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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荷花宴
    严书辙的丧礼过了头七,极乐坊的案子也告一段落。京师太平无事,晋王萧元辉、文侯与严丞相依旧沆瀣一气。

    崇仙观的老道士陈天师见晋王无事,自己也不再装病,代表道录司奏本而上,说北宁侯文氏二房嫡女绿棠命中不祥天煞孤星,绝不可与晋王殿下成婚,与晋王真正有缘分的乃是北宁侯嫡长女文红药。

    皇帝为拉拢同胞兄弟与文侯,自然从善如流,将前阵子留中不发的奏本准了。

    时当仲夏,荷花开得正盛,文侯夫妇特意宴请晋王过府赏荷。

    家宴并无外人,酒宴便摆在荷花池湖心亭内,四处荷叶田田,红莲绿叶掩映,娇媚动人。

    萧元辉自在上首安坐,文侯与夫人主位相陪,文红药盛装雍容打扮坐在萧元辉侧面。

    酒过三巡,众人言笑晏晏。萧元辉特意赏赐奇珍异宝给文红药,又亲自斟酒表示恩宠。

    席前舞女歌舞助兴,唱的都是江南时新曲子。侯府有自养的乐工,现场填词唱歌,好不热闹。

    舞姿曼妙歌声悠扬,萧元辉赞不绝口,不等文侯开口,文红药连忙敬酒笑道:“这些歌儿舞女是臣女调教的,殿下若喜欢,送与殿下解闷。”

    萧元辉从她手里接过酒盏,轻声笑道:“不必急在此时,等成亲之日,你带过来就罢。难道本王还的不得了?”

    文红药不禁脸上一红,慌忙坐正了身子,团扇遮面羞道:“殿下取笑臣女。”

    今日这席面,绿棠身份尴尬,再无法上前。可终究是家宴,文侯是最要虚面子的人。她只好随文侯众姬妾同坐,被远远安排在立柱后的角落里。

    正看戏时,从岸边摇过一条朱漆雕栏采莲船,紫芫扶着丫鬟的手,款款下船上亭。

    紫芫打扮的富丽堂皇,全身姹紫嫣红烂醉颜色,头上珠翠金玉满头,脚下踏着金铃金缕鞋,步步生莲环佩叮当。

    文侯夫妇与文红药脸色当即不好看,还好紫芫礼数周全,给伯父伯母行了大礼,又对文红药跪拜如仪。

    倒是给萧元辉行礼的时候,不端不正娇声娇气,斜睨着眼睛撒娇:“妾身来迟,请殿下恕罪。今日炎热,妾身略觉身子不爽,只怕着了暑热,令腹中孩儿受罪,是以出来的迟。”

    没名没分倒已经自称“妾身”,文侯夫妇都皱起眉头。文红药更是火冒三丈,腮边一点赤红升起,却不敢发作。

    “本王方才还问你伯父,他说你身上不好,我嘱咐了不让你出来。不必多虑,好生养着身体才好。”

    萧元辉含笑搀扶,紫芫连忙将纤纤玉手递过去,偏偏又站不住,软绵绵靠在他身侧,抬头低唤:“妾身怕殿下忧心孩儿。”

    这般娇弱之态,怎不惹人怜惜?

    萧元辉揽着她的腰,在身边同席坐下,缓缓私语道:“这两日身上怎么样,害喜之症可好些?”

    “前两日难过的厉害,今日知道殿下要来,舒服了不少。想来是孩儿也想念殿下,盼着见您。”

    他两人耳鬓厮磨唧唧喁喁,简直旁若无人。

    文侯本不拿这庶出的侄女当回事,心知是萧元辉为禁军统领之事故意打自己的脸。此刻他只想安抚住这位狠辣主子,也就一笑而过。

    文红药虽然气的发昏,可严书钦已经几次三番告诫过她,万不可得罪晋王,不敢面露怒色。

    “今日殿下过府,请殿下为妾身做主。”紫芫依偎在萧元辉怀中,怯生生用扇子遮面,含羞带愧道:“自妾身得殿下宠爱,已经有了身孕,只怕再过两月就要显怀。妾身微贱庶女无所谓,可腹中孩儿是殿下唯一亲子,又是皇家血脉,万不敢让他受一丝委屈。求殿下好歹收妾身入府,为妾为婢服侍殿下……”

