號。
看來是不相信了。
這個時候最緊張的人就是之前對江鶴川表達過不屑的了,緊張的一手冷汗,有些膽子小的還跑來私聊陸柚,字裏行間充滿試探。
:陸哥。
:我聽說江哥被綁架了,沒事嗎?我有空去探望一下……之前在酒吧喝酒,我有點醉了,可能說了點不該說的話。
陸柚懶得搭理。
防止別人欺負江鶴川的最好方法原來是這個。
沒道理啊,他們陸家也沒比江家差到哪裏去的。他男朋友的身份就那麽沒牌面?
陸柚想不通,腦袋突然被揉了揉,擡頭,原來是江鶴川同樣做完筆錄了。
根據江鶴川的講述,這起綁架是由陸譽一人做的,同樣參與其中的張斯洛是為了救人,而且有過報警的行動,只是被摔了手機制止了。
至于陸譽說江鶴川是怪物,說自己嘴裏的蟲子受人控制,自己只能說真話,這些都被理解為試圖脫罪的謊言。
“抱歉,江先生,我沒能幫到你什麽。”張斯洛站在警局門口,在陸柚、江鶴川出去後攔住兩人。
陸柚眯眯眼,敷衍擺手,“沒事。”說着就打算直接走過去。
誰知張斯洛卻說:“陸少爺,我是在和江先生講話。”
陸柚收回已邁出的腳,站回原地,他覺得主角受話裏帶刺,就算沒刺,反正他感覺不舒服了,也是一樣的,“所以?我這個男朋友幫他回答有一點問題嗎?”
江鶴川回答:“沒問題。”
張斯洛不吭聲了。
陸柚承認他對主角受有成見,怎麽看都不順眼,一扭頭,“走了。”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更差勁了。
這不是張斯洛第一次看兩人離去的背影了,不過這次比起上一回,要更焦躁一些。
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都是陸譽那個蠢貨的錯,居然這麽快就被找到。
張斯洛咬了兩下手指,回過神來愈發煩躁。
他可不能把手指給咬難看了。
張斯洛一開始的打算是先讓陸譽把江鶴川給關上幾天,讓江鶴川受點罪他再出現,雪中送炭,總該讓江鶴川對他印象變好。結果,陸譽才把江鶴川帶走一個小時左右,陸家、江家就開始尋人。
按照計劃來根本來不及,他才提前出現在了江鶴川面前。
可就這樣還不行,江鶴川馬上就被找到了。這完全不對勁,附近的監控明明早早就破壞了,期間還換了三次車,這都是他确定陸譽做好了的,怎麽會這麽快就找到人,還是由陸柚找到的。
認為自己為旁人做了嫁衣的張斯洛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石子。早知道江鶴川是江家人,他應該提前向江家那邊賣好。
所幸綁架事件他沒有直接插手,陸譽就是想推到他身上也沒辦法,說出的話只會被當成胡言亂語地攀咬。
等上了回家的車,陸柚刷着手機,頭也不擡道:“以後不許和張斯洛說話,我不喜歡他。”
他還就當那個打鴛鴦的棒槌了,又怎麽樣,“你和他說話,那就別和我說話。”
說出口了,陸柚又覺得幼稚,聽起來像是幼兒園拉幫結派的小孩一樣,和你是真玩,其他人都是假玩。
他又補了句,“假玩也不行。”
“好,不和他說話。”江鶴川偏過頭,嘴角上揚出愉悅的弧度。
陸柚又收到了來自發小的消息。
陶時君消息比較靈通,而且早就從陸柚那裏聽說了江鶴川失蹤的消息,但還是震驚:江鶴川居然真的是被綁架了,要不是你看得嚴,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發現。
柚子糖:最晚也就晚上,他不回公寓就發現了。
陶罐子:哦,對,你倆還同居了。
陶罐子:不過你找的那麽真心實意我還是挺意外的。你的目的不是分手來着,江鶴川要是真的失蹤,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陸柚怔愣,他沒考慮過這個,但:萬一他真出事了怎麽辦?人是我從山裏帶出來的,要負責。
本來陶時君相信這個說法,不過現在不了,他靈魂發問:江家的人,為什麽會被你從山裏帶出來?
