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次訂好點的酒店。”盛璟戎攬着應虞康,貼在他耳邊輕咬,熱氣吹拂,聲音低啞。
應虞康:“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你自己說明天才到的。”
盛璟戎手指攏在應虞康後頸,摩挲了下:“我是說,我不在,你自己也訂好些的。”
應虞康仰頭看他:“嗯,這家其實也還可以的。”
有那麽一瞬,盛璟戎想問應虞康,很愚蠢很老套的問題,想問他,這幾天有沒有想他。
話語在喉嚨間回旋着,最後落成一個又一個細密的吻。
“衣服,等下弄濕了。”
“你幫我解。”
“別咬我脖子,明天要錄制。”
“嗯。”
“耳朵也不行。”
“我沒咬。”
“不是,太癢了。”(審核員,這裏脖子以上)
……
盛璟戎将應虞康頭發往後撥去,露出額頭,那一整張臉,沾着水和汗,像剛從池子裏撈出來的,又像是運動過後,大汗淋漓。
燈光照射下,應虞康渾身白的白,粉的粉,睫毛上挂着薄薄水汽,潮濕地跳躍着一層光,淺色的漂亮狐貍眼像含着水,微眯着。
浴室裏水聲嘩啦,盛璟戎以托舉的方式抱着應虞康,應虞康雙臂緊緊攀着盛璟戎的脖子。他的腦袋一會壓在盛璟戎肩膀上,一會又向後仰去,白皙脆弱的頸部在盛璟戎眼前晃動。
盛璟戎看着他,不由想起兩人的第一次。
兩人的第一次,是在盛璟戎高考結束後的暑假,其實兩人确定戀愛關系,也是在那個暑假。
确定戀愛關系,是盛璟戎主動的,而發生關系,是應虞康主動的。
兩人戀愛第一天,就接吻了,在盛璟戎屋裏。
後面的一周,兩人都會躲着應遠杉,要麽在屋裏,要麽在外面偏僻無人的角落,接吻接個沒完。
但也僅限于接吻了,再進一步的事情,盛璟戎想,但一直忍着,沒動應虞康。
直到某天,他撞見應虞康在看某種視頻,應虞康被發現後,臉漲得通紅,慌忙關了視頻。
“我,我想學習一下。”應虞康小聲解釋,漂亮的狐貍眼掀起,看了盛璟戎下,又不好意思地垂下。
盛璟戎喉結滾了滾,在應虞康跟前蹲下身,視線與應虞康腰腹平行。
他進來的時候,應虞康慌亂地拿小毯子蓋住了自己腿部。
他看着臉紅到快要熟了一般的應虞康,伸手進了小毯子裏,摸了一下。
應虞康臉更紅了。
“我——”應虞康想解釋,但剛張嘴,眼睛就猝然睜大,接着整個人像紅透了的石像,從臉紅到脖子。
小毯子一直蓋在應虞康腿上,兩人一個坐着,一個蹲着,都一動不動,只有盛璟戎放在毯子裏的手在動。
應虞康低着頭,不好意思看盛璟戎,但盛璟戎全程,緊緊盯着他。
應虞康呼吸逐漸變得微-喘,有些沒力氣,盛璟戎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深了幾分。
在他感覺應虞康快要出來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并且用拇指按住。
應虞康愣住,紅着臉,難受地用小腿踢了他下,盛璟戎起身,吻住他,但就是不松開。
應虞康漂亮的眉輕蹙,急的要哭出來,聲音卻很小:“你幹嘛?”
盛璟戎聲音很低地在他耳邊問:“什麽時候開始看的?”
應虞康又羞又臊又難受,聲音比剛才更小更難耐了:“就昨天。”
盛璟戎手指在頂端輕輕摩挲了下:“你昨天zidu了嗎?”
應虞康不答,聲音細弱:“松開,我生氣了。”
“回答我,我就松開。”
盛璟戎的語氣透着危險的占有欲,但應虞康彼時難受,沒注意到,埋在盛璟戎胸肌上,很小很小聲地“嗯”了下。
盛璟戎黑眸縮了下,松開拇指,應虞康身體顫了下,整個人靠在了盛璟戎身上。
盛璟戎當着他的面,舔了下手指,應虞康狐貍眼睜的圓滾,話都說不完整了:“你,你。”
盛璟戎擦了下手,吻住應虞康,聲音低低:“你學這個幹嘛?”
應虞康破罐子破摔:“好奇不行嗎?你又不會,也,也不主動,我們都,都交往一周了!”
盛璟戎:“想要?”
應虞康:“……你閉嘴啊!”
盛璟戎:“我做過功課。”
應虞康臉再一次唰地變紅,小聲問道:“什麽時候?”
