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恭喜AUB!”
“光耀全国赛事历史上,第一支荣夺三次冠军的战队!!”
“恭喜!”
“恭喜!!”
……
几位解说员用寥寥几语回顾战况,只是说着说着,话题也无可避免地、落在了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新人选手身上。
“布偶工厂这张图的玩法千人千变,但没想到,总决赛上竟然出现了两位挑战高难度玩法的选手,并且都成功了。”
“Sheep太可惜了。”
“没错,作为新人选手,这是Sheep在光耀全国赛的首秀,感谢这位选手在赛场上为我们带来的无数精彩操作,很遗憾,ME.最后与冠军失之交臂。”
“就差那么一步。”
“是啊。”
其中一位同样沉默良久的解说员,语气带着遗憾启唇道:
“这位一路披荆斩棘的新人选手,
最终没能缔造属于他的神话。”
……
【可是Sheep的表情好淡定】
【我也想说!!】
【楼上,眠眠戴着口罩,你怎么透视到人家表情的?】
【用得着透视吗?光看眼睛就看的出来吧】
【对啊,一滴眼泪都没有】
【看看旁边的红毛,榜一大哥,甚至是小泪痣……几个选手眼圈都红了】
【虽然还是位小朋友,但有点意外,是一名成熟稳重的选手。】
【放屁,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一个铁汉都想哭】
【难受+1】
【我也哭了】
【+1,我到现在手都在颤,脚也冰凉】
【今晚将会成为我几年之内的意难平】
【对啊,哪里是成熟稳重,这踏马是不把比赛当回事吧?】
【真情实感的只有咱们】
【果然主播出身就是这样,团队和胜利精神压根一点没有,无论输赢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
光耀全国总决赛的直播,一度突破了以往任何一场比赛的观看记录,达到了近几年赛事第一次无法逾越的高峰。
主办方盯着一路飙升的热度,甚至不用买热搜词条,这场精彩纷呈的总决赛就已然靠着自来水热度登上了榜上前三。
电竞圈外的路人也忍不住驻足观看集锦片段,网民热烈讨论着,甚至力压了其余娱乐新闻:
【是路人都心疼的程度】
【这个戴着口罩的小选手是谁?一分钟之内他的姓名年龄战绩资料立刻!马上!!】
【AUB之前两届都是冠军?太强了吧,成功卫冕。】
【以前没玩过光耀,看完总决赛手痒的不行】
【可是Sheep离冠军只有一步】
【隔着屏幕我心梗了】
【看到游戏论坛热评说Sheep太过淡定,根本不在乎比赛,我觉得恰恰相反,身为局外人都无法接受,更别说Sheep亲自体会到冠军与自己失之交臂的感受。】
电竞场上最不缺的便是遗憾。
纵然败北遗憾,时间依旧毫不留情地推进,主办方将场灯调暗,准备着后续即将到来的颁奖环节。
景眠的头被一只手揉了揉,身体也被抱住,身旁的队友们安抚似的搂紧他,Mole低声道:
“眠眠,你已经尽力了。”
宋羡阳:“眠眠哥,全国赛没夺得冠军,我们还有全球赛呢。”
红毛说:“对,亚军也很厉害了!”
“我们来年再战。”
宋羡阳第一次参加这种全国赛事,有些好奇的问:“如果冠军的奖杯是金色,那我们的奖杯就是银色?”
红毛一时寡言,他说:“亚军只有奖牌,没有奖杯。”
有无数的人想要Shock成功卫冕,再次站在那个高昂而又热烈的领奖台上,但也有无数玩家想看着Sheep举起奖杯,用荣耀洗刷一路艰辛。
但那场漫天而灿烂的金雨,只为一支战队而下。
季军上台后,Me的成员比压轴的冠军战队先一步领奖,他们戴上奖牌,在无数的直播镜头和闪光灯的照耀下,作为一直在人们眼中已然过气,却又在几个月内注入了新鲜血液的老牌战队,成为本次光耀全国赛事总决赛的亚军。
季军和亚军在领奖后纷纷走到了奖台的一侧。
接下来,在最盛大而又万众瞩目的荣耀之下,AUB的成员们上台。
景眠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直播设备在此时,特意将镜头缓缓转到了Sheep身上,定格在少年的面庞。
漫天的金色雨熠熠生辉,倒映在Sheep的瞳孔之中,巨大的奖杯像是羽翼般,迎接着金雨的洗礼,送到了AUB队长的手中。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转向高潮,Aub的队员们站在荧幕的中央下,金雨粼粼闪耀,他们在万众瞩目下举起了奖杯,跳跃着,高喊着AUB的名字。
全国赛决赛就此落下了帷幕。
颁奖环节结束后,观众们有序离开,选手接下来要接受赛后采访。
红毛在镜头和采访的话筒下,有些红了眼眶,他说:“如果我们有幸能够入选全球赛,希望那时的我们,能比现在更加强大。”
采访结束后,大家随着宣城按照最初约定好的一起去聚餐,吃了晚饭后,晚些时候才回到酒店。
预订的酒店在明天中午收房,所以队员们可以选择今晚留在酒店住,也可以选择自行回家。
在分别之前,宣城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拎起了一袋东西,然后外面解开了口,露出了里面满满的黑色帽子。
他拿起了一顶,上面印着ME的队标。
宣城说:“我和卖家研究一起设计的,没什么花样,只有咱们的队标。”他开玩笑说:“耍帅的时候可以戴上。”
成员们不约而同地拿过纯黑色的帽子,光秃秃的ME对标立于帽檐之上,根本谈不上什么设计。
大家一边吐槽队长的审美,每个人却都拿了一只,戴在头上。
景眠戴好,在队友们在走廊喧闹时,他靠在门边,垂眸,默默打开了手机。
光芒一点点映亮了少年的眼睫。
联系人的界面最上方,显示着“任先生”。
他低头打字:
—[结束了。]
仅仅间隔了十多秒,那边便弹出了消息。
—[我去接你。]
先生没有问他比赛结果。
也或许,他们的决赛结果早已登上了各大平台,即使不问,先生可能也已经自行看到了。
景眠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才抬起手指,认真打字:
—[不着急,等会要收拾行李。]
说完,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景眠找到门卡,打开了房间,他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还是任先生帮他打包的,全部装起来,也仅仅一个书包。
但任先生赶来这里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景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玩着消消乐,等先生发回消息。
只是不久,宣城给他打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岑弦在哪?
赛后采访过后就没见过岑弦哥,景眠说不知道,问宣城怎么了?
宣城说:“前天借他一套全新的防噪耳塞,今晚我要用,小镜子打呼噜。”
景眠坐起身,拿着电话:“我们离得近,我去他房间问问吧。”
“好,找到直接让他送来就行。”
景眠挂了手机,岑弦哥的房间和他在同一列,记忆之中仅相隔四五间。
景眠在群里搜了一下成员的房间号,脚步停在了“3025”的房间前。
只是,少年抬眸,刚要敲门,却发现门半掩着。
并没锁紧。
他犹豫两秒,伸手敲了敲,瞬时把门扉推开了一个缝。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有些窸窣。
…却莫名激烈。
一丝光亮映进瞳孔,景眠脚步一顿,视线所及的地方先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微微蜷起,只是,向下延伸的手腕竟被肤色更深的宽大的手摁在墙壁上,手背上筋络隐隐崩起。
而墙壁镌刻着的花纹,自下绽开。
视觉有些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