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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第21章

    宋随意還是今天才才知道, 原來他還有個靈位,要?知道以他以前?的?下?場來說,他可能連墓都不配有!

    于是回?府的?路上, 宋随意?滿臉興奮:“我們時候去寶慈寺?”

    關承酒看他這麽興奮, 心情頗有些複雜:“你不在意?”

    宋随意?:?

    “在意什麽?”宋随意眨巴着眼?, 無辜且茫然, “那個靈位嗎?又不是供給我的?,我在意?什麽?”

    關承酒更不理解了:“你既然知道,又在興奮什麽?”

    “因為我以前?沒有啊。”宋随意?道,“我跟他長得一樣,那我蹭個靈位不過?分吧?”

    關承酒被這清奇的?回?答震住了,這種東西也能蹭?

    他懷疑宋随意?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

    關承酒道:“你是王妃, 不是哪來的?阿貓阿狗, 以後別說這種丢人的?話。”

    “阿貓阿狗也有自?己的?墓碑啊。”宋随意?撇撇嘴,“我都沒有, 我也想要?。”

    關承酒:?

    “一般活人都不會有。”關承酒沉下?臉, “宋随意?,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麽?”

    說起這個宋随意?就悲從中來,長長嘆了口氣,蔫蔫道:“我說了你也不明白?,我是真的?很想要?一個自?己的?牌位,如果有墓碑就更好了。墓志銘我都想了, 就寫‘你好,有吃的?嗎?擺點呗’, 然後我就每天?坐在墳頭, 等人路過?,要?是給我吃的?, 我就祝福他,要?是看見了還沒給我,那我晚上就去他床頭坐着。”

    關承酒:“……”

    一時間竟是分不清他是不是認真的?。

    但宋随意?是很認真的?,他覺得那樣的?日?子也不錯,但是他死了那麽多次,沒有機會變成鬼,唉。

    活多了,連做鬼都覺得好玩。

    反正肯定比他現在這樣好玩。

    “等你百年後,自?然有人為你料理一切。”關承酒道,“我說了,你是王妃。”

    宋随意?還是蔫蔫的?:“人生總是充滿意?外,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再說了,我們倆都是男人,以後也不會有小孩,三年五年你還能指望陛下?記得,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呢?我們總有一天?會被忘記,也不像別人那樣還有個靈位擺在祠堂,逢年過?節能蹭頓飯什麽的?……這樣想還不如埋在路邊呢,這樣說不定過?得更好,到時候你要?是沒飯吃了記得來找我,我分你點。”

    關承酒伸手扯住他的?臉:“最後說一次,你是王妃,是攝政王妃,是豫王妃,是我的?王妃,就是死也該埋在我旁邊。”

    宋随意?被扯着臉,不敢說話,只能回?他一個“你不懂”的?憂郁眼?神?,然後在旁邊兀自?傷感。

    關承酒見他乖了,也不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宋随意?忽然又探了個腦袋過?來,說:“我覺得豫王妃挺好聽的?,我以前?都沒被這麽叫過?。”

    “你才當了幾天?王妃?”關承酒道,“等陛下?長大了,我自?然還是做回?我的?豫王。”

    他這麽一說,宋随意?更難受了。

    關承酒怕是永遠也做不回?他的?豫王了,就好像他沒機會做豫王妃一樣。

    宋随意?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王爺,你相信命嗎?”

    “怎麽忽然問這個?”

    “就是忽然想起來。”宋随意?道,“比如你知道,你下?個月就要?死了,你會怎麽辦?”

    “人固有一死。”關承酒道。

    “我知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宋随意?道,“道理誰都懂,但真的?面對了呢?比如現在呃……王大人說你重病,那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麽?”

    “陛下?。”關承酒道,“在他能擔起江山前?,我不會死。”

    宋随意?撐着下?巴,滿眼?羨慕:“唉,我也想這麽有底氣。”

    當初他讀檔的?時候也很有底氣,覺得活下?去也不難,除了生老病死,有什麽過?不去的??