盛璟戎:“交往前。”
盛璟戎說着,将人抱起,連帶着小毯子一起,往自己房間去。
雖然應遠杉不在家,但應虞康還是很不好意思,畢竟他此刻不太得體:“你幹嘛,幹嘛要去你房間。”
“東西在我房間。”
“什麽東西?”
盛璟戎低頭,貼着他耳朵小聲說了句,然後應虞康再一次紅透了。
門關上,反鎖,盛璟戎先是将人吻了一遍,從頭吻到腳。
應虞康因為練舞,腳趾其實不是特別好看,兩人雖然認識很久,但交往畢竟才一周,他還是想在盛璟戎面前維持最完美的形象,不由縮了縮腳,想收回。
盛璟戎卻沒松手:“不難看,哥哥,我覺得很好看。”
那次他其實足夠小心和耐心,但應虞康還是哭了,疼的。
他那次也不舒服,但心理上的快|感超越了身體上的。
他們是到第三次,應虞康才找到了感覺,那次沒碰前面,應虞康就出來了。
再後來,兩人簡直是有點過于放縱了,尤其是去了B市讀大學,兩人租了房子住一起,那段時間,可以用無度來形容。
但盛璟戎印象最深的,還是第一次,應虞康哭的那次。
記憶跟現在重疊着,盛璟戎看着向後仰去的人,啞聲命令:“過來,親我。”
應虞康微|喘着氣,顫抖着貼了上去,被折-磨得嫣紅的唇,主動貼上盛璟戎的薄唇,像小貓一樣,在滾燙的薄唇上輕-舔。
盛璟戎一邊用力,一邊又克制地沒回吻,他就是要應虞康主動吻他。
但也沒能忍多久,就探-入應虞康口齒,抵着他的舌-頭攪動。
如果不是明天要錄制,盛璟戎其實想就這樣慢慢繼續下去,他看着應虞康,喉結滾動,又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惡趣味了,他扯過浴巾,裹在應虞康身上,又拿着一塊擦了擦應虞康的頭發,然後抱着人出了浴室。
應虞康其實挺享受的,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太久沒吃過肉,這段時間一吃到,就有點停不下來了。
雪白的腳背繃緊,腳趾微顫着蜷起,應虞康聲音和氣息都很混亂:“我被套,被你弄髒了。”
盛璟戎低頭吻他:“明天給你洗幹淨。”
十一點半,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又重新洗了澡,然後躺到床上。
臨睡前,應虞康餍足又疲累地問:“出差順利嗎?”
“還可以,CR現在是我們客戶了。”
CR是一家全球知名的電子産品公司,之前用的是另一家公司生産的代工芯片,YK集團目前在高端芯片市場上的市占率本就很高了,拿下CR之後,就更一騎絕塵了。
“這些訂單都要你自己去談的嗎?”
“不是,CR之前的芯片,涉及另一家公司的專利,我們接手,要繞過人家的專利才行,否則就是侵權,我過去是處理研發上的問題。”
對于半導體,應虞康了解一些,但涉及到專業技術的就不了解了,比如盛璟戎現在說的專利和研發,就屬于他不懂的,但意思能聽明白,不妨礙交流。
“那現在是解決了?”
“差不多。”
床頭小燈光線偏暗,應虞康聽着盛璟戎的話,不由想到上次在頌尚娛樂,他問盛璟戎的話。
盛總,你的理想實現了嗎?
