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莳就像闯进羊群的狼,当这些异兽因为近距离直面她而畏惧到瑟瑟发抖时,她开始了自己的进食,进行一餐久等了的饱食。
虽然她的身体还不如一些异兽庞大,但她也能神奇地几乎是一口一个将它们吞食,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有的异兽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她却轻巧一跃,将其叼着甩起来,一张嘴囫囵吞下。
吃了这么些,她的肚子却不见鼓胀。
这世上已经没有活人见过帝女瑶草,他们从贺莳对异兽、修行者的吸引力来推测她的身份,然而,消失太久的不止是帝女瑶草,还有那些远古凶兽。
饕餮性好食,几乎一切动物在它面前,都会被当做食物,甚至是同类。然而也有意外,一只不爱吃草的饕餮与一株化形后的帝女瑶草交合,贺莳就诞生了。
作为一种全新的异兽,她不止长得与父母都不像,凶残程度也青出于蓝,并有着与父亲不同的捕猎方式。
她会努力让自己好吃一点,更好吃一点,然后就可以不用像饕餮那样辛苦地到处捕猎了,食物会自己到她面前来。
这也符合一个自然界的规律,那就是越凶残的存在,越要用动人的外表吸引猎物,若是你长了一对长长的獠牙,散发着洗不去的血腥,那么任何生物都会在十里开外闻风而逃。如果贺莳没有伪装,那么她可能吃不到一只异兽。
而且,她的食谱也比有史以来任何一只饕餮都要广,从南吃到北,没有怕过谁。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
贺莳将所有异兽都吞了,舔了舔嘴巴,在地上嗅了嗅,循着这些异兽的气息,她能追寻到它们的主人。但是,如果现在离开……
贺莳回过头,走到林大师和周琛面前,伸出舌头在周琛脸上爱惜地舔了一下,警告道:“别走啊,走了吃了你们。”
面对贺莳简单粗暴的威胁,两个人是僵硬的。
林大师甚至觉得很荒谬,这只奇怪的异兽居然不吃他们……
他看着贺莳跃上窗台,然后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现场除了因为此前打斗而破碎的家装,一滴血也没有,那些异兽消失得毫无痕迹。
刚刚经历了史上最大反转的两人,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感觉就像餐盘中的火鸡突然活过来,反过来吃人,也很像随风摇曳的小白花一秒钟张开嘴,里面满是獠牙。
周琛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她到底是什么?”
林大师茫然地说:“我也没有见过。”
但是毫无疑问,她是林大师见过最强大的异兽,甚至超乎了他的认知。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终于知道沈锦明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
有一瞬间,沈值和他所有的同伴都察觉到自己控制下的役兽消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消失了。
众人都有点不安,这绝不是林大师和周琛的实力才对。
“怎么办?还有役兽吗?遣去看看?”
“万一也消失了怎么办……心疼死我了!”
沈值疯狂地想,到底是谁在帮他们?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叩叩。”
窗户被敲响了。
众人诡异地向外看去,这里是十二楼。
窗户从外面被拉开,贺莳以人形跳了进来。
“你!”沈值惊叫了一声,“你恢复了!”
在他们的推断中,贺莳是化形后又被封印的帝女瑶草,既然能到化形这一步,能飞一飞也不奇怪了。
贺莳点了点人头,就像点餐盒里的鸡块,非常开心,“太好了,一个都没走。”
她的态度太过古怪,一些老江湖察觉不对,皱着眉后退了几步,摆开架势。
“恭喜你,马上就能和你儿子团圆了。”贺莳的嘴一瞬间张大,将沈值吞了下去,身体也随之再次化成兽型,笑意狡黠还带了几分恶意。
“希望你们不要太塞牙。”贺莳淡黄色的眼珠转动,映出了每一个人惊恐的脸。
“拼、拼了,和她拼了!!”
.
芝士睁开眼,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看到四周的碎玻璃碎砖,还有沙发上石像一般的林大师和周琛,一脸木然。
她还没有死吗?
一想到自己还和贺莳亲密接触,差点一起睡了一夜……贺莳比那些怪物可怕多了好吗?!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芝士抖着双腿站起来,发现那两人都没有看自己,“我,我可以走了吗……”
可是这时候,一声响动,贺莳从窗户爬了进来。
芝士两眼翻白,再次晕过去了。
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大大。
周琛和林大师对视一眼:贺莳的状态可不像她离开时那么好,她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伤,但是走路却有点摇摆,像喝醉了一样,眼神混乱,口中还念念有词。
周琛仔细去听,发现她在说什么“我还能吃”“大意了”之类的。
周琛:“……”
贺莳一下趴在那张单人沙发上,脑袋用力撞了几下扶手,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良久。
“她怎么了?”周琛皱眉道,“吃撑了?”
“这个……这个……”林大师一想到贺莳那句“我还能吃”就腿发软,不确定地判断道,“应该是那些人反抗时伤了她?”
不过看这个样子,没能伤到筋骨,而且那些人应该还是填她肚子去了吧。
周琛看着呼吸渐渐均匀的贺莳,问道:“林叔,你有办法对付她吗?”
林大师不好意思地摇头,认真地道:“阿琛,当今玄学界应该没有人能对付她,我们谁也认不出她,她很有可能是远古凶兽,与今人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别说她睡着了,她就是全身只剩一张嘴,我也没法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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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们不就尝到了吗?当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我们连动弹也做不到。”
很显然,这是食物链的最顶层。
周琛眼中情绪翻涌,喃喃道:“她是想……养肥我吗?”
林大师一寒,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知道,很有可能是这样。
贺莳吃东西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她一直没有对周琛动手,能是为了什么?
现在,没有人会再天真地以为她爱上周琛了。
不过,至少他还有缓冲期。周琛深吸一口气,说道:“林叔,你尽快离开吧,我家人都是普通人,她应该不想吃,可能要请你帮忙,瞒着我父母。”
林大师觉得非常悲哀,因为知道逃不过,所以自己准备后事,他语无伦次地道:“别这样,阿琛,我试一试,我找个阵法,说不定她的命门……”
“您自己才说过,没有可能。”周琛异常平静,也许是他体内的血脉起了作用,身为食物链的一环,捕猎别人和被人捕猎,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时,贺莳仿佛被林大师略大的声音吵醒了,她翻了个身,摔在地上,揉着脑袋坐了起来,又干呕了几声,有些难受的样子。
周琛按着林大师的手,嘴唇微动,几不可闻地说:“走。”
贺莳抬起头来,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问:“你们是谁?”
“我又是谁?”
“我在哪儿?”
周琛和林大师面面相觑。
贺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管了,好饿啊……”
林大师:“!!”
千钧一发之际,周琛冷静地说了一句话,令贺莳暂停了自己的动作:“……你是贺莳,我是你男朋友。”
凶残而狡诈的捕猎者本来想开吃,听了周琛的话,她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丝兴味地问:“你是我男朋友?你想过为什么吗?”
这个为什么问得好。
为什么一个人会和一头肉猪交往?
为什么一个捕猎者和她的猎物做情侣?
答案就如同许多从前周琛忽视或者感动过的细节一样黑暗、残忍。
而且看样子,贺莳出现了失忆的症状,却并非变傻了,至少在吃的方面,她仍一举抓到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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