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古言《四嫁》已经开啦!!求跳坑!!求养肥!!
——她穿了三次,嫁了他三次,看他从质子一路权倾朝野,这次穿成了一个寡妇长公主,终于不用嫁他了吧?
#四世归来,当不负你,十年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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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细雨绵绵。雨水冲刷着血液从御道上流淌而下,浸湿了来人黑色的鞋面。
“哟,谢大人,”太监奸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面撑着伞,一面慌张瞧着他的鞋慌张道:“您的鞋都湿了呢!来人啊,快去给谢大人拿双新的鞋袜来!都什么眼力见儿啊?!”
太监着急张罗着,旁边的小太监赶紧跑开,颤抖着的身子踩在积水上,溅起满地的水花。
侍卫们排成两派,目不斜视,偶尔瞧着那太监,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来,仿佛是要看一个死人一般。
大太监汪国良,这也曾是权倾朝野的人物,私下里让人叫着一声九千岁,位置高了,脾气自然也大,手里葬送过的忠良数不胜数,便就是面前这位,也被他得罪过好多次。
这位谢家庶子,一步一步从贵族末流爬上来,本来以为丞相之位已是他的终点,谁曾想过,他反了呢?
哦不,谁又敢说他是造反呢?那分明是有皇子谋逆,他带兵来清君侧而已。
只是一清就清走了三位皇子,唯独留下那不足八岁的稚儿和他母亲躲在后宫中,颤颤巍巍等待着这位阎王爷的判决。所有人都知道,大楚的风向已转,日后也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只手遮天,便就是汪国良,也只能佝偻着腰给他擦鞋。
雨下得更大了些,男人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同汪国良淡道:“退下吧。”
看不出喜怒,汪国良无法从他脸上获取任何关于自己下场的信息。他只能尽量做出臣服的姿态,低头道: “是是,”他佝偻着腰,将男人送到门前,和上门道:“谢大人你有事尽管吩咐。”
男人没说话,漂亮的眼斜睨了汪国良一眼。
他长得极为出众,眉目浅淡,远看似山近如水,却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仿佛是山水墨画一般,轻轻浅浅的样子,却格外隽美深长。
二十年前他便已是名动盛京的风流人物,此刻二十年过去,他从那让人瞧不上眼的谢家四郎变成了手握大权的权臣,容貌却只是更盛,不见岁月半分。
汪国良被他看得微微一愣,他的目光却没有再停留半刻,提步走进大殿之中。
殿中早已空无一人,男人的脚步声回响在大殿之中,格外响亮。他皱起眉头,掀开珠帘,然后就看见珠帘后故作镇定的女人。
她穿着华贵的金色长袍,头顶金冠,金色的指套带在手指上,看上去富丽非常,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后,方才坐在的这里。
她手边拉着一个男童,已经是吓坏了,正颤抖着不敢说话,时不时一眼又一眼瞥向来人。
男人看着座上女人明显惊恐却还故作镇定的模样,沉默不言。许久后,他终于出声,慢慢道:“日后,你便是太后。”
女人微微一愣,眼泪涌了上来,沙哑着声音道:“四哥哥……”
说着,她放开男童,好像一个少女一般扑了过来,冲进他怀中,抱着他,泪如雨下。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四哥哥。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婉晴……”男人叹息出声,似乎有些茫然无措,好看的眉微微皱着,好半天,终于道:“你在我心里,永远只如我亲妹妹一般……”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腹间一痛,尚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对方连捅几刀。
他不可思议抬头,看见面前笑中带泪,笑得狰狞的女子:“你……”
“亲妹妹?”女子大笑出声来:“谁稀罕当你的亲妹妹!你当不了我孩子的父亲,那我便让张尚书当!”
张尚书?
他豁然抬头,瞬间明了过来,心中一片惊骇。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更没想到的是,张盛这厮,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谢子臣,”女子看着他倒地,将刀狠狠插到地上,怒声道:“下地狱去吧!”
“婉晴!”
一声惊叫,谢子臣从梦境中惊醒。
外面是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夜风大了些,吹得窗户啪啪作响,谢子臣在床上喘息着,片刻后听到门外有人道:“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无碍。”
谢子臣缓缓回过神来,同外面人说了一句,随后闭上眼睛,倒回了床上。
这是他第二次梦见上辈子的事了。第一次是他重新回到这个身体的时候,那时候他方才十二岁,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期初他还以为,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梦,他居然梦见自己有一日成了摄政王,而他指腹为婚的妻子成了陛下的贵妃,这不是做梦,这是什么?
然而当他一夜间发现夫子教的书他都读过,梦中的事一一应验,他便再也无法将这视为梦境了。
这些都是即将发生的事!
