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要么笃定,你会碍于脸面等原因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么就是胡乱承诺。
真有切实诚意的人,会把能提供的条件一五一十的摆出来。
余至明自然不会惯着对方,笑了笑,说:“既然阎医生都如此放话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就一个条件……”
他伸出五指轻轻的晃了晃,面带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多要,出场费,五个亿。”
阎海东瞬间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余…医生,你这,你这,你这个条件,也太……夸张了吧?”
余至明眉梢一挑,揶揄说:“原来是我理解错了,阎医生所说的条件随便提,还是有边边框框限制的啊。”
阎海东讪讪一笑,解释说:“这个条件,自然是在合理的限度之内。”
余至明又不客气的问:“敢问阎医生,这合理的限度,具体是多高多宽啊?”
这个……
阎海东一时噎住,说不出来了。
陪在一旁的亓越,也看出来了,阎海东就是过来探听虚实的,根本做不了主。
“至明,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瞎胡闹。”
亓越批评了余至明一句,又对阎海东笑着说:“阎医生,我这个徒弟啊,也有一名天才惯有的毛病,人情世事上太过天真幼稚,总把别人的客套话信以为真。”
停顿一下,他又道:“阎医生,我有几个医学问题一直有些困扰,想向你请教一二。”
“我们先回我的办公室?”
阎海东赶紧谦虚道:“请教一词,可不敢当,能让亓医生困扰的问题,我很可能也解决不了,一起探讨,一起探讨……”
待亓越、阎海东离开后,余至明撇了撇嘴,继续体检工作。
他接连体检了三个人,就看到周沫像一个小耗子一般溜进了检查室。
她凑近余至明,一脸可怜兮兮表情,“余医生,我把副院长彭霆给大大得罪了。”
“怎么回事?”余至明关切的问。
周沫小嘴吧啦吧啦的,就把彭霆的那一通电话,详细述说了一遍。
“余医生,我刚才问过急救区的小护士了,那位据说是某位领导父亲的七十七岁老人,已送到抢救室在救治中。”
周沫又补充说:“那护士还说,确实是心梗,不过不算多么危急,情况在控制中。”
她又撇嘴道:“这就是领导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啊。”
“为了表现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即便如拥有特殊地位的余医生你,也得去保驾护航。”
余至明斜了这家伙一眼,说:“好了,你就别在这里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工作。”
周沫哦了一声,又故作担忧的问:“余医生,要是将来医院哪个部门找茬修理我?”
余至明缓缓的说:“你是我的人,针对你,就是在针对我。”
这话,立时让周沫喜笑颜开。
余至明又告诫道:“当然了,你要是真的犯下了大错,我也包庇不了你……”
上午就这样平淡无波的度过,到了午饭时间,余至明刚回到隔音办公室,一条腿就被一个小丫头给抱住了。
“小舅,小舅,我在老家有天天的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
余至明低头瞅了瞅两颗门牙全掉光的小丫头宋峤,又见办公室内就周沫、冯思思两人在摆放午餐。
“也有想过你。”
余至明摸着小丫头的头回应了一句,又问:“你几个哥哥呢?”
宋峤嘻嘻笑着说:“他们都跟着我二姨去新家收拾东西了。我想小舅了,很想很想,就先过来看看你。”
余至明轻笑道:“别说的这么好听,肯定是因为你不能干活,又怕你捣乱,就先把你打发到我这里来了。”
“洗手了没?洗手吃午饭……”
没过一会儿,余至明、周沫、冯思思,外加一个小丫头围坐在茶几旁,开吃午饭。
今日的午饭是周沫家的阿姨做的,主食还是内容丰富的蛋炒饭。
宋峤哼哧哼哧的就着菜和汤吃完一小碗蛋炒饭,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小舅,我妈说,以后我就在滨海读书上学,滨海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是不是天天就能见到小舅了呀?”
余至明耐着性子,说:“我们不住在一块,不能天天见面,但肯定能经常见面。”
宋峤轻哦了一声,又道:“小舅,老师和同学们知道我要离开了,都很是舍不得,有好几个还哭了鼻子。”
“我们还交换了礼物呢,好多礼物!”
