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车外温暖而清新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已经不再晃眼。微风习习,扑窗而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敏昊忽然猛得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艹,方俊这个老阴逼。”
正在开车的康回非常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陈敏昊,问道:“怎么了?”
陈敏昊捋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其实方俊最后说他希望我们能卖王若舟个人情的时候,我也就没深想。但是刚才我坐在车上一琢磨就觉得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想一石二鸟,不,他甚至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想要通过我们控制一下王若舟的预期。
一开始强硬的拒绝,让王若舟焦虑,然后马上又来了峰回路转,让王若舟看到希望,从而方便他们万方影业打压方俊的投资比例。这种打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手段也玩的太6了吧。”
康回啧啧两声,说道:“这个方俊有点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挺想见见这方俊的。”
陈敏昊说道:“你见了之后就知道了,他发际线很高,不过也难怪他发际线那么高了,他每天全琢磨这些事了。对了,康姐,你和田林谈的时候问一下这算不算在下周三之前给答复啊?不知道之前许诺的1800万还有效吗?”
康回哈哈笑道:“我觉得田林听了这话想打人。不过,晚上和王若舟见面的时候怎么说这件事?我们把完整的事情经过和王若舟说,还是按照方俊的版本来?”
陈敏昊想了想说道:“康姐,你到时候自己看情况吧,这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康回问道:“昨天你和田林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见你说你今天晚上有安排,我忘了问你有什么事情了?”
陈敏昊笑着说道:“春晚导演张旭山约我晚上8点吃饭。”
康回说道:“春晚比较重要,你去和张旭山吃饭吧。王若舟和他的经纪人我来搞定。需要我和王若舟聊完之后过去吗?”
陈敏昊摇了摇头,说道:“这应该算是非正式的沟通吧,你过去就有点刻意了。”
“行,虽然电话里说过几次了,但等你见了张旭山再为你去年没参加春晚道个歉。”
陈敏昊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
春晚导演张旭山约陈敏昊吃饭的地方在一个老胡同里面,按照手机地图也很难找。陈敏昊不得不打电话给张旭山让他来接自己。
没一会儿,张旭山就叼着一根香烟到了巷子口,他七弯八拐地竟然把陈敏昊带进了一个四合院里面。
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
陈敏昊进门后看到一个影壁墙,上面刻着二龙戏珠。园中还有一棵陈敏昊不认识的古树。古树看起来郁郁葱葱,看起来两位成年人才能勉强合抱搂住。古树下有一块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着光。
张旭山笑呵呵地说道:“你别看这院子又破又旧,这可是原来是嘉庆皇帝弟弟永璘的府邸,然后被我一个朋友买下来。”
幸好有这茫茫的夜色,能遮住陈敏昊没见过市面的惊讶嘴脸:他们城里人也太会玩了吧!
张旭山把陈敏昊带到四合院的西厢房,说道:“这里厨师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很清净。”
菜还没上,但是桌上摆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瓶白酒。
“首先,恭喜张导再次成为春晚的总导演。”陈敏昊一杯白酒敬对方。
张旭山与陈敏昊碰了杯,一饮而尽。
“其次,因为我去年没参加春晚,我自罚一杯。”
陈敏昊端起一杯白酒打算一饮而尽,张旭山立马拉住了陈敏昊。
张旭山乐呵呵地说道:“你小子别喝这么猛,等等你喝醉了我可不伺候你。而且这个要怪胡德发那个老小子,我好心把你介绍给他,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就把你拐到了咖喱国拍电影去了。不过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但是今年的这个春晚,你无论如何都给给我上。”
陈敏昊点了点头,诚恳地说到:“好好好,必须的。”
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后,上菜了,服务员先端上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烤鸭。
张旭山亲手递了一份蘸料给陈敏昊,问道:“今年春晚你打算唱哪首歌?《父亲》、《千里之外》、《烟花易冷》还是《甜甜的》?”
陈敏昊问道:“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没啥建议。”张旭山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说道:“但是我觉得在春晚这样的舞台,你唱歌华夏风的歌曲比较好。《千里之外》和《烟花易冷》你唱哪首歌更有把握一些?
不过其实除了华夏风,过年的时候一年到头在外的游子都回家了,你唱一首《父亲》也很应景。就是今年台里下了死命令,所有的歌手必须全麦唱。”
还没等陈敏昊开口,张旭山就拿起酒杯与陈敏昊碰了一下,说道:“说了也不怕你笑话,今年歌手必须全麦唱的要求确认后有,两个歌手就不来了。
这几年春晚收视率在下降,作为春晚导演我压力也很大啊。我想多放几个年轻人喜欢的明星,结果烂泥扶不到墙上去。”
张旭山拿起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哎,算了,不提他们了,这几年的歌曲独唱的少了,很多歌曲都是好几个歌手一起在唱,群众吐槽声音挺大的,我想今年换换口味。对了,小陈,你可能还小,所以不知道以前的春晚总会有火爆的歌曲流传。”
陈敏昊笑着说道:“虽然我年龄不大,但是当时我也知道《冬天里的火》和《梦回1999》听过了这两个歌都是因春晚而走红的,而且红的一塌糊涂。”
张旭山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可不就是火的一塌糊涂嘛。《冬天里的火》春晚播出后一夜之间成为风靡大街小巷的神曲,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几乎人人都会唱这首歌,并且还模仿老费的神态与动作,引起了全民风潮。”
陈敏昊笑着说道:“我们家墙上我爸还贴了一张费老师的海报呢。”
张旭山话锋突然一转:“所以啊,小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