    他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情。

    他會花上一整晚的?時間去謀劃所有,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劇情,去想每一個劇情的?應對方法,還會把每個人的?喜惡都記住,想要?去拉攏誰去疏遠誰,他想只要?他不斷地試錯,總有一天?能找到一條出路的?。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變得不那麽相信這些了?

    宋随意?忽然有些低落,他靠在車壁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扯着自?己的?衣擺,上頭繡了滿滿的?花,被他扯得皺巴巴一片,像是一片被人踩碎的?花園。

    這時一只大手落在他頭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

    關承酒道:“等陛下?長大了,我跟他說,把你也葬入皇陵,明年祭祀也有你一份,這樣可以了?”

    宋随意?聞言癟起嘴,巴巴地看着他:“真的??”

    關承酒垂眼?:“嗯。”

    “嗚……王爺你真是個好人。”宋随意?嘴裏嗚哩哇啦地蹭過?去,像只剛被人撿回?家的?小貓崽。

    關承酒記得小時候禦花園裏也有一只這樣的?小貓。

    它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或許是哪個宮人偷偷養的?,或許是哪裏的?宮牆壞了它偷溜進?來的?,總之它經過?長途跋涉去到禦花園,然後在一座小山裏住下?了。

    關承酒是第一個發現它的?人,瘦瘦小小一只,連聲音都很細弱,他就讓人喂了它一點吃的?。

    那只小貓吃完東西,就往他身?上蹭,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越發可憐。

    于是關承酒跑去找了皇兄,讓他下?旨不準別人傷害那只小貓。

    皇兄素來疼他,這種小事自?然無不答應,甚至還親自?去看過?。

    而皇兄那些妃子成日?勾心鬥角,只有那只小貓是她們唯一共同喜歡的?東西,就算不喜歡,也要?為了皇兄裝作喜歡。

    她們每回?去禦花園,都會給小貓帶上一點好吃的?,好玩的?,小貓也來者不拒,別人給什麽它就吃什麽,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然後每天?躺在禦花園池子邊的?石頭上曬太陽,撲蝴蝶。

    它全身?的?毛發雪白?,眼?睛是很漂亮的?金色,在陽光下?像一顆寶石,母後還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琥珀。

    宋随意?就很像琥珀。

    “一會讓野竹過?來一趟。”關承酒忽的?道。

    宋随意?:?

    “怎麽了?”宋随意?有些茫然,關承酒主?動找野竹,一般是有事要?問,從來不會通知他的?,現在這樣倒像在警告他,可他最近好像沒幹什麽壞事啊。

    但關承酒沒回?答,他只好乖乖閉嘴,回?去之後就把野竹叫過?去了。

    宋随意?以為這回?也要?去很久,卻沒想到野竹很快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盒子,說是王爺給的?。

    宋随意?越發不解,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那個盒子,柔軟的?綢布上安靜地躺着一只金黃色的?……貓貓頭。

    宋随意?愣了愣,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遲疑道:“這是什麽?”

    “琥珀。”野竹道,“王爺說這個給您。”

    宋随意?搖頭:“我的?意?思是,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那王爺沒說。”野竹道,“王爺就讓我拿來,也沒說什麽。”

    宋随意?越發不解,但貓貓這麽可愛,他就收下?了。

    “我記得我帶來的?嫁妝裏有些珠串,你去給我拿來。”宋随意?想了想,“再把上回?雕東西的?工具拿來。”

    野竹應下?,飛快去準備了。

    宋随意?拿到東西,就一頭紮進?房間裏不出來了,搗鼓到很晚才睡下?。

    第二天?關承酒下?朝來找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睡大覺,姿勢看着像要?奔月,手搭在床邊要?掉不掉的?,溫潤的?羊脂玉珠在他手腕上繞了一圈,最後被一顆木珠突兀地連接起來,木珠下?還綴着一顆金黃的?貓頭跟兩顆金珠兩顆玉珠。

