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
师娘上下打量易轻尘,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两个月来虽然易轻尘接连寄回数封书信,但她总是不放心。
今日见到易轻尘回来才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
“二师哥!”
岳灵珊扑上来抱着易轻尘哇哇大哭,令狐冲和其他弟子也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易轻尘轻拍着岳灵珊的后背:“没事了,那恶贼已给师兄杀了。”
令狐冲道:“师弟,了不起!”
易轻尘摇摇头,叹气道:“我虽杀了东方不不败, 可咱们师父却已给他害了。”
他走到师娘身前跪下,将手里提着的匣子双手奉上。
“师娘,弟子不负使命,已将东方不败的人头带回,祭奠师父在天之灵。”
师娘摇摇头,眼睛通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顿了顿, 叮嘱道:“下次不许去了。”
易轻尘微微一笑, 宽慰几句后众人然后带着东方不败的人头去祭奠师父。
华山一战, 华山新弟子因为年幼不在前线,但也有一二十人遇难。
华山祖坟又多二十多个坟头。
易轻尘将东方不败的首级放在师父坟墓前,详细诉说斩杀东方不败的经过,以告慰老岳的在天之灵。
师娘眼睛泛红,小师妹和那些年轻女弟子又哭起来。
夜间,易轻尘将师娘、风清扬、令狐冲、岳灵珊叫到房中。
“太师叔,师娘,我命不久矣。”
“什么?”
岳灵珊猛地站起来,眼泪直打圈圈。
“二师哥,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又要死了?”
她抽泣道:“爹爹刚走, 你怎么又要走啊。”
师娘脸色发白:“怎么回事?受的什么伤?不能医治吗?找的什么大夫?”
风清扬缓缓道:“尘儿,你把话说清楚, 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你们别急, 也不是眼下就死。”
易轻尘摸了摸岳灵珊的脑袋:“我之前为杀东方不败强行服用灵药修炼‘紫霞神功’,侥幸突破到更高境界, 仗着深厚的内力击杀东方不败。”
众人脸色沉重, 面上已有凄然之色。
强行、侥幸……这词一听就有不好的后果。
“但这浑厚的内力也给我的身体带来极重的负担, 压迫的经脉不断受伤, 照目前的趋势来看,三四年后必定会经脉破裂。”
易轻尘神情怅然,转瞬又振奋精神:“不过还好,至少我还有三四年时间,咱们要抓紧这段时间,好好调教弟子,三四年后至少要培养出一位能扛起掌门重任的弟子才成。”
“什么掌门不掌门的,那些事有什么要紧。”
师娘断然道:“往后你就安心养伤,门派的事有我看着。”
“请恕弟子大胆,门派的事师娘担不住,不仅师娘您担不住,太师叔、师兄都不成。”
易轻尘恳切的道:“一派之掌不仅要武功高明,还要有高明的政治头脑,能理清江湖纷争缘由,通晓江湖各派立场,明晰江湖大势走向,掌控本派发展方向。”
“既要威武不能屈, 又要能屈能伸;既要坚持原则,又要灵活变通;既要团结同盟,又要防备同盟;既要持身正直,又要通晓魔道手段。”
他对上三双眼睛,平静的问道:“太师叔,师娘、师兄,你们谁能做到?”
师娘、太师叔、令狐冲面面相觑,管理门派这么复杂的吗?
不是练好武功,传授弟子,除魔卫道就行了吗?
令狐冲忍不住道:“师弟,咱们习武之人只要持身正直,紧守侠义之心,其他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说八道。”
易轻尘神情一肃,沉声道:“师兄,我五岳剑派数百弟子身死玉女峰还没让你清醒过来吗?”
“一派掌门肩负门派兴旺,肩负数百名弟子的生死存亡,你自持身正直、大义凛然,可曾为门派考虑,可曾为弟子考虑?”
“难道人家父母将子女送入我华山门下就是供人屠戮的吗?”
他现在已是华山掌门,只差没有举行大典,其实权柄已经完全到位。
以他掌门人的身份说这些话可谓是极重。
令狐冲脸色一白,好似回到被老岳训斥的时候,双腿不由发软。
易轻尘伸手一拂,没让他跪下去。
“师兄快起来,咱们是自己人谈话,我的口气重了点。”
他安慰令狐冲一句,接着说道:“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江湖之中尔虞我诈,阴险狡诈之徒数不胜数,若是不能加以小心戒备,纵有再大的势力早晚有败光的一天。”
风清扬缓缓点头:“尘儿所说虽不中听,却不失道理。”
师娘木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易轻尘的话对她和令狐冲的冲击最大,完全颠覆他们以往的认知。
老岳在时只说行侠仗义、持身正直、磊落坦荡,生死置之度外。
至于其他的事情老岳一个人包圆,没有让华山的人见识到江湖险恶。
直接造成华山除了老岳全是傻白甜的恶劣情况。
人的三观是从小到大培养的,真正看重的弟子决不能只教他光明,还要让他认识黑暗。
只有认识到世界的光明、黑暗两面,才能真正的立身光明,不惧黑暗。
一晚上的沟通,初步让华山高层统一思想。
易轻尘团结人心,于一月后正式继任华山掌门。
江湖上三教九流,五岳剑派,正道各派皆有首脑人物亲上华山庆贺,场面十分热烈。
一时间被江湖上传为美谈。
任盈盈率领魔教高层暗中来贺,送上刚刚收集好的大批美玉与药材。
易轻尘卸任魔教教主,却兼职魔教太上教主。
新官上任三把火,易轻尘当了掌门后立即开始整顿华山。
扩建外门、内门、上院三处建筑,大量增招弟子。
在教育方面提升弟子练功强度,进行负重跑步拉练,长距离跑步拉练,开山凿路拉练,高强度战斗模拟,快速反应力测试……
增强考核制度,提高奖励,减少名额,加大惩罚。
与风清扬共参华山内功与剑法,整理出更加高级的修炼功法挑选各阶段弟子分别传下。
开设华山下属的镖局、商行,让华山弟子通过押镖、贸易远行到江湖上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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