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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秀才周顶
    常岁宁直接摇头:“完全不记得了。”

    毕竟她脑子坏了,这很合理。

    “那日陪岁宁外出的女使是哪个?”常阔皱眉问。

    常岁安:“是喜儿!”

    常岁宁:“还活着吗?”

    常岁安被她问得愣了一下,才赶忙点头:“是活的!自上元节那晚后,便将人拘在了房中问话……白叔,把人带过来!”

    很快,便有一名同常岁宁年纪相近的女使被带了过来,只见她双目红肿似烂桃,衣裙也不算干净,看起来至少三五日未曾梳洗过,很是狼狈萧索——

    她刚进得厅内,一双红肿得已睁不太开的眼睛一下子就寻到了常岁宁,朝常岁宁扑跪而去,哭道:“女郎……您无事!当真是太好了!”

    该说不说,常岁宁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迄今为止,这还是头一个一眼便将她认出来的人。

    “……喜儿留着这口气,只为等女郎回来!”喜儿抬头看着常岁宁,露出了一个“死而无憾再无挂念”的笑意:“既见女郎,喜儿便安心了!”

    说着,一咬唇,便猛地转身,抵着头朝一旁的桌角处撞去。

    常岁宁:“?”

    不愧是军法治家,常家从上至下竟都个个这般勇于承担踊跃赴死的吗?

    实在过分优秀了。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喜儿的手臂:“莫着急,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喜儿抽泣了一下,困惑地点点头,将自尽的计划暂时延后了些:“女郎且问。”

    “你先将上元节那晚我出事前后的经过说一遍。”

    常岁宁说话间,常岁安搬了张宽椅到她身后,小声道:“宁宁,坐着问。”

    常阔还算满意地看了儿子一眼,也坐下了。

    当然,常岁安是站着的。

    喜儿一口气道:“……上元节那晚婢子随女郎外出赏灯,婢子提议让女郎去猜灯谜,女郎却说不想去人多之处,便带着婢子过了月桥,去了灯会对岸,还让婢子等在桥头下,说想一人去河边走走,眼看女郎越走越远,便要瞧不见了,婢子实在放心不下,便追了上去,可谁知还是晚了,待婢子追过那丛芦苇,便寻不见姑娘了!”

    无怪她说得过于熟练,毕竟这些时日已同白管事和常岁安说过无数遍了。

    常岁宁听了微皱眉:“……我平日里,曾流露出欲轻生的念头吗?”

    喜儿愣了愣,摇头:“女郎虽多愁善感了些,但近日并无值得一提的烦心事……且女郎一向怕疼得紧……”

    不过,女郎自己不比她更清楚吗?

    但还是接着说道:“婢子在河边寻了许久也未寻到女郎,便赶紧让车夫回府将此事告知了郎君,郎君借称掉了贵重之物到河中,雇了附近的船夫于河中打捞彻夜,却一无所获。”

    常岁宁思索着——那个时候,阿鲤多半随着水流已被冲远,撞到了那拐子手中。

    果真是简单的失足落水吗?

    常岁宁不想就此轻易下定论:“出门前,我可曾说过什么话?带了什么东西?或是……是否与人有约,要去见什么人?”

    对上喜儿越发困惑的神情,常岁宁道:“许多事我暂时记不清了,郎中说须得休养半月才能慢慢恢复,你现在只管答便是。”

    这喜儿前面那些话皆是真的——若说此前阿鲤出了事,对方尚能拿自己编造的说辞来哄骗常岁安和白管事的话,那此时“阿鲤”回来了,对方便是决计不敢与她当面对质的。

    换而言之,这个女使至少到现下,说的都是实话。

    而她的“休养半月才能慢慢恢复”之言,自也是唬人用的。

    喜儿闻言先是惊了惊,眼底又流露出愧疚自恨之色:“女郎受苦了……都怪喜儿未曾守好女郎,才害得女郎遭此……”

    “听命行事,不为过错。”常岁宁打断她的自责之言:“先答话要紧,你仔细回想一二。”

    “是……”喜儿凝神细思了片刻,道:“女郎倒未曾说过什么值得留意的话……女郎平日里不喜与人往来,也无要好的小娘子……”

    常岁宁:“那要好的小郎君吗?”

    常阔:“?”

    常岁安:“?”

    喜儿张了张嘴:“小郎君,也……也没……”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有个不算小的郎君……”

    常岁安忽然皱眉:“你该不会是说那周顶吧?”

    喜儿忙点头。

    见常岁安一脸嫌弃,常岁宁不由问:“周顶是何人?”

    常阔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

    “那就是个伪……”常岁安刚要骂,但想到昔日妹妹对此人的欣赏钦佩,便又死死忍住了,委婉道:“就是个仗着喝了几壶墨水,拿几首酸诗便想哄骗妹妹的穷秀才罢了!”

    常岁宁没急着接他的话,只问喜儿:“既我甚少与人往来,他算得上有些来往的一个,那上元节当晚,我会不会正是去见此人?”

    喜儿摇头:“可女郎当日并未同婢子提起,应当不曾与此人有约……”

    “或是……心知阿兄不赞成我与他往来,便未告知任何人,借口一人去河边走走,实则正是为了去见他?”常岁宁猜测道:“灯会本就是人多凑个热闹,我既去了,却又说不喜人多之处,偏独身往偏僻处走,若非另有缘故,岂非自相矛盾吗?”

    喜儿欲言又止。

    常岁安挠了下头,小声道:“宁宁……倒也不矛盾,毕竟你向来如此的。”

    前脚说想一个人呆着,后脚便落泪说一人于天地间万分孤独……都是常有之事。

    或是自幼便没了亲生父母的缘故,妹妹的性情向来脆弱多变。

    又或正因心绪需要抒发,平日里醉心于诗词歌赋,偏他这个做兄长的天生不是那块料儿,妹妹虽不明说,但他自觉言行粗鲁莽撞,渐渐地便不敢往妹妹面前凑了,生怕惊吓了她,惹了她厌烦。

    总而言之,妹妹喜欢有才华之人——那周顶正好有那么几分。

    常岁宁默了一下,又问道:“我与此人是如何结识的?”

    虽说阿鲤落水之事未必就与此人有关,但既此人在阿鲤相对封闭的生活中排得上名号,便值得多加留意。

    “是半年前,在一场诗会上……”喜儿将前后经过大致言明。

    自在诗会上相识后,女郎便与此人常有书信往来,且女郎多次暗中接济此人——

    “……我竟还给他银子花?”常岁宁只觉不可思议。

    喜儿:“那周郎君常在女郎面前叹息自己家中贫寒,虽有秀才功名,一身才学,然科举之路道阻且长,举步维艰……”

    “于是,我便生出了供他读书科举之心?”常岁宁皱起了眉:“……他则允诺待高中之时,便风风光光来与我提亲?”

    “不不不!”喜儿赶忙摆手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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