    關承酒想過?宋随意?會戴,沒想到他會這麽戴。

    禮物被精心對待總是讓人開心,關承酒心情很好,也就沒粗暴地叫他,而是好脾氣地站在床邊輕聲喚他:“宋随意?,起來了。”

    宋随意?皺了皺眉,拉過?被子蒙住頭,含含糊糊說再睡會。

    “今天?要?去寶慈寺。”關承酒道,“中午在寶慈寺吃。”

    果不然,一聽見吃,宋随意?立刻睜開了眼?,瞪着眼?睛茫然地看了床頂一會,又重新閉上了。

    啊,寶慈寺,吃的?,肯定都是素的?。

    “不能回?來嗎?”宋随意?道,“我想去鎏醉樓吃肘子。”

    關承酒方才那點因為心情生出來的?好脾氣頓時搖搖欲墜。

    野竹見狀連忙道:“寶慈寺的?齋飯很有名的?,要?去吃還得提前?預訂,京中好多人都想去,王妃肯定也會喜歡,別睡了快起來。”

    “他們又不是因為好吃才去的?。”宋随意?從床上坐起來,蔫蔫道,“我不在乎功德。”

    野竹還想說什麽,就聽關承酒道:“馮桂安,伺候王妃更衣。”

    他悚然一驚,有種自?己已經失去王妃信賴的?感覺,連忙道:“王爺,我可……”

    “少說,多學。”關承酒掃了野竹一眼?,野竹立刻噤聲。

    然後他就眼?看着馮桂安走?過?去,用去寶慈寺路上一家大餅把王妃從床上哄了起來,一邊伺候他洗漱穿衣,一邊給他講那家大餅多好吃,以及老板青梅竹馬的?心上人臨近訂婚忽然跟哥哥勾搭上變成嫂子的?狗血故事。

    宋随意?困得要?命,但還是強撐着精神?在聽,吃瓜精神?可嘉,看得野竹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叫王妃基本是靠求的?,王妃困起來九頭牛都拉不起床,他只能在旁邊一直說一直念直到把王妃吵醒,這個過?程簡直漫長又折磨人。

    結果……?

    他還是太嫩了!

    宋随意?吃完瓜,人也清醒了點,游魂似的?飄在關承酒後邊,嘴裏還念叨着:“餅,餅,餅……”

    “一會就買,買兩個。”馮桂安還在哄他。

    宋随意?皺眉:“兩個不夠。”

    “那就再買。”馮桂安道,“王妃想買多少買多少!”

    宋随意?滿意?了,打着哈欠跟着關承酒上了車。

    關承酒看他這樣,問道:“昨晚做賊去了?”

    “沒,做這個了。”宋随意?指了指自?己珠串上那顆木頭珠子,“本來想做個同色的?,但是石頭太硬了,我弄了一下?午都沒弄好,昨晚就趕了個木頭的?湊活了下?,你看還弄到頭了。”

    宋随意?抓過?關承酒的?手,讓他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包。

    關承酒:“你動手,傷到頭?”

    “掉了嘛。”宋随意?撇嘴,“撿的?時候沒注意?撞到桌嘶……”

    關承酒忽然按了一下?,疼得宋随意?直往後撤,捂着腦袋不給他看了。

    “一會回?去,讓人給你做顆合适的?。”關承酒點了點他手腕上的?珠子,“不倫不類。”

    “那我等有了再換。”宋随意?笑道,“王爺怎麽忽然想起送我琥珀了?”

    關承酒沒答,而是随手拿了一卷書在手裏看。

    宋随意?見狀也不追問了,尋了個舒坦些的?姿勢靠在床上睡回?籠覺。

    他本想着一睡醒就能到寶慈寺了,結果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一段山路。

    宋随意?:“……”告辭!

    他念頭才動,關承酒已經伸手把人抓了回?去:“想去哪?”

    “回?家!”宋随意?掙紮起來,“我不爬山,死也不爬!”