他一生将数次遭人背叛,最终被自己自幼当成妹妹一样的女人亲手杀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绪难平,然而静静想了想,他发现眼下更棘手的,早已不是那位指腹为婚的妻子王婉晴,而是不日就要面临的入宫伴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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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经十四岁,他清楚记得,十四岁那年,宫中在世家子弟中挑选伴读的人选,谢家适龄子弟就两个,三房的嫡子谢杰,和二房的他。
算起来,谢杰乃嫡子,无论如何这件事也轮不上他,然而不巧的事,就在挑选伴读的前些时日,族学里的老师同家主夸赞了他的文采。谢杰得知此事,担心他去争夺入宫伴读的位置,就在邀他秋游时在马上动了手脚,让他摔瘸了腿。
一瘸一辈子,为此他连入仕都比常人难上许多。若非他先投在三皇子账下出谋划策,后来三皇子又登基称帝……
想到这里谢子臣闭上眼睛,心里拿了主意。
这一世他远比上辈子优秀得多,莫要说族学里的老师,就连太学里的老师都曾夸赞过他的词赋,谢杰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这一次,他不打算等谢杰动手,便自己先动手了。
可是他手里无人可用,要动手,最好要找个离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是……
谢子臣看着床帘,认真将京中所有人都过了一圈。
要找一个和他过往从无交集的,这样查起来才难以查到他头上;
要找个做事干净利落、手里有人的,这样才好办事;
要找个现在处于弱势,需要自己帮忙的,这样才有谈判的余地,能结成盟友;
还要找个日后能得善终的……
拿着这些条件将京中的公子哥儿们过了一遍,谢子臣突然头疼的发现,似乎并没有人全部满足他的要求。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清晨起了时,下人阿莱见着他眼中的血丝,忙道:“少爷,你这是怎的了?”
谢子臣不说话,挥了挥手,让阿莱给他束好冠后,起身道:“去王府一趟。”
他与王家庶子王凝关系不错,王凝比他交友广泛得多,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阿莱备了车马,谢子臣坐进马车中,往王府慢行而去。
盛京一贯热闹,人来人往,谢子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外面的喧闹之声落了进来,让谢子臣有些头疼,他抬起手来揉着太阳穴,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马的嘶鸣之声传来,随后马车就猛地停了下来,谢子臣一把扶住车壁,不等开口,便听阿莱怒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会这样骑马的?”
“抱歉。”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质地如玉击瓷,辨不出男女,温和有礼道:“在下长信侯府魏岚,因有急事,冲撞公子,还望见谅。改日必当登门造访,亲自谢罪。”
说完,那人便又打马而去。
疾风卷起车帘,让谢子臣从那马车内看到外面的少年。
月华色的广袖长袍,玉冠半挽,明明该是驾马匆匆忙忙的模样,马上之人却气度从容,仿佛是有百年名门底蕴包含其中,便就随意一个驾马的姿势,也格外风流引人。
阿莱在外面低声啐了一声,又驾着马车往前走去。谢子臣摩挲着腰间玉佩,认真回想着魏岚这个名字。
长信侯府,魏岚……
他认真思索着。
大楚的侯爵大多是开国封赏,长信侯府祖上乃大宣名将,历来颇受皇帝器重。唯独这一代的长信侯,为人木讷,不善交际,除了会打仗什么都不会。当年夺嫡之战时没有出手帮助当今圣上,让皇帝怀恨在心,于是一直派他镇守在边塞,十几年都不曾回过盛京。
后来长信侯在回京路上意外身亡,他的儿子继承候位,两年不到就得了痨病撒手人寰,改由二房魏严继承候位。这个魏严是个吃里扒外的,跟着太子,却当着三皇子的内奸,贪得无厌,在地方担任太守时无法无天,便让当时还只是刑部尚书的谢子臣给斩了。长信侯府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这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辈子,这个叫魏岚的世子并没有重蹈覆辙,他横空出世,一出现在世人眼前,便是带着累累军功。传说他十二岁从长信侯府偷跑到边疆,然后从最底层的士兵开始做起,十四岁时,在与狄杰一战中亲手刺杀狄杰将领,获一等军功,这才为人所知。前些时日,才被皇帝从边塞召了回来。
想到这里,谢子臣猛地睁开眼睛,冷声道:“回府!”
“啊?”阿莱了愣了愣,随后忙道:“是,是。”
他琢磨着,想来是公子心血来潮,想效仿那些风流的公子哥儿,来一桩失了兴致便半路折返的风雅之事。
然而马车上的谢子臣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魏岚。
与自己从未有旧,做事干净利落,手握私兵,外有两个虎视眈眈瞧着长信侯位置的叔叔,内府宅院据说也是一团乱麻……
这个人动手,再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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