    她说着话,眼中已经泛起泪光,娇娇弱弱地将脸埋在萧元辉臂弯里,羞得抬不起头来。

    绿棠远远看着,只觉得满身起鸡皮疙瘩。

    萧元辉见她柔弱如羔羊,搂着安抚几句,对文红药笑道:“紫芫年纪小性子弱,都要靠你照应她。你是将来的晋王妃,这些事本王交给你来料理。”

    众人本以为萧元辉无论如何要安慰文红药几句,再商量接紫芫过府的话。谁知他竟然恬不知耻将此事全推给未婚妻去解决。

    文红药惊的一愣,只恨不得当场撕了紫芫这贱人。可看见萧元辉目光中的沉沉愠色,不觉背后发冷,只得勉强平息怒气。

    “臣女得殿下厚爱、圣上赏识,赐婚为殿下正妃,当然要以殿下为重,繁衍皇室血脉为重。紫芫本是臣女媵妾,既然已有身孕,为殿下声誉着想,要早些送入王府才好。殿下不必忧心,臣女已看定吉日,下月初六送紫芫入府。”

    文红药款款起身,朝萧元辉拜了两拜,皮笑肉不笑道:“紫芫自幼懂事,服侍殿下极为柔顺,自不会挑剔名分。臣女不肯轻贱堂妹做女婢。臣女欲封她少使之位,待诞下孩儿,再请晋封。”

    萧元辉笑着应道:“本王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将来你们姐妹和睦,是本王之福。”说罢,推着紫芫的腰肢,轻哄道:“你姐姐已答应送你过府,还不快拜谢了?”

    紫芫听到“少使”之位,登时气红了眼睛。

    亲王妻妾,以正妃最尊贵,侧妃次之,都需要圣上赐婚,有嫁娶之礼,豪门贵戚之女才能封赐。

    其次两名侍妾,虽无不必皇封,但需是官家吏员之女。最次八名少使,不过良家子中选择而已。

    萧元辉在床笫之间,数次许诺封赐她做侧妃。事到如今,她忍辱含垢未婚有孕,竟然被文红药打压成了“少使”!

    眼泪登时充盈眼中,紫芫跪伏在地,看着文红药目露凶光,只得暗自含恨。

    文红药压住了紫芫,又回头与萧元辉相互斟酒,命鼓乐再起,众舞女换了淡绿轻纱,跳起《采莲舞》。

    酒过三巡,萧元辉被众人轮番把盏,颇有些醉意,起身往后面小花厅内歇卧醒酒。

    紫芫的两只眼睛早贼溜溜盯着,连忙追上去。

    文红药有心不许她去,倒是文侯夫人将她拉住,暗暗摇头道:“事到如今,万不可失了贤惠千金的体统。”

    文红药眼看着紫芫提着裙摆,飘飘曳曳的跟进了花厅。

    又是这间花厅!

    绿棠嘴里磕着莲蓬子,与身边的素素对望一眼。

    素素也想起了那天的事,嫌弃的撇撇嘴。

    前世里,被迫落在魔窟的是绿棠。今生中,自愿跳入火海的变成了紫芫。

    “殿下为妾身做主!”刚刚踏进了花厅门隔,紫芫便抱住萧元辉的腿,软绵绵跪在膝前,娇声央求:“大姐姐给的位份,妾身着实不敢争。可妾身肚子里的孩儿,是殿下第一个孩子,妾身不敢委屈了他。”

    “好了,做少使侍妾,也都大差不差。有本王宠幸你,怎会委屈了你的孩儿?”

