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明媚的骄阳下,一袭红衣的女子缓缓走来。
那双眼睛被她用紫色的眼影描绘的异常妖媚勾人,斜斜挑入鬓角,挺拔的鼻梁曲线柔和而俏丽,嫣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牡丹花瓣,妖娆邪气,媚入骨髓。
那身火红的袍子更是将她的身子勾勒的异常撩人,她就仿佛火中的妖,生来便是勾人的妖精。
她的到来几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众大臣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诧异的看着她,“你是……”
她走上前来,那双妖娆充满邪气的眸子扫过众人,带着一点鄙夷的味道,嫣红的唇瓣缓缓开启,吐出三个让人颤抖的字:“顾流离。”
哗……
城门口一阵哗然,一声又一声的议论高涨起来,半天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顾流离,天下谁人不知道你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断袖,你以为你穿个女装我们就会以为你是男人么?”
闻言,她眉头一皱,一双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眸子妖娆潋滟的看向说话的臣子,嫣红的唇瓣轻轻吐出一声冷哼。
“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礼部尚书孙敏。”
她红唇淡漠的勾了一下。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忽然扯着嗓子吼道:“凤玺,你的臣子孙敏是个智障,他居然说老子是男人!”
闻言,众人不可思议的朝着她看了过去,不是没有见过告御状的,只是没有见过这么不忌讳的,他们还在这里她就公然告状。
转瞬之间,那紧闭了好久的门忽然打开,一袭白衣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清冷不带半分感情的眸子风轻云淡的扫过说话的孙敏,“你似乎对朕皇后的性别很感兴趣?”
“臣不敢!”孙敏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在对上男人冷漠的眸子时忽然忘得一干二净。
众人不由得一阵摇头叹息,却也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眼前的人,可是一夕之间斩杀后宫千余人的人,就是连先帝的皇子公主都没有放过。
“谁还对顾流离为后有意?”站在高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臣,说出口的话带着一股让人无条件臣服的霸道。
有一种人,他们生来便是王者,是人不敢挑衅的存在,一如凤玺。
听着他的话,朝臣互相看了看,还来不及等他们说话,某个奸臣的声音便十分讨厌的传了出来,“大家都别客气啊,有意见的放心大胆的说,反正你们的皇上也是不会听的。”
众人:“……”
这个恶名满天下的奸臣为什么就会和他们英明神武,强如神智的王搞在了一起呢?
别以为她打扮的跟个女人似得他们就会相信他是女的。
女扮男装谁特么不会!只是打扮起来没有他勾人罢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她慵懒的笑了笑,那笑声里的得意让众臣忍不住的一阵愤慨。
“既然没有意见,那你们就都回去吧,也不看看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老了还来这里跪,万一你们一个没有抵住死在了门口,多触我霉头啊!”
众臣起身的动作一个酿跄,差点就摔了下去。
一个个脸色在瞬间难看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各种的不友善,如果不是皇上在这,他们定要取他的狗命。
“顾公子放心,我们还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柔弱,我们会好好的活着,绝对不会让奸佞染指南秦的一草一木。”
他们意有所指,凤玺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
“嗯。”她红唇无辜的一勾,“看不出来你对我这么忠心耿耿。”
众臣:“……”
谁特么对她一个佞臣衷心了,他们效忠的人是皇上,是南秦的皇室。
他们看向站在最上面的男人,却见他神色淡淡,仿佛这个佞臣方才的话并没有让他有多少的不悦,更确确的说,他是默许的。
看着这一幕,朝臣们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不过,这佞臣愿意男扮女装为后,也算是妥协了,只是,天下人是否会真的相信他是女人这似乎还是一个问题。
毕竟,顾流离三个字天下皆知。
她的名字是灾祸和麻烦的象征,只要有顾流离的地方就有江湖。
“其实我知道的,你们这么讨好我,不是为了我的钱就是为了我的美貌,不过嘛,你们真的不是很对我胃口,颜值普遍太低,简直拉低了玉树临风的我的档次。”
说着,她抬手指过人群中一身官服的男子,“你长得吧,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只是,我最近没有那方面的心情,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吧。”
闻言,男人脸上闪过一抹羞愤,当即上前一步,“顾公子,你放心,宫谋堂堂七尺男儿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宫羽洛说完这一句的时候,清晰的看见自家皇上阴凉一瞥的视线,心口陡然一跳,他知道,皇上那一瞥是警告。
他微微俯身,不敢再多言,只是,某个睚眦必报的人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
“那你刚才还看我,你这是就是典型的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你这个小妖精!”