他想,應該算是實現了吧,YK集團的員工七萬多,并且還在增加。而且一個環節起來,能拉動整條産業鏈上下游,增加很多工作機會。
挺好的,至少他們兩個人裏,有一個人實現年少時的願望了。
所以,當初分手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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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剛開學,一向身體硬朗的應遠杉就确診了急性血癌。
那時候應虞康和盛璟戎都在B市讀大學,便将應遠杉接到B市治療,他們每天會去醫院看應遠杉。也是那次,應虞康才知道,應遠杉給他買了醫療險和重疾險,卻偏偏沒給自己買。
從确診到跟醫生确定治療方案,兩周的時間,應虞康就決定将家裏房子賣了,換一套小的。
應虞康要在B市陪應遠杉,所以房子是盛璟戎回S市處理的,本來打算換個兩室一廳就可以了,但沒想到運氣好,被盛璟戎撞上了一家急着出手的三室一廳,價格很優惠,最後便置換了那套,也就是他後來一直住的。
但治療費用像是無底洞,而且效果并不好,應遠杉後期頭發全都掉光了,吃不進去東西,還出現了很多并發症。
短短半年的時間,手裏的錢就花的差不多了,而應遠杉的身體,每況愈下。
有人推薦了S市的一家醫院,應虞康就給應遠杉辦了轉院手續,回了S市。至于學校那邊,他請了長假,幾乎相當于休學。
沒辦法,即便他在B市,他也沒時間去上課,他必須賺錢。
跳舞可以賺錢,甚至大三剛開始,就有知名大舞團來找他了。
但就算進了知名舞團,就算他很快成為首席,但對于當時還沒有名氣的他,接不到太高的商演。
他連一個月的時間都等不起,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要賺錢,爸爸不能走,他要賺快錢。
他得感謝自己長了一張還不錯的臉,被朋友推薦着做了平面模特,後面又被推薦拍廣告。
各種活應虞康都接,廣告、店慶表演、車展男模……反正能找到的活,都做了。
累是挺累,但只是累的話,他能承受,他覺得還好,真正讓他難以承受的,是應遠杉的病情。
沒有好轉,甚至出現過顱內出血,差一點就走掉了。
他不想要盛璟戎擔心,回S市後,每次跟盛璟戎打電話,都表現的很鎮定,直到那次顱內出血,他實在是怕,他太怕了,他很怕手術室門推開後,醫生朝他搖頭。
他本就不是多麽堅強的人,從小到大吃過最多的苦,也就是練舞了,其他事情上,他沒少跟應遠杉撒嬌耍賴過。
情緒在那天如洪水決提,應虞康給盛璟戎打電話的時候,控制不住地害怕,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第二天,盛璟戎從B市回了S市。
應虞康知道這樣不對,盛璟戎該回去上他的課,但或許是太害怕了,或許是太累了,當盛璟戎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當他忙了一天回去能看到盛璟戎的時候,當他去醫院看應遠杉,盛璟戎能牽着他的手的時候,他舍不得松開,他軟弱地貪戀盛璟戎陪在他身邊。
盛璟戎回來的一個星期後,給了他一筆錢,說是做模特和寫代碼賺的。
盛璟戎當時說:“虞康哥,我也可以賺錢,你不要接那麽多活了,不要那麽累了。”
那小半年,盛璟戎陪着他,而應遠杉的病情也似乎好轉了一些,生活充滿假象地,仿佛在變好。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盛璟戎學校的電話,盛璟戎的家庭聯系人那欄,填的是他。
輔導員聲音急切又焦慮:“你是盛璟戎哥哥?你弟弟怎麽回事,這麽好的出國機會,他要放棄,你勸勸他,這樣的留學機會很難得的,學院多少人争取着想去,他是個科研的好苗子,院裏是真的惜才,不想他錯過這個機會,他這個專業,去國外深造對他是百利無一害的,你好好勸勸他,別意氣用事。”
挂了電話後的那個下午,應虞康本該做的得心應手的平面廣告拍攝,頻頻出錯,被攝影師罵了好幾次。
那天晚上,他是一個人在家的,盛璟戎正好在那天,回了他父母家。
他那晚沒睡着,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坐了好久好久。
他想到了盛璟戎在他的逼問下,仰着年少俊美的臉,跟他說未來夢想。
想到了應遠杉滿臉驕傲,逢人就誇我們家戎戎是個數學天才,成績超級好,競賽獎杯都放了一櫃子,老師做不出來的題,我們戎戎一會會就解出來了,那驕傲的模樣,仿佛盛璟戎是他兒子一樣。
那天晚上,他突然發現,自己比自己想象的,更了解盛璟戎。
他或許可以勸盛璟戎回B市上課,但勸不動盛璟戎出國,盛璟戎的性格,不會願意在現在這種局面下出國的。
他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盛璟戎回來了,他跟盛璟戎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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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虞康想到當初分手時,自己說的那些話,垂了垂眼睫。
他聲音懶洋洋的:“我看新聞上說你們産能飽和了。”
盛璟戎側眸看他,漆黑的眉眼像頂級黑墨。
“幹嘛,我常看財經新聞的。”
“在建新的晶圓廠了。”
“網上還說你們要做手機了。”
“嗯,你确實沒少看新聞。”
“你們公司有名嘛,公衆號都經常推送的。”
應虞康腦袋壓在蓬松的枕頭上,往下凹陷出一道弧度,他說着稍微側了下身:“睡覺吧,困了。”
“嗯。”
盛璟戎關了燈,黑暗裏,應虞康跟他隔了一點距離,并且沒有要往他那邊挪的意思。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不管前面兩人多親密,結束後,應虞康都不會主動挨着他睡。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盛璟戎望着眼前的一團黑暗,朝應虞康那邊靠近了些,然後伸手圈住應虞康。
“睡過來點。”
“哦。”
應虞康稍微動了下,接着盛璟戎手臂收緊,将他攏得更近,他的後背一下子完全貼着盛璟戎。
盛璟戎的呼吸、心跳還有胸膛的起伏與溫度,在黑暗裏都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