    關承酒這回?倒沒勉強他,而是朝帶來的?侍衛擡了擡下?巴,幾人就會意?地去搬了擔架來,等在宋随意?面前?,道:“王妃,請。”

    宋随意?:“……”

    不用自?己爬山,那他也不是不能上去。

    宋随意?立刻爬上去躺下?了。

    于是一行人跟運貨似的?把人擡了上去,走?到寺廟門口時主?持出來迎接,看見這場面也是一愣:“這是有人受傷了?”

    關承酒乜了身?後睡得香甜的?人一眼?,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

    主?持聞言連忙讓他們先進?去找個清靜的?地方把人放下?,再讓人看看。

    關承酒拒絕了:“一會就好了。”

    主?持:?

    都要?擡着了,真的?會好嗎?

    關承酒卻不打算解釋,直接問道:“都準備好了?”

    主?持也不好對關承酒的?事置喙什麽,施了個禮:“好了,王爺請。”

    關承酒微微颔首,帶着人輕車熟路去了一處人少的?偏殿。

    “放下?吧。”關承酒看了眼?侍衛。

    侍衛立刻将擔架放下?,然後一行人又刷拉拉全出去了,只餘下?兩人跟伺候的?馮桂安和野竹在房內。

    “宋随意?。”關承酒低低喚了一聲。

    宋随意?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

    和自?己對上了眼?,緊接着又被煙霧模糊,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愣了愣,目光往下?挪到那三支燃起的?香上,心想原來人死了是這樣的?。

    “發什麽呆?”關承酒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随意?這才猛然驚醒,整個人彈坐起來。

    差點忘了,他是跟關承酒看靈位來了的?!他還以為就是塊牌子呢,沒想到居然是畫像!

    他目光又轉向畫像旁邊,的?确也擺着些個靈位,只有關承酒這位心上人比較特殊,拿的?是C位,該說不說,真的?很顯眼?。

    宋随意?好奇地問關承酒:“這裏每天?都有人來上香?”

    關承酒點頭。

    “那怎麽沒供品?”宋随意?問道,“起碼擺盤水果吧,或者,好幾盤。”

    馮桂安聞言立刻解釋道:“家裏都供着呢,供在這是祈福積功德的?。”

    宋随意?:?

    天?天?有人上香也算積功德?

    于是馮桂安又解釋了一遍。

    宋随意?才知道,供在這是要?錢的?,而且要?每年要?花不少錢,一般都是家中有長者去世就拿到這來供上一年,沒有像關承酒這樣一直供着的?。

    “花錢買功德,這也行?”宋随意?皺眉,這種商家搞出來騙錢的?噱頭關承酒也會上當?難道不是該嚴查嗎?

    馮桂安笑道:“這些銀錢自?然是要?用的?,寶慈寺每月都會下?山救濟那些家中窮苦的?人。”

    宋随意?了然:“就是花錢請人幫你做好事,在佛祖面前?做,比較顯眼?,佛祖看見了,就給你多加點功德。”

    馮桂安被說得一愣,總覺得哪不對,但好像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關承酒嗤道:“圖個安心罷了。”

    “你看你都不信,那你還供。”

    “我說了,圖個安心。”關承酒說着,伸手把那副畫取了下?來,目光溫柔地落在畫卷上,“不知道他在哪,是死是活,能做的?也就這麽多。”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的?,低低沉沉,好像在說什麽哄人的?情話。

    宋随意?聽得一愣,目光落在他側臉上,俊秀矜貴,該是多少人夢中的?樣子。

    像這樣一個人,用心尖那點熱度捂着一個人,的?确很讓人心動。

    “王爺。”宋随意?喚他,“你真的?一次也沒有想過?,找個人替代他嗎?”

    “沒有。”關承酒收回?目光,落到宋随意?臉上,“或許有過?,但他是他,你是你。”

    宋随意?一愣。

    關承酒将畫仔細卷好,遞給宋随意?,道:“你不是問我,他有什麽缺點嗎?”