闻言,宫羽洛一怒,猛地抬起头,“我并没有。”
“你看,你又看老子!还说没有!认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狡辩!你怎么这么虚伪啊!”
宫羽洛:“……”
众臣已经被她那一一席话气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他们这辈子,就算面对当初残暴的皇上都没有此刻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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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最多就是惧怕,而此刻,他们更多的是愤怒,是羞耻,是被一个奸臣蔑视羞辱嘲讽的不甘。
偏偏,介于皇上,他们还不敢多动他一下,试问,这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无力的。
“退下!”一阵沉默的风玺忽然开口,临进屋前,他冷漠的眸子再次看向宫羽洛,低沉凉薄的话语凉凉的传了出来,“我的人,一般不喜欢被人看。”
宫羽洛身子一僵,众臣身子一僵。
他们自然知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赤果果的警告,让他们收起对顾流离的想法的同时还要尊重他。
看来,南秦必然是不会太平了。
……
这一夜,顾流离一夜好眠,明日,便是和凤玺成亲的日子,以后,便可以肆无忌惮的睡翻他,吃他的,用他的,喝他的,花他的,想想都是那么的美好。
尽管朝臣们都不愿意皇上娶一个男人为妻,但是,看在他愿意男扮女装的份上大家还是妥协了。
事实上,就算他们不妥协也没有什么用。
某个实力强大的傲娇帝王根本就不会在乎他们的意见,从他即位开始,他们这些朝臣就好像是摆设。
每出一个主意,每做一件事似乎都在他的嘲讽中,慢慢的,他们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他们的智商跟皇上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
天还未亮,绯画和姜姗便推门而入,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公子,起床了,你该换衣服了。”
隔着枕头,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就起。”
“公子,你再不起床钱就没了。”
绯画本以为,当她说完这句的时候床上的人会向以往一般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而这一次,却没有。
她依旧躺在床上,就是连眼皮都没有眨过一下,整个人趴在床上,将自己捂得密不透风。
叹息一声,姜姗无奈道:“公子必然是这段时间的舟车劳顿累了,不如,先让她休息一下。”
绯画点了点头,和姜姗一起退了出去。
而就在她们出去的时候,床上一直趴着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顾流离脸上有着一抹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她呆愣的看着枕头上的血迹,那双旖旎的眸子在瞬间心如死灰。
不是还有一年半么?
为什么,为什么大限会提前的?
从床上下来,她把带血的枕头藏了起来,伸手颤抖的搭上自己的脉搏,下一秒,她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的缩回手。
怎么可能呢?师父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她明明还有一年半的寿命,可以在一年半里和凤玺愉快的玩耍,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现在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姜姗和绯画又推门而入,当看站在房间的她时,俩人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终于醒了,快,把衣服换上,一会该拜堂了。”
顾流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俩人一眼,“凤玺呢?”
“皇上已经准备好了,据说,一夜没睡。”
“嗯。”点了点头,她抬脚便走了出去,刚刚一动人便被绯画抓住,“公子,据说成亲之前不能见新郎的,否则会不吉利。”
“我现在已经很不吉利了,不介意更不吉利些。”
说完,她一把甩开她的手朝着风玺的寝宫走了过去。
她能感受到,她体内相互制衡的毒药已经渐渐的失去了作用,她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七天之后,她便会油尽灯枯,七窍流血而死。
她苍白的唇瓣轻轻溢出一抹苍凉的苦笑,估计是她这辈子作恶多端,玩弄权术,害的人太多,所以老天忍不住的想要收了她最后的一年半时间。
她知道,这叫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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