    萧元辉听到“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眼眸中划过一丝冰冷。

    紫芫隐约听到过传闻,前些年晋王府的几个通房丫鬟有过身孕,只可惜孩子都未曾保住。正因如此,她觉得仗着身孕,能得到更多好处。

    “殿下念着妾身尚未出阁,就给殿下怀孩儿的份上,多疼惜妾身母子一些吧。”

    紫芫膝行几步,伏在萧元辉腿上,委屈的粉融钗滑。泪眼婆娑握着男人的手掌,按在柔软小腹上,语气娇弱无辜。

    “妾身替孩儿求殿下了。殿下摸摸,孩儿也在哀求呢。”

    她在地上跪着,粉白嫣红一张俏脸娇嫩伶俐,白玉般肌肤滑腻,裹着艳色薄纱襦裙。

    她哭哭啼啼在膝前交缠,拉着人在胸前肚腹摩挲,只闹得衣衫绉如乱麻锁骨微露,不胜风流娇媚之态。

    萧元辉这些天本就不顺,方才看文红药装模作样又添一层气,此刻已被揉搓得酒气上涌。

    他腹中欲火上升无法排解,暗笑两声屏退左右,令紫芫跪伏上前,轻笑道:“不过是侧妃位份,本王念你是清白女儿,怎会不给你?只要生了男孩儿,本王许你姐妹并肩,不分上下罢了。”

    紫芫大喜过望,慌忙伺候宽衣解带,跪伏在跟前曲意奉承,再顾不得廉耻二字。

    过得一刻钟功夫,萧元辉被她弄得兴起,不顾盛装华服满头珠翠,将人抱上花榻,褪裙去衣恣意动作。

    紫芫有求于人,更是婉转逢迎娇媚无双。

    因天气闷热,她怕萧元辉受暑,连窗格都不曾关上,手里拈着丝帕,给身上的男人擦着汗珠,颤声道:“殿下轻着些,只怕伤了腹中孩儿,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萧元辉看她轻贱模样更是兴起,着力道:“孩儿有你这般可人疼的娘,是他的造化!”

    紫芫初时还撑得住,被他翻来覆去良久,已是大汗淋漓求死不能,因满心只想着王府位份,咬紧了牙关强作欢颜。

    却不知过了多久,萧元辉才尽兴起身,紫芫强撑着服侍他穿衣束袍,又跪在榻前,娇声娇气苦苦哀求。

    萧元辉舒了心,懒洋洋叫小厮,将文红药请了过来。

    文红药带着丫鬟走来,刚进门就看见花厅榻上坐褥软枕揉搓的稀烂。

    萧元辉坐在榻上,腰带外袍都重新整过。紫芫在榻边跪着,簪环凌乱衣不蔽体。

    这等情景简直不堪入目,文红药崩溃的闭上了眼睛,平息了许久才将满眼泪水咽了回去。

    萧元辉餍足淡然,轻声笑道:“本王想了想,紫芫到底是你堂妹,且又怀着身孕,不可太过苛刻。依旧给她侧妃位份罢了,过些日子你带她入宫,拜见过宫眷,本王就派人来下定。”

    他随口几句话,不但许下紫芫侧妃之位,还要大办婚礼!

    当初许诺,只在红药大婚之礼上,命紫芫做媵妾,姐妹二人同日成婚,一正一侧而已。

    可现在,萧元辉要单独迎娶紫芫做侧妃行大礼,时辰上还要越过红药这个正妃去!

    “妾身谢殿下怜惜。”紫芫泪光盈盈,不顾衣衫凌乱,膝行上前柔顺道:“妾身定然好好抚育孩儿,襄助大姐姐,用心服侍殿下。”

    文红药被逼无奈,只得跪下答应,不禁抬头流泪,唤了一声:“殿下……”

    萧元辉低头看红药艳丽容色伴着满面泪痕,不觉心头微动,眼中却冰冷非常,笑道:“本王知你贤惠,好生照应紫芫的身孕,就是为本王分忧了。”

    到此时,萧元辉已经意兴阑珊。

    紫芫见他要走,连忙扑上来服侍穿靴,携手送到门口,细声细气道:“妾身不及更衣,不能送殿下出去,殿下恕罪。”

    萧元辉捏一把她的脸蛋,附耳说了两句话,这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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