说着话,宋峤把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卡通小挎包拿了过来。
她打开小挎包,取出一个小熊发卡递给了冯思思,说:“冯姨,这个送给你。”
冯思思笑着接过,直接戴在了头上。
“很漂亮,谢谢小峤。”
宋峤抿嘴一笑,又从小挎包里取出了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玉质吊坠送给了周沫。
“周姨,这个给你!”
周沫也伸手接了过来。
发现吊坠是两小块雕刻成小块骨头模样的玉,晶莹剔透,触之温润。
周沫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感觉这个吊坠的价值,应该不低。
“小峤,这个吊坠,你是哪里来的呀?”
宋峤笑眯眯的回道:“同学送给我的,我也回赠礼物了。”
“周姨,不喜欢吗?”
“喜欢,我很喜欢,谢谢小峤。”
周沫嘴上这么说,却把吊坠递给了余至明,轻声道:“余医生,我觉得这吊坠值一些钱,或许小孩子不知道它的确切价值。”
小孩子拿了家里的贵重物品,送同学,送老师的事件,网上可没少报道过。
余至明放下筷子,伸手接过了骨头形状吊坠,仔细端详起来。
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沉凝起来。
周沫看出余至明的表情变化,问:“余医生,很贵重吗?”
冯思思的目光也凑了过来,打量着说:“看着不像多贵重的样子啊?”
“几千?”
余至明沉声道:“这不是贵不贵重的问题,这不是玉,这是真正的骨头,只是被盘成了玉质的模样。”
周沫和冯思思齐齐轻啊了一声,就听余至明接着说:“这是人的骨头。”
“这是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中节指骨。”
周沫和冯思思又齐齐轻啊了一声,身体却是远离了余至明一些。
“表姐夫,你确定?”
余至明抬起眼皮扫了冯思思一眼,解释说:“内部有细小的蜂窝状结构,这不是玉石能有的构造。”
冯思思轻哦了一声,又啧啧道:“听说过有人盘鸡腿骨头的,盘猪骨牛骨的。”
“没想到还有人盘……”
冯思思看到余至明警告的目光投过来,又看看一旁一脸懵懂的宋峤,没再说下去。
周沫小心翼翼的问:“余医生,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从活的那个弄下来的吧?”
余至明又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吊坠,说:“都盘成了这个样子,我分辨不出来。”
他看向宋峤,问:“你还记得,这吊坠是谁送给你的吗?”
宋峤点头道:“记得啊,是我们班上的刘耀,他当时哭的最大声。我本来不想要的,看着挺丑的,是他硬要给的。”
“小舅,是不是很贵很贵呀?”
余至明轻笑道:“也不是很贵,就是材质有些不一般。”
“小峤,这吊坠就送给我了,你再另外挑一个礼物送给周沫。”
宋峤点了点小脑袋,低头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翻找了一下,最后拿出了一条漂亮手链,送给了周沫……
饭后,余至明把吊坠交给了张海,让他带回警方的实验室检验一下有无问题……
饭后没过一会儿,半夜就起来赶路的宋峤,就靠在余至明身上睡着了。
小丫头躺在沙发上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直到被忙完工作的余新月过来接走……
余至明下午的工作,依然忙碌且紧凑。
他先是忙福利体检工作,接着又给周洛、段怡几人讲述了腹腔主要动脉的听诊分辨,最后,又给连体婴儿做了遍身体探查。
过下午六点,余至明收拾妥当,准备下班回家之际,又见到了阎海东医生。
他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余医生,这是一位患者的病情资料和治疗记录。”
“这位患者,已经在两年多之前去世。惭愧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确诊。”
阎海东唏嘘一声,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亓越,说:“这位患者,亓医生也知道。”
亓越迎着余至明的目光,介绍说:“近三年之前,阎医生邀请我,还有几位诊断专家做了会诊。”
“只是集合我们几人之力,也还是没能最终确诊,挽留患者的生命。”
阎海东把牛皮纸袋递向余至明,一脸诚恳的说:“余医生,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或许,你能解开这个陈年谜题,帮我解开我这几年的疑惑。”
余至明见亓越也没什么特别表示,就伸手接过了有些沉手的牛皮纸袋。
“阎医生,我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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