    宋随意?接過?畫,問關承酒什麽意?思,關承酒卻沒答,帶着馮桂安離開了屋子,留下?宋随意?一臉茫然。

    “王妃。”野竹輕聲喚他,“王爺走?了,我們也走?嗎?”

    “嗯,找個亮堂些的?地方。”宋随意?拿着畫跟了出去,就見關承酒正在院裏同人說話,聽內容似乎是平日?裏負責這地方的?僧人。

    于是宋随意?也沒去打擾,而是在院裏尋了個地方坐下?,将畫打開。

    畫中人的?眉眼?依舊是熟悉的?,但神?色動作都跟宋随意?上回?在關承酒書房裏看到的?截然不同。

    關承酒書房那副畫很靈動,帶着滿滿的?生活氣息,像是在記錄記憶中的?某一刻。

    但眼?前?這副不同,畫中人穿着華貴的?禮服坐着,動作規矩,神?色肅穆,畫紙上除了人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連題字都沒有,顯得很冷清。

    這種冷清在畫中人身?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表情,宋随意?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臉是可以做出這樣悲天?憫人的?表情。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到民間百姓供奉的?神?佛畫像,或莊嚴,或慈眉善目,每一個都有着一種神?性?,卻沒有什麽人氣。

    宋随意?似乎明白?了關承酒說的?缺點是什麽了。

    宋随意?愣了片刻,直到關承酒過?來打發走?野竹,問他:“看完了?”

    宋随意?點頭:“畫得真好,就是不像個人。”

    關承酒聞言垂下?眉眼?,緩聲道:“我知道的?他更鮮活。”

    “是畫的?問題。”宋随意?道,“你畢竟是要?供奉的?嘛,這樣畫也很正常啊。”

    關承酒卻是搖頭:“他在我心中就是這麽完美。”

    宋随意?再次為關承酒的?戀愛腦感到服氣,得虧了對方似乎是個正常人,不然這要?跟關承酒說想看關承酒殺人的?英姿,關承酒不得被蠱得拿把刀上街咵咵就是一頓亂砍?

    但這種話不能說,他只能道:“是是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能理解,這說明王爺很愛他,太感人了!”

    關承酒:“……”

    “不過?王爺既然這麽喜歡他,當初怎麽會讓人走?掉的??”宋随意?重新把畫卷好,遞給關承酒。

    關承酒微微蹙眉:“我沒見過?他。”

    宋随意?:?

    “那你怎麽畫出這個的?。”宋随意?懵逼了,總不能是靠想象跟喜好畫出來再虛拟一個心上人出來吧?然後還在現實中找到了?如果是這樣那還有點浪漫呢。

    可關承酒先前?對他的?态度真的?很差!

    難道是因為紙片人活過?來了,頓時失去興趣了所以很不爽?所以關承酒是紙性?戀?那忽然态度好轉是爬牆了還是脫坑了?

    越想越詭異,宋随意?忍不住問道:“所以這是你自?己創造的?人?”

    “怎麽可能?”關承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宋随意?:?

    如果是在現代,他還能理解成網戀,但是在古代……?

    “那你是看過?他的?畫像?”宋随意?又問。

    關承酒搖頭:“這件事……有些荒謬,連母後我都沒說過?。”

    宋随意?立刻正襟危坐,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保證會把這個秘密帶進?土裏,誰也不告訴。”

    “他是我的?夢中情人。”關承酒道。

    “我知道,所以你是怎麽知道他的?。”

    “我不是說了?”關承酒道。

    宋随意?:?

    夢中情人就叫說了?

    等等……不是吧……

    宋随意?腦海中忽然浮出一個可能性?——

    關承酒說的?夢中情人,不會真就是字面意?思吧!

    畫像上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是關承酒的?一個夢而已!

    宋随意?抱着最後一點希冀,看向關承酒。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卻詭異地理解了彼此的?意?思。

    這一刻,宋随意?忽然覺得這件事從詭異的?方向,逐漸變得靈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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