柚子糖:阿姨老家是那邊的。
算是做了解釋。
江鶴川是江家人。
那個江家一直高傲冷硬,一些家族組織起來的活動都極少參加,只會給陸家幾分面子,卻也沒想到還偷偷搞起聯姻這一套了。衆人對江家并不了解,冷不丁蹦出來個這麽大的兒子,也沒人能說出個一二三了,都想迂回地從陸家這裏套出消息。
“你明天就去給江鶴川道歉。”
程知意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脊梁如同鋼板似的冷硬。
程父嗤笑一聲,言語中滿是對自家兒子的不屑,“你也是個不争氣的東西,平日裏表面和陸柚玩得好,他不也沒告訴你江鶴川其實是江家的人嗎?還任由你得罪。”
前面那些貶低的話就算了,程知意已經聽慣了,但聽到陸柚的名字,他腦子都“嗡”了一下,反駁:“柚子也是剛知道!”
程父冷笑,笑兒子的天真,“他說你就信?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會和一個山裏人在一起,他爸媽能願意?我早該知道,陸家人就是心眼兒多,一肚子的壞水。”
他一掌拍在桌上,再次命令:“明天帶上禮品去道歉。”
程知意拳頭緊攥,“我不去。”
他第一次對程父如此強硬,“誰也不許去。”
程父面前的茶杯下一秒出現在他頭上,“喀嚓”碎裂,刮出一道血痕。
程知意還是那句話:“不許去。”
程母慌慌張張地喊來家庭醫生幫忙包紮。
程家一夜燈火通明,陸家也是同樣。
江鶴川青紫的手腕腳腕全都纏繞上了繃帶,其中明顯粗糙的左手還是陸柚包的。因為已經淩晨三點了,他實在有些困,醫生一個人效率太慢,所以他就自己上手了。
只是看起來不盡人意。
陸柚調整了一下蝴蝶結,左看右看,沒辦法昧良心說可以了,捂臉道:“拆了讓醫生重新包吧。”
江鶴川把手一挪,“不用,包的很好,很可愛。”
陸柚:“……”包紮什麽時候能和可愛扯上關系了。
不過既然江鶴川當事人都這麽說了,那其實他包的也沒那麽看不過去,“好,吃東西吧。”
書房中,陸父陸母正在與江父江母談話。雖然人已經被抓住了,但人是陸家的,而且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度發生,他們有的聊。
“還沒有找到。”
“傳說中的張家人會不會沒有傳承下來?”陸母不願意這樣想,可他們找了那麽多年,動用了不知多少人脈方法,全都一無所獲,“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江母緩緩搖頭,“壽蠱的母蠱只有張家人有。張家人一定還存在,鶴川不是說過,張家人體內有心蠱,如果真死了,他手中的母蠱也會做出反應。只是還沒找到,一定能找到的。”
“沒辦法通過蟲蠱找嗎?”陸母像是洩了氣,她受到的驚吓太大了,都不敢想萬一今天江鶴川真的出了事,那她的柚子……
“時間不多了,柚子身體裏的蠱越長越大了,快到不換不行的地步了。”每一刻都像是在倒數。
陸父輕輕抱住自己的妻子,“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叩叩”兩下敲門聲。
進門的人是陸柚,他過來提醒家長吃飯,卻看到母親眼眶濕紅,少有的無措,“怎麽了,吵架了嗎?”
陸母擦擦眼睛,“沒有,是困得打哈欠。”
陸柚遺傳了這點,打哈欠就掉眼淚,也沒多想,說起剛才和江鶴川的計劃,“等江鶴川手腕好一好,我們打算回山裏待兩天,他說要弄什